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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狗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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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安侯府,姥君喝过药,刚睡了一会儿,现在醒来,这心口又开始难受。

四个孩子围坐在旁边,元嘉恩小胳膊小腿的,非要够上床,世女将她抱了上去。

嘉恩爬到姥君里侧,环着姥君的腰不撒手,眼泪说来就来,泪眼巴巴的模样瞧着比姥君还要憔悴。

姥君心疼地抱着最小的曾孙女,诶呦了两声,声音不住地发颤,每一句都叫到了大家心坎里。

他捂着额头,气得直拍床:“是哪个混蛋害了我们广遇啊!广遇!我的好孩子!怎么就这么可怜!”

嘉思哭了一早上,好不容易止住眼泪,这下又被惹得红了眼眶。

她气鼓鼓地擦掉鼻涕,对着先哭起来的四妹妹埋怨道:“你怎么又哭了?烦不烦!闹得大家都哭个没完才罢休嘛?”

众人都知道嘉思没有恶意,姐妹二人感情极好,每次嘉恩惹祸,嘉思都揽到自己身上,宁可自己受罚,都要拿她的四妹妹当个易碎的宝贝般护着。

但今儿谁都不痛快,人人心里憋着郁气。

双胞胎平日里就爱吵架,见嘉恩被训后哭得更厉害了,元漪涵抽噎着呛声道:“凭什么不让哭,四妹妹伤心,想哭就哭,要你管那么多。”

两个小泪人互相瞪着彼此,谁都不肯退让。

嘉志过去揽着嘉思的肩膀,想要给妹妹一些依靠,莫叫吵架再爆发起来。

嘉思难受得很,只觉得脑袋上盖着一片黑压压的乌云,遥不可及的天随时都会塌下来,厚厚的阴云会将她整个砸进地底,见不着光。

周遭微小的动静都被放大,一切都是那么扰人心烦。

嘉思捂着耳朵冲漪涵喊道:“就是不许哭!烦死了!太孙姨母没了!再也回不来了!哭有什么用!”

说罢,她望向众人,泪水挤满眼眶,目光所及之处都模糊的一片,嘉思什么都没能看清。

她只知道自己不想再在屋里呆着,那些哭声像话本里怪异的妖术,让嘉思痛苦。

嘉思想要逃跑,她推开姐姐的手,跑出了房门。

身后的小厮去追,但元嘉思人小又灵活,故意躲着不见人,眨个眼的功夫小厮就跟丢了人,急忙回去跟世女汇报。

元嘉志安排府内侍卫去找人:“看到了不用凑上去,二妹想自己静静,你们照看好她的安全就行。”

侍卫应声退下,元漪涵将二姐吵走,也有些内疚,他挪过去抓着大姐的手,哭道:“我不是有意说她的……”

母亲不在,元嘉志得撑起世女的责任,照看好妹妹、弟弟和曾祖父。

她摸了摸漪涵的脑袋:“我清楚,但你也知道二妹跟姨母感情最深,姨母骤然离世,二妹是受打击最大的,方才口不择言,也是心里实在痛苦,我们合该多体谅些,何必去逞口舌之快。”

漪涵靠在姐姐的胳膊上,乖乖点头承认错误。

姥君招呼两个孩子来床边,将剩下的三个都搂到怀里:“乖孩子,你们姐姐说得对,做妹妹弟弟的,日后要多听姐姐的话,万不可一家人窝里斗,自相残害。要拉起手来团结一心,才能把日子过好,知道了吗?”

两个小的点头如捣蒜,紧紧攥着彼此的手,很是严肃。

元怀悯与裴笑笛分别,回到侯府便来看望姥君,一进屋就瞧见了这样的场景。

嘉志先发现了母亲,叫了一声,姥君见到人,着急地问道:“你去哪了?大理寺查得如何?可是知道凶手了?”

元怀悯摇头,坐到床边,帮元嘉志理了理衣服:“大理寺的人靠不住,我带人亲自去查,有了消息一定跟您说,您好好休息,照看好自己的身体。”

又对嘉志说道:“娘最近忙碌,可能顾不上你们。”

嘉志懂事,当即回道:“妹妹弟弟都很乖,娘放心,我会看顾着大家的,您只管去找凶手。”

几人说了会儿话,元怀悯又陪姥君和孩子们坐了片刻,元聪就找了过来,二人去到元怀悯的书房里说事。

上午元聪也走暗道出府,找眼线收集了近来京中的动向。

“大理寺卿寻了一副前朝古画,四日前给赵琪送去了。”元聪说道:“最近两家走动十分频繁,五皇女两次在巧芽茶楼请大理寺卿吃饭,还对外夸赞对方才学人品俱是一绝。”

五皇女可不是见谁夸谁的,她只对自己的得力手下舍得出好话赞扬。

元怀悯没做评价,先问了元聪:“你如何看?”

元聪答道:“看着像是大理寺沈大人投奔到五皇女旗下了,五皇女为人跋扈嚣张,跟太孙不对付,而赵家又被您针对,闹出了庆州的大案子。若说太孙之死是五皇女气急败坏之下做的,再安排沈大人善后,这事儿听着似乎有些道理,但我总觉得怪。”

“是啊。”元怀悯说道:“确实怪,五皇女和赵琪不惜暴露在刑部的党羽,也要将庆州的案子摆平,我们将计就计,配合着演了这出戏,直到今日早朝,五皇女方才知道被耍了。看她得意的样子,又怎会气急败坏到在广安侯府下毒杀害太孙。

往日闹得再凶,都没人拿皇亲的命做文章,现在在赵家案子被调查的档口,太孙死在我府上,模糊案情的大理寺又投奔了五皇女,大理寺卿沈觉为人谨慎,多年都未有党派,忽地搞出了这么个大动作。

退一步说,就算五皇女真想害人,赵琪也不会让她做得如此低劣,日后很容易被人拿到把柄说辞,落得个坏名声。如今的一环扣一环,是有人在给太女和五皇女下套啊……只是那人不知道五皇女在刑部的动作,更不清楚我们的反击,原想激化矛盾,却弄巧成拙,将沈觉暴露了出来。”

元聪反应迅速:“属下这就去查沈大人。”

元怀悯点头,她与元聪兵分两路,抓住沈觉这根线,元聪去收集信息,元怀悯则寻了友人问话。

越是调查,越显出沈觉突然投奔的异常。

沈觉为官三十多年,走的是纯臣的路子,谨慎低调,只听从皇上的安排,从没显过偏帮哪位皇女。

二人查到日暮时分方才回府,有用的消息寥寥无几。

与此同时,元嘉志在大黑狗的窝旁柔声细气地劝妹妹回房休息,但元嘉思犟得十头牛都来不回来,她不想看见别人,就想跟自己的爱宠、不会说话的大黑狗多待一会儿。

嘉志没办法,转而提议把狗带进屋里陪着她。

嘉思还是不肯,就非要坐在狗窝边,抱着大黑狗一动不动地发呆。

僵持了好久,姥君得了信担心,想来想去,破了嘉志早上的承诺,叫人去告诉元怀悯,让她这个做娘的把嘉思哄回去,元怀悯的话在孩子们心里向来很有份量。

元怀悯赶到时,嘉思依旧维持着原本的姿势,元怀悯心疼地快步过去。

见到母亲,嘉思好歹有了些反应,抬起头望着母亲,露出了依赖之情。

元怀悯蹲下身,揉揉嘉思的脑袋:“一天没吃饭,饿了吗?”

嘉思摇头,大黑狗被夹在母女中间,趁着元嘉思松力的机会,它从元怀悯胳膊下方钻了出去。

总算逃脱了桎梏,黑狗开心地晃着尾巴,钻进狗窝里趴着吃饭。

面前的盆子里搭配着各式肉类和菜,大黑狗挑食,吃了爱吃的,旁的不爱吃的都扔到狗窝边上。

元怀悯看了一眼,那地上各种各样的食物都有,她转回视线对嘉思哄道:“我也一天没吃饭,饿得前胸贴后背,陪我去吃点吧,好不好?”

嘉思目光垂落,过了一会儿才缓缓点头。

元怀悯抱着女儿,正要起身,脑袋里突然闪过什么,她松开手,忙转身去狗窝边查看,拿过小厮举着的灯笼,对准了其中两块黑乎乎的东西。

元怀悯将它捡起来撕开。

肉干的模样,有韧性,带丝,但不是肉——

这是角露子!

元怀悯看向周围,急问道:“这是谁拿来的?”

旁边没人承认,每日送狗食的小厮说从未见过这些,不知是大黑狗从哪处叼来的。

元怀悯把角露子给了元日元月:“去问府里的人,看谁见过这些,或者看到过太孙出现狗窝附近的,都要问清楚了。”

正说着话,身后响起了一道稚嫩的女声。

“是我给姨母的。”

元怀悯回头,她望着二女儿:“嘉思,你刚说什么?”

元嘉思紧紧攥着衣袖,声音被冷风吹得打颤:“肉干是我给姨母的,姨母见着大喜,有时会把吃的喂给它……娘,姨母去世跟这有关系吗?”

院内安静了一瞬,大黑狗发出低沉的吠叫。

晴天霹雳不过如此,元怀悯怔愣片刻,回过神,嘴角强撑的笑,内里苦得发涩:“当然无关,只是娘需要调查广遇的所有行动,包括吃过什么、做过什么、跟谁说过话,所以嘉思要告诉娘,为什么要给广遇送肉干?”

元嘉思瘪着嘴,干净的圆眼珠被眼泪泡得通红。

不大的小孩虽然懂得少,却有着异常灵敏的直觉。

嘉思贪玩不爱学,但人不笨,她问母亲,乞求着那个否定的答案。

“娘,是我害死姨母的吗?”

元怀悯两手托着嘉思的脸,女儿的两颊被风吹得冰冷,泪水更是寒得刺骨。

“怎么会呢,是娘太敏感了,什么都想问,乖嘉思,娘不问你了,你别瞎想,一个肉干怎么能害死人,哪想出的这些傻话。”

元怀悯用指节碰了碰嘉思的鼻尖,她一心想要安抚嘉思,殊不知越做越错,这样的说话风格、行事做派完全不是平时的她,不说嘉思,连旁边的嘉志和侍卫也察觉到了不对劲,心中都清楚了真正的答案。

元嘉思哭得太累了,她长吸一口气,呼出的瞬间,整个人都变得不对劲了。

如同被魇住,失了心神,嘴里不停地嘟囔道:“是嘉思送的肉干,都怪嘉思,嘉思害了广遇姨母……”

“嘉思?嘉思!”元怀悯抓住二女儿的胳膊,不敢随便摇动,生怕越弄越坏事,她喊着嘉思的名字,想要唤回孩子。

可嘉思眼神空泛,虚无地望着前面,没有落下重点,嘴里麻木地吐出重复的话语,只有自己和曾广遇的名字。

“传御医,元聪,快去传御医!”

元怀悯平生第一次乱了阵脚,元聪的面瘫脸也带上慌张,收到命令,踉跄了两步撞到旁边柱子。

元聪顾不得自己的伤,连滚带爬地往外跑,急着去找御医。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发晚了,这是昨天的一章,今天还有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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