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开始于一个叫‘风月阁’的青楼。

风月阁里风头最盛的是阿春姑娘，弹得一手好琴，每日只弹三首曲子，曲毕，便是谁再让弹她也不肯。

那天，青楼来了个小姑娘。

表演完，阿春收好琴，不理会身后看客们‘再来一曲’的呼声，从容淡定地离场。

回房间的路上，她听到不远处传来断断续续的抽泣声，循着声音过去，一个衣衫褴褛的小姑娘蹲在角落：“你是何人，为何在此哭泣？”

女孩儿抬起头，入眼的是张极其好看的脸，肤如凝脂、眼睛微微上挑，浑身上下透着一股清冷的气息，鼻梁高挺，红唇微抿看不出情绪，一袭白衣在身，更显得不食人间烟火。

这副打扮本来在青楼里格格不入，但穿在眼前人身上却没有丝毫违和。

“我被阿爹卖到了这里，他赌钱输了，拿我换钱还债。”她清楚地记得父亲拿到钱时的疯狂，“你是阿春姐姐吗？”

“你认得我？”

“认得，阿春姐姐名满京城，弹琴好听……人长得也好看。”

阿春轻笑一声：“谢谢你的夸赞，你跟我过来吧，再在此地一直哭下去，一会儿王妈妈来了定是要责罚你的。”

阿春扶起女孩儿：“你叫什么？”

“阿灵。”

把阿灵带到自己房间，阿春打了一盆水让她洗洗满是污垢的脸：“你刚来，有许多规矩不懂，看你欲言又止的样子，我也知道你有很多问题，先把脸洗干净再说吧。”

阿灵听话地洗好脸，用手绢擦干后跑到正在抚琴的阿春旁：“阿春姐姐，我洗好了。”

停手抬眸，阿春看到阿灵的长相后着实惊艳了一把，杏眼远山眉，鼻子小巧精致，嘴角轻轻上扬一些弧度，天生长了张笑脸，皮肤说不上很白，但脸颊上的两团红晕让人多了些俏皮灵动。

“你有什么问题？”

“我想...青楼的姑娘...都要...”她绞着两根手指头，支支吾吾不好意思开口。

好笑地看她一眼，阿春猜到她的问题：“青楼并不都是卖身的女子，比如我，只卖艺，不卖身。只是以你的长相，若没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才艺，王妈妈肯定会让你去接客的。”

“我会跳胡旋舞！”说着，她便原地转起了圈，腰肢柔软，舞步轻快，宛如一只翩翩起舞的花蝴蝶。

“西域的舞蹈？”

“嗯，我阿娘是西域人，不过，两年前她就去世了。”

“说起来，你这双眼睛倒是有西域人的特征。”阿灵的眼睛深邃，眼睫毛浓密纤长。

“我性子也随了我阿娘，爱跳爱闹。”

叽叽喳喳，像只小百灵鸟一样。

“若是这样的话，不如我和王妈妈去说一说，让你跟着我。”阿春觉得阿灵闹腾，自己孤孤单单惯了，现在多这么个小姑娘也多了些乐趣。

“真的可以和阿春姐姐一起吗？”小姑娘眨巴着大眼睛凑到她身边。

“你在我房里待着，我去和王妈妈说这件事。”她刚出门，就看到一群人在走廊上东张西望，似乎是在找什么人。

“可是在找阿灵姑娘？”

“是阿春小姐啊。”那人停下脚步，“对啊，这丫头被卖进来的，看守的人一会儿不在她就不见了。王妈妈气得不轻，派我们去寻找。”

“她在我这里。”阿春淡淡道，“我正要和王妈妈说她的事，你且带我去找王妈妈。”

“啊？是...是！阿春小姐这边请。”他对阿春极其恭敬，仿佛她是不可亵渎的神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