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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疏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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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缓缓沉入地平线之下,天边残留的余晖也显得黯淡无光。府邸内,时间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拉长,每一秒都沉重地敲击着萧沐的心房。

下学的时间早已过去,南宫知秋却迟迟未回府,想起昨日南宫知秋的反常,这让她感到一阵不安。

等待的煎熬几乎要将萧沐吞噬,她无法再在院中静候,起身向府邸大门走去。

门槛前,萧沐凝视着门外那条空旷的道路,夜色悄然降临,月光将她的身影拉得很长,显得有些孤独,所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便是如此。

不久后,一辆装饰典雅的马车行至南宫府邸前缓缓停下。宣王赵恒自车内步出,他身姿挺拔,举止间透露出不凡气度。

萧沐目光微凝,眉宇间不自觉地流露出对这伪君子的淡淡不喜,紧接着的一幕让她彻底愣住。

只见南宫知秋,紧随其后走出马车,赵恒主动伸出手臂,以近乎宠溺的姿态轻轻搀扶着南宫知秋下车。

南宫知秋端庄貌美与赵恒俊逸尊贵在外人看来简直是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南宫知秋的笑容里藏着温柔,二人每一次眼神交汇都在诉说着情愫,这一幕无比温馨和谐。

而此时,这一切在萧沐的眼中却如同锋利的刀刃刺痛着她的心。

她站在一旁,目光紧紧锁在南宫知秋与赵恒身上,那双原本充满灵动的眼眸此刻却布满了惊讶、不解、愤怒,还有深埋心底的酸涩与嫉妒。

看着南宫知秋那熟悉而又陌生的笑容,心中五味杂陈,理智正在一点点崩塌。

“知秋……”萧沐的声音细若游丝,如同夏夜里最不起眼的萤火,虽不张扬,却足以直抵南宫知秋的心田。

南宫知秋下车的动作微微一顿,眼神不经意间向萧沐的方向扫去,从萧沐的表情可以看出她在此等候多时,刚才自己与赵恒几乎暧昧的互动她也都看到了。

南宫知秋眼中的一抹温柔与歉意转瞬即逝,被迅速掩饰起来。她轻轻拍了拍赵恒的手臂,以示感谢,随后便转身带着一丝不安向萧沐走去。

赵恒目光深邃地望着南宫知秋离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微笑,目光中既有欣赏也有欲望,在他眼中,南宫知秋是一件精心雕琢的艺术品,她的每一分每一寸都让他欲罢不能。

“恭喜殿下,看来您与知秋小姐这桩婚事要成了。”一旁的仆人借机上前拍马屁,惹得赵恒心情大好。

看着南宫知秋一步步向自己走来,萧沐感觉两人此刻的距离比任何时候都要遥远,她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平静,但内心的酸涩与苦涩却如同潮水般汹涌而来,几乎要将她淹没。

“知秋,难道没什么想要跟我解释的吗?”看着南宫知秋一言不发的越过自己往小院走去,她凝视着南宫知秋那决绝的背影,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忍不住的问道,

南宫知秋的步伐微微凝滞,她没有转身,冰冷地回应:“我的事无需对你一一说明。你我之间,本就存在着难以逾越的鸿沟。”

萧沐快步上前,几乎是与她并肩而立,眼中满是困惑与不解:“此言何意?为何突然之间竟如此陌生,你和赵恒...”

“是宣王殿下,记住,以后不可没大没小的称呼其名,我和宣王殿下的事,既然你看到了,我也无需隐瞒,早在不久前宣王殿下就已向府里提亲。”南宫知秋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保持冷静,“宣王殿下是一个值得我托付终身的人,父亲已应允此事,我亦无异议。至于你我之间,或许就该到此为止了。”

“所以呢,你也答应了?”萧沐强忍着心中的痛楚,问道,“你就这么轻易地放弃了我们之间的感情?还是说,你从未真正将我放在心上?”

看着萧沐强忍着的情绪,南宫知秋有些心疼,她忽然有些舍不得再说残忍的话,但还是新下一横。

“不然呢,萧沐,宣王殿下文武双全、相貌堂堂且身为皇族身份尊贵,我为什么不答应?南宫家为什么不答应?”南宫知秋上前一步,拉近了与萧沐的距离,继续说道,“而且在你心中,我是否重要,你比我更清楚不是吗?如果重要,那你与千竹姑娘的种种,又该如何解释?你到底还有多少事瞒着我?”

萧沐愕然,她意识到南宫知秋定是误解了什么,连忙解释:“知秋,你误会了!我与千竹并无任何不当之处,有些事我暂时还不能告诉你,但请你相信我,我未曾背叛过你。”

南宫知秋的目光闪过一丝动摇,但随即被坚定所取代:“误会也好,事实也罢,都已不再重要。宣王殿下从明日起,将亲自接送我,你在这只会增添不必要的麻烦。”

“所以...你回家吧,这段时日不用来了。”

“知秋,你这是在赶我走吗?”萧沐的声音里充满了绝望。

南宫知秋背对着他,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你走吧,这段时间,我们都需要冷静。或许,分开才是最好的选择。”

“呵呵,说白了知秋是嫌我碍事了吗?”萧沐后退几步,有些站不稳,“知秋,你把我当什么了?为什么短短一天就全都变了,你若有难言之隐,可以告诉我,我们可以一起面对一起想办法解决的。”萧沐抱着最后一丝希望,竭尽全力拉扯着二人的感情。

南宫知秋有些心烦意燥,她移开视线,不再看萧沐的眼睛:“我身为相府千金能有什么难言之隐,你莫要胡思乱想。”

“所以,知秋是腻了,想要与我分开了吗?”萧沐苦笑了笑,不相信南宫知秋会是这样的人,“我不走,我不会离开你的。”

“随你吧。”说完,她不再给萧沐任何回应,径直走向小院,房门关闭的那一刻,她的泪水终于无法抑制地滑落。

昨晚,她睡不着悄悄起身,在不惊动任何人情况下去了萧沐房间,可进去时却发现萧沐并不在屋内,一夜未眠的她,很早就起身站在距离萧沐房间不远处留意着。

直到天亮,她亲眼看到萧沐着一身男装回了自己房间...

后来,在书院授课休息期间,收到一封匿名信。信中写着,萧沐常去醉春风,与醉春风的头牌千竹姑娘关系匪浅...虽然知道这是有心人刻意为之,但自己就是忍不住相信,昨晚的疑虑、今日的失望与心痛交织在一起,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昨晚萧沐偷偷离府,再加上早上着一身男装偷偷回来,南宫知秋不得不怀疑,即使萧沐不会背着自己与她人有染,但是她一定有事瞒着自己。

这一点让南宫知秋很是生气,难道她们不是彼此最信任的人吗?

至于赵恒,自己并不是真心答应他的追求,只是自己太了解自己的父亲了,南宫义虽然疼爱自己,但在家族名誉声望与未来规划之事上从不会心慈手软,如果不接受赵恒的追求,萧沐会有性命危险,抛开别的不说,时轩和赵谦就是最好的例子,她比任何人都害怕萧沐出事。

萧沐是自己的软肋,这一点,心如明镜的父亲怎会不知。

想到这里,南宫知秋的心如刀绞般疼痛。她闭上眼睛,试图将泪水逼回眼眶:“对不起,沐沐。”

她再次轻声说道,每一个字都承载着千钧之重。她可以想象到萧沐此时的震惊、失望甚至愤怒。但这是她能为萧沐做的最后一件事,牺牲自己换取她的安全。

南宫知秋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外面漆黑的夜空,心中充满了无尽的苍凉与无奈。

从今往后,她与萧沐之间将横亘着一条难以逾越的鸿沟,那是她亲手挖掘,也是她必须面对的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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