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进组织时我也只有十几岁，那时候的事我几乎快要记不清了。

我被分配去了情报组，代号琴酒。

暗杀任务的详情都是通过情报组传达，同时也需要潜入敌人内部，做这样的工作切记不能有太多废话，免得暴露身份。

他们是这样跟我说的，但进组后我认识的情报组老大却是个啰里八嗦惹人烦的外国小姑娘，所有人见了她都毕恭毕敬。

我始终记得她对我说的第一句话。

“小子，长发很适合你。”

即使她在我脸上做的易容近乎完美，扮演一个陌生人谈何容易，更别说让我在别人面前演戏。但她却能游刃有余地做得很好，出色地完成任务。

组织不养废人，决定抹杀实在没有表演天赋的我。多亏了她把我介绍给龙舌兰，组织发掘了我的另一种天赋，这才得以保住一条命。

后来我听说她的代号是贝尔摩德。

工作结束后，我来到位于老城区街角的一家不起眼的酒吧，坐在吧台最靠里的位置，点一杯加了碎冰的les vieilles cures。

最近龙舌兰收养了个奇怪的小鬼，我不得不服从命令去教她怎么做个合格的杀手。带孩子比想象中更加辛苦，幸好那小鬼还算聪明，进步得很快。

“你明明叫琴酒，却只爱喝老神父。”

贝尔摩德将调制好的酒推到我面前。

时隔十几年，我从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少年变成现在俨然一副中年男子的模样，而她却不知为何一直那么年轻漂亮，还是十几年前的样子。

每次问她，她都说是秘密。

我抿了一口苦涩的酒精。酒吧里的灯光金黄，强烈的堕落氛围给人头晕的感觉。

“你这酒也太容易醉了。”

“…我可没往里面加什么东西。”

酒吧回响着惬意的爵士乐和她擦拭着玻璃杯的声音。她将玻璃杯举起让它沐浴在灯光下检查是否干净后收进储物柜里。

“就那里，靠左的勃艮第，往里推点。”

“看来小店的服务生整理得不是很妥当。”

多年来一直在这里与她接头传话，我从来没把她当作上司或者同事，只是一位老友罢了。

她从口袋中摸出一枚金色的硬币，用拇指将其弹起，又精准落入那杯老神父。

“今晚12点。”

这枚硬币是特殊的材质，在指定时间内投进酒吧门口的贩卖机，掉出来不会是饮料而是情报。

她随手拿起一杯酒，举杯。

“合作愉快。”

我没有多说什么，满足她的恶趣味。硬币与杯壁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碰杯。

她满意地笑了笑，按住我的手没有让我喝下泡着硬币的酒，而是把自己手里的那杯送到我嘴边灌下去。

“这个算附赠的。”

入口浓烈的苦涩与辛辣，随后便是伴随着杜松子与麦芽清香的回甘。

是琴酒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