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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二章】定心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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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云三藏见行者手段,欢喜非常。乃严行装,宽怀策马而行。时已暮,而前路森森,竹篱环绕,正为田舍。行者便撇了行李,走上前,叫声“开门!开门!”

那里面有一小童,搀着老者,扶筇而出。喇嘛开户,见行者恶相,若雷公状。将爷孙唬得脚软身麻。叫道,“有鬼!有鬼!”

三藏忙近前扶之,道:“老施主莫怕,他乃贫僧之徒,非鬼怪也。我二人是唐朝来的,往西天礼佛求经。适过此间,日暮,特造檀府借宿一宵,明早不犯天光而行。万望便一二。”

老者道:“既是如此,寒舍自当款待。”乃引三藏入中行,途中复曰:“圣僧,汝还似唐人,他却……”悟空厉声大呼道,“你这老儿都没眼色!唐人是我师父,我是他徒弟!我亦非甚糖人蜜人,我齐天大圣也。你们这里人家,也有认得我的。似你幼时,不曾在我面前扒柴?不曾在我脸上挑菜?”老者闻言,细视行者长相,方乃悟悟,“你倒有些像他,但你是怎么得出来的?”行者遂将点化、入师门诸事备说不表。老者却才下拜,请唐僧至,设斋饷师。

三藏谢过家主,虚主位独坐一侧,便念起经来。也不管周遭布菜时声响嘈杂,手中浮珠,念念有词。行者虽天性顽劣,终知礼义,不敢与师并坐。笑嘻嘻移椅,往另一侧坐下。农舍不丰,茶饭却备足,尽是些山中蔬果。

那家人才起身端汤,行者却跳到三藏身侧道,“师嫌此茶不合胃口,如何不动?”三藏忙睁眼,示意他不可妄言,又道,“徒弟,我出家人不贪口腹之欲,我也并非挑剔。只是禅门规矩,须得是念了‘供养偈’方可进食。”行者至此方知,默而识之。

晚斋罢,夜风急。三藏坐在灯前,将那油布包袱解开,取出一副虎皮来。猴儿细腻,途中已将皮毛上污血清理干净。然隐隐为血腥儿,仍令自幼持斋茹素的佛子攒起眉头。三藏展开虎皮,置于案上,遂起身往庐内点了素日礼佛的熏香。正是时,那家主烧汤持盆,唤二人沐浴,师徒便往更衣。

三藏沐浴罢,紧了衣袍,入得内室。灯光昏暗,柔勾轮廓投之轩窗前。他便趁着灯火明亮,向那人家借了针线来,坐在灯前将虎皮摊开,打个马面折子,依着那样式缝缝补补。行者来时,北风正急。本以为师父已歇息,他悄悄进来睡下便罢。推门而入时,寒风凛冽惊得灯影婆娑。三藏忙起身,以温热掌心将那油灯遮掩。

行者未敢高声,凑而前去,拾起手边小剪除去灯蕊,拨亮灯芯。案上置经数纸,墨迹未干。佛弟子端然自身,纵一日行,亦须晚课。行者见三藏那字,游云惊龙,力透纸背,不觉暗叹。一时又好奇:“此字实熟,我却从何见过?”不及细想,抬眼视之。

三藏生得是个金相玉质,行者两界山前俯拜窥视,便觉眉目柔慈。此刻昏黄灯映如画眉,十指纤纤,飞针走线,愈添数分。行者笑道,“想不到,师父还有这般手艺哩!”

说来也难免令人唏嘘不已,三藏养在法明身边十余年,又是个极为早慧的,平素衣食住行上不肯叨扰师父半分。若上山樵采,偶有破损,亦自能缝补。手艺不精,也不至于入不得眼。三藏停下手中的活计,接话道,“天气凉了,我见你衣衫单薄,这张虎皮,便与你挡挡风寒罢!”

三藏是个擅与人交际的,若说人情达练左右逢源,状若不爽。只是身上连日不好,多有灾病,待在山上终日也不见人。如今多了个徒弟陪在身边,除却知晓行者是个神通广大的,足够教他身有所依。亦怀真切于心,亦为师父慈心。况且今日,又闻得那老者幼时同行者几面之缘,行者便历历在心,也是个眼明心亮之人。三藏不由得想,若这余下的年月里有这么个人护持身侧,他大抵也能免除许多忧患。三藏素不藏情,眉目皆溢喜。

行者闻得三藏那话,显然一愣。见他凑在灯前眼睛也熏得通红,心里愈觉温暖。其实他金仙之身,何惮严寒酷暑?然五百年风霜亦未尝有人嘘寒问暖,何意乃至今日。

猴儿开怀,不知轻重,便跳桌倚侧,拽虎皮一侧瞧瞧看看,好不奇异。谁想银针藏在虎皮里被牵了一把,刺得三藏指尖一痛。三藏惊呼未落,行者也不由得担忧起来,攥着他手徐徐吹气。

纵是只相处这短短一日,行者亦知晓这和尚便似个瓷娃娃一般受不得惊吓。起初不禁腹诽,如来怎敢教此无缚鸡之力之人,跋涉万里,取经数卷。若逢难死于路,难不成不为不害于佛门?可那和尚痴痴傻傻,倒也真敢孤身前往。行者思及此,又忆昔年他远离故土,为求长生之术,不亦数经生死,十余年方至那灵台方寸山。于时无依,亦不过一腔孤勇。这般寻思,倒平白对三藏生出些敬意来。

长老与他相视一眼,但见那猴儿眼里似盛了星河滚烫。分明异族,却心性灵清。天地有灵,何化之所生?而今与他做了徒弟,大抵也算他颠簸半生的福报。三藏拨针笑道:“不妨事。”便示意行者松手,自家补好几针。

至夜深,三藏将缝制好的虎皮裙给行者披在身上,那猴儿欢喜得紧,跳跳舞舞得在房里嚷闹。又行至师前曰:“师父,老孙今日这等打扮,如昨日何?”三藏道,“好!好!好!这等样,才像个行者。”悟空谢之不尽,侍奉师父歇下。他又去寻些草料喂了马。此时各各事毕,师徒与那老儿,亦各归寝。

次早,师徒用了斋饭,辞别了老者,方才起身。行者仍前导,二人不觉饥渴,宿晓行,转眼又值孟冬。

这一日,正往大路上行,忽路旁鸡哨一声,突出六人来,各执长枪短剑,利刃强弓,大咤而言:“那和尚!那里走!赶早留下马匹,放下行李,饶你性命过去!” 行者何等脾气,其容分言,前叉手当胸,礼之六人:“列位有甚故,阻我贫僧路?那人道:“我等是剪径的大王,行好心的山主。大名久播,你量不知,早早的留下东西,放你过去;若道半个不字,教你碎尸粉骨!”

行者道:“原来是六个毛贼!你却不认得我这出家人是你的主人公,你倒来挡路。把那打劫的珍宝拿出来,我与你作七分儿均分,饶了你罢!”你道他此言何意?盖毛贼六人,一曰眼看喜,二曰耳听怒,三曰鼻嗅爱,四曰舌尝思,五曰意见欲,六曰身本忧。本行者情六欲化相,唯斩六根乃一心西去,故主人公云。

那贼闻言,喜的喜,怒的怒,爱的爱,思的思,欲的欲,忧的忧,抡枪舞剑,一拥前来,照行者劈头乱砍。乒乒乓乓,砍有七八十下。唬得那三藏魂飞魄散,跌下马来,不能言语。悟空停立中间,只当不知,竟是个毫发无损。又上前将三藏扶起道,“师父放心,没些事儿,老孙自有手段。”

行者早被他等惹恼了性子,伸手去耳朵里拔出神珍铁来,迎风一幌,碗来粗细,拿在手中道:“不要走!也让老孙打一棍儿试试手!”那六个贼人不知轻重,还欲争个高下,被行者拽步向前,一个个尽皆打死。

三藏惊魂未定,又见一地尸身,脸色都唬得苍白。对行者道:“悟空,他虽是剪径的强徒,就是拿到官司,也不该死罪;你纵有手段,只可退他去便了,怎么就都打死?”

悟空道:“师父,我若不打死他,他却要打死你哩。”三藏道:“你这等无故伤人的性命,如何做得和尚?我这出家人,宁死决不敢行凶。我就死,也只是一身,你却杀了他六人,如何理说?此事若告到官,就是你老子做官,也说不过去。”

行者闻言笑曰:“不瞒师父说,老孙五百年前,据花果山称王为怪时,不知打杀多少人。从不曾有人似你这般抱怨过我。”三藏听罢,愈是恼他。本是个软善的性子,此时更是战战兢兢泪珠滚滚。嘴上仍是不饶,“只因你如此暴横张狂,才受这五百年前之难。今既入了沙门,断不可再行凶伤人……”

话音未落,那行者忽露出狰狞面目来喝了一声。原来这猴子一生受不得人气,他见三藏只管绪绪叨叨,按不住心头火发道:“我一心除害,反倒落个抱怨。去不得西天正好不去,老孙告辞了!”

那三藏还不曾答应,他就使一个性子,将头上僧帽也撇下。身一纵,说一声“老孙去也!”三藏急抬头,早已不见,只闻得呼的一声,回东而去。那长老孤孤悲怨不已,拾地僧帽除尘,收以囊囊。又将行李寄于马上,一手柱锡杖,独手捉辔,凄凉西进。

他左足上原有伤,如此半辰,酸痛踉跄。时当午,亦未尝得茶饭,更头晕眼花。便跌跌撞撞,沿路寻摸了一处山石。那石正在阴凉处,三藏快行几步,忙坐下歇息。

他那厢正打坐,只见山路前面,有一个年高的老母,捧一件绵衣,绵衣上有一顶花帽。三藏见他来得至近,慌忙牵马,立于右侧让行。那老母问道:“你是那里来的长老,孤孤凄凄独行于此?”三藏道:“弟子乃东土大唐奉圣旨往西天拜活佛求真经者。”老母道:“西方佛乃大雷音寺天竺国界,此去有十万八千里路。你这等单人独马,又无个伴侣,又无个徒弟,你如何去得!”

三藏叹息一声,背过身去不知悲喜,“弟子日前收得一个徒弟,早晨我说了他几句,弃我东去了。”老母道:“东边不远,就是我家,想必往我家去了。”又将手中物什给长老细看,乃是一领绵布直裰,一顶嵌金花帽。“长老啊,你既有徒弟,我把这衣帽送了你罢。”三藏道:“承老母盛赐,但只是我徒弟已走了,不敢领受。”

三藏正推辞,却见那老母化一道金光,往云头上去。三藏情知是观音菩萨来此,急忙整理仪容,恳恳礼拜。

菩萨道,“我那里还有一篇咒儿,唤做定心真言,又名做紧箍儿咒。你可暗暗的念熟,牢记心头。他若不服你使唤,你就默念此咒,他再不敢行凶,也再不敢去了。”

三藏捧过衣帽,低头拜谢。诵习那定心真言。来回念了几遍,念得烂熟,牢记心胸。菩萨授罢咒语,始视长老状,问曰:“金蝉子,何故西行数月,便清减至此?三藏再拜,复垂目合掌,道:“弟子勤恳,不敢怠慢。冀望早得真经,回缴圣旨,亦遂王愿。”菩萨怜其诚心,又不免嫌其迂腐,问“当日若肯还俗归家,何须颠沛流离?”

三藏久不语,沉思半晌,方行个佛礼,“若依菩萨所言,弟子命格,已逐字逐句签其簿上。弟子何择,兜转奔走,皆有定数。我佛慈悲,自从我选,亦不相较!”须臾举眸清澈,怅然若失。“何必教无辜之人,因我一念,复相连引,孤苦半生。”菩萨闻言,叹声痴儿,便起云头往南海去了。

拜辞观音,三藏即坐其地,亦不移动。一是旧伤反复,行有不便。二是知行者迟早归,竟亦略安。他将那衣帽收入行李包袱中,若有所思。以心问心道:“我西行至此,不肯因我命格多舛,带累旁人,而今乃复束以恩义之故。说是恩义,不过是我这无用之人须得人扶持罢了。他如此手段,杀伐果决,若起性子,我亦死于此耳。”

方游思妄想,五味杂陈。行者却从东海归来,看三藏在此闷坐,面色也不佳。少有心虚,前赔笑曰:“师父!如何不行?为此甚于此?”

三藏见行者来了,心中没底,只抬头看他:“你往那里去来?教我行又不敢行,动又不敢动,只管在此等你。”行者便接手中禅杖,东指云,“我东洋大海老龙王家讨茶吃”。

三藏略有遗失,方忆当日见其腾云驾雾,何其神通。凡区凡身若无手段,何以化此真仙?转念一想,为或不为,亦犹性命,不过在行者一念之间。“我略略的言语重了些儿,你就怪我,使个性子丢了我去。像你这有本事的,讨得茶吃;像我这去不得的,只管在此忍饿,你也过意不去呀!”这话着实不讲甚理,行者却也不计较,“师父若饿了,我这就去给你化斋。”三藏起身拦住他,指着地上一个行囊道:“我那包袱里,还有些干粮。你去拿钵盂寻些水来,等我吃些儿走路罢。”

行者连连应声,便去解开包袱,在里寻了些粗面烧饼递给三藏。待去寻钵盂取水,又见那行李中光艳艳的一领绵布直裰,一顶嵌金花帽。

行者拿将起来,欢欢喜喜到三藏身侧,“师父,这衣帽却好看。师父可穿得?”三藏随口便道,“从前在寺里做沙弥时,量体裁衣,却也穿得。而今穿不下了,不过带来留个念想。”行者听了,便与他耍起赖来,笑道,“好师父,既如此,便与我穿戴了吧!”

三藏少打诳语,着实心虚,更不敢多言,应道,“你若穿得,便穿了罢!”行者欢欢喜喜,遂将衣衫换了,便好似量体裁衣。又把帽儿戴上,只觉十分合身。

三藏见他戴上帽子,默默的念那紧箍咒一遍。行者叫道:“头痛!头痛!”遂扯破了嵌金的花帽。但见头上已箍上个金线儿模样的头箍,揪不断,生根一般。他就耳里取出针儿来,插入箍里,往外乱捎。三藏又恐怕他捎断了,口中又念起来。他依旧生痛,痛得竖蜻蜓,翻筋斗,耳红面赤,眼胀身麻。及目前清明,见三藏目光避闪,前把捉道:“师父,原来是你害我!”三藏直立,盛服镇定,“悟空,汝今后,愿闻师教?”

行者没个奈何,只得道:“听教了!”“你再可无礼了?”行者道:“不敢了!”口虽许之,却使决儿唤金箍棒来,望之欲下。慌得长老口中又念了两三遍,这猴子跌倒在地,丢了铁棒,不能举手,只教:“师父!我晓得了!再莫念!再莫念!”三藏道:“你怎么欺心,要打师父?”行者道:“我不曾敢打,不曾敢打。师父莫念,老孙听教了。”

噫!他师徒经此一遭,孽因已萌。那行者是个有仁有义的君子,虽被他骗了这回,到底谨记他解脱之恩。又兼龙王谏曰:“公若不保唐僧,不勤不诲,终是妖仙,休想得成。”那大圣知轻知重,亦不肯再背负罪臣之名苟活于世。虽有些怨言,但伏侍唐僧西进,并无有半分懈怠。

师徒行经数日,正是那腊月寒天。这一日,行至鹰愁涧边,一条银龙推波掀浪,撺出崖山,就抢长老。慌得个行者丢了行李,把师父抱下马来,回头便走。行者使筋斗云,虽驮人乘云而若担山,那龙亦追之不及。便下云头,把他的白马连鞍辔一口吞下肚去,依然伏水潜踪。

行者虽走得快,长老犹教涧中水淋一身,狼狈极矣。行者回身看时,却见三藏伏在行李上,唇色苍白,面如死灰。行者忙上前扶之,急问:“此何故也?师父还神!”

原来那三藏自幼逢水便犯隐疾,于时涧边惊骇,有如惊魂。那行者见师父如此,愈发恼火,此刻却不敢丢下三藏前去索战。正难息怒,但听空中有人言语,叫曰:“孙大圣莫恼,我等观音菩萨差来一路神祇,特来阴保取经者。”

行者道:“你等是那几个?可报名来,我好点卯。”诸神曰:“我等六丁六甲五方揭谛四直功曹一十八位护教伽蓝,各轮直日听候。”行者道:“今日先从谁起?”众揭谛道:“丁甲、功曹、伽蓝轮次。我五方揭谛,惟金头揭谛昼夜不离左右。”行者道:“我且恕汝等失职之罪,只是我师父不知何故暴疾。想是教这孽龙冲撞了,我此时却要寻个地方同他医治。”众揭谛道:“这却不难!”遂在那蛇盘山就地起一座茅屋。暂且教他二人栖身。

行者抱着师父进得屋内,但见陈设俱全。他便将三藏放在榻上,先去号脉。三藏浑身冰冷,连气息也浅。迷迷糊糊只喊冷。行者皱着眉头,疑窦丛生。“我这师父分明一个大活人,何故肾脉肝脉皆不全?”三藏有生气,循声执手,唤道:“悟空救我。”

行者见师父无助至此,复握了他手,反倒有些不是滋味。他本就天地间一喜仙,万事不挂心头。一连数月,三藏因紧箍之事时时心虚退避,行者却早已不当一回事。然此刻三藏旧疾反复,却因前事,唯恐行者抛下他。这点心思,行者却也堪得破。

梦中指尖渐冷,三藏回神,岂复见行者半影?荒山野岭,隅中止存孤身。三藏掌渗汗意,好似鱼出了水,力汲以供呼吸。挣扎间,不觉泪下,身亦缩成一团,抖如筛糠。正是万念俱灰之时,忽听人开门来,将他身躯以棉被裹之,拥在怀里。其人如炉,似将他半生风雪消尽。

行者使个功法教身子热起来,胸膛里火一般炙热。他得仙家法,不坏其身。此刻拥着三藏,暖烘烘地蹭着他脊背手足。安慰道,“那孽畜吃了白马,躲在涧底不出来了。老孙嘱四方揭谛往南海觅菩萨来,师父好生将养,莫生忧虑。”

三藏闻言,悲喜交加,声音虚弱得宛若呓语。仿佛不可置信般问他,“我若如此死了,你便全身而退。你又何必……”行者打断他后话,笑道,“师父当真不想要我做徒弟?”三藏不解,亦不敢应。行者见其不语,又曰:“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吾既言保汝西行,便不可食言。师父此言若当真,待你好了,与我立据,毋令我为徒,老孙便去。”

“你……”三藏塞其一时,竟不知应否。心底一处却寒瓦解,静水深。遂放松了身躯,安然睡去。

竟不知后事如何,三藏又如何化险为夷,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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