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风高,龙宇在城区的巷子里找了几个亡命徒,这些人平日里给钱办事,又无背景,正好可以利用。
“你们几个,按明日一早,去城中沐秋药铺附近,找个人假装服用了南宫知秋新推出的药物后突然倒地不起,最好能让周围的人都相信你们是中毒了。”龙宇拿出五十两银子扔给头目,“事成之后,剩下的一百两银子都是你们的。”
头目面露难色,说道:“龙公子,这南宫知秋是什么人谁不知道,要是得罪了,恐怕...”
“你们大可放心,我只有别的安排。南宫家的人你们无需动,那个叫萧沐的可不是南宫家的人,你们大可不必忌惮。”
混混们面面相觑,暗自盘算,只要能得到丰厚的报酬,便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答应龙宇,愿意冒险一试。
次日清晨,南宫知秋因南都书院课业缠身,无法与萧沐一同前去药房,萧沐只能只身前往。
连日来的精心筹备与广泛宣传,新药的市场反响渐入佳境,销量趋于平稳,萧沐已不需要像昔日那般在街头摆摊叫卖,药房有了更为稳健的销售模式。
萧沐方踏入药房门槛不久,一阵急促而略显嚣张的声音便打破了室内的宁静:“都让开!叫你们这里管事的出来!”
几个男人势汹汹地闯入,同时还抬着一个躺在担架上的男人。
来者无一不是外貌粗犷,身材各异,无一不显得孔武有力,为首的一人面容黝黑,额头上横着一道浅浅的疤痕,为他平添了几分凶狠之气。
这些人一进门,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顾客们纷纷投来惊惧的目光。
他们手持一根看似普通实则暗藏锋芒的铁棍,轻轻敲打着手心,发出闷响声,更添了几分威胁的意味。
“我就是,你们几位若是看病取药,还请在后方排队。”萧沐眉头微蹙,上前一步,镇定自若说道。
“我家兄弟就是用了你们卖的清源灵露,突然倒地,现在瘫痪不起,你们今日必须给个说法!”
为首的男人见萧沐是个女子,气势更为嚣张起来。
萧沐闻言,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表面依旧保持着冷静,她环视四周,确保其他顾客未因此骚动,随后缓缓开口:“这位壮士,清源灵露售卖以来,一直以其温和有效的药性受到顾客的信赖,怎会出现你所说的现象。”萧沐看了一眼躺在担架上的男人,继续说道,“你说你家兄弟是吃了我们药房的清源灵露出现的症状,可有凭证?”
“这就是凭证!”男人拿出一个青色小瓷瓶,举过头顶,示意在场所有人,“这是沐秋药房的药瓶,大家不会认错吧,我们是习武之人,若非用了里面的药,怎会出现这样的症状!”
“您手中的药瓶,确为我沐秋药房所出,但单凭此瓶,尚不足以断定一切。我们需进一步查探药瓶内的残留物,还得了解病患的具体用药情况,才能作出判断。”
“既然已经承认药瓶是你们的,还需要查探什么?你们这是想赖账吗!” 男人愤怒之下,猛然将药瓶掷于地面,清脆的碎裂声瞬间吸引了更多围观者的注意,议论纷纷,多数声音开始偏向男人的控诉。
萧沐面色一沉,怒意中夹杂着几分无奈:“诸位,不肯接受查验,实属胡搅蛮缠。若再纠缠不清,我唯有求助官府,以正视听!”她的声音虽不高亢,却字字铿锵,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坚决。
“哼,仗着南宫府的权势,便欲横行霸道?售卖假药,草菅人命,难道这世间已无王法可言?”他的叫嚣着,将现场众人的情绪彻底点燃。
萧沐气得牙痒,她看向地上摔碎的瓶子,眼神突然变得异常明亮。
她迅速蹲下身,目光聚焦于瓶子碎片。片刻之后,一抹自信的微笑在她嘴角悄然绽放。
南宫家特制的青色小瓶,其底部隐秘处总会镌刻着一个细微的“秋”字作为防伪标记,这碎瓶之内,却并无此印记。
当初也是为防范于未然,给知秋提的小小建议,没想到这回还真派上用场了。
“诸位请看!”萧沐将柜台上一个同样的空瓶摔碎,轻轻拾起两块碎片,展示给众人,“南宫家的药瓶,底部镌刻一“秋”字,而另外这碎瓶,显然并非出自我们药房。”
男人显然措手不及,对萧沐的反击始料未及,他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与愤怒。
面对周围指指点点的围观者,仿佛被逼至绝境,情绪瞬间失控,犹如困兽犹斗。
“哼!还想狡辩!”他怒吼一声,双手紧握,不顾一切地从身旁抄起一件重物,恶狠狠地朝萧沐砸去。
萧沐机灵一个闪躲,避开了重物。
“来人哪!给我砸了这家黑店!”他一声令下,身后跟随的三四个男子立刻响应,手中的棍棒毫不留情地砸向药铺的门窗与货架。
药铺内顿时一片狼藉,药香与木屑混杂,让人心焦。
药铺内的人皆不会武艺,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暴力,只能惊恐地退避,无人敢上前阻止。
“你们既然知道这家药铺背靠南宫府,还敢如此嚣张,真不怕南宫大人震怒吗!”萧沐眼中闪过一丝冷冽。
男人闻言,脚步微微一顿,眼神在萧沐与药铺之间游移,最终定格在萧沐身上,目光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
随即,他冷笑一声,语气中满是挑衅:“南宫家的人,我们自然不敢轻易招惹。但你,一个满口谎言的女骗子,又怎能与南宫府相提并论?今日我便好好教训你,替天行道,为民除害!”
言罢,他不再犹豫,身形暴起,如同饿虎扑食般向萧沐冲去,手中的凶器在空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企图一举将萧沐制服。
萧沐面不改色,身形轻盈,轻轻一侧便巧妙避开了那势大力沉的一棍。她的动作迅捷而精准,几乎是在闪避的同时,右手已探向桌面,指尖轻扣,一枚沉甸甸的砚台便在她的掌控之中。
随后,她手腕一抖,砚台化作一道黑影,划破空气,直击那男人的额头,留下了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贱人!”男人怒吼,疼痛与愤怒交织,让他的双眼赤红如血。
他狂吼一声,棍棒再次被高高举起,带着呼啸的风声,恶狠狠地砸向萧沐。
这一次,萧沐虽已尽力躲避,但棍棒仍旧无情地击中了她的手臂,一股剧痛瞬间蔓延开来,让她身形不稳,踉跄着连连后退,直至背抵墙壁,退无可退。
萧沐紧闭双眼,下意识抬手阻挡。
“啪!”一声,棍棒没有如期落下。
当她再次睁开眼时,眼前已多了一道挺拔的身影,一位身着白衣的男子,宛如雪中青松,立于风暴之眼。
他手持长剑,剑鞘却成了此刻的盾牌,精准无误地挡住了那凶猛的棍棒。紧接着,他轻轻一震,内力涌动,轻轻一推,便将那壮汉震得连连后退,脚步踉跄,再也无法维持先前的攻势。
“你没事吧。”白衣男子,偏头问道。
“时轩大哥,你怎么在这?”
“不过是恰好途经此地,心生好奇,便入内一探究竟。”时轩的回答依旧清冷,嘴角却不经意间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似乎对萧沐的狼狈模样既感无奈又觉好笑,“每一次相遇,你似乎都这么狼狈,真是让人...”他的声音稍作停顿,语气中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调侃。
萧沐闻言,一时语塞,无奈摇摇头,“谢谢你啊,时轩大哥。”
言毕,时轩的目光瞬间转向那群蠢蠢欲动的闹事者,眼神冰冷,那几名壮汉感受到这股凛冽之气,不由得心头一颤,彼此间交换了一个心虚的眼神,随即硬着头皮向时轩发起了攻击。
面对袭来的壮汉,时轩并未立即动作,而是站在原地,身形稳如泰山,眼神中透露出冷静与从容。他悠然抬手,手中长剑并未显露锋芒,仅以剑鞘为介,便已透露出不容小觑的威势。
随着他手腕轻旋,一股浑厚的内力悄然注入剑鞘之中,轻轻一挥,内力划破空气,精准无误地落在壮汉们的关节或重心,力道恰到好处,既未伤及筋骨,又足以让他们瞬间失去平衡,纷纷踉跄倒地。
“滚。”时轩声音低沉而有力。
壮汉们面面相觑,眼中满是惊恐,连滚带爬地逃离了现场。
此时,原本躺在担架上、装作瘫痪以博取同情的男人,目睹了这一幕后,更是吓得魂飞魄散。
他再也无法维持先前的伪装,猛地一跃而起,不顾一切地向门外逃去,谎言不攻自破。
好厉害,这就是武林高手吗?萧沐见到时轩这身手,心中不由得惊叹。
正当萧沐沉浸在这份震撼之中时,时轩却已恢复了那副淡然若水的姿态,未做丝毫停留,转身欲离。
“时轩大哥!”这人怎么总是这么一副冰冷模样。
“掌柜的,你们收拾一下药房,我出去一下。”说罢,便朝时轩离去的方向追去。
这是个好机会,这次一定要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