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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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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怀安倾坐在孟珏身侧专注地盯着青年做好的教案,同他的注释本一样端正,掂在手心有些厚度。

他大略地扫了一眼,一节课大体的脉络呈现出来了,每一个理解的困难点旁做了批注,分点举例从哪件小事入手,写得十分详细。

哪怕是一介莽夫,将这份教案照读一遍,也能将知识讲得个七七八八。

这完全就是根据他的教案抽象出来的模板!

季怀安哑然失笑,低声咬耳朵说道:“你学得还挺快。”说完,又重新翻阅了遍开始端详着,梳理着每个知识切入点是否合适。

孟珏琢磨了一下这句话,隐约觉得季怀安这番充满夸耀之意的话含着丝钦羡,偏头瞥望季怀安一眼,好近。他试图通过讲话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微张着嘴却找不到合适的话来接应上一句话,犹豫了片刻,轻声说道:“是你教的好。”

青年的性子本就沉闷,不善多言。声音如人,低沉浑厚。

作为一个合格的教师,季怀安沉浸于教案里,脑海里浮现的都是讲课的场景,只闻耳边喃喃了一声,并未关注于其间意思。

时间在此刻变得无限漫长。

终于,静如止水的季怀安有了动作,下意识将双肩微微耸起,放松着说道:“不错,教案做得很充分。上课要面对很多娃娃,还不能怯场,你先把这一小节将给我听听。”

削瘦的手指蜻蜓点水般在枯黄的纸上飞过,孟珏愣了愣,还未来得及捕捉到“不错”二字,脑子里盘旋着给季怀安讲课的事,他顺着手指的方向,思索了会,“好。”

孟珏浑身紧绷着,每一个字如沙砾般滑过候哽,思量总追不上,生怕讲错误了孩子们,还是怕季怀安对自己失望。

他说着,季怀安提笔落了落。直至最后一个字脱口而出,青年虚捏了一把汗,如释重负,静静地等待着审判。

“挺好的,”季怀安起身,用掌心拍了两下青年紧绷着的肩胛,轻笑道:“如果神态再放松些就更好了,如今你对着我一个人讲课都这么紧张,以后还要面对十几个学生,莫不是就要变成机......”

乍然想起古代没有“机器人”这个概念,他顿住,又脱口说道:“变成木偶人了。”

方才听孟珏讲课其实已经足够好了,但秉持着对学生负责的态度,季怀安不仅喜欢对自己持高标准,连着青年有待加强的地方也一并指出。

说完,见孟珏一言难尽的神情,以为是自己打击到他了,安慰道:“不用急,慢慢来。我想将村民们召集在一起,聊聊学生们的事,等会要去村长那走一趟。”

孟珏神情恍然恢复最初模样,颔首表示理解:“好,你先去忙吧。”

季怀安走到门边,转念一想,回头朝青年说道:“你要是无事,可以打开左侧抽屉看看注释本,上面是我不同于课本的见解,可能对你有帮助。”

已近盛夏,天边残卷着烈日的遗骸,渲染在一抹云间里。季怀安去村长家的路上,沿途遇见邻里间孩子们逗着蛐蛐,笑得不亦乐乎。三两绣着布、编着竹篓的村民齐聚在一起闲聊着,看他走来愿意打招呼会唤上一声,夫子先生,亦或是小季,询问他要上哪去,去干什么。

季怀安笑着点头,一一回应。

等他到村长家的时候,男人还在田地里忙着活,是王婶子招待的,过了许久才等到村长回来,身上打着赤膊,裤腿般撩起在膝盖下,因常年脸朝黄土背朝天接受着烈日的暴晒,皮肤黝黑散发着泥土的味道。

季怀安见村长一身劳累,也不好再打扰他歇息,便简单地讲了开家长会的想法打算离去,却被村长一手拦下,问道:“小季,娃娃们还要学几年才能参加县试?”

作为一村之长希望村里的娃娃中榜,对私塾一事也十分上心。

季怀安曾听陈婶谈起,陈初一的二叔,陈二和村长原本是一同参加科举的,两人皆中了县试。后陈二中了府试,离开了雨花村,村长落榜留在这片土地上,两人也就形同陌路了。村长想尽办法引起县府老爷的注意,要在村里弄间学堂,可雨花村不比其他村人多,他的诉求一直得不到解决,直到季怀安的出现。

“这得看孩子们学得怎么样了,”季怀安见村长谈起这个,浑身来了兴致不觉得疲困,便又坐在下来,仔细地将孩子们的学习进度汇报给他听,“陈初一、何福、李以阳这三个孩子明年就可以参加了,霍天和王艺元再加把劲也能试试......”

村长听完,欣慰地称赞道:“好!好啊!”季怀安又同他讲了关于私塾未来的建设,以及开设的课程活动等等。

天色渐晚,季怀安讲得差不多了,村长也不好再多留他,只放声说道:“小季,你若是缺笔墨同我说便是,我若不在,你同我媳妇说就成。雨花村再出个娃娃中榜,我这村长当得也无愧了!”

笔墨贵,不是寻常人家承担得起的。季怀安见村长如此豪放顿时感到压力山大,但该有的自信还是有的,鞠躬告辞说道:“那就多谢您了。”

心里暗自思量着,不让村长为此感到压力。

——

这两日,季怀安如往常般上课,只是孟珏去劳作了,留出了一个空位置。

“又给你们将三字经梳理了遍,算是真正地教完了。今日让你们提前散学,别急着收拾,”季怀安出声制止了孩子们急匆匆回家的心情,“回家后,告诉你们爹娘明日戌时来这坐会,季夫子有事要说。”

孩子们一听到要喊爹娘,脸上或多或少惊慌不安,甚至成绩优异的陈初一也在内,倒是上课经常打瞌睡的何良俊一点都不在乎,因为他爹何英光也经常过来听课。

霍天最先站起身来,紧张地问道:“夫子,你喊我们爹娘干什么?”

“大家不用担心,让你们爹娘过来了解学了什么,把孟先生教书也要交代一下,还有讨论以后会开设的课程。”

三言两语解释不清这个问题,季怀安安抚着孩子们慌乱的心,又说道:“你们也可以一同过来,听听我讲些什么。”

村民把自家孩子送过来,大抵都是希冀于自家孩子能参加科举,中榜好光宗耀祖。可榜再长,名额终归是有限的。

有中榜的,必然有落榜的,几家欢喜几家愁罢了。

季怀安静静地站在学生们中间,“如果没有什么困惑,就可以散学了。”

一声又一声响起,“夫子,再见!”

霍天从他身侧过时,季怀安轻抚了下他肩头,“你最近很用功,我都看在眼里,不用担心。”

少年点头,鼻子抽动着说道:“多谢夫子。”

直至所有的孩子都离去,他才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季怀安踟蹰在原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难得给自己放了个小假。

院子里的丝瓜苗长高了不少,青翠的藤蔓缠绕在爬架上结出淡黄色的小花,老绿叶灼烧出几个小洞,是被虫子咬过的痕迹。

季怀安从村民身上学到了很多,他起身去灶台下取了一小撮草木灰洒在叶子上,能很好地防止黄守虫的啃咬。

支教虽然很忙,却不影响他偷闲,这会也是。凉风吹拂过季怀安的面庞,吹不乱束起的高发,他搬了张靠椅落在院子里,闭目养神,等着孟珏归家。

眼前一片暗,风声、虫声、蛙声。

过了许久,一阵来得迅猛的咳嗽声把他惊醒了,季怀安坐在椅子里往下俯去,费力地挺起身来。一手攥紧成拳状伏在胸前,另一手紧紧地撑着椅子,不至于让身子滑落到地。

这病平日蛰伏在身体里相安无事,一旦发作起来就仿佛要了命般。季怀安面色苍白,额前的热汗凝聚成豆粒般大小,喉咙间如同上万只蚂蚁流窜,试图将五脏六腑咳出来都无济于事,难受得很。

他想起身回屋喝点水,身子骨软得抬不起步子,耳畔嗡嗡。

听见“嗒”的一声,院子门口人影慌了神,撂下锄头就朝他奔来。孟珏顾不上什么,将他半扶半抱着往里走去,“我扶你进去。”

“没事,”季怀安启唇说着想要让青年冷静下来,一股腥甜味在喉间漫延开来,又咳了几声,赶忙用衣袖捂住口,虚虚掩掩地瞧了一眼,没有血色。

屋里没有滚水,孟珏倒了半小杯凉水给他,“你慢点喝,我去烧水。”

喉间血腥味本就不浓,再被白水这么一冲消匿不见。季怀安感觉好多了,出声道:“不用烧水了。方才在院子里睡着了,风太大受凉了,过一会就没事的。”

声音似含了满嘴的沙砾,含糊不清,季怀安说得慢,一字一句落进了孟珏的耳朵里。

见青年一脸不放心的模样,季怀安腾身在他面前疾步,笑着说道:“真没事,不用担心。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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