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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十二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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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未落,纪长宁愣住,表情微怔。

在她印象中,晏南舟从未用这种语气同她说过话,冷漠,提防,带着恨意,仿佛同陌路人一样。

风吹得呼呼作响,夹杂着冤魂的啼哭,黑影在空中盘旋,伺机而动,他二人一站一坐,身处于这种环境,却与周遭格格不入,均未出声。

“咳咳咳……”

直到晏南舟接连不停的咳嗽声,打破了这短暂的宁静。

“你伤势太重,不能再耽搁,”纪长宁扫视着对面这人一身的伤,脸色不大好的说:“跟我回无量山。”

“回无量山?”晏南舟重复了遍,像听见什么极好笑的笑话般,大笑出声,衬着他那墨发和苍白的脸像极了以人为食的妖魅,一举一动透露出诡异,半点不似修士模样。

“回去做甚?继续被你们像狗一样关着?还是等古圣喝我的血,吃我的肉?”

他没反问一句,纪长宁脸色就难看一分,苍白干燥的唇抿的很紧,眉头紧皱弓起一道小山,并未回答,而是喃喃道:“我会护你。”

“纪长宁,你用什么护我?”晏南舟再次反问,脸上露出自嘲的笑,声音骤然提高,“我如今已是众矢之的,弑师叛逃,残害同门,无恶不作,仙门百家打着匡扶正道的名义,对我喊打喊杀紧追不放,恨不得将我拆骨剥皮生吞入肚,好助他们得道飞升,事到如今,你要怎么护我?”

接二连三的询问,纪长宁依旧回答不出,觉得事情已然超出她能所能及。

可她不能看着晏南舟一条道走到黑,仍是相信,只要将晏南舟带回无量山,只要查清当日种种,那自能还他一个清白,一切都能得到解决。

思及至此,神情变得有些复杂,连声音都发颤,“你同我回无量山,把当日之事说清楚,届时自会真相大白。”

“什么真相?是万象宗养我不过是为了神骨?还是古圣对我晏家的冷眼旁观,亦或是那些欺瞒哄骗。”

“若是朱厌骗你呢?”纪长宁沉声道:“你便这般信他。”

声音在峡谷中回响着,落到晏南舟耳中空灵悠远,他嘴角上扬,笑意未达眼底,扶着山壁缓缓起身,弓着背身形虚弱,咳嗽了几声,双目不满血丝,周身有一股黑气环绕,冷声道:“我也不想信他,可你看看我这浑身伤,皆是拜你们所赐,所有人都想我死,仙门百家不过是寻个由头罢了,就当是我杀了叶东川,杀了万象宗弟子,又当如何?他们不该死,我晏家数十人就该死吗?我只恨没早日看穿万象宗虚伪做派,亲手将古圣碎尸万段!”

他话中恨意太浓,眼中似有一团黑雾扩散,竟是陷入梦魇要入魔的征兆,纪长宁心下一慌,下意识握紧了剑,明白若再仍由晏南舟这般下去,他定会被心魔所控。

当下局势不容迟疑,她心中有了决断,上前一步,声音急迫道:“晏南舟,我不信旁人所言,只信本心,我信你,自始至终我只是想带你回无量山,还你一个公道。”

晏南舟神情一顿,眼神逐渐清明,似对这番话震惊不已,那些黑雾在他身侧若隐若现,像一团黑影牢牢将他笼罩,张牙舞爪,诡异至极,可奇怪的是并未融入身体,仿佛有什么东西将它割隔开。

他并未注意到这些变化,满心满眼仅有纪长宁的话:

她信我?

在仙门百家都想要他死的初冬里,在万鬼啼哭的封魔渊中,所有人都在他身上施加了无数罪责,他们盼着他死,妄图从他身上得到自己想要的,无人在意,只有纪长宁跋山涉水而来,对他说,她信他。

【她是骗你的!】

【如今没有人会信你,只有我】

【你还不明白吗?所有人都想你死】

......

心魔的声音再次出现,带着蛊惑人心的力量,激发起人心深处最为强烈的恨意和欲望,以邪念为食,一点点影响晏南舟的心智。

“闭嘴!”晏南舟突然厉声大吼。

他皱起了眉,露出了极其痛苦的模样,面容狰狞,血红的眼中黑线时而明显时而消散,像一只困兽,疯了般原地打转,口中发出“嘶嘶嘶”的喘息,丝毫没有了之前的光风霁月的模样。

裂开的伤口涌出血,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冷风打在脸上似刀般疼,纪长宁瞧见晏南舟露出破绽,知晓时机成熟,突然间飞快使了剑诀,同悲剑闪着金光,她执剑飞向半空,衣摆发丝被吹得纷飞,随后十指飞快动作,一声大吼:“归尘!”

同悲剑应声而起,爆出无数光影,紧随其后,一道锋利无匹的剑气朝着晏南舟身后的黑雾斩下,剑光凛冽,气势如虹。

【呲——】剑刃划破衣衫刺穿右肩。

血腥味加重,二人对立相望。

纪长宁瞳孔猛然放大,眼中满是难以置信,她这一剑明明是朝着黑雾斩去,怎么会呢?怎么会呢!

晏南舟眼神有些失神,呆滞的转动脑袋垂眸看了眼扎进自己肩处的剑身,掀起眼帘,嘴角抽搐着,露出一个自嘲的笑,“你果然......是来杀......杀我的。”

“不是的......”纪长宁神情慌张,她从未想过要伤晏南舟,只是想帮他斩断心魔,也不清楚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仿佛同悲剑自己有了意识。

“小木头!”

突然之间,一道清甜的声音从远处传来,犹如驱散寒意的春风,令人有种恍若隔世的茫然。

紧跟着声音传来的,还有一道浅紫色的法决,朝着纪长宁疾速攻来。

局势瞬息万变,纪长宁凝眉侧身避开,那法决撞上同悲剑剑柄,竟是将之弹开,在空中翻腾随后插进不远处的土中,剑身来回晃荡,发出蹭蹭蹭的剑鸣声。

支撑身体的同悲剑被抽了出去,晏南舟眼前一黑缓缓往后倒去,半阖上的眼望见了封魔渊昏暗的天,快碰到地面时,身后响起了一阵铃声,一道人影飞跃而来,伸手将他双肩扶住抱入怀中,他侧眸,只见那个往日总是笑靥如花的少女,此时细眉颦蹙,双目满是心疼。

晏南舟听到她说:“小木头,我来寻你了。”

于是,他那颗满是豁口的心,再次被填补起来,酸涩难忍,令他喉间一紧。

“晚晚……”晏南舟沙哑着声唤。

“我在,”孟晚哽咽道:“怎么伤的这么重,你哪儿疼啊?”

怀中之人浑身都是伤,涌出来的鲜血将衣衫染的看不出本来模样,孟晚颤着手,连碰都不敢碰,只是轻轻用指腹擦去晏南舟唇边的血渍,露出个勉强的笑,“所有人都说是你杀了叶师兄,我不信,所以我来寻你了,你莫要怕。”

晏南舟未说话,可自孟晚来后,他眼中再瞧不见其他,那些不明所以的情绪也再次被挤到角落之中,满心满眼只余一人。

纪长宁也瞧见了来人,表情变得凝重,抿紧的唇泄露出她的情绪。

“长宁,”孟晚抬头看向前方,咬着唇请求,“你是小木头的师姐,你比旁人更清楚他的为人,他不会杀人的,我求你,求你放过他,求你不要杀他。”

“我……”纪长宁长了张嘴,却不知从何解释,她想说自己相信晏南舟,想说从未想过要杀他,想说她也不知道刚刚是怎么回事。

可是孟晚会信吗?晏南舟会信吗?

沾着血的同悲剑插在一旁,显得所有解释都是那么无力。

她看向晏南舟,可后者眼中只瞧得见孟晚,连一星半点都没分给旁人。

也许是因为纪长宁一言不发的模样落在孟晚眼中,便又是另一层含意,于是她看了眼怀里的晏南舟,咬着唇抬手朝人丢了一个雷火弹。

“嘭——”

随着爆炸声响起,灰白色的烟雾顿时弥漫开,夹着一股淡淡的茉莉香,入眼皆是雾蒙蒙的一片,什么也瞧不清。

纪长宁用手遮住口鼻,手背往下一翻,插在土中的同悲剑顿时飞入手中,只见她闭眼屏息,衣衫纷飞,立于白雾之中不受丝毫影响,耳尖轻缠,脸也随之偏转。

倏然,手腕闻声而动,长剑挽出几个剑花,竟硬生生将这白雾斩出一条路来,走到先前晏孟二人所待之处,果不其然没了人影,沉思一会儿,执剑便要去追。

“长宁,”崇吾突然出声,“晏南舟都不信你了,你还眼巴巴追上去干嘛。”

纪长宁想也没想便答:“封魔渊危机重重,妖魔肆虐,擅以修士灵识为食,晏南舟身受重伤,小师叔伤势未愈,他二人身处于此不安全。”

“说来说去,还是因为晏南舟。”崇吾语气不大愉悦。

“于我而言,他们先是人,其次是同门,最后才是我心悦之人,哪怕今日是别人,我也不会坐视不管。”

话音落下,崇吾没有出声,纪长宁也未多言,握着剑走进封魔渊深处。

封魔渊幅员辽阔,道路错综复杂,又因位于北端,较之其他地方冷些,植被稀少,多是光秃秃悬崖峭壁和石柱洼地,难以躲藏,纪长宁一路行来,需得小心觊觎她灵识的魔修,又唯恐动静太大引起蚀日楼注意。

行至一处山谷,那些低阶魔修似有忌惮并未追着过来,定是有蹊跷,她正欲离开时,一道浅紫色的灵光直冲天际,光芒万丈地刺进封魔渊的黑雾之中,万魔啼哭,叫声哀怨,以至于整个山谷震荡起来,大雪也随之降落。

这灵光转瞬即逝,突然暗了下去,紧接着响起道熟悉的喊叫,“晚晚!”

纪长宁脸色骤变,慌忙走近山谷,便见孟晚脸色惨白躺在晏南舟怀中,双眸紧闭,口中涌出大口鲜血,竟是灵根受损严重。

“滚!”晏南舟将人抱得紧紧,低声怒吼,眼中闪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好似一头被激怒的猛兽。

“小师叔伤势未愈,又以自身灵力来替你疗伤,若不及时回万象宗,恐会出事,”纪长宁压下心中酸涩,上前一步,“就当为了小师叔,我们回无量山可好。”

晏南舟看着怀中气息奄奄的少女,终是做了妥协。

纪长宁说不清自己心中是何感受,只是垂下眸将孟晚扶起,“你身上有伤,我来吧。”

三人艰难往外走去,刚行不远,山谷突然动荡起来,甚至比刚刚的震感明显数倍。

“此处不对劲,快走!”

她因为扶着人落后于晏南舟几步,只好从袖中掏出神行符,可奇怪的是并未起效,还未来得及细思,山谷忽又生变!

头顶之上,黑雾聚集,这天顿时暗了下去,与之同时,山谷两侧碎石掉落,纷纷砸在地面。

突然间!一道闪电重重劈下,所过之处无一不是电光火明,山谷地面竟是列开了一条缝,扭头看时,只见这条缝越裂越大,并速度极快,甚至还有一层暗红的血气透出来,诡异至极、

转眼间,整个山谷被黑雾笼罩,碎石砸落在四周,地动山摇,电闪雷鸣,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血腥气。

“快跑!”纪长宁厉声大吼。

可寻常速度又怎能比得上山谷崩塌的速度,当踩上的那块碎石突然松动时,她甚至都还未来得及反应,双眼惊恐地放大,身子便直直往后倒去,发丝被吹得往上纷飞,孟晚从身边急速下落,四周声音都安静下来。

“纪长宁!”上面传来晏南舟撕心裂肺的呼喊声。

听到喊声,纪长宁立刻从坠落的慌乱中清醒过来,她看见晏南舟腰间系着根长绳纵身一跃,张开手向她飞来,脸上的神情着急不安,足以让人记忆铭心。

距离在缩短,越来越近,就在眼前。

纪长宁用尽全力伸手,可下一刻,晏南舟越过了她,飞向了她身后的孟晚,未伸出的手有些自作多情的可笑。

相交而过时,带着凉意的发丝从纪长宁眼尾扫过,又扫过脸颊,划出了一道水痕。

她睁着眼,感受着风声从耳边呼啸而过,下落的失重感令她感到头晕目眩,以至于她看不清晏南舟将孟晚抱在怀中时,可有看向自己?

脑中一片浑沌,下落的速度越来越快,她看向相拥的二人,与他们之间的距离逐渐被拉远,当意料之中的事发生,纪长宁反而不怎么惊讶了,仿佛一开始便注定会是这个走向,只是好奇:晏南舟喊得为何不是孟晚?

如凡间情爱话本一般,他们共患难,同甘苦,总是要经过无数误会和挫折,才能修得正果,旁人也只不过是过路客,来为这感天动地的有情人拍手叫好。

身子麻木僵硬,下坠的速度越来越快,失重般的感觉骤然袭来,她茫然看着那二人飘然向地面飞去的身影,感受着碎石和狂风从身侧呼啸而过的声音,地面从一条线变成一个点,最后消失不见,

下一刻,成百上千的黑雾朝她扑来,团团围住遮住了最后一丝亮光,黑雾中里面含着无数的厉鬼妖魔,钻入鼻腔耳中,利齿扎入疲惫不堪的神识之中,一点点咬住再用力撕扯,被分食殆尽,比之肉身消亡还要疼,忍不住哭喊出声却也无人听见,天地归于寂静,周遭皆是黑暗,只剩下自己一人,

意识消散前,她好像看到了山间陵的的落日,看到了洒下的皎白月光,看到了落在眼尾的一片雪,以及雪中稚嫩的少年。

双眼闭上,那片雪融成她的一滴泪。

“长宁!”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读者:渣男!

作者:渣男!

读者:辣鸡!

作者:辣鸡!

读者:【白眼】辣鸡骂的是你

作者:辣……QAQ

下面进入插叙模式,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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固氮“甜文”安利,一个又写bg又写bl的小姐姐一枚啊,

《轻肥》

文案:

池将军大获全胜班师回朝的那天,大晋举国欢庆,百官相迎,犒赏三军,奇珍异宝更是一波一波的送入将军府,当天夜里本应在宴席上的池将军却称病告假,出现在晋朝百官一致厌恶的司礼监大太监钟聿安的房里,他站着屋里低垂着头,轻声唤了句:“少爷。”

钟聿安只着中衣,闻声回头,那张常入春闺梦里的容颜一如当年,勾唇笑了笑,依旧是翩翩公子的模样,“来了,脱衣服吧。”

池骋一开始不叫池骋,他家里有十个孩子,他行第九,叫小九,他小时候又黑又瘦,木讷迟钝,看起来跟个傻子一样,被卖给牙婆也没有贵人看得上收了当奴仆,时间一久不是挨打就是挨饿,就在他以为快要死的时候,钟聿安如神祗般从天而降,买下了他。

彼时钟家还没倒,钟聿安还是钟御史家的大公子,风流名声在外,红颜知己满布京都,打马游过红袖招能引起掷果盈车的盛况,他给池九赐名,惟愿他驰骋万里,不受束缚。

后面钟御史倒台,钟家被抄,女子为妓男子为奴,池骋守着钟聿安三天三夜,白日夜里照看伤处,钟聿安醒来只言一句,“钟家倒了,我如今活着倒不如死了算了。”

池骋收了哭声,哽咽道:“只要少爷还在,钟家就不会倒。”

钟聿安有恨有仇,不愿就此作罢,于是打碎了脊骨弯下了腰,一路跪着爬到了司礼监掌印太监的位置,亲手将他身边那个小侍卫捧成了大晋最年轻的小将军。

“我于池畔听雨眠,方知此刻是人间。”

简单来说,这是一本让无根者当攻,让披甲者成受的甜文罢辽。

前期风流纨绔意气风发后期心狠手辣阴翳满满太监攻x前期沉闷老实天然呆后期对外气场十足对内纯情白切黑将军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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