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班的学生走得也差不多，只有几个围在一起，似乎在讨论什么题目。

人群以明月照和季惊鸿为中心围成一个圈，方知衡直接站在走廊外等着，傅原直接进教室。

还未等傅原走进，人群散开，看见教室里有陌生学生进来，也没当一回事，三三两两地谈论着刚刚的题目。傅原坐在明月照前面的位置，胳膊搭在她的书架上，说：“明月，下午来学校写作业吧。”

明月照有些惊讶地看着他：“你邀请我……来学校写作业？”她看了一眼走廊外，看见方知衡，“和你们一起？”

她记得，上一次一起写作业，自己给他们讲一道超纲题的解题过程，讲了三遍他们都听不懂，自那之后，三人可就从没一起写过作业了。哦，也不算没有一起写作业，是他们再也没有向她问过问题了。

再说了，重点班和平行班学习进度不一样，放假作业也是不一样的。

“我们又不会问你问题。”明月照聪明归聪明，但她是那种做不了老师的学霸，讲解题目的步骤太省略，三两步解决一道大题，一点过程都没有，这怎么让他们听懂？

幸好她考试的时候不这样，不然光是步骤分，她都得扣掉一半的分数。

“我们只要一种学习氛围。”

明月照愣了一下，学习要什么氛围？不是想学随时就可以学的吗？

“你就说来不来吧。”

明月照点头，不过以防万一，她问了问后桌的季惊鸿：“季惊鸿，下去要一起来学校写作业吗？”

她觉得，一起写作业免不了会讨论学习，但她理解不了别人学习上遇到的难题，为了不彰显自己的与众不同，她决定邀请另一个与众不同的人和她一起。

季惊鸿的视线落在走廊上站着的方知衡身上。他不认识方知衡，但今天在操场上看见过他，他和姜禾关系似乎很好。

不知道姜禾下午会不会来……

他问：“就我们几个吗？还有其他人吗？”

傅原愣了一下，将方知衡叫过来，问他：“下午还有谁一起来学校写作业？”

方知衡看了眼季惊鸿，说：“姜禾也会一起。”

“没有其他人了？”傅原问。

方知衡瞥了眼季惊鸿，说：“可能她会叫朋友一起来。”

季惊鸿垂下眼眸，和明月照说：“下午我会来学校。”

明月照点头，提起书包站起身，和方知衡他们一起离开教室。

***

中午，姜禾收到方知衡发来的消息，他们下去两点去学校。过了好一会儿，方知衡的消息又发过来，这一次发过来的是照片，最后才是视频。

姜禾将照片一一保存在手机里，然后才点开视频看。

视频很完整，从音乐开始到结束，所有人都拍到了，只有在最开始，画面从自己过渡到整体，而后最后也是从整体过渡到自己身上。

第一遍看的时候，姜禾还没有注意到。还是后面看到关山月发来的视频，那是季惊鸿拍的，两人当时站在同一个位置。

两个视频对比起来，姜禾发现了很大的不同。

季惊鸿的视频中心画面都是关山月，这一点很是明显。姜禾看的时候还心想，没有整体画面，看不出整个舞蹈效果，两相对比下来，还是方知衡拍的视频好一些。而后再看方知衡发过来的视频时，她发现，视频开始和结尾的画面，都是自己。

视频放完，姜禾还在出神。脑海里都是视频里开始和结束的画面。

开始和结尾，她的站位都在舞台侧边。

一般人拍视频，不应该是对准舞台中间吗……

也许……也许是方知衡只认识她，所以视频的重点会在她身上。

姜禾甩甩脑袋，退出视频和关山月聊天。说到下午去学校写作业的事情，顺便问她要不要一起来学校，关山月回消息答应下来。

一点半的时候，姜禾午睡起来，收拾了几张试卷然后去学校。

她算是提前了二十分钟来到学校，还以为教室没人，没想到教室前后门都开着，方知衡已经坐在座位上。

她走近，然后坐在隔着走道的位置：“方知衡，你这么早就过来了？其他人呢？”

方知衡拿起桌上的钥匙，说：“我提前来学校开教室的门，顺便打开电风扇，给教室通通风。”

现在的天气有点热，特别是午睡之后，下午一两点的时候。

“其他人还没过来。说好的两点，估计要到两点才会来学校。”

姜禾刚结束午睡，此刻还有些困顿。若不是想着答应了来教室写作业，估计这一下午就这么睡过去了。她打了一个哈欠，趴在桌子上，眼睛微微闭上：“那等他们来了，你叫醒我，我再睡一会儿。”

睡了没三分钟，姜禾又趴起来，从书包里拿出手机给关山月发消息，顺便和方知衡说道：“我约了我朋友一起，她是三班的，你们不介意吧？”

方知衡：“没事。我也叫了其他人。”

和关山月聊了一会儿，姜禾没了睡意，但也不甚清醒。她将书包放在桌子上，拿起校园卡问他：“放假了，小卖部还开门吗？”

方知衡见她站起来，也跟着一起：“你要去小卖部吗？我和你一起去看看吧。”

“买瓶饮料醒醒神，还是有点困。”

两人都拿着校园卡，以防万一，还带着零钱。若学校里面的小卖部关门了，他们就去校门口的小卖部买。

还好，学校内的小卖部还开着。姜禾从冰箱里拿起自己最喜欢的青苹果味汽水，又问了一下方知衡：“你喝什么？”

说着，她还从冰箱里拿了关山月喜欢喝的饮料。

“我喝矿泉水。”说着，从冰箱里又拿出四瓶矿泉水。

“你拿那么多？”姜禾关上冰箱门。

方知衡抱着水：“给他们也带一瓶。”

姜禾点头，没说什么。

总共六瓶水，方知衡一起结账。姜禾本打算自己和关山月的那两瓶饮料自己结账就可以，但方知衡动作快，在自己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直接刷了校园卡。

出来了后，姜禾想将饮料钱给他，方知衡推脱不收，两人你来我往推脱起来，最后方知衡还是没有收下钱。

姜禾收好钱，从袋子里拿出自己的那瓶汽水，扭开喝了一口。冰凉清甜的汽水入口，姜禾的困倦一下子就跑了大半。两人走到教学楼前，她看见校门口五四路上有两个人走过来，仔细一看，是关山月和季惊鸿。

她从袋子里拿出关山月的那瓶饮料，指了指五四路上的人，说：“我朋友来了。”

方知衡点头，没说话。

姜禾朝着关山月走去，两人靠近后，姜禾将手中的饮料递给她，看了眼身后的季惊鸿，低声问她：“季惊鸿怎么也一起过来了？”

关山月：“不知道。他说约了同学。”

姜禾又往后看了一眼，回头：“那你去我们教室吧。”

关山月点头。

方知衡先回了教室。姜禾和关山月随后才到。

教室里，姜禾拉着关山月到自己的位置坐下。她的位子在中间靠后，刚好在风扇下面。姜禾拿出试卷，开始写作业。

关山月也拿出作业写起来。

一张试卷一面刚做一半，教室里有其他人进来。

关山月很专注在作业上，姜禾抬头看了一眼。进门的是傅原，还有一个不认识的女生，两人身后，还跟着一个人，身影被两人挡着，等两人进教室后，她才看见最后的那个人是季惊鸿。

季惊鸿视线飘过来，姜禾顺着他的视线落在身旁的关山月身上。

两人还没和好吗？

姜禾伸出一根手指，在关山月面前点的点。

关山月看过来时，这才注意到教室里来了其他人。抬头环顾，和季惊鸿对上视线。

姜禾脸趴在桌子上，极小声地说：“不是我叫他的。”

关山月点头，视线落在试卷上，下一瞬看向姜禾：“没事。”

姜禾问她：“你们还没和好吗？”在心里算了算时间，“到现在有两个多月了。”

到底因为什么冷战不理人啊？

谁都不说，她看着真的是有些着急。

“上午已经和他说好了。”关山月说，“我们……”

她一时语塞，视线看向教室里另外几人。

姜禾看出她的顾忌，拉着她从后门离开。两人绕到行政楼旁边的八角亭，关山月这才开口：“季惊鸿高二会转学。”

姜禾眼睛睁大，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

季惊鸿要转学？

高二转学？

转去哪儿？

“我过年的时候知道这件事情……”

关山月垂下眼眸，盯着前面的竹子堆发呆。

“我有问过他，是不是真的。他不说话。”

她趴在八角亭中间的石桌上，语气低低的：“总是不说话，都不说话……”

关山月偏头看着姜禾，姜禾发现她的眼眶有些红，星星碎碎点在眼里。

关山月闭上眼，眼泪从眼角溢出。她将脑袋埋在胳膊里。

姜禾一时之间说不出话。

她陪着关山月在八角亭坐了好一会儿，一直到关山月整理好情绪。

“走吧，回教室了。”

姜禾沉默地起身，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一直到上楼梯，关山月才说：“明天我就不过来了。”

姜禾看着她，许久后说：“嗯。”

教室里，其他人在埋头写作业。姜禾她们从后门进教室的时候，方知衡最先看过来。

姜禾看了眼他，视线又不由自主看向一旁的季惊鸿。

方知衡也看过去，而后转头接着做自己的作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