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早六点半就要到学校门口，你可别起不来。”
“没事儿，你到时候多给我打几个电话，叫我一下。”温寒四仰八叉地躺在沙发上，一边聊天一边划拉着淘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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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火机？他又不吸烟，买给他留着过年放炮？
温寒否定了这个推荐。
“那你设个喜欢的铃声，可别吓到了然后怪我。”
“我有那么无礼取闹？”
“没有，怎么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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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带也刻字，刻个字就算创意了？不过想想贺源那腰确实也需要个皮带。
“同桌，你在看什么？为什么笑的有点猥琐？”
“你才猥琐，我可是社会主义好青年。”
“哦。”
“……”
“笑什么？不许笑。”温寒戳着屏幕上的脸。
“你不无理取闹，你只是不允许我笑。”
“谁啊？”有人敲门，温寒站起来把手机放在角落抱枕上靠着，“你先别吭声。”
“你好，请问刘老师在吗？”
温寒低头看着门口那个带着方框眼睛的小胖子，一看就是憨厚老实的好学生。
“我妈？”
“嗯，就是刘清云老师，她在吗？”
“她这会儿不在，你有事的话要不然进来等她一会儿？”
“啊……”小胖有些犹豫，“刘老师还要多久回来啊？”
“我也不太清楚。”温寒有些尴尬，“我也才回来没多久。要不然你还是先进来？”
“那，好吧。”小胖小心翼翼地点点头。
“坐吧，你要喝什么？”
“不用了不用了，不用麻烦了。”
“不麻烦，那就可乐？”
“都行。”
贺源透过屏幕看着这略显尴尬的气氛，不免有些想笑。
“其实我来是想感谢刘老师的，我要转学了，想谢谢她对我的照顾和教诲。”
温寒瞥了一眼沙发上的手机，跟贺源挑挑眉又问小胖：“我妈还挺关爱学生？”
“那当然！”小胖认真地狂点头，“刘老师从来不嫌弃我们是职高的说我们成绩差，她知道我很喜欢数学就一直鼓励我，去年她还指导我还得了数学竞赛二等奖，那是我上这么多年学第一次得奖。”
“原来你就是去年那个数学竞赛的第二名啊，很厉害！”温寒看了一眼屏幕，贺源也想起来了，因为去年贺源是第一。
“没有啦，要不是刘老师的鼓励，我也不会发现自己还有点这方面的天赋，所以我妈给我联系了新的学校，好好拔高拔高我的数学。”小胖抬起头，“所以我想跟刘老师道个别，谢谢她一直以来的照顾，没有她我估计就要去修车了，不会再有机会坐在教室学数学了。”
温寒点点头，十分欣慰。
“哎，不过你怎么会找到这里来？”老师难道不应该在学校？
“我也不是故意要来麻烦的。”小胖连忙摆摆手，“这个学期刘老师好像很忙，经常不在学校，这一周我都没怎么见过她 ，语文老师说她家里有事情忙。可我明天就要转走了，虽然跟她说过了，但是还是想当面道别，今天直到放学也还是没有见到她，我只好来这里。”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打扰的，可是如果本来我会有遗憾。”
“没关系。”温寒坐近了点拍了拍他，“我妈有你这么知道感恩的学生，她一定很感动。”
贺源瞪了温寒一眼，温寒没看见。
“那我再给她打个电话，你坐一会儿。”
“麻烦了。”
温寒一把捞过手机。
“我不想挂。”
“你必须挂。”温寒小声警告，“一会儿我再给你打过去。”
温寒刚打了两个电话，刘清云已经进了玄关:“别打了，到家了。”
“哎，你怎么在这儿？”
温寒从阳台绕过来，“这位同学说要来谢谢你。”
温寒给刘清云倒了杯水，把空间留给两人。
“表现不错啊，刚才安安静静的。”温寒又给贺源打了过去。
“表现不错有奖励吗？”
“没有。”
“那就先不说奖励，你怎么都没有安全意识，随便就请陌生人进来。你不知道不能随便给陌生人开门吗？”
“我一个快一米八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有几个陌生人能袭击我？何况他都说他是我妈的学生了啊。”
“万一有迷药呢。”贺源敛着眉嘀咕。
“哈？所以我没挂视频啊，如果有意外，你不都看着吗？帮我报警。”
“你真机智。”贺源无奈地叹了口气。
“不过……他说我妈这学期经常不在学校，说家里事忙，可我家似乎没事儿。”温寒错开眼神，盯着天花板。
“所以你觉得和金家有关？”
温寒点点头。
“其实我并不想掺和他们的事儿。我只是……”
只是什么呢，温寒皱着眉，仿佛又听见了那个房间里传出的呼吸声和低语。又听见刘清云半夜出去锁门的咔哒声，然后是她和他爸无休无止的吵架……
贺源的心被攥了一把，心疼地盯着失神的温寒。
温寒用力地闭紧眼又迅速睁开，忘了，都忘了。
他对贺源笑笑，“也不知道民宿条件怎么样，听说太阳很好，我想晒太阳。”
贺源看他笑，更加心酸，却还是笑着应他。
“你们明天出去研学旅行是吧？”刘清云问。
“嗯，两天一夜。”
“出去玩别太疯，注意安全。”
“嗯。”
“妈，你最近很忙吗？”
刘清云看了他几秒，放下筷子，“儿子，妈妈也不瞒你了，我最近在熟悉金叔叔公司的业务。”
果然如此，可温寒还是忍不住问：“可是你不是老师吗？”
“或许要不了多久我就辞职了。”
“那你的学生们呢？”
“当然会有别的老师来管他们，不是每一个学生都像刚才那个一样知恩图报的，我走了他们也不会觉得有什么。”刘清云有些失落，其实她也舍不得，这么说不过是自我安慰。
“可是那个同学说你是个好老师，你就这样放弃了自己的事业吗？”
“我没有放弃自己的事业，去金叔叔公司也会是我的事业，我依旧可以挣到属于自己的工资。”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不喜欢金叔叔，因为他是你爸的朋友你觉得我和他在一起不对？但是请你尊重妈妈的选择，我除了是你的妈妈，也是我自己。”
温寒当然尊重她，可刘清云问他为什么不喜欢金振宇让他瞬间窜起一股火，他忍了又忍，最后只淡淡地说了一句：“时间不对。”
是时间不对，你们不该在彼此都有家庭的情况下相爱，爱情不能成为出轨的理由，哪怕是真爱也不能掩盖没有责任感的事实。
刘清云不知道他什么意思，难得耐心地劝了一句，“不管怎么样，妈妈在的地方，都是你的家啊。”
温寒哼了一声，也没牵出一丝笑，自嘲一般，只是没人听得到。
“鬼，你不怕吗？”
大巴车晃晃悠悠地在公路上扭，好在温寒和贺源都不晕车，还能一起看个电影打发时间。
“怕鬼？”温寒笑起来，“我小时候就敢一个人夜里穿坟场，我会怕鬼？”
贺源枕着他的头继续看，就是个老套的复仇故事，但是温寒目不转睛。
温寒确实目不转睛，任凭画面如何闪动也没跳进他的眼底，他本来是想看，只不过不由自主地去又去想贺源的生日了。
“确实没有小孩儿不喜欢过生日，源哥以前也过，我刚搬到那片的时候，他们每次都买个很大的蛋糕，张阿姨还会把我们几个都叫去一起热闹。”尚北回忆着：“好像小时候源哥挺爱笑的，当然不像现在都是礼貌性微笑，没个感情。贺洲没了以后，源哥是变了挺多的。”
“靠，要不然买瓶酒，我突然想泄愤。”
尚北一拍大腿。
“先忍一下，你继续说。”
“就那一片的婆婆们，嘴真碎。源哥他俩是双胞胎，从一出生她们就要开始比较，源哥身体好，贺洲体弱她们就说是源哥在母亲肚子里就抢了他哥的营养。源哥聪明，每天上蹿下跳的还考第一，贺洲踏踏实实地也只能混个中等。她们又说，是他占了他哥的！这叫什么话？”
“甚至！贺洲去世不久，她们悄悄地说是源哥克死的，他长得这么好就是因为把他哥那份也抢了！”
“你说说她们都是老人了，这样说一个孩子怎么忍心的？这有什么道理？”尚北想骂，又冷静下来，无力地叹口气:“可她们也不是坏人，平时对我们也都很照顾，张阿姨他们离开的时候，外婆还没退休，源哥也不太说话了，一放学就蹲在门口，还是那几个婆婆照顾的。”
“可是心里的阴影还是挥之不去，因为有恩情在所以连恨都不能，生起一丝厌恶都会很自责吧。”温寒喃喃道。
“恨？那不至于吧。源哥应该是相信科学的，现在应该不会在意那些话了吧。”
温寒点点头，没再多说。
“晚上出去烧烤，来不来？”尚北站在门口问。
“自己烤？”
“没错！”尚北一副你懂我的表情，“我都问过了，楼下可以租烧烤架，我们一会儿可以去河边烤。”
“那必须去。”
“源哥也去吧？”尚北伸头往里看了看。
“当然，我们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