你做什么,他压抑着声音问,眼前冷着张脸的影帝。
打电话,言简意赅。
你,导演惊愕的看着他背对着自己的身影,
您好,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预料之中,电话占线中,他心里那丝侥幸心理,这才彻底沉下去。
导演看陈影帝这一系列动作,猛然省悟:台湾有亲朋?
有个很重要的朋友,是台湾人,陈影帝把手机扔给导演怀里。
导演手忙脚乱的接过手机,抬头打量了下他的脸色,斟酌的着开口:我建议你,安静等待。
我懂你的意思,他手一抬,把左手边的椅子拖到面前,椅子擦过木质地板发出来刺啦声,让他眉头紧皱,他从兜里掏出纸巾,慢条斯理的弯下身子,把椅子上的灰尘擦去,这才慢悠悠的坐下,掏出随身携带的剧本开始看起来,
这一连串动作,看的导演头上青筋直冒,直到眼前人认真研读起剧本来,才问:兄弟....你还好吧?
当然,陈影帝单手捧着剧本,头也不太抬的回答。
看他这般镇定自若,导演这才把目光重有落在角落里工作人员身上。
他低头想了想,这才迈开步,往角落里走去。
围在一圈的众人,见导演过来,纷纷退后一步,把空间让给导演。
都再这里干什么,导演冷哼着问一群人,还不该干嘛干嘛去。
一句话说的众人,一哄而散。
等没人了,导演这才把目光落在蹲在地上机械着拨打电话的工作人员,到底没走上前,转身回去拿了瓶水回来,放在他脚下,重新回到监视器旁,让各组准备,继续开拍。
剧组人员,三三两两回到工作岗位,有条不紊的忙碌着。
陈影帝摸着手中的剧本,密密麻麻的字体,他愣是一个字也看不进去,听到让准备,他干脆丢到剧本,直接上场.......
直到晚间,通讯才恢复过来。
陈影帝得知消息的一瞬间,就立刻重新拨打了那通烂熟于心的号码,嘟嘟嘟x电话被接通,熟悉的女声从手机里传来:道明兄?
电话这头沉默一瞬,语气不确定:翠凤?
是我,电话这端的孙小姐,很敏感的察觉到电话那端语气的异常,她小心的问:怎么?
随着她这句话说完,她很明显听到对方呼吸一松,隔着话筒的声音有些失真,但还能听出声音里的儒雅:没什么,你是不是很忙。
嗯,原本是想告诉他台湾地震,想到他人还在法国拍戏,犹豫一瞬,到底没说。
陈影帝听着话筒里,那声,轻微的嗯,他忍不住站起身,走到酒店的落地窗前,望着对面高楼上闪烁不停的霓虹灯,眼神温柔的眯起:那我就不打扰,你休息时间,挂了,
听着电话那端,不同往常的语气,她立时反应过来,台湾地震的事,他应该是知道了,并且可能打了一天的电话,要不然怎么会那么巧,刚好被她接起,想到这,她连忙出声阻止:等下,道明兄。
我在,
她几乎是小心翼翼的隔着电话跟对面确认:这边地震的事,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了。
是,低沉的嗓音,和着明显的呼吸声,电流声,进数落入她耳中。
听到预料中的回答,她从胸口吐出口浊气,站起身,走进院子里。
此时虽然已是立秋,暑气还未全消。
从闷热的屋中走出来,凉风习习,吹在面上,凉爽异人。
孙小姐目光深深的望了一眼院子外,不远处正在扎堆讨论的乡亲,收回目光,唇角带上些沉痛:我们剧团运气比较好,刚好今天在乡下演出,全团平安,只不过听说,这场地震伤亡惨重。
这是天灾,不是人力可以抵挡的,陈影帝出声安慰。
不是这么算的,道明兄,她微不可查的摇摇头,想到他根本看不见,她停下,盯着头上一轮明月,轻声说:我学佛那天起,就发愿救一切众生,如今众生都在痛苦中,我却什么也做不了....
你有说痴话了,起心动念天地皆知,你此刻的悲悯之心,佛有怎会不知。
道明兄我......
翠凤,你没有错,若是天地真有神明,那也是因果成行,与你有何干系,这话说的冷冽,而无情,让她整个人颤了颤。
道明兄,孙小姐苦笑道:若是与我不相干,我现下应该是在法国,而不是在这里眼睁睁看着,什么也做不了。
翠凤,你着相了,陈影帝声音,不急不缓的隔着话筒传入她耳中,进入脑海,让她整个人怔住。
半晌,孙小姐眼皮颤了颤,原本有些迷茫的眼神,复为坚定:我知道,我该做什么了,谢谢你道明兄。
想明白就好,天色不早,我不打扰你休息,含着笑意的温和声音缓缓流入她耳中。
好,道明兄晚安。
挂断电话,她脚步轻盈的迈向房中,相比出来时的沉重,此时倒是像卸了重担般。
接下来的时间,她一直投入到救灾汇演中,以及各种各样的捐款节目。
整个九,十月份,整个剧团白天黑夜都是在忙碌着救灾,捐赠。
一直到隔年的2月份,剧团的演出活动才堪堪恢复到正常情况。
2000年开始,陈影帝的事业也进入另一个高峰期,作品一部接着一部的拍,年头忙到年尾。
在2000年的中旬,陈影帝上了一档访谈节目。
访谈半途,主持人突然提到上部两岸合拍的大戏,不知道在你的眼中,女主角是一位怎样的女性。
陈影帝抬了抬鼻梁上的眼镜:我认为,孙小姐是一位艺术家,是一位歌仔戏圈的指标人物。更是一位坚强,百折不挠,值得我学习的优秀演员。
同年因为戏剧宣传,她也上了一档访谈节目,无独有偶,主持人也提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