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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吃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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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春意迟,但盛夏将至,濯枝雨后遇芳来,绯色妍妍蝴蝶飞。

百花宴确实如名一般,原是碧色无边的园中夺了各色娇颜,当真百花齐放,美色无争。

园中的花儿们争奇斗艳,但又岂止是花儿,人也一样。

景华大长公主府的领路婢女恭敬的将霁明柔三人带至后院主亭中,景华大长公主和燕兮月就在这里。

亭台几侧都挂上了月白的轻纱,只留一侧进人,亭内是坐席桌案,鲜花随侧,盛放嫣然。

景华大长公主坐在主坐上,见姐弟三人来便立即站起身,走上前颔首见礼。

她虽年尽四十,但依旧貌美娴雅,端正大气,岁月没有在她的脸上留下过多的风月痕迹,只是让她的风韵气质在年龄增长的同时酝酿的更加香醇。

“姑母。”燕兮云和燕珏都称姑母,也是微微低头见礼,百花宴本是勋贵之间的传统宴席,男女相看为主,不必如宫宴一般规矩齐全。

“见过大长公主。”霁明柔恭谨行礼道。

景华大长公主对燕兮云和燕珏微微点头,但却走上前来扶住了霁明柔,只见她柔和的笑道:“柔安这般客气倒让我不适应,不如和以前一般,唤本宫姑母吧。”

“是,姑母。”霁明柔当即改口。

景华大长公主笑着点头。

燕兮月跑过来拉着霁明柔的手,将燕珏从阿姊身边挤开,“阿姊,我的小白猫还好么,姑母已经许我在院子里养猫了。”

“当然,它就在你皇姐府中,被养的白白胖胖的,你随时可以抱过来。”

燕兮月兴奋的拉着霁明柔的手,显然是开心极了,随后又粘着霁明柔问了许多关于小猫的事,叽叽喳喳个不停。

几人说了会话,不多时就陆陆续续的有各家长辈们过来拜访景华大长公主,景华大长公主作为百花宴的承办人,是得在此接见各家长辈的,小辈们则是在花园中相互交谈。

辅国公府的几房夫人领着几位贵女公子过来拜见,景华大长公主与之寒暄起来,正好借着这个由头撵霁明柔姐弟几个和辅国公府的小姐公子们一同去花园中。

几人一边走着,燕珏一边状似不经意的说起了前几日早朝时燕珩提议南巡的事,引得众人朝他这边看。

“皇兄要南巡?”燕兮云问道。

“没错。”燕珏点头,“前几日就提了,今日下了圣旨,现下旨意约莫已经到了礼部和工部,日程很近,皇兄就给了一月时间准备,下月就会顺着运河出游。”

这是当今陛下登基后的第一次南巡,所以声势极为浩大,和平之年,皇帝巡游是盛世的代表,是皇室威严的声明,不可有一丝一毫的疏忽。

燕兮云多问了几句,显然是对南巡极为感兴趣的,就连旁边辅国公府的几位公子也忍不住说了几句,燕珏也是难得一见的好脾气,耐心好好的和他们交谈着。

几人说话间,霁明柔意味不明的看了眼燕珏,恰巧这时燕珏也转过头来看着她,姐弟俩交换了个眼神,均是看明白了对方眼里的意思。

南巡势必会经过江南,并且停留一段时日,当年阿珵那场事里,能作证的人都已自杀身亡,只有一个小太监家里尚有一位妹妹存活在世,那女子在江南做了永宁伯的贵妾。

他们本就想着去趟江南解决这件事,只是碍于暗中不确定的势力,所以才一直按捺不动。

现在有了南巡这个正大光明的理由,有了燕珩做筏子狐假虎威,还怕不能从永宁伯那妾室嘴里撬出真话吗!只要他们抓住这个机会,给阿珵洗清的罪名就指日可待了!

当年值守在那座宫殿旁边的太监宫女们都在当天自杀身亡,除了燕璃和苏瑶,无一人可作证。

皇宫中记录在册的宫女太监不过两万多人,当天自杀的宫人就有二十多个,能让这么多人同时心甘情愿的自尽,这是多么可怕的事情。

太皇太后掌管后宫多年都未能查到原委,足可见幕后之人势力非凡。

同样引人深思的是,二十多条人命,应是种在宫里许多年的暗桩,这么精心的布局,他们的命本可以做更多的事,为什么都折在了一个注定不会登基的皇子身上?

一行人说说笑笑的走到后院中便四散而开,只余霁明柔姐弟三人始终走在一起。

“呦,遇上熟人了。”燕兮云冲着湖边贵女聚集的地方扬了扬头,冷笑着说。

霁明柔和燕珏看过去,均是露出明显的冷漠神情,他们这种脸上常年带着面具的人,是不会如此直白的对一个人显露出厌恶情绪的,除了她...

湖边的凉亭中都是今日来参加百花宴的贵女们,各个打扮的花枝招展,争奇斗艳,衬得中间的一抹淡青色极为亮眼突出,尤为清新脱俗,亭亭玉立。

还真是个熟人,那身着淡青色衣裙的女子正是苏将军家的嫡女——苏瑶。

此时苏瑶的身边围绕着许多的世家小姐,都眉眼开颜的聊着什么,而苏瑶显然是这群人的中心。

燕兮云左右看了一圈,果然在一处世家公子品茶论棋的地方看见了燕璃,她嘴角挂起一抹笑,幽幽道:“果然是一块来的,他们的感情还真是好呢,早就忘了他一母同胞的兄弟姊妹们了吧!”

燕兮云只要看见这两人一块出现就手痒,恨不得各大五十大板。

“兮云,别再外面落了你弟弟的脸面。”霁明柔小声提醒着。

“呵!”燕兮云一双眼在燕璃和苏瑶身上左右打转,面容不善,一看没打什么好主意。

燕珏一只手搭在了霁明柔的肩膀上,摆出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笑意淡淡,“阿姊还在意他做什么?瞧他这幅清正凌然的模样,我看一眼就忍不住想揍他。”

霁明柔打掉燕珏的手,瞪他一眼,“站好。”

远处的燕璃也正看着这边的姐弟三人,他本是想过去的,但一看见燕兮云和燕珏那两双不善的眼神,还有三人浑然天成的融洽气氛...

还是算了吧,他过去也是给他们添不愉快罢了。

霁明柔三人进了一处人少的亭子,三人一坐下周围的公子贵女们就立马都走远了些,好像看见了什么煞星一样。

燕兮云和燕珏还在用眼神攻击着那边的燕璃,似乎用眼神就能将他胖揍一顿。

霁明柔微微叹气,摇摇头在亭中静坐。

其实,她并不恨燕璃,燕璃曾是她最疼爱的弟弟,就算是他做过那些让她们失望的事,她也真的恨不起来,就算是她懦弱心软吧,她确实做不到恨。

顶多是失望,失望至极。

燕璃和苏瑶算是青梅竹马长大的,苏家有战功,苏瑶幼时无人照顾,曾在先帝的舒妃宫里养育过一段时间,舒妃是苏瑶的姑母,也是现在的舒贵太妃。

先帝空有后宫佳丽三千,但却只独宠一人,妃嫔在宫中大多只有几条路可走,要么自请去行宫静养,要么投靠霁贵妃麾下求得庇护,要么孝顺太后为求晚年无忧。

舒妃就是一心孝顺太后的那一批,且因为家中战功的缘故,舒妃在太后面前算是的脸的红人,苏瑶在舒妃身边养育的那几年也正是燕璃在太皇太后身边的时候,他们两人幼年相识,是真真正正的青梅竹马。

若是没有当年那件事,恐怕苏瑶早已稳稳当当的做了晋王妃。

如果当年推门而入的是兮云或阿珏,那么他们根本不会管谁对谁错,无论真相如何他们都会毫不犹豫的偏心阿珵,但燕璃不同。

燕璃性格正直清宁,也正是他这种不偏不倚的性格,所以在认定阿珵杀人后,他作为亲哥哥才没有选择偏心弟弟,而是说出了他自以为的真相。

霁明柔不怪燕璃说出他认为的真相,如果苏瑶在大殿上所言据实,那燕璃做的没有错。

她失望的是,燕璃在亲姐弟和青梅竹马之间,他选择相信后者。

霁明柔至今想不通,燕璃为何会在苏瑶的三言两语下就轻易相信苏瑶的谎话,他们姐弟之间的隔阂究竟是什么,是什么让燕璃产生了对她和阿珵的不信任?

这种不信任,才是让她最心痛、最不能释怀的地方。

......

紫宸宫中,燕珩正批阅着成堆的奏章,他御驾亲征五年,多亏了燕璃在朝堂之上替他摄政,为他解决了所有的后顾之忧,看的出来燕璃将朝事管理的不错,所以在他回京之后才能得来这一朝太平盛世。

外面有求见的通报声传进来,燕珩听出来是崔远舟的声音,立马对旁边的小太监挥手,示意他将崔远舟宣进来。

崔远舟很快走进来,跪在地上直言来意。

原是他家里让他今日去参加景华大长公主府的百花宴,这事早就让人递过消息了,只是报信的太监发了急症昏迷了几日,故而今日才将这件事说给他听。

崔远舟年纪不小了,家里安排相看的事也属正常,燕珩善解人意的批准了。

只是在崔远舟就要退出大殿时,燕珩脑中划过之前在灵山的种种画面,他心中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于是便不要脸的多问了一句,“和谁?”

崔远舟犹豫了一下,竟有些可疑的脸红。

燕珩很少见他有这种不好意思的时候,崔远舟跟在他身边的时间不短了,还是头一回露出这样害羞的神情。

燕珩:“......”,他心中一顿,不妙的预感又增强了。

“是柔安郡主,这也是家中双亲的安排,已经和镇远侯府的长辈通过气了。”崔远舟知道陛下应该是不喜柔安郡主的,但他又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所以他刚刚才有些迟疑。

燕珩深吸一口气,面色不显的淡笑着,“不错,不错...你、退下吧。”

崔远舟低头谢恩,匆匆往外走,看上去很急的样子。

燕珩神色不明的看着崔远舟离去的背影,过了会又如常的低头,继续看着未批完的成山奏折,他淡定的拿起御笔在折子上写着,只是这笔下的力道越来与重,与之前的字迹比起来,明显后面的字迹变得杀气腾腾起来。

他合上批完的奏折,将批完的奏折递给下面的御前侍笔,随后拿起右手边的下一本折子看起来。

这就是一本普普通通的请安折子,是江南总府递上来的,前半段是阿谀奉承,都半段是向帝王问安。

平常燕珩碰到这种没有实事的请安折子都是一掠而过的,或者敷衍的回个安,但今日他不知是走了什么神,心思全然没有用在折子上,随意的在折子上写了一行字就递了下去。

年轻的御前侍笔大人兢兢业业的接过帝王传下来的奏折,一如寻常的翻开看,仔细的查阅。

御前侍笔:“?”他看见了什么?

御前侍笔愣了片刻,然后小心翼翼的抬头,看向正在认真批阅奏折的陛下。

他迟疑的将奏折递会给燕珩,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燕珩看向他,皱眉的接过,看起来极为烦躁。

“怎么?”他还能写错字不成。

燕珩不悦的翻开已经批过的请安折子,里面被御笔批注过的内容是这样的:

江南总府问:陛下安好?

陛下回:朕比他好!!!

御前侍笔:“......”陛下他说他比谁好?

燕珩:“......”他可以灭口么...

御前侍笔在帝王的沉默中缩了缩脖子,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啪!”燕珩合上折子,从龙椅上站起。

“来人!摆驾出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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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犯上》简介:

少师谢韵,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也是新帝登基前,对新帝下手最狠最毒的那个。

新帝魏湛登基两年,荡平边疆的起义军,拔除废曾经的政敌,这些人里,肯自戕谢罪的,可保家人平安,不肯死的,就带着全家一起上断头台,阖族流放。

不过两月,与新帝魏湛作对过的臣子都尽数自戕,以求家族平安,唯有少师谢韵,眼看着家族倾覆,也不肯赴死。

但魏湛终究是容不得他,一道圣旨下来,赐谢家阖族流放,赐谢韵自行了断。

哪知谢韵当众发疯,倒了毒酒,剪了白绫,知谢家流放,还讽刺新帝心慈手软,“居然只是流放而已,谢家有我谢韵在,怎么着也得来个满门抄斩吧。”

谢韵不肯自戕,宣旨的大臣也无法,只得将她带到金殿之上,交由陛下处置。

满朝文武都知谢韵疯,但是他们没想到谢韵能这样疯!

当着所有人的面,谢韵也敢对新帝提起三年前的那件事。

她说:“陛下勇猛,臣此生尝过如此美色,必然回味无穷,不敢忘。”

谢韵和新帝睡过这件事,满朝文武皆知。

三年前,谢韵用对魏湛使毒计,想要坐实魏湛与宫妃私通的罪名,为废太子铲除劲敌。

但不知哪里弄错了,当晚竟然是谢韵和魏湛稀里糊涂的过了一夜。

魏湛第二天醒来,拔刀要砍了谢韵,还是废太子及时赶到,将人救走。

不过魏湛从那以后,就极度厌恶这种事,不只是男人,就连女子都不能靠近,性情也越发阴鸷。

新帝与谢韵也是从那起,更加水火不容,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

金殿上所有人都觉得,谢韵会死的很惨烈,血溅当场,毕竟她还在嘴贱的调戏新帝。

但是没有,因为新帝将谢韵拖走了。

大臣:陛下肯定是要折磨够了再杀!

三个月后,谢韵还没死,并且更疯了,无差别攻击朝臣,嘴炮飞起。

大臣们:临死前的挣扎罢了!

一年后,谢韵撕了奏请陛下纳妃的折子,在金殿上将朝臣气到昏厥。

大臣们:蓝颜祸君,江山无以为继啊…

又是一年,谢韵生下皇长子,做了本朝最不着四六的皇后。

大臣们:嗯?失算了!这谢韵居然是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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