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季承屿的身影消失在单元门后面，齐佑才愣愣的回到车里。冻僵的手脚在车里一点点暖和起来，心却随着身后的单元门狠狠的关上。
但他不知道的是，就在他回到车里的同时，二楼的通风玻璃旁，季承屿站在原地看着车尾灯慢慢消失在漆黑的冬夜。老旧小区里的路灯不够明亮，刚刚齐佑的眼睛亮的能在季承屿身上烫下个洞，就像冬天黑夜里唯一的光源。
他又想起圣诞节那个大雪纷飞的夜里，齐佑像是神祇一样，撕碎风雪给他带来温暖的光。
提着箱子爬上楼，心想开学，齐佑应该不会再这样送他回家，目送他上楼了。
季承屿步伐变得越来越沉重，明明不重的箱子却拖得他每一步都很艰难，这几日隐藏好的心情在这一刻突然破防，堵得他不得不的大口呼吸。
他把箱子扔在手边，双手撑在膝盖上，低着头紧紧地闭上眼睛。
啪嗒。
泪水垂直落在地上，安静的楼道里显得格外明显，声音就像是落在季承屿心里，震的他耳朵生疼。
短暂的软弱被楼下杂乱的脚步声打断，季承屿只好提起箱子继续向上爬。
钥匙刚刚插进锁孔，门就被打开了，客厅暖黄的灯光衬托的杨卉更加温柔。
“老远就听见你行李箱的声音了。”杨卉腰上系着围裙，伸手接过季承屿的行李箱，赶紧把他拉进来。“外面冷吧，是不是起风了。”
老小区的门窗不严，刮风的时候被风带着哐哐的响，厨房抽油烟机轰隆着也压不住这风声。
四面八方的风声冲击着季承屿的理智，他很想开口向杨卉坦白自己的取向，但是看着杨卉因为生活而累的有些弯曲的背影，季承屿又没了勇气。自己是杨卉辛苦生活中唯一轻松的存在，还是不要再难为她了。
“我自己弄就行。”季承屿伸手拿过自己的箱子，“我先去洗手帮忙做饭，晚点再收拾箱子。”
“不用不用。这边红烧肉马上就好了，我再炒两个青菜就行了。”杨卉那双和季承屿一样好看的眼睛笑的弯弯的，连眼角的纹路都在表达着她的爱意。
季承屿拿着箱子回到房间，说着整理其实也只是找个不碍事的地方放起来，房间的衣柜被李星乐和家里的东西塞满了，只有他几套换洗衣物罢了。
继上次李星乐把他爸爸的画稿毁掉，季承屿就干脆买了两个大行李箱，把从小到大的笔记、教材、奖状等都装好拿到宿舍了。
这个房间里关于他的东西少之又少，他坐在里面也感觉不到家的归属感。外面李星乐人还没回来，大嗓门就传来了他的声音。
季承屿不易察觉的咬了咬牙，尽力压下他一直跳动的眉毛。自从上次两人起了冲突，李星乐也被李浩和杨卉合力教育了一番，见到季承屿的时候虽然还是怨气满满，但是也不敢随便挑事儿了。
季承屿也不好真和个孩子一般见识，反正寒假也就几个星期，他说服自己和他保持井水不犯河水。
......
从季承屿下车，齐佑的睡意又消弭于无形了。他盯着窗外的路灯，耳边是电台里男女主持闲聊，一个字也听不进去。
快到家时手脚终于暖和过来，刚有点困意就到了。小蒋把车停好，扭回头说：“寒假要是想出去，随时和我说，今年过年我不回老家，一直在北城。”
“怎么不回家过年？”小蒋老家在北城隔壁，每年寒假都会提前回老家陪陪父母。
“我爸妈他们今年来这边陪我过年。”小蒋笑起来憨憨的，从齐佑初中起就每天接送齐佑，他清楚的知道齐佑最近的状态很不好，又不好太过直白的关心，怕少东家觉得自己在拍马屁。
“那你好好陪你父母就行，我出门玩打车也一样。”齐佑把外套穿好，开着车门迈出一只脚，又转回头说：“我跟老齐说一下，你就把车开着，好好放假休息休息。”
“哎——不是，我不是为了......”小蒋怕齐佑误会是他想占着车，赶紧追过来。
齐佑把包从后备箱拿出来，笑着一拍小蒋的肩膀，说：“没事，我再让老齐给你发个大红包。今年又辛苦啦。”
小蒋还想再解释什么，齐佑就像往常一样嚷着肚子饿跑进屋子里去了。
刚给齐佑开车的时候，齐佑还不到自己肩膀，现在已经超过自己半头了。小蒋看着齐佑的背影感慨万分，他现在不是那个放学在车上和自己闲聊的小孩了，有些心事只能让他自己消化。
闹着饿了进的门，可真到吃饭的时候齐佑却吃不下多少。齐佑这种半大小子吃穷老子的年纪，捧着一碗饭数着米粒吃太反常了。
“小佑呀，饭菜不好吃吗？”王云慧看着齐佑魂不守舍的样子，关心的问。
“不会呀，很好吃。”齐佑闻言赶紧扒拉几口饭，把嘴里塞得满满的。“我不是遵照爷爷的要求细嚼慢咽嘛。”
齐佑调动起脸上所有的肌肉，给了爷爷奶奶一个没心没肺的笑容。齐家二老都人精一般，自然看出齐佑在努力掩饰自己，倒没有穷追不舍的逼问他。
放假几天齐佑就像是进入冬眠的动物，不同的是动物冬眠前会摄入大量的食物，齐佑每天吃的越来越少，整个人快速的瘦了一圈。王云慧心疼的不行，便夺命连环call的把齐铭远和宁澜馨叫回来。
彼时齐铭远正带着宁澜馨开公司年会，他今年情场职场都得意的很，敬的酒来者不拒。迷糊中见宁澜馨接了个电话，皱着眉头回来在他耳边轻声说：“你母上大人召唤。”
王云慧不是那种爱找事的婆婆，她自己的生活非常丰富，一般都是有正事才联系他们。宁澜馨看着这会儿酒过三巡，每个人都正在嗨的时候，齐铭远一时也走不开。
“我先回去看看吧。”董事长喝到一半就离场当然不合适，毕竟年会的一大看点就是喝高的董事长上台撒钱发红包。宁澜馨想着电话那边王云慧焦急的语气，又凑到齐铭远耳边说。
“啊~”齐铭远听到宁澜馨要走，一脸愁苦的哀嚎，心里知道这是最好的处理方式，只好先推开来敬酒的人，把宁澜馨送出去。
宁澜馨穿着抹胸的紧身礼服，肩上披着一件大衣，从热闹的会场走出来，被寒风一吹顿时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冻住了。
司机没想到结束的那么早，还在车库里悠闲的刷手机，接到赵熙的电话时激灵一下子，听完猛踩油门，轿车轮胎和停车场地面摩擦出一道刺耳的声音。
可惜齐铭远为表财力，把年会选在北城外围一个新修建的会场，大气的会馆坐落在金湖边，景观别致就不用说了，最主要就是大。司机一分钟不敢耽搁的赶过来，远远看着董事长夫人穿着薄薄的小礼服就站在门口，吓得他差点油门当刹车用了。
上了车，宁澜馨的手冻得连毯子都打不开。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一眼，不安的问：“您等了好久了吧，这里太大了。”
宁澜馨把手放在嘴巴哈着气，打开车上放着的毛毯把自己围住，脸冻得煞白但是语气很随和的说：“没事儿，我也没想到外面这么冷。”
“您那会儿怎么不回大堂里等着呢。”司机也没想怪她，只是知道齐铭远很疼爱他的老婆，生怕董事长夫人有个什么闪失，自己饭碗不保。
宁澜馨能理解他的心情，也不在意他的语气，打开车上的保温杯抿了一口热水，善解人意地说：“刚出来就想回去了，结果没想到今天的星星这么好看。”
北风肆虐了4、5天，终于把城市上空的所有阴霾吹散，蓝黑色的夜空中星星点点的竟然像小时候般璀璨，一时看入迷了。
年会的会馆距齐家七八十公里，好在过了晚高峰，司机一路飞奔赶回齐家，即使这样这会儿也快十点钟了。
齐家二老全都守在家中，宁澜馨顾不得去换件衣服，就先去了客厅。
“爸、妈，出什么事儿了？”
王云慧一看宁澜馨的衣服，才意识到今天公司年会，但是齐佑的状态也容不得她在意这些，焦急的起身抓住宁澜馨的手说：“哎呦，是小佑这孩子不对劲，不然我也不会把你们叫回来。”
宁澜馨缺乏当人后妈的觉悟，此刻也没什么焦急的感觉，一边扶着王云慧坐下，一边听齐家二老叙述齐佑这几天的状况，不好好吃饭、嗜睡、躲在房间发呆。
“这，感觉像是没考好吧。”宁澜馨听完描述觉得不像是有什么大事儿。
“哎，就跟铭远说平时不要给孩子这么大的压力......”王云慧也不想当着宁澜馨的面过多的吐槽齐铭远，叹着气捶了下沙发。
齐晋深倒是不觉得有压力是坏事，只是惯性的嫌弃齐铭远道：“有压力不是坏事，但是当爹的也不能一点都察觉不到孩子的异常吧。都这样了还不赶紧回来。”
“你冲澜馨说什么，这不是今天开年会，他走不开呀。”王云慧轻轻推了齐晋深一下，转头看向宁澜馨，眼神里满是无可奈何。
宁澜馨也没在意，齐家二老都是嘴里说着不能溺爱孩子，实际上少喝一碗汤都要以为孩子是在抑郁绝食的主。想了想该尽的后妈责任还是要尽的，“他今天吃饭了吗？”
“没有。”问到这个王云慧更急了，“今天就早上起来吃了个鸡蛋，喝了半杯牛奶，一直到现在，问他就说还不饿不想吃。”
“这是太少了。”宁澜馨略一思考说，“那家里还有吃的吗？我端上去看看他。”
“有，怕他会饿，鸡汤一直还热着呢，我给他煮碗馄饨。”王云慧起身拉着宁澜馨一起进了厨房。
煮馄饨的间隙，王云慧抱歉的和宁澜馨说：“辛苦你了，现在的孩子叛逆，我和他爷爷怕我们问的太多刺激到他，想着叫铭远回来问问情况呢，没想到倒是害你大半夜的跑这么一趟。”
“不会，年会太吵了，我正想找个什么理由溜出来呢。”宁澜馨亲昵的挽着王云慧的胳膊，体贴的说。
“哎。儿孙都是债呀。”王云慧拍了拍宁澜馨的说，像是自言自语般嘟囔了两句。“对了，那你也没怎么吃东西吧？”
年会那种超大型社交场所，新晋的董事长夫人到场，应该是没什么机会好好吃饭的。
“嗯。”不说还好，这么一问宁澜馨顿时觉得胃里空空的，再闻着醇厚的鸡汤香味儿，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王云慧叫人盛了两碗馄饨陪着宁澜馨上楼。“我自己上去就行。”宁澜馨端着盘子跟在身后说。
“他把门锁了，叫他也不开门，就隔着门说话。”王云慧晃了晃手里的钥匙，“我刚去拿了备用钥匙。不然咱们这馄饨都进不去。”
“......”宁澜馨不禁心想这考的是有多差呀。
喀嚓一声，王云慧把门打开，宁澜馨端着馄饨进去，房间里没有开灯，好在院子的灯光照进来，还不至于伸手不见五指。
宁澜馨小心翼翼的倒了下手，把灯打开。突然倾泻的灯光让她一时间有些不适应。齐佑坐在窗边的小桌上旁，回头看了她一眼，烦躁的挠了挠头。
“嘿。”见齐佑一副完全不想理她的样子，宁澜馨瞬间来了斗志，踢着紧身礼服的裙摆走过去，重重的把馄饨放下，碗里的汤汁有几滴溅到托盘上。“就不能搭把手吗。”
宁澜馨嗔怪了一句，说完也不等齐佑开口，径直坐在他对面，端起馄饨自顾自的吃起来，还故意吃的很夸张，完全不顾形象。
“馨姐。”齐佑看到宁澜馨身上的礼服，大概猜到应该是爷爷奶奶把她拎回来的，只是不见齐铭远，“我爸呢？”
“你爸？你爸喝了忘崽牛奶，现在正觥筹交错的不亦乐乎呢。”宁澜馨头也不抬的刺了齐佑一句，让他也知道不是宁澜馨愿意来管他的闲事。
“抱歉啊。”齐佑不是自私的人，但是这几天他的心情越来越差，下楼吃饭的时候还要和爷爷奶奶表演无事发生，有时候饭刚吃下去回到房间就吐了，没胃口不想吃，越不吃越没胃口。
听见他的道歉，宁澜馨抬头看了齐佑一眼，只这一眼让她拿勺子的手都抖了一下。她记得上次见齐佑还是元旦，这才短短几周，齐佑竟然都瘦脱相了。
眼窝凹的显得眼睛更大了，嘴角耷拉着让本来就严肃的长相更加没有活力，原本挺直的背也泄气的弯着，整个人窝在椅子里双手交叠在一起。
看着他这么垂头丧气的样子，宁澜馨小心的试探到：“真考砸了？”
“嗯。”齐佑没抬头看宁澜馨的眼神，嘴都没张的嗯了一声。
“一次没考好不至于这样，就算是高考发挥失常也能复读，或者去国外，人生又不是只有一条路。”宁澜馨见他状态真的不对，瞬间也没了吃饭的心思，拿着勺子轻轻撇着碗里的油花。
齐佑把脸埋进手掌里，听完用手使劲的搓了搓脸，应和说：“知道，我自己调整几天就好。”
考试发挥失常这种心态还是要靠自己调节，别人说的再多也没有用，宁澜馨觉得齐佑不像是一次考试没考好就会一蹶不振的人。
“等等！”看着齐佑出神的样子，宁澜馨脑海中有个大胆的想法，她放下勺子身体微微向前倾了些，狐疑地问“你是不是因为表白失败了？”
作为家里唯一一个知道齐佑青春懵懂小心思的人，宁澜馨把齐佑错愕的表情看在眼里，叹气的说：“不是吧，真因为表白失败呀！”
“嗯。”齐佑一开始还能伪装，这会儿被宁澜点破，又难受又羞愧。
“那你还不如考砸了呢。表白失败就把自己折腾的人不人鬼不鬼的，急的爷爷奶奶连觉都睡不好。”
弄清楚齐佑异常的原因，宁澜馨反而放松下来，重新拿起勺子一边吃饭一边说，她早过了为爱要生要死的年龄，所以此刻也无法完全共情齐佑的内心。
“我......我也知道不该这样，可是我......”齐佑明白他应该更潇洒果断一些，可实际上做不到。
“对方拒绝的很干脆？还是拒绝你的时候侮辱你了？”宁澜馨虽然不太能共情青春期的小男生心理，但是看着齐佑这幅模样还是关心两句。
干脆吗？其实也不干脆，齐佑仔细回想那一晚，不知道是季承屿不忍心拒绝自己，还是自己根本不敢听他把话说完。
“哎，被拒绝了更要该吃吃该喝喝，把自己变得更优秀，等你回过头发现可能你本来也没有很喜欢那个人。”宁澜馨劝人也没有什么推陈出新的内容，无所谓的说，“如果发现自己还是很喜欢那个人，大不了重新再追一遍呗。”
宁澜馨无心的一句话点醒了齐佑，这么多天以来的难受就是因为他放不下季承屿，又不知道该怎么做。
理智让他保持好朋友的距离，但是心理上却叫嚣着去把人追到手，每天都在自我拉扯中度过。
其实回想起来季承屿那天明明是担心更多，只是当时被季承屿去找范析煦这事扰乱了思绪，完全没有注意到季承屿的关心。
“哎。”齐佑叹了口气，自己赌气之下离开用光了所有勇气，也不知道还要怎么去追求季承屿，他还会不会搭理自己。
宁澜馨完全不顾齐佑的长吁短叹，拿勺子盛起一个馄饨，碎碎念地说：“你看看这是奶奶亲手包的馄饨，个个都有手掌那么大的对虾，剥成虾仁再剁成泥，不用太多调料，配上这碗炖了好几个小时的老母鸡汤，啧啧，能鲜掉舌头。”
听着她描述齐佑微微动了下手，突然想尝尝了。拿起勺子先喝了口汤，鲜热的鸡汤顺着食道流进胃里，一股暖意涌上心头。
齐佑慢慢地咬开一个馄饨，虾肉爽滑弹牙，鲜嫩多汁的如宁澜馨说的，能鲜掉舌头。细细回想这几天，自己的确不该让家人如此担心。
齐佑吃的很慢，宁澜馨也不催他。齐佑慢悠悠的吃了半碗馄饨，看着脸色都红润了一些。
终于抬起头，看着宁澜馨说到：“馨姐，我想我会重新追求他的。”
齐佑说这话的时候眼睛亮的吓人，除了瘦下去的肉还不能立刻胖回来，宁澜馨知道他已经想通了，随即放松下来，靠在椅子上开始正式聊天。
“拒绝的特别狠吗？”
“其实不算狠，就是表白完，对方没什么反应感觉有点伤自尊。”齐佑饿了几天的胃吃了半碗馄饨就吃不下了，他也靠在椅子上眼睛放空的说，“可是这几天我想明白了，比起伤自尊，我还是更想和他在在一起。”
虽然宁澜馨很想反驳齐佑，任何情爱都不能抵过爱自己的自尊，但是看他刚燃起希望，又立刻浇灭有点残忍。反正青春期男孩的热度也不会持续太久吧，再长大几岁就能明白此刻的想法有多愚蠢了。
宁澜馨想了想也就没再争辩什么，顺着齐佑的话茬应和着：“嗯，喜欢就再试试。对方学习怎么样？你正好可以说这次考试没考好，请她帮忙补习，班里同学互帮互助，近水楼台先得月。”
“这个主意不错！”齐佑感觉找到方向了，之前一团乱的情绪突然有了出口，胸口烦闷都疏散开了，真诚的向宁澜馨致谢，“馨姐，真的很谢谢你。”
“是你自己想明白的，我只是帮你端了碗馄饨。”宁澜馨不以为意，把碗筷收拾好，补了一句，“馄饨还是奶奶大半夜亲手煮的。”
宁澜馨不领功也是因为能看出来，齐佑自己已经快想通了，只是刚好今天自己被叫回来开导他，换任何一个人都能达到这样的效果。
“我以后不会这样了。”齐佑赧然的低下头。
“家人永远是你的后盾，不管你是表白失败还是考试考砸了，我们永远都会支持你的。”说完宁澜馨端着托盘，踢着她那极度影响走路的礼服出去了。
明明说的都是鸡汤文学陈腔滥调的话，但是从宁澜馨嘴里说出来还是令齐佑感动，眼睛一下子模糊起来，齐佑抬手揉了揉眼睛，不好意思的抽了抽鼻子。
接下来几天齐佑确实又活过来了，还能帮着准备春节要用的年货。等到成绩出来，齐铭远拿着成绩单想要怒斥齐佑一顿时，被齐晋深和王云慧双双挡住，平白无故挨了自己爸妈一顿训。
“我爸妈真是的，天天不让我溺爱孩子，结果齐佑这成绩都跌出实验班了，还不让我管呢。”齐铭远坐在车里一肚子怨气的和宁澜馨打电话抱怨。
“他也意识到自己错误了，给他留点面子吧。”宁澜馨没有提齐佑春心萌动的小插曲，转头和齐铭远沟通起春节送礼的事。
这是宁澜馨婚后的第一个春节，齐家一大家人早早的到齐了，齐铭远兄弟三人领着一群孩子，热闹非凡。
“爸，年货都送完了，我们可以上楼待着了吧。”齐佑领着齐韵、齐歆刚去两个姑姑家送完年货，顺便把带回来的东西放好。
“去吧去吧，看着点这帮小的。”齐铭远忙着回复各种各样的祝福消息。
上了二楼两个妹妹说要看爱豆的舞台，直接回了自己房间。齐佑看着她们俩的背影竟然生出一丝这两人也长大了的感叹。
齐佑觉得自己最近多愁善感的，笑着摇了摇头回自己房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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