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的美好是无法用枯燥的文字表达的。因为饶了一段路去送季承屿，齐佑到家的时间要比平时晚一点。进门就闻到了熟悉的饭菜味儿，瞬间觉得自己的胃空的能吃下一头牛。

“爷爷——奶奶——我回来了！”齐佑把书包扔在沙发上也不上楼，蹦蹦跳跳的冲进餐厅，看着桌子上的菜咽了咽口水。

齐家吃饭的规矩要等人到齐，长辈开始动筷才可以吃饭。此刻齐佑看着眼前的这一道道自己爱吃的菜，能看不能吃可以被列为新十大酷刑。

“我的大孙子回来了呀，快让奶奶看看。”

“奶奶今天这饭是你做的呀！”王云慧的手艺非常好，小时候齐佑挑食，只肯吃奶奶做的饭。

“知道你嘴挑，开学了肯定吃不惯学校餐厅的饭菜，给你做点你爱吃的。”齐佑跑过去下巴搭在奶奶的肩膀上，抱着奶奶晃悠，。

“奶奶最好了，天下第一的好！”齐佑自小就是爷爷奶奶带大的，最懂怎么撒娇能让老人家开心了。

“哎哟——一身汗别抱着我了，快去洗手叫你爷爷吃饭。”王云慧拍了拍他的胳膊。齐佑吧唧亲了奶奶一下，飞快的跑开了。

老人家的开心非常简单，王云慧一面嫌弃齐佑一面笑的眼睛都看不见了，又赶紧进去厨房看看剩下的菜好了没。

和爷爷下楼的时候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齐佑看到季承屿的消息，脚步更加轻快的跳着下楼。

季承屿：到家了么？

齐佑：嗯嗯，到了。

齐佑：你还难受么？

齐佑：吃饭了么？

齐佑：可爱表情

齐佑发消息每次都要分成好几条，像在后面追着问的感觉。和平时话少高深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季承屿笑着回了消息：嗯嗯，不那么难受了，正在吃饭。

齐佑：你们今天吃什么呀？

齐佑：我们家今天是我奶奶做的饭。

齐佑：我奶奶做饭巨巨巨巨好吃。

齐佑：下次你来我们家，我让我奶奶给你做饭吃。

齐佑：激动表情

说完还拍了一张照片发过去。

季承屿：好。那我先谢谢奶奶。

季承屿看着齐佑配的各种开心的表情，想象他现在雀跃的样子，被他的兴奋感染到也拍了一张照片过去。

虽然没有齐佑这边的晚餐丰盛，但是也能感觉到温馨的氛围。

齐佑：你别总谢来谢去的。

齐佑：我要先吃饭了。

齐佑：我爷爷事儿多，吃饭不让看手机。

齐佑：吃完饭聊。

发完消息齐佑还一直盯着手机，直到季承屿的消息回复过来。才在齐晋深不满的咳嗽声中心满意足的放下手机。

每次回到爷爷奶奶这里的齐佑都是最放松的，不知不觉吃了两大碗饭，又喝了一碗汤溜溜缝，齐佑才汤足饭饱的放下筷子。齐晋深饭后要喝茶遛弯，齐佑觉得今天吃的有点多，就一直陪着爷爷溜达。

“现在起床还是那么困难么？”

“是呀，我怎么就起不来呢，不管我睡的多早。”齐佑左手揉着肚子，右手搀扶着爷爷。

“哼哼，你们现在的孩子都太娇惯了。自己的自制力又差。”老人虽然疼爱齐佑，但也免不了批评教育一番。

“那我也是你们娇惯出来的。谁让我小时候你们没有把我的生物钟养成。”

“那是你奶奶惯着你。”齐晋深嘁了一声，“你小时候耳朵灵，一点小动静就会惊醒。每次好不容易睡着了你奶奶都要守在旁边。久而久之你大了，能睡成个小猪了，她也还是会觉得你下一秒就要醒了，总是舍不得叫你。”

齐晋深的声音带着时间的悠远，仿佛让齐佑看见了那段自己并没有印象的记忆。

想到奶奶慈爱的守着睡着的自己，就像是有一只强有力的手的揉捏自己的心，松手后又轻轻托住，酸酸的也很踏实。

“你小时候嘴挑不吃饭，你奶奶就开始学着做饭，你也是真给她捧场，就吃她做的饭。一不留神就给你喂成了一头小猪。”

齐晋深今天的谈兴很好，平时子女工作忙，没什么可以说话的。人老了又总爱回忆以前的时光，仿佛说些年轻时候的事，就能证明自己还没老。

齐佑耐心的听着爷爷的调侃，又忍不住的撒娇，“我当时减肥的时候明明您也很心疼，还半夜给我偷偷弄吃的。”

“哈哈哈哈，你饿的眼睛都绿了，新时代我都没见过能饿成那样的。”齐晋深笑到连拐杖都跟着一起抖起来。

“您这种把喜悦建立在我痛苦之上的行为，不符合您一贯的教育原则，老齐头，以身作则呀。”

齐晋深更开心的放声大笑，脸上的皱纹都能汇聚成一个开心的弧度。齐佑看着原本高大的爷爷，现在已经比自己低半个头了，有些叹息。

“叹什么气呀？”爷爷听到了齐佑的叹气。

“没什么，感叹一下时光。”齐佑深深的出了一口气，伸了个懒腰。

“啧，你才过了多少时光呀还感叹。真是为赋新词强说愁。”齐晋深不以为然，两个人迎着月光慢慢走回去。

按照齐佑的习惯，周五是不会写作业的，就是个疯狂放松的时间，和爷爷散完步就窝在沙发上，一边吃水果一边陪奶奶看电视剧。

年龄的代沟这时展现的淋漓尽致，王云慧看着电视里的画面感动的眼泛泪花，不时就要拿着手绢儿按一按眼角，齐佑却连这兄弟几人的脸都没分清。

百无聊赖的拿出手机，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在沙发上，把腿伸出去搭在扶手上。

突然想和季承屿聊聊天。

可是聊什么呢？

问问季承屿这阵干嘛呢？

估计写作业了吧。

在心里跟自己玩着自问自答的游戏。手指在手机上来回点着。

“小佑呀，不要躺着玩手机会把眼睛弄坏的。你们现在的孩子近视眼的太多了，课业繁重还有各种电子产品，我那天看见咱们邻居的那个小孙子，才小学二年级都带上瓶子底了。”

齐佑预感到奶奶接下去的长篇大论，连忙坐正身姿。

“你要是无聊就回房间嘛，我看完这集就回去睡觉了。”王云慧笑着看他像弹簧一样的动作。

“没事，我陪您待会儿，就是这电视是连续的，我没看前面也连不上呀。”

王云慧像是突然来了兴致，开始一边看一边跟齐佑讲解错综复杂的剧情构造。

9点多今天这两集电视剧结束了，齐佑和奶奶说了晚安就回房间了。

洗完澡躺在床上突然有些无聊，还是翻出手机给季承屿发了条消息。

齐佑：在干嘛

齐佑：嘿哈表情

本以为会像平时一样，要过很久才能收到回复，没想到这次竟然是秒回的。

季承屿：在陪我妈看电视剧。

不知道为什么齐佑看着这条很想笑，感觉每一个标点符号都透漏着无奈。

齐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齐佑：我刚陪我奶奶看完。

齐佑：民国兄弟舍生取义，舍小家为大家，感天动地的伟大情谊。

齐佑：感动表情

齐佑把顶灯关掉，留下了床头一盏暖黄色的，光源刚好把他包裹住。

季承屿：对，刚看完那个。

季承屿：后面还有晚间剧场，现在在演一个现代剧。

齐佑很少看电视，更不知道这个结束后还有。

齐佑：现代剧演什么呢？

齐佑：好奇表情

齐佑每次聊天习惯配合着表情，他觉得自己的文学造诣有限，只发文字怕不能准确的表达自己的语气。

季承屿：现代四兄弟勾心斗角，为小家坑大家，惹人怒骂的无语剧情。

季承屿漫不经心的在手机上敲着字。

齐佑：哈？

齐佑：居然有人爱看这种东西。

齐佑：震惊表情

季承屿看着齐佑发过来的表情，能想象到齐佑如果在旁边应该就是这个表情包的样子。

季承屿：我妈挺爱看的，说是看看别人的不幸，能让自己珍惜现在的生活。

齐佑虽然能理解这种心情，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季承屿说的话竟然有些难过。

齐佑：那为什么还要你看呀？

齐佑：你妈居然不是督促你学习那挂的。

齐佑：好奇表情

季承屿端起水杯，不紧不慢的喝着，单手在手机上敲着字：因为我妈要趁机教育我兄友弟恭，要谦让我弟弟。

齐佑记得季承屿提到过他有个弟弟，不禁好奇季承屿当哥哥会是什么样子。

齐佑：你脾气那么好，我觉得你妈妈的担心是多余的。

齐佑：傻笑表情

看着齐佑发过来的傻笑表情，季承屿低头笑着在手机打字：对，所以我现在决定不看了，回房间睡觉。

季承屿回完消息，正准备起身，发现他妈妈也正在看着他。

“在和朋友聊天呀？”季承屿和妈妈杨卉长的很像，虽然杨卉现在脸上已经有了岁月的痕迹，但是依旧能看出年轻时是个光彩夺目的大美人。

“嗯，我同桌。”季承屿又坐了回去。

“女生呀。”杨卉状似不经意的问到。

母子俩认真的对视着，季承屿突然笑着揽过妈妈说：“男生。妈，你不用担心我早恋的问题。”直接点明杨卉没有说完的话，又补充到，“倒是李星乐那小子最近写作业总走神，你还是多关心关心他吧。”

李星乐是季承屿同母异父的弟弟，比季承屿小了8岁，今年刚刚上小学一年级。

“去，他才多大呀。”妈妈笑着拍了季承屿一下，“行啦，长大了不爱陪我看电视就自己去玩吧。”

“嗯，那你看完这个早点睡，别看太晚。”

“我等你爸...回来。”杨卉意识到这是对着季承屿，又改口说，“等你李叔回来。”

季承屿的亲生父亲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因病去世了，之后妈妈带着他改嫁。继父李浩对他不错，但季承屿依旧难以开口叫爸，母子俩都很默契没有纠正这个事情。

“嗯，要是太晚你就自己先睡吧。我回房间了。”李浩是个公交车司机今天正好轮到晚班，知道妈妈习惯等人回来再睡，季承屿说完就起身回了房间。

现在住的是李浩单位分的宿舍，一套普通的两居室。杨卉嫁过来没多久就怀孕了，之后季承屿一直是和李星乐共用这一间卧室。

走到卧室门口就能听见李星乐在打游戏的声音，偶尔还蹦出有几个脏字。季承屿摇了摇头，真心觉得杨卉应该要多管教一下他了。

杨卉刚怀孕的时候她十分开心，一直和季承屿说他要当哥哥了，要善待自己的弟弟妹妹，李星乐出生的时候他也是真的喜欢这个弟弟。

但是谁家还没有几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亲戚呢。李浩家里的亲戚怕杨卉偏心季承屿，为此没少给李星乐灌输季承屿是个拖油瓶，要时刻小心提防，导致李星乐3岁起就没有再喊过一声哥哥。

随着年龄的增长态度还越来越恶劣。4、5岁的小男孩作妖使坏的能力是得天独厚的，撕烂季承屿的书本，藏起季承屿的作业，在季承屿的新校服上撒尿，向杨卉告黑状说季承屿欺负他等等，翻着番儿的出其不意的恶心着季承屿。

杨卉是个温柔传统的女人，生活的压力已经让她焦头烂额，根本顾不上孩子间的打闹，只会和季承屿说弟弟还小要让着他。

季承屿也不想让她为难，干脆把作业在学校写完不带回来，用给替别人写作业赚的外快多买一身校服放在学校里，慢慢的习惯自己解决所有的麻烦。

等到上了初中季承屿没有一丝犹豫的选择住校，难熬的时间也就只剩周末和寒暑假。好在李星乐大了以后也开始有自己的朋友圈，每天给季承屿捣乱下绊子不再是他生活的重心了。

推开门进去，看到李星乐光着膀子靠在床头，翘着二郎腿打游戏，旁边他的位置上放着零食，零食渣有些撒在他的枕头上。

季承屿忍着太阳穴的跳动，走过去把零食收走。

“哎，你干嘛，你别动我东西。你再动我就打死你。”李星乐不能放开手机，就用眼神威胁着季承屿。

没有理会他的话，季承屿把零食放到书桌上，把自己的枕头拍干净，躺在床上。

李星乐发现自己的言语攻击没起到作用，不能动手就伸脚踹向季承屿。季承屿的腿上没有什么肉，李星乐恶有恶报的踢在硬骨头上，脚趾疼的他眼泪都快出来了。

“操，他妈的疼死我了。”季承屿听着他嘴里流畅的脏字，不禁皱了皱眉。

“你都是跟谁学的这一嘴的脏话。”

“管你屁事呀。”李星乐说完还不解恨，狠狠地翻了个白眼。

季承屿对于李星乐是没什么好感的，但是也不想他还没成年就变成了个混混小流氓，毕竟那样伤心的还是杨卉。

“还真拿你当我们家人了，我爸妈都没管呢，轮得到你么，狗拿耗子。呸——”

季承屿靠着最后一丝理智和涵养，忍住了把他扔出去的冲动。翻身拿出手机看着齐佑回复的消息。

齐佑：你弟弟多大了？

齐佑：长得跟你像么？

齐佑：也那么好看么？

齐佑：好奇表情

季承屿从小到大听到夸自己漂亮的，比夸自己学习好的还要多，但是只有齐佑这样说时会有一点紧张，不禁想知道他觉得自己到底有多好看。可惜他还有理智，告诫自己有些事情不可以太过贪心。

至于李星乐其实和他不算太像，杨卉的基因经过殊死搏斗也只稍微改良了一双眼睛，他们的眼睛都长的大而明亮，只不过季承屿的眼神里更干净清澈，李星乐小小年纪眼神里带着淘气使坏。

所以一双形状好看的眼睛并没有给李星乐那天马行空的五官增添多少光彩。

季承屿：有像的地方，也有不像的地方。

齐佑等了半天不见季承屿回复，困意袭来，刚要睡着被握在手里的手机震动吵醒了。

齐佑：这么半天没回，我还以为你睡着了。

齐佑：但是我刚刚睡着了，手机一震，差点把我吓死。

齐佑：惊恐表情

季承屿也同样被震动吵醒，顺势回到：挺晚了睡吧 ，我也睡了。晚安。

看着发过来的晚安两字，齐佑有点后悔说自己睡着了。

齐佑：没事，反正我也醒过来了。

齐佑：聊呗。

齐佑：再聊五块钱的。

齐佑：坏笑表情

季承屿笑着关了手机没有再回复，但是心情却比刚才轻松了不少，耳边李星乐混着脏话的游戏声也没有那么烦人了。齐佑的出现总能令他心情舒畅，他实在无法否认自己对齐佑的喜欢。

平躺在床上闭着眼酝酿着睡意，不禁回想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异于常人的取向。初中时班里的男生女生都会热衷于讨论自己感兴趣的异性，可是季承屿却发现他感兴趣是身边的同性。

季承屿太过聪明冷静，当他发现自己的取向不同时，短暂的有过一丝慌乱，之后很自然的接受了这样的结果，平时也能很好的掩盖住自己的异常，直到齐佑居高临下的站在座位旁打量他。

那是季承屿第一次心跳失控，他脸上尽量保持得体的微笑，手心紧张的全是汗水。齐佑帅气带有冲击力的长相让人无法挪开眼睛，声音低沉的同季承屿介绍自己，到现在季承屿都不知道他当天有没有失态。

越想睡意越淡，季承屿从来没有对身边的人如此心动，大脑提醒他不要太过冲动，可是每次见到齐佑心里都没法冷静下来。

家里不够安静，李星乐睡觉害怕还习惯留一盏灯，而季承屿睡觉时不能有光亮，这会又因为想起齐佑心情有些复杂，烦躁的想着下次回来买个眼罩。

还要加个耳塞。

想着想着又想到齐佑在哪儿都能睡得雷打不动的样子。

“你有毛病呀，睡个觉还笑。”季承屿没有意识到自己在笑，乍一听李星乐的话有些震惊，但是没打算理他。“真是神经病，睡个觉还傻笑，你不会是做什么春梦了吧。”

李星乐知道季承屿没有睡着，介于大了以后季承屿总不在家，自己没有办法破坏他的东西，李星乐就致力于在话语上膈应季承屿。

“你现在连春梦两个字还要写拼音吧。”季承屿抬手放在眼睛上挡住光，声音不紧不慢的说到，“我笑是因为我高兴。不理你是因为我不想告诉你我为什么高兴。”

李星乐本以为季承屿会像往常一样不理他，结果今天的季承屿有点反常，他顾不上琢磨他为什么反常。就像巴普洛夫的狗流哈喇子一样，李星乐听到季承屿高兴就自动反射的想要给他添堵。

“操，你有什么可高兴的，一个没有爸爸的拖油瓶还美呢。学习好了不起呀，我以后肯定比你学习还好。”

“那就等你10以内的加减法不用数手指头了再说吧。”

李星乐不知道是天生笨还是没开窍，才一年级就已经有点显现出不是读书的这块料了。

“卧槽，你牛逼什么，我告诉我马上就能学会，你，你等着的吧你就。”一年级的小孩儿很想用什么高深的话来威胁自己哥哥，但是发现做不到。

“好，你加油，我等着。”季承屿今天也是难得的心情不错，“以后还会有百以内的加减法的，你不快点，估计全班的手指都要借给你用了。”

李星乐生气的把手机摔在床上，一拳打在季承屿的胳膊上，手脚并用的对着季承屿又踢又踹，季承屿躺着没有动。

不是不疼而是习惯了，左肩膀上有一个牙印的疤痕就是李星乐小时候咬出来的。

自己不是没有还击过，脾气再好的兔子也是会急的。可是想到杨卉难过的样子，季承屿就不想再反抗了。反正李星乐也不能怎么样，打几下发泄过后两人又能一周不见。

平时季承屿回来基本上是不会和他说话的，可能是今晚思绪有些沉重，想找个事情转移一下注意力。

客厅传来了开门声，是李浩回来了。李星乐听到自己爸爸回来，又咬牙捶了季承屿几下，连拖鞋都没穿就跑出去告状了。

客厅传来李浩对李星乐训斥的声音，李浩是有他自己的私心，但也算没有亏待过季承屿。

“承屿，睡了么？起来吃宵夜吧，我买了烧烤。”李浩敲了敲门问到。

“不用了李叔，我已经刷过牙了。你们吃吧我睡了。”季承屿坐起来打了个哈欠。

“行，那你睡吧，高中上课太累了......”

“爸你别叫他，就不给他吃，他刚刚还欺负我呢，在咱们家白吃白喝的。”没等李叔说完，李星乐就打断了他的话。

“胡说八道什么呀，那是你哥哥，你个小兔崽子再乱说我就、我就......”半天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威胁，季承屿算是明白为什么李星乐威胁他的时候也说不出来话了，遗传基因造成的。

当然如果李浩能够有效的吓住李星乐，这么多年他也就不会对自己是这个态度了。无所谓了，反正再一年多高考完自己也就解放了。

正心理建设着，手机又震了一下。显示齐佑发过来一条消息。

晚安。

还配着一个睡着的猫咪的表情，估计是看自己这么半天没有再回消息。季承屿反复看着晚安两个字，笑着把手机关机放在床头柜上了。

另一边在床上抓耳挠腮、五脊六兽，像烙饼一样把自己折腾了半天的齐佑没有再收到季承屿的消息。

刚刚那点困意早被齐佑判处死刑，这阵清醒的眼睛瞪得像铜铃，盯着手机发呆。

最后认命似的发了一个晚安，想想又跟了个表情。

放下手机怎么也睡不着，心中的烦躁消除不了，在床躺着打完一套军体拳才迷迷糊糊的睡着。

于是做了一夜军训拉练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