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三色菩提果为药引制作的药物,疗效果真神奇,一个月内,张家村的瘟疫便得到控制,不再有人受感染,那些服用药物的病人,也开始逐渐恢复。
张家村民感谢皇恩浩荡,南宫知秋这位医圣传人也因此名声大震。
萧沐的母亲,成为最早康复的一批人。但药物带来洗经易髓的痛苦不是所有人都能挺得过,一些村名隐感染较深,无力回天。张绾绾的父母便是这些不幸的村民之一。
“爹,娘,你们别抛下绾绾...呜呜...”张绾绾悲痛欲绝,泪水滂沱。
“抱歉,绾绾,我已经尽力了。”南宫知秋蹲下,想要安抚张绾绾。
张绾绾情绪有些失控,她用力推开南宫知秋,喊道:“我不信!你不是医圣的传人吗?你不是医术很高明吗?三色菩提果也找到了,为什么没能救我爹娘,你就是个骗子!”
萧沐见状,立刻上前将张绾绾拥入怀中,道:“绾绾,别这样,张叔张婶的事,姐姐也很难过的。”
“这个时候了,你还为她说话!”张绾绾推开萧沐,听不进任何劝说。
“姐姐,你先回去吧,绾绾她是无心的,你不要太在意。”看着无助哭泣的张绾绾,萧沐也很难过,但南宫知秋是无辜的,不该受到牵连,现在说什么也都是在火上浇油罢了。
“嗯,我明白了。”她向萧沐点了点头,然后转身离去。
萧沐蹲下身,紧紧抱住张绾绾,说道:“张叔张婶离开前最不放心的就是你,你这样他们会很难过的。绾绾,你还有我,我一直把你当成最好的朋友,当成亲人,以后来我家住吧,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张绾绾的哭声渐渐平息,只要萧沐在她身边,她就不会感到绝望和害怕。她不喜欢南宫知秋,尤其是萧沐总围着南宫知秋转,眼里心里字里行间都是南宫知秋时,心中更是憋闷,她知道父母的离世与南宫知秋无关,但那种莫名的情绪加上眼前的悲痛却在一瞬间爆发,让她不受控制的把所有的情绪都发泄在南宫知秋的身上。
晚上,南宫知秋和晴儿在屋内收拾行李,张家村的事情当下已解决,她收到了南宫义的书信,是时候得回家去。
“小姐,明日便能回府了,真是太好了。”晴儿脸上洋溢着喜悦,“这折腾了一个多月,看您都瘦了不少,回去可得给您好好调养一番。”
“嗯呢。”听闻,南宫知秋竟有些不舍,想起萧沐时嘴角便不自觉地泛起一抹微笑。
“姐姐。”屋外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是沐沐。”南宫知秋心中一动,立即起身跑去拉开房门。
萧沐进门后看见收拾好的行李,心中有些不舍,说道:“姐姐这是要走了。”
“嗯,出来了这么长时间,是得回家了。”
“那以后,还能再见到姐姐吗?”
南宫知秋心中微微一颤,说道:“你若...若是有事,可到南都主城区的左丞相府找我,你来时只需报上姓名,仆人自会让带你进来。”
“没事就不能去找姐姐吗?”萧沐带着一丝调皮笑道。
南宫知秋心中一阵悸动,急忙回道:“当然可以,你随时可来。”沐沐她...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一旁的晴儿不明所以,直白说道:“你这什么意思,没事来找我们家小姐作甚?我们家小姐平日里可忙了,不像你那般清闲。”
“...哈哈,我说笑的,姐姐自然不像我这般清闲。”
“沐沐,你今晚前来是有什么事吗?”南宫知秋看出一丝尴尬,急忙转移话题。
“嗯,我是来跟姐姐说声抱歉的,今天的事...绾绾不是有意冒犯的。”
“无需道歉,失去至亲的痛,我懂得的...”
“呵,这要道歉她怎么不自己来?”晴儿不愿自家小姐吃亏,不依不饶的补上一句。
“晴儿!”南宫知秋呵止。
“晴儿姐姐,绾绾是我的亲人,她做错事我愿意帮她顶着,你要是气不过便打我一顿吧。”说着,萧沐闭上眼把手掌心伸出来给晴儿。
“你...算了算了,小姐可舍不得我打你。”
南宫知秋闻言,顿时羞红了脸,轻声嗔怪道:“胡说什么呢,晴儿...”
三人相视而笑,屋内的气氛也变得轻松起来,但离别的伤感仍然萦绕在南宫知秋心头,与萧沐一别,不知何时再见。
张家村瘟疫一事得以解决,文综皇帝赵匀特下诏书,对此次参与救治灾民的人员论功行赏嘉奖。
南宫知秋,作为主治医士力挽狂澜,以女子之身,拯救百姓于水火,其英勇之举实乃巾帼不让须眉,破格提其为南宋史上首位女官,特赐为皇家书院暨南都书院院士之职。
而萧沐与张绾绾,在瘟疫期间擅自离村,本应受到严惩,但念及二人协助南宫知秋寻找三色菩提果有功,功过相抵,不再追究。
萧沐家里,自从阿婆走了以后平时就只有自己和娘亲生活,家里也怪冷清的,自从张绾绾住了进来,家里热闹了许多。
阿秀像多了个女儿般,平日里张绾绾帮着阿秀一起做些刺绣的活补贴家用,而萧沐不善女工,更喜欢到山里捕猎、捉鱼,砍柴。
那些野味和柴火,萧沐带回家后,会挑一些品相一般的留下自家食用,然后再把剩下的拿到市集换取银钱。家里没个男人,之前张阿婆留下的田地也只能租给别家耕种,每年也还能收到五百文铜板外加一代白米作为酬劳。
“哟,绾绾真是心灵手巧,这对鸳鸯秀的活灵活现的。”自从萧沐家里开始卖刺绣品后,就常有人上门收货,王婶看到张绾绾的绣工不禁赞道。
“哈哈,就是,阿秀啊,你家沐沐怎么就没能学到你这手艺呢,哎,可惜萧沐是个女子,不然绾绾嫁给你们家做媳妇岂不美哉。”一旁的张婶打趣道。
萧沐:“......”她坐在一旁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参与对话。
“哎呀,王婶,张婶,你们别取笑我了。”张绾绾看了一眼萧沐,顿时羞红了脸。
阿秀莞尔一笑:“绾绾是个有福之人,若哪家小子能娶到绾绾那是他的福气,日后我得好好帮绾绾把把关。”
“秀姨,你怎么也这般胡说。”张绾绾听阿秀这般说,脸上顿时泛起一片羞红,她低下头迅速躲进屋子里,不再理会外边的调笑声。
萧沐一家的小日子就这么安稳的过了起来,如同溪水般平静而安稳地流淌着,每一天都是温馨与快乐。多年后,当身处北炎的萧沐回想起这段时光是,总会感到温馨与平静。
三月后,东晋与南宋两国达成了一项长期的经济合作协议,赵匀大喜,特在三日后设盛宴款待东晋贵宾。东晋人喜爱尖头鱼,宫中投其所好,开始对外向各大酒楼收购优质尖头鱼。
萧沐是个机灵人,对市场上的风吹草动颇为敏感,她每此送野味或柴火到南都城各大酒楼时,都不忘给小二些打赏,以换得一些坊间的小道消息,这一来二往,她总能比旁人早一步知晓些市场的动向。
这日,她送柴火到南都城最大的酒楼“臻味园”,从小二口中得知宫中正在向各大酒楼收购尖头鱼的消息后,心中一动,便暗自盘算起来。
张家村后山的一个山洞里有个地下暗河,以前和绾绾去后山玩时发现的,她曾在里面看到过野生尖头鱼的身影。那个山洞偏僻,平时就鲜有人迹,如今天冷了更是无人会去那地方。如果真能找到尖头鱼,比其他鱼贩子提前做成这买卖,那利润定是非常可观。
晚上,萧沐和张绾绾歇下后,萧沐得意地说道:“绾绾,今年过年咱们得想办法过个肥年,到时也给你和娘多添几件新衣服。”
张绾绾不知所云,疑惑道:“沐沐,怎么突然说这个。”
“没什么,过些时日你就知道了。”
张绾绾不再追问,低头看了看被褥,说道:“衣服我还有,就别浪费这钱了,如今天气越来越冷,多添置些被褥才是,成品棉被太贵买了不划算...不如明日你去市集时买些棉花回来,我好在棉被上再加上些棉絮。”
“哇哦——我们家绾绾真是越来越贤惠了,这以后谁娶了你真是幸福死了。”
张绾绾被萧沐逗得脸颊微红:“你...不和你说了。”她翻过身去不再理会萧沐。
萧沐却突然钻进张绾绾被子里,顺势用自己的被子搭在上边,从背后紧紧抱住她,笑道:“你看这样是不是暖和多啦,这就叫抱团取暖。”
她张绾绾顿时感到心跳加速,脸蛋越来越热,连带着身子也开始发热。
“好暖和啊,绾绾真舒服。”没多久,萧沐便沉沉睡去。张绾绾被这般撩拨,一夜难眠。
她感受着萧沐的体温和呼吸,心中满是甜蜜,突如其来的亲密让她不知所措。喜欢萧沐这般亲密的对自己,逐渐发现自己对萧沐的感情,不是朋友之间,也不似亲人之间,而是...
第二日天微亮,萧沐精心准备了渔网、木桶、照明的火把等工具,便悄悄前往张家村后山的山洞。
山洞里冬暖夏凉,是鱼儿们避寒的绝佳去处。萧沐一踏入山洞,立刻感觉到暖意袭来,与洞外的寒冷形成鲜明对比。
她点燃火把,火光在幽暗的山洞中摇曳,空气中弥漫着湿润的水汽和淡淡的鱼腥草味,她小心翼翼地沿着洞壁前行,边走边观察着水中的动静,不一会,便看到前方水潭中有许多大小不一的尖头鱼身影在游动。
尖头鱼体型修长,头部尖尖,身上深灰色的鳞片在火把的映照下显得格外美丽,更重要的是,尖头鱼肉质鲜美,是难得的美味佳肴,只要将这些鱼儿带到酒楼,一定能引起老板的注意,卖个好价格自然不在话下。
萧沐心中一喜,迅速撒上些鱼饵,然后取出渔网,将渔网撒向水潭。渔网在水中缓缓张开,形成巨大的口袋状,尖头鱼们被鱼饵吸引集中游来,待察觉到危险时便开始四处逃窜。萧沐看准时机,猛地一拉渔网,只见一群尖头鱼被牢牢地网住,无法再逃脱。
萧沐熟练地将渔网固定在水流平缓处,让网中的鱼儿得以足够氧气,保持鲜活。此事不宜张扬,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而且,一次性携带太多鱼儿也确实不太方便。
于是,萧沐精心挑选了六只体型较大、活力旺盛的尖头鱼放入木桶中,挑着这些到城里的酒楼试试价格。
萧沐抵达“臻味园”时,发现门前已是人头攒动。原来,一些消息灵通的鱼贩子也得知了尖头鱼的消息,纷纷带着鱼来此等候掌柜的挑选。
掌柜的是个经验丰富的中年男人,看了许多都未能入的了眼。那些人工饲养的鱼,鳞片黯淡无光,体形过于臃肿,缺乏灵动之气,掌柜的看了老半天显然有些疲劳,陆续打发走了好几拨人。
“掌柜的,您先别急着走呢,再看看我这个。”萧沐走上前来,主动将木桶中的尖头鱼提给掌柜看。
只需一眼,掌柜的眼眼前一亮,瞬间严肃起来。他小心翼翼地拿起一只尖头鱼,仔细观察。
“灰色的鳞片熠熠生辉,体形修长而灵活,果真是上等野生尖头鱼。”掌柜露出了满意的表情,但当他低头看向萧沐时,眼中却闪过一丝疑惑。
作为这南都城最大酒楼的掌柜,他什么样的达官显贵没见过,萧沐穿着朴素,一看就是个普通农家女孩,连鱼贩子都算不上。
掌柜的眼珠子一转,轻轻捏了捏下巴上的小胡子,思考着低价拿下这几只尖头鱼。
萧沐看出了掌柜的刚才的表情变化,她知道自己手中的尖头鱼是上等货,心中也早已有了定价。
“小姑娘,你这鱼还不错,不过离我们的要求还差了些,这样吧,这大冷天的你来一趟不容易,一百文一只如何?这个价格可不低了。”
萧沐微微皱眉,说道:“李掌柜,我这几只鱼比刚才那些如何?”
掌柜的瞥了一眼,道:“自是好上些许。”
“这集市上像刚才那般的尖头鱼售价最少也得两百文一斤,我这可是难得一见的上等野生鱼,这一百文一只,怎么也说不过去吧。”对方就是见萧沐年纪小,又无背景,故意压价。
“那就按两百一十文每斤给你,不能再多了,这可是最高价了。”
萧沐摇摇头,严肃道:“这样吧,咱也不绕弯子,二两银子每条,低于这个价我不会卖的。”
“李掌柜您是明白人,这野生尖头鱼可不是每天都有,错过了今天,下次不知何时才能遇到。”萧沐环顾四周,见无人注意,便示意李掌柜蹲下些,凑近他耳边,轻声道,“眼下宫里急需这种鱼,前些日子南宫丞相大人途径我家时曾尝过这鱼的味道,还特地向我家买了几只...要不是往日常来这送货,我也不会想着先把这等好事让利给咱们家,您想想,若是今日将这鱼拿到丞相府献给南宫大人,我这得到的赏赐定不止二两银子。”
掌柜的闻言,心中一震,眼中对萧沐的轻视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几分凝重。
萧沐的话自是不能完全相信,若是对方真和南宫义丞相认识,也不好得罪了去。当下将尖头鱼送到宫中,公里开的价是按每条鱼十两银子收购,对方喊价二两银子,确实不贵,这个报价还是有利可图。
“小姑娘,你这张嘴真是厉害...好吧,我考虑考虑,你且在城中稍等半日,下午再来一趟,我自会给你一个答复。”
萧沐眼神闪过一丝光芒,嘴角上钩,露出恰到好处的微笑,心中暗喜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