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游戏里的刘佳仪才知道白柳给她的任务有多麻烦。如果她有罪，请让魔鬼审判她下地狱，而不是和面前这个家伙比比划划半个小时解释当前现状，比如她是被白柳叫来给他疗伤的，而不是他的敌人。

不过她不得不承认，面前这个人挺漂亮的。

尤其是他那双苹果绿的眼睛，和他金色的头发，有点像她之前见过的一个女孩子。如果丹尼尔没有一直在用刘佳仪听不懂的鸟语骚扰她，她还会觉得他更漂亮一点。

“Chi sei？”你是谁？

“Dov'è il mio padrino？”我教父在哪里？

“Sbrigati,！altrimenti ti ucciderai！”快说！不然杀了你！

看着眼前神情越来越焦躁的少年，刘佳仪深刻感受到了语言不通的不便，以及多学几门外语的魅力。

她的意思是让眼前这个家伙多学几门，自己解决交流问题，不是她。

“草他爹的，白柳怎么就能听懂你说话呢？”女巫目光下移，虽说她只给了丹尼尔一半的解药，但看目前他对自己东问西问的状态，好像恢复的差不多了。剩下的那些表面创口，过了这场游戏就会好了。

可怕的身体恢复力，她心中评价道。

“白柳？！”听到这个词的丹尼尔像被点燃的炮仗，“你认识教父？！”

刘佳仪：……

草他爹的，原来你会说中文。

在辛奇马尼家族，所要掌握的不止体术以及枪法，还有各国的语言，基本从九岁就要系统的学习外语，中文自然也不在话下。

语言学习也是他唯一能胜过菲比的一点。但他还是更喜欢用意大利文进行交流，之所以刚才他一醒来就一大堆问题，除把刘佳仪弄懵以外没有别的作用。

直至刘佳仪说出的“白柳”二字，才重新打开了他中文的语言通道。

“白柳在哪？”他换作中文又问了一遍，同时打量着这位手里拿了两瓶东西的女孩。看起来没有什么攻击性，但浑身上下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不好惹，他观察一番得出这个结论。

“他在游戏外面处理别的事情，等他处理完后他会来找我们的。”刘佳仪转动着手里的毒药瓶子，时刻做好反击的准备。“现在我们首先要做的，是从这个游戏里出去。”

此时他们所处的，是一个叫【消失的苏菲】的一级五人副本，帮王子找到他的公主即可通关，生存率高达百分之九十五左右，基本上不会有人死亡。

一开始所有人都会被传送到皇宫的舞会上看王子与公主跳舞，接着在午夜十二点公主会逃跑，配合王子在天亮之前抓到公主就可以通关，和刘怀讲过的《灰姑娘》的故事差不多。

总之这是一个不需要什么技巧和推理就能完成的副本，刘佳仪之前通关过这个副本，可以说是这个游戏里最简单的副本。

很少会有人在意公主为什么会逃跑，无论怎样只要有人把公主抓到就通关了，这个副本也成为十大“无法打出true-end”的副本之一。

大厅里，曼妙舒缓的乐曲响起，人们随着音乐翩翩起舞，处在人群最中间的是这个副本核心人物，埃里克王子和苏菲公主。

公主的脸隐藏在头上的白纱之下，她穿着的是一条白色的纱裙，上面有着不少的茶花图案，脚上的是水晶鞋。所到之外会留下白花的图案，这也是玩家寻找她的重要途径。

王子穿着一套西装，长着一张普通NPC的脸，也是引领玩家通关的重要人物，把公主交给他便意味着游戏通关。

现在是十一点四十七分，离十二点还有十三分钟。

“等到十二点，把她抓到就可以通关副本，我会在东门口把守，你去西……”刘佳仪正准备布置公主逃跑路线上的抓捕任务。一转头，她的旁边空无一人。

人呢？

与此同时，一声枪响回答了她所有的疑问，白柳交给她的人去哪了？为什么唐二打在出发前用那么忧愁的目光看她？为什么她总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她僵硬的转头，与此同时人群开始四散逃蹿，美妙的音乐停止了，响起的是尖叫声，大厅里涌起浓烈鲜血的味道。刚刚还是美妙的舞会现场，现在就是皇宫版大逃杀。

大厅的中央，刚刚还欢快起舞的公主此时鲜血淋漓的躺在地上，嘴角还凝固着最后一丝微笑，她的血流了一地，染红了白色的纱裙。

丹尼尔就蹲在她的旁边，用手指沾着鲜血往嘴角抹，勾勒出一个大大的弧形，在察觉到刘佳怡的视线后，他抬起头，露出一个极为疯狂笑容，嘴角两边的血痕咧到耳边，森白的牙齿令人胆战心惊。手里抓着一把带有喜剧色彩的绿色塑料枪，像极了刚从地狱爬出的魔鬼。

“Uccidere tutti。”

【杀了所有人】

【系统提示，玩家丹尼尔杀死公主苏菲，开启支线｛自由的白茶花｝，请在三天内查找出公主苏菲逃跑的真相。】

刘佳仪：……

她重新查看这个副本的信息，看到评级已更正为三级时深吸一口气，血压呈上升趋势，努力平定心情来面对《关于我刚救的人把副本难度直线提高》《我们有可能都会死在这里》这两件事。

最后她心平气和的开口：“****！**！”

【系统提示，未成年玩家不得说脏话，已将脏话转化为乱码，感谢理解与支持。】

正在观看刘佳仪小电视的人全都炸锅了。

｛女巫赛高内部论坛｝

【我靠！我靠！我靠！那个新人在干什么啊啊啊啊啊啊】

【c!】

【小女巫呜呜呜呜】

【原本二十分钟就能通关的副本，被那个新人搞成这样，我真服了】

【佳仪带不动啊这波】

【连话都没听完就开杀了】

【小女巫好倒霉】

【傻逼新人】

【等他出来，要是游戏副本里遇见了，我铁定给他两巴掌】

【楼上的，其实他们不一定出的来，看看三级副本的生存率吧(?д?; )】

【知道这游戏生存率为什么百分之九十五吗？之前有一队也是先杀公主想打trueend线，团灭】

【呜呜呜小女巫】

【系统提示：您收藏过的小电视玩家小女巫刘佳仪已进入游戏，点击前往观看】

“不是刚进过三级游戏吗？怎么又来？”红桃抱怨着，“白柳也太不当人了把童工压榨成这样。”当她切换到佳仪视角后，愣在那里足足一分钟左右。

“怎么了，红桃？”训练完的菲比凑了过来，随即她也愣住了。

那个金色头发、用鲜血在自己脸上画画的新人，杀完了公主之后，拿着枪对准了大厅里其他人，随着一声声枪响，越来越多的人应声倒地，血流成河。那场景宛如人间地狱，小丑即是撒旦。

其中有几个叫喊着“我也是玩家啊”的倒霉蛋，被同NPC一起杀死了。

十分钟后，大厅里站着的只剩下两个人。

在游戏里充满杀戮欲望的玩家不在少数，更有甚者为保持自己的存活率在一开始就把所有玩家全杀掉，像小丑这样的玩家并不是个例。但这种一开始杀戮超过近百人的他们还是第一次见。

游戏外

｛女巫赛高内部论坛｝

【靠靠靠好恐怖】

【一上来就把人全杀了啊啊啊！】

【他心理变态吗】

【呜呜呜他接下来会不会一枪把小女巫也杀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以为是不懂规则傻逼新人，实际上杀人狂魔恐怖分子】

【他只是想把所有的人都杀，是不是NPC没区别啊】

【应该不会，他们两个好像是组队进来的，小女巫一开始还给小丑疗伤呢】

【也就是说小女巫现在治疗CD还没好……】

【三级游戏对技能没有太多限制吧……】

【那也至少要有一个小时吧……现在才过了二十分钟不到吧】

【救救女巫！】

【他俩好像不是很熟的样子吧……一开始佳仪还听不懂小丑说的意大利文呢……】

【小女巫从小丑醒来时就把毒药瓶拿出来了啊，是在提防吧】

【越说越恐怖了啊啊啊啊啊！】

【女巫…呜呜呜我的小女巫】

“去他妈的！”用最快的速度解决完玫瑰工厂那边的事，白柳一行人又回到游戏里，看了三分钟不到的小电视，脸色一个个黑如锅底。牧四诚更是直接骂出声来，“他在干什么！”

“不应该让佳仪和他单独进游戏的。”木柯的脸色也难看起来。“要是我在……”

估计也起不了什么作用，才进游戏几天的木柯都明白，一级游戏因玩家行为升级成三级游戏，这种事情发生的概率基本上不到百分之零点几，基本上意味着游戏已崩坏。三级游戏的死亡率有多高他也知道，佳仪还是和一个看起来就很奇怪的新人进去的，现在这个新人又开始无差别屠杀……

他想到了最坏的结局。

“你有他的灵魂纸币，白柳。”木柯冷静下来仔细分析，“我们现在进一个游戏，你不停使用他的系统面板，这样他就无法使用技能了。”

牧四诚也凑了过来，“你有控制他的办法吧，白柳？就像你当时对我做的一样。”

白柳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是他大意，对这个来路不明的人掉以轻心。阻止丹尼尔的技能他是能做到，但仅凭刘佳仪一个人面对这个基本上已崩坏的游戏，存活下来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小丑的丹尼尔的技能是【灵魂碎裂枪】，但从刚刚开始，系统一直没有给出小丑使用技能的提示，这颗足以粉碎灵魂的子弹是留给谁的，不言而喻。

小女巫的小电视面前的气氛越来越焦灼，眼看丹尼尔杀掉了最后一个NPC就要把枪口转向小女巫了，人们爆发出一阵阵骂声，其中以国王皇后公会的人最为愤怒，基本上都被小女巫救过好几次的人，此时却要无能为力的看着她死去了。

“真操蛋，这孙子！”牧四诚盯着屏幕上刘佳仪四处寻找掩体躲子弹的身影，眼睛充满血丝。

“教父很在意你。”他操着一口西洋腔的英文，带着怪异的美感。“但教父的身边不应该有除丹尼尔以外的人。”

他有些孩子气的对刘佳仪做了一个象征着枪的手势，“biu!”

“白柳说过，禁止你伤害我。”刘佳仪平静的回答，一边往后撤寻找遮掩物，并思考要不要开大招【毒药喷泉】。反正无论如何三级游戏的死亡率都很高，如果一定会死，那她就再拽一个人下地狱。

“麻烦你去死了。”他朝刘佳仪行了一个绅士礼，“父亲教导我，在杀死对手之前，应该自我介绍。出于对对手的尊重，我们立该允许他们知道自己是谁杀死了他。”

至今为止，刘佳仪才知道了他的名字。

“我叫丹尼尔，白柳最疼爱的教子。”他抬起头，眼中迸发出凶狠的光芒以及杀戳的欲望，那是野兽才会有的眼睛。“至于你叫什么，不重要，垃圾不配拥有名字，教父身边不会有垃圾。”

追杀开始。

【系统提示：有34566人踩了您的小电视，有2345人收藏了您的小电视，请谨言慎行，否则您将被迫进入无人区，永不见天日～～】

丹尼尔选择性忽略，他又不是没进过。

在子弹打掉了空中的悬挂水晶灯、每张桌子上的弹孔像马蜂窝一样多时，刘佳仪再也没有掩体可以为她提供遮挡。虽说她现在身上没有致命伤，但解药的CD还没好，毒药也用完了。但丹尼尔的子弹永无上限，猫追老鼠的游戏不可能一直持续。

反观丹尼尔，在之前游戏里受的伤并没有好全，再加上被刘佳仪的毒药击中了很多次，他的生命值很快就要见底了。再拖一会儿，等女巫毒药CD转好，他基本上必死无疑。

【看样子小女巫快赢了】

【加油小女巫】

【这么菜，连个小女孩都打不中？】

【楼上你要不要看看自己在说什么？！】

游戏很快就会结束，对于双方都是。

“你很强。”即使被在生命值已岂岂可危的状态下，他仍然露出扭曲至极的笑容，嘴角以诡异的角度几乎咧到耳根，血痴从他脸上坠落，整个人像是刚从地狱中爬出来似的。

“game over！”

他嘶哑的嗓音响彻大厅，似乎要撕碎人的耳膜。丹尼尔用颤抖的手举起那把枪，对准了面前空无一物的刘佳仪。

【系统提示：玩家丹尼尔即将使用技能｛灵魂碎裂枪｝，一旦被此枪击中，玩家的□□与灵魂便会被一同击碎。】

在丹尼尔即将开枪的最后一秒，系统响起提示。

【系统提示：玩家白柳收藏了您的小电视，并为您充电两积分，看来您很受大佬赏识！请继续加油～】

“赶上了。”唐二打看到丹尼尔突然僵住的动作，如释重负的想。无论在哪个世界线，白六都会是丹尼尔最在乎的人。他不能忍受任何人说白柳的不好，会在每个白六夸奖的瞬间欢呼雀跃，丹尼尔对白六是绝对忠诚的存在，不存在任何背叛的可能。

但这条世界线的丹尼尔有些过于奇怪了。

按照之前世界线的情况来看，丹尼尔在一般情况下不会对流浪马戏团除白六以外的人报有杀意，因为白六不允许自己的物品价值受到损害。

也就是说，在白六没有认定一个人“没有任何价值”前，丹尼尔不会对任何人下手。

他很听白六的话。

而在这条世界线，尽管有白柳“不能伤害其他人”的命令，当小丑沉溺于杀戮的快感时，他将白柳的命令抛之脑后。直到再次听到白柳的名字时，才会停止杀戮。

这也是这条世界线与其他世界线最为不同的地方，小丑没有在十四岁时遇见白柳，却还是提前进入游戏，整个人变得比之前任何一个世界线上的都要疯癫，似乎在游戏里被困了很久的样子。

你到底经历了什么？

“教父？！”丹尼尔抬眸，望着最对面溅满鲜血与脑浆的墙壁，用一种无比惊喜的语气询问“您回来了？”他放下枪支，手忙脚乱的整理自己的衣发和头发，一只手放在背后，另一只手放在腹部，随后他对着虚空鞠躬，仿佛白柳就站在他面前。

他全然不顾身后还站着一个随时也可以取他性命的人，以无比虔诚无比热烈的目光注视着眼前的空气，就好像他真的可以看见白柳似的，那位隔着屏幕在观察他一举一动的教父。

刘佳仪没有放弃这个机会，使用之前在游戏里获得道具，趁机把丹尼尔的枪夺了过去。

【系统提示，玩家刘佳仪使用道具｛无形之手｝成功夺取｛灵魂碎裂枪｝】

一张淡白色的网抓住了那把枪，随即剧烈收缩，将枪完全包裹于网中，回到了刘佳仪手中。丹尼尔的脸色阴沉了下去，转过头准备对付刘佳仪。

“他在看着你。”她以一种平静的语气开始了对话。

“谁？”

“白柳。”

“那是我的教父。”

“随便你怎么叫，我不在乎。我们这里的一切他都是能看到的，你使用的道具和你说出的每一句话，他都能看到听到。”

“如果我没猜错，你突然愣住是因为他刚刚给你点赞收藏了对不对？别误会，他不是在鼓励你这种行为，而是因为给你点踩的人太多，突然出现一个给你点赞收藏的大积分玩家，系统才会报出他的名字。”

局势开始发生逆转。不少在小电视观看的小玩家都平静下来，虽然牧四诚仍在对丹尼尔骂骂咧咧，但刘佳仪已经开始占上风，她抓住了丹尼尔最在意的点：白柳对他的看法。

“他对你说过，不许你伤害别人。”小女巫抱着双臂，轻描淡写的说，“你猜猜看，在他看到你杀了这么多人后，还要再杀一个我时，他会不会对你生气。”

丹尼尔愣住了，这世界上他无法左右的三件事，教父的情绪、教父对他人的在意、对在意之人开枪时流下的泪水。

他无论如何也不想让教父对他生气，看见教父眼里流露出来的失望和不满，比让他吞一千根针还难受。梦里的教父总会笑着摸他的肩膀、头顶或脊梁，然后温柔的说，丹尼尔是我最有价值的孩子，我最喜欢丹尼尔。

正是因为这一个个梦，让他在昏天地暗的游戏中存活下来。

在那些暗无天日的梦里，他无数次想过就这样吧，让我结果在这里，尸体被怪物吞噬，灵魂在幻境里生根发芽吧。因为实在是太痛苦了，他躺在地上准备放弃自己时，在闭上眼的那一刻总会想起白柳的脸。

那个在梦里无数次拯救他的人。

梦里的人总会对他说，我会拯救你。丹尼尔会站在离他十六英寸的地方，举着那支绿色的玩具枪，根据命令将面前的一切阻碍神的物品扫净。在血腥与死亡的游戏中，胜利永远属于【神父与小丑】。

神啊，他祈祷道。自出生起我就生在地狱，从未见过、也不曾渴望过天望，真的会有人来救他吗？他哭泣着询问。

神说，我会来的。

可是神最后也没有来。在三千多个日日夜夜的挣扎后，神明唯一的信徒也没能得到拯救。神明不记得他，看他的眼神熟悉又陌生，却还是选择收下他肮脏邪恶的灵魂。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神的身边出现了不必要的人。

神甚至会为“不必要的人”对丹尼尔产生愤怒的情绪，在梦里的世界，神从来没有会为他人而惩罚他。最多只在他搞砸任务时抽他几鞭子罢了。

但没关系。

聪明的信徒会绝对遵守神明的一切命令，在得到神的偏爱后才去巧妙的处理那些无用之人。

一滴泪水从他眼角滚落，在他布满血污的脸上冲出一道白痕。系统贴心的在小电视上给了丹尼尔的脸一个特写，马戏团的众人皆是一惊。

牧四诚难掩诧异的表示，他这情绪波动也太大点了。上一秒和对方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下一秒就因对方的几句话痛哭流涕。

唐二打悄悄对白柳说，他经历了这么多条世界线，从未见过小丑哭泣。

在辛奇马尼家训中，哭即软弱。你不能因疼痛而流泪；你不能因失败而流泪；你最重要的人死在你面前，你更不能流泪。菲比回忆着上一次见到丹尼尔的泪水是什么时候，好像就在咋天，她还在给予他建议，放弃那些孩子般的软弱。

随着长大，他们渐行渐远。

“

对不起，对不起，教父”他颤抖着出声，“原谅我教父，我不会再伤害您的同伴，但求您别抛弃我。”他不是傻子，虽然对教父的占有欲明目张胆的写在脸上，嫉妒之情几乎吞噬他所有情绪。但教父不会容忍自己伤害他的同伴，刚才的点赞提示就是警告。

“你这样搞的像是我欺负你了一样，”刘佳仪的无语在此刻达到顶峰，她一向不善于应付别人的眼泪。“明明一直被追杀的人是我好吧，我都没哭，那些被你杀掉的人也没哭。”

那些被杀掉的人：您看我们还能哭吗？

丹尼尔没理刘佳仪，一直向空气一遍又一遍的道歉，也不知道对面的白柳能不能听见。

刘佳仪：……

“我有办法让他原谅你。”此话一出，丹尼尔立刻转头盯着她，那双颜色像极绿苹果的眼睛盯得她直发毛，随即她露出一个天真无邪的笑容，“要和我做个交易吗？”

木柯：……

牧四诚：……

唐二打：……

确认过眼神，是熟悉的味道。尤其是那个笑容，简直和白柳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把白柳的战术学了个八九不离十。

【系统提示：玩家丹尼尔是否接受玩家刘佳仪的“绝对忠诚令”，一旦此令接受，本场游戏你将绝对忠诚于玩家刘佳仪，即听从她的一切命令，战斗直至为她死去。是否接受？若接受请在对应处签上你的名字。】

刘佳仪像是怕人反悔一样飞速从系统面板里抽出一张具象化的纸递给丹尼尔，上面写着“绝对忠诚令”所需要遵守的条规，还有主从方刘佳仪的名字。

丹尼尔发呆一般看了那块密密麻麻小黑体字好一会儿，直接咬破了手指用自己的血签上去。

Daniel?Hinchmani。

血色的字母被狂乱的抹在纸上，模糊到刘佳仪愣了好几秒观察那一堆东西是什么。

“你没有笔我其实可以借给你的。”刘佳仪还有下半句话藏在心里没说，一百积分一个字，坑不死你。

“念一下，我看不懂你画的东西。别想着不把名字写完就可以不遵循绝对忠诚令，我也好找个称呼叫你。”她抬眼，“总不能一直你你你的吧？我也会告诉你我的名字，认清马戏团所有人的名字对于白柳原谅你有好处。”

她看着丹尼尔随着最后一句话亮起的神色，确定他真的有在听自己讲话。

“白柳雷达”她在心里默默吐槽。

“Hinchmani?Daniel。”

“说中文。”

“辛奇马尼?丹尼尔。”此时他一直虚散着的目光才重新聚焦在刘佳仪无神的眼睛上，“你可以叫我丹尼尔，随你喜欢。”

“刘佳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