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繁体版 简体版
笔趣阁 > 卫咎 > 第44章 第 44 章

第44章 第 44 章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大帅,末将可不觉得就凭您手信一封,宁大相公就容的下末将,还能同末将同济共襄。您拖孤呢?”俞寒见那一封向昭定帝举荐曹平的推荐信,一封安抚宁相,祈愿俞寒和宁怀沙友好相处的和稀泥信,脸色降到了冰点。

吴国那几个歪瓜裂枣,值的他现在就交代后事吗?

“瞎说什么呢?你按捺不住要谋权篡位了?”卫含章搁下笔,活动了下手腕。

“稀罕。”俞寒见不得他现在还一副混账模样,玩笑之语不落嘴边,气的火冒三丈。

“我这儿就没有置之死地而后生的说法,放心吧,吴国那几个小瘪三用得着我动真格?不过走个流程而已。”

但愿卫大将军有办法拿两万人马对付那二十万小瘪三。

“风禾,一个晏安有什么用,你把我留下吧。”

卫含章没理这个一心求着去送死的蠢货,刚愎自用的只谈自己的布局,“朗照,东南军我暂时交给曹平带着,若他做的不错,你就把那封信交给孟峥,由他递给陛下。要他还是烂泥扶不上墙,那擦屁股的活儿就交给你了。至于给缚云那封,你看着时候给。”

俞寒笑了,这人可谓真是心大,放的下心把举荐人的信交给他的大半个竞争对手。

“朗照,论德行,我不及你十之一二。”卫含章仰头冲着他笑,仿佛将他的心间所想看的透透的。

当然,他也吃死了俞寒,他从军不过是自己恰是这么块料罢,但姓俞的可就不同了,明是美玉却甘心去做瓦砾,而原因不过是因为越国那时恰恰好需要点瓦砾罢了。

“缚云也非是不讲道理之人,虽偶尔说话做事剑走偏锋些,但本性良善,不会真看着山河危颓而无动于衷的。若他遇着暂有不通,过激行事时,你多担待,拉他一把。”

光照雨润,禾遂茁壮生长,但世人的目光往往只见那繁盛的禾粟,却将浩浩天光和层层雨云抛掷脑后。

俞寒岌岌无名多时,卫含章要他明耀于天下,必得给他找一强有力的推手。同时,缚云那孩子在寂夜压抑沉沦太久,若骤然失去唯一的稻草会做出什么无人能知,卫含章希望天光朗照,无忘一隅。

宁怀沙和昭定帝再熟悉不过他的字迹语气,无用玺印也可明晰是他亲笔书写,还是他人模仿,但卫含章还是摸出帅印和私印都按了两个戳。然后随手抛给了俞寒,“给你个凭信,不然收拾曹平时别人说你无令行事。”

俞寒又看着他把测绘的天下四方舆图推到自己面前,现下那人全身上下能明晰身份的物件,怕只有那一身甲胄和头顶那根簪子里藏的金箔,“卫含章,你等着,我不信这天底下找不到一个能收拾的了你的人。”

“傻孩子,说什么胡话呢。去吧,别忘了统计留下来的弟兄,造个册,都登下名姓,籍贯,生辰。外面的人也让他们去帮忙,守着我作什么。”

禾粟本为果腹之物,若他这万倾风禾分与人食后,仍救不了越国,那就换人,让云与光来。

......

照理军队该划地扎营,但东南军由于逃跑的速度过快,余留下来的军资委实有限,所以就占了平度州的校场、衙门等,好歹免了整军风餐露宿。

卫含章估摸着自己这个房间原先应该是个姑娘家的闺阁,钱夫人十分的通情达理,为了多给他们腾地方怕是将子女们都挪到了一处。

这房间的主人多半也走的匆忙,落了不少女儿家的物件。

于是卫大聪明想到了比补气血的汤药见效更快更好的法子,他到梳妆格子上摸了盒胭脂。

推门进来的钱夫人心神受到了极大的冲击,定神缓了三秒才堪堪辨认出这人是卫侯,而非哪儿来兴趣特殊者,“……,侯爷,您?”

这就很好的体现了卫大将军的心理素质,不仅泰山崩而面不改色,而且十分的理直气壮,“怎么不敲门?”

卫含章转过身发现是钱夫人而非他军中之人,语气立马缓和,拉下的眉眼也笑弯起来,刚才还是要你狗命,顷刻间就成了化雨春风,“夫人找我有事吗?”

“妾身敲过门了。”钱夫人颔首行礼。

回答的牛头不对马嘴,显然是对卫含章刚才那冷硬态度心有余悸。

“是在下未曾注意,夫人有何事直讲便是。”卫含章坦然地搁下胭脂盒,知道这肩上的疼痛和作妖的脑袋怕是影响了听觉,害他错怪了别人,便道了歉,又问了遍钱夫人的来意。

结果钱夫人并没有再开口的意思,反而很尴尬的一直笑。

他明白过来,刚才他那举止确实挺伤风败俗、骇人听闻的,“抱歉,惊吓到了夫人。不过这,确非我本意。”

钱夫人也逐渐冷静,“侯爷是受伤了?”

她见卫含章脸上的笑意深了起来,连忙解释,“侯爷,妾身没有探听的意思。不过是妇道人家对气味敏锐了些,侯爷身上虽然酒味浓重但还是有血腥气,加之侯爷脸色不太好,又有刚才……,之行为,所以妾身才冒昧一问。当然,妾身知晓轻重,侯爷的身体康健着呢。”

特殊时期连系统都查不到卫含章身体的具体情况,可见这确实是不小的军事机密,钱夫人偶然撞见,虽说不知者无罪,卫含章看起来也没有深究计较的意思,但事涉越国军政,钱夫人自然要讲明自己不会外泄一点点关于今日之事。

“一点小伤,夫人不必担心。”

卫含章知道了,他们这些人闻血腥气闻贯了,骤然在人身上闻到股不明显的血腥味,多半会归因于斩杀敌手时留下的,所以他只要面上无事就极容易蒙骗过那群兵痞子。但在正常人的观念里,一闻有血腥气多半就是这人受伤了,看来以后见着缚云,他的准备工作得多做一点。

钱夫人将身上的香囊解了下来,递与卫含章,“妾身自做的香囊,或能帮侯爷遮掩一二。妾身上妆手法还算过的去眼,侯爷不介意的话……”

男女大防自然还存在着,但钱夫人自认自己家的姑娘都可以给卫含章做媳妇的年纪了,此时又是非常时期,谁有什么搭把手是应该的。而她此行孤身见外男不也是因为人手不够吗?

卫含章用右手接过了钱夫人递过的香囊,绽了个花似的笑容,“多谢夫人美意,妆还是算了。不过也就一会儿给他们饯行的事,之后尽是烟土飞灰,是人是鬼都看不出来了,浪费夫人的好手艺。”

钱夫人点了点头,“侯爷这一说,妾身倒是想起来了,我家大人差我来跟您说声他既然到了此处,便没有弃城而逃的道理,妾身同郎君愿与诸位将士共进退。”

卫含章说为什么钱夫人会来找他。

就是这钱解也竟是个随性之人,他怕是也忙着疏散百姓、交接事务不怎么得空,然后找了自家夫人来说一声。这态度随意的仿佛不是愿与诸位将士共进退,而是今个儿天气好,晚上我们小聚一番。

而钱夫人既无惧色也能受一惊吓就能暂时忘却,可见,她也不认为这是多么大的事儿。

志同者必道合,无怪这钱家夫妇是有名的情深伉俪。

卫含章点点头表示知道了钱夫人来意,“大人到此处时日尚短就加固过城墙,卫某人想一定也有夫人一力支持的缘故。”

“唉,一点银子罢了,不值一提。原就想着若有万一,能为百姓稍挡一阵兵戈也是好的。”

妇道人家没有营生手段,加上钱解一家又是遭贬至此,那一点银子大概率不是嫁妆就是棺材本。

“无此城墙卫某人不敢在此处据守,为官者及家眷能做到这样尽够了。钱大人是政事官,后面整顿城务、恢复民生,才是他的要务,而夫人您有儿女,操持家务、相夫教子,才是您的要务。我等人尚存,暂不必你们来做矛与盾。”

卫含章冲钱夫人拱手行礼,“夫人告诉钱大人平度的事务卫某人接过来了,大人该去青州继续安顿百姓。”

钱夫人本来主意已定,过来不过是告诉卫含章一声,听此言论再细细重思自己与钱解之行时,不禁慨叹,“大人曾说上京城歪风邪气甚重,无一是男儿,宁愿家中女娘做姑子都好过去做奸佞家的人。妾身看,却不尽然。”

虽不怎么认同那句“上京城无一是男儿”,但听到真心赞赏的漂亮话,卫含章还是心头高兴,“大人心清气正,令媛定如夫人般兰心蕙质、心善貌美,做姑子多可惜。未来的郎君定然会是清朗君子。”

有些人就是拒绝和画饼都不招人讨厌,钱夫人笑着道,“妾身倒是越发喜欢侯爷了。”

卫含章也笑起来,“舞刀弄兵之人多凶险啊,我这祸害就不去祸祸姑娘家了。”

“侯爷是哪里的话?”钱夫人原只当他拒绝了自己家的姑娘,未曾想竟然如此决绝。

卫含章只是笑笑。

钱夫人心里明白这人大概有终身不娶之志了,暗道造孽,向卫含章行了一礼,“侯爷多珍重。”

卫含章拱手欠身回了一礼,“夫人此行顺利。”

地方长官一家能在百姓撤离后还未离开,明知此战凶多吉少仍愿留下固守,这样家风养出来的人家卫含章打心眼里佩服。毕竟不沾血之人,有几人真正受得住刀兵架在脖子上而安之若素呢。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1234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