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山冷笑，“我设计黑盒的时候，没设计关闭程序，他们只会永远关在里面，那些小白脸都是被禁锢的精神能量，在黑盒中它们可以无限复制，两方互相折磨，直到被同化，变成黑盒的一部分。”

乔年皱眉，把凳子踢到旁边，蹲下来，不耐烦的开始在邱山身上里里外外搜查。

“你别想蒙混过去，我知道你们这些搞科研工作的对于机密文件会做销毁处理，也绝对忠于自己的宗旨。不过，只要是研究，肯定会留下各种程序核对结果做测试和漏洞完善，就算你说的是真的，你没设计黑盒关闭程序，也一定会留下可以修正或更改内部结构的方法。”

邱山听完嘴唇一抖，眼神游离的扫视着实验室某个角落。

乔年没停下手，一边继续在邱山身上摸索翻找，一边喊王洋和于途他们，“都别看热闹不嫌事儿大，赶紧到处找找看有没有遥控、文件、程序盘一类的东西，把困在里边的俩人弄出来。”

王洋靠着黑障回头，不偏不倚正好和目光游离的邱山对上，他觉得这老家伙目光在躲闪，到底是在心虚什么他不知道，但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事。

他提脚在地面上踩踩，拽于途，“你到那边门口的桌子里找，我去翻翻保险柜。”

刚进实验室那会他其实就发现了，实验室和昨天他们来‘扫荡’的时候变化很大，空荡也利落，只在前后两扇门的地方，分别搁置个黑皮保险柜和书桌，开始还纳闷怎么会收拾的这么干净？现在琢磨明白了，原来这老家伙腾出空间是为了布置捕捉大佬的陷阱。

王洋回身再看看被称为黑盒的玻璃笼，里边两位大佬和‘小白脸’们正互相瞪着眼。

这破笼子也不知道是怎么设计出来的，离线lowe玻璃材质似的，外边能看见里面，里面的人却看不见外边。

温时把枪收起来，把系在一起的‘小白脸’们通通怼在黑障上，摞成尖尖的坟包。

其余飘在空气中的小白脸都紧紧贴住黑障，闭紧嘴巴俯视着温时和岱余宴，幽绿的眼睛充满拒绝，明显不想再和这俩虐待它们的疯子有任何接触。

两相对峙了大概几分钟，不想打架的小白脸们忽然开始骚动起来，它们迅速离开紧贴的黑障，警惕的缓缓往下移动，离地面上的岱余宴和温时越来越近，直到它们意识到底下俩人正凶光四射的看着它们，才猛地停下来。

它们表现的异常恐慌，浮在那里不上不下，摇摆不定。

温时侧头饶有兴致的问岱余宴，“除了咱们俩，还有别的东西让它们觉得害怕？”

岱余宴撩起眼皮，指指头顶上方，“大星盗说的很对，除咱们俩，它们还怕超大号的脸。”

温时顺着岱余宴的手指看上去，突然眼睛发光，大喜：“这么一张巨型脸皮，你说咱们是拿来做标本放博物馆展览好，还是把它卖给宇宙异生物研究中心的徐三换票子的好？”

温时摩挲着双手，有些迫不及待，“这得值多少钱啊，出去后我下半辈子躺平也不愁了。”

大白脸：……

这届玩家，你礼貌吗？

它吐出八米长的舌头席卷整个黑障里的空间，不光脸的型号是那些小白脸总和的两倍，舌头型号也大两倍，贴着黑障舔舐完，所有的‘小白脸’都消失了。

大白脸虎鲸进食一样把小白脸风云残卷进嘴里，没一会儿，张开嘴又吐出比刚才数量更多的小白脸。

温时嘴角挂了下去。

这数量，他笑不出来。

岱余宴特别不会看脸色，“大的小的一起抓了吗？不过应该不怎么值钱，毕竟没什么研究价值。”

说着随手捏住个落下来的小白脸，攥成拳头大小塞进刚才喝干净血的保温杯里。

温时吐槽，“这能装几个呀？”

岱余宴操手，“也装不了几个，还是你放口粮的空间地方大。”

“不太喜欢我井井有条的储物室被弄的乱七八糟。”温时晃晃手指，在手腕的空间装置上按了一下，凭空裂出间黑暗的幽闭室。

岱余宴踢皮球一样，把小白脸们挨个踢进去，最后拧着大白脸八米长，粗壮的和蟒蛇一样的舌头，打成九连环踹进幽闭室，然后拍拍手，对着温时邀功，“抓完了，大星盗对我的服务还满意吗？”

温时关闭空间，转着手指节的金属指圈，“还行罢。”继而目光落在黑障形成的墙面，“你说，这什么材质的？”

岱余宴走过去摸了摸，说：“像防护墙。”

温时：“？”

“什么意思？”

岱余宴解释，“多维空间站就是用了这种隔离保护措施。打个比方，网络分内网和外网，技术通常为了保护己方资料和信息的安全性，会在内网和外网之间会构建相对隔绝的保护屏障，以确保侵入的不安全因素被阻隔在外面。”注1

“哦~”

温时一锤手心，作恍然大悟状：“原来是保护屏障啊。”

岱余宴淡淡笑两声：“你可真是个不可多得的捧哏人才。”

“D大佬这么认真全面的解释，我适时配合一下应该的。”

岱余宴把手搭在温时肩膀，挑眉：“D大佬？”

温时：“……不好听吗？”

“叫哥。”

岱余宴闷笑着从兜里拿出之前乔年给他的实验记录本，翻到被撕掉一半的那页。

“实验记录到这里是关键点，黑盒程序同时操控着山洞副本和金玉楼副本，但是两个副本融合指数却非常低。”他把记录指给温时看，“问题出在系统修正程序上，这个程序它常年满副本到处跑，检测出副本异常就会给漏洞打补丁。”

温时指着断页处的那行小字，惊讶：“居然打过五十多次补丁？都打成筛子了吧？这系统真够智障的。”

“也算不上智障。”岱余宴合上记录本，“126说过，系统当时发生了自顾不暇的问题，初始值的两个NPC失踪了，剩下的其他NPC也或多或少出现意识觉醒，他是和修正程序被劫持到这里来的，那时候系统不正常漏洞百出，只偶尔能和他交流上，根本就不会重视到这边的BUG。”

他伸出两根手指，“想让系统恢复正常，一：从这破地方出去。二：找到失踪的初始值NPC。”

温时拿脚踢踢黑障，说着：“试试它除了对关进空间的小白脸不排斥，还对什么不排斥吧。”解下了腰间别的军用砍柴刀。

于是在外边刚翻完书桌和保险柜的众人，隔着黑障，就看见里头两位大佬一个拿着砍柴刀在黑障形成的墙面噼噼啪啪乱砍，一个盯着天花板方向在发呆。

众人面面相觑：两位大佬在玩你来比划我来猜游戏吗？

王洋把保险箱里翻出来的东西一股脑倒在乔年面前。

一把钥匙，一个电子锁/具，空的档案本和一皮箱面额十万的旧版种花币。

于途那边只找到一本绿皮书和一本白皮书，上面刻着联盟国的大印。

什么用都没有。

乔年犯愁了。

作为一个出勤兵种，既不负责抓捕奸细，也不负责拷问逼供，撬人嘴这样有技术含量的活，她不太会。

被捆的邱山现在是任她问什么，都保持沉默，全程不反抗不配合，你能拿我怎么样的态度。

王洋咬牙，“我看也别问他了，既然是程序，咱们就从程序开始攻克，大不了时间长点，反正这破副本又不限制时间，小白脸又都被岱哥和温哥收拾干净了，随时死亡不存在，咱们有时间耗。”

于途连连点头，“王洋说的对，咱们有时间慢慢研究就是。”

一直没什么存在感的陈萌和丁瑶也没闲着，在黑障周围到处摸索，插话道：“我们能进去。”

大家都看过去，发现确实如此。

陈萌和丁瑶的身子都嵌进黑障里一半了。

“你们别急，我和丁瑶进去看看，没准他们已经找到办法了呢？”陈萌给乔年他们挥挥手，整个钻了进去。

温时砍半天，砍的黑障火花乱窜，墙也没坏。

岱余宴盯着天花板，看来看去也没看出哪里能突破出去。

两人准备换方法再试试。

结果就看见陈萌和丁瑶探出来的脸。

大佬难得有点愁思。

只要不是傻子，看到陈萌和丁瑶后，第一反应都是：啊，原来这个东西对副本NPC没有拦截功能。

往更深了想，也就是说，不管邱山研究了什么厉害的东西，都是在系统的基础上搞出来的，身处系统中，再与众不同再逆天的防护墙，对系统NPC来说，都毫无意义。

系统无论如何不正常，也不会丧心病狂到屏蔽自己本身。

如果想出去，就要成为系统的一部分。

偏偏别的都好说，只有这条无解，总不能把邱山放了，二十几号人排排坐，对那些小白脸主动献/身吧？

陈萌当然不知道温时和岱余宴的愁思是因为什么，只是看到俩大佬都顶着丧葬脸，很纳闷，磕磕巴巴地问，“你们找到出去的办法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注1来源电脑防火墙功能介绍，略有改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