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一假期结束，过两个星期后才进行的期中考试。期中考试的难度比月考难很多，很多人的成绩都有所下滑，但成绩排名表的前几名依旧是那几个。姜禾有一点不好，就是她偏科，特别是英语和生物，难度一旦增加，这两科的考试分数必定会降很多，还好有数学、物理和化学在往上拉分，没有一下子降很多，但班级排名掉到了20名之外。

成绩出来后，先是英语老师找她聊了聊成绩的事情，又是生物老师找她谈了谈，最后就是班主任，聊了一下各科成绩的情况。

从办公室出来，姜禾拿着一大叠成绩排名表进教室。早在早自习后，成绩排名表已经张贴在黑板旁边的墙上，现在还有人围在那块位置。姜禾看见常温也在那一堆往里挤着，直接拍了拍她的后背：“别挤了，排名表我拿来了。”

说着，抬了抬手，也没等她看清，直接分成三份，给了每组第一个位置的人，让他们传下去。

这话一出，排名表前的人散了一大群，只有最前面的几个还在那儿。

姜禾往座位上走，远远看见自己那一排四个座位，只有楚辞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游梓一的位置上坐着体育课代表肖飞，两人不知道在说什么，楚辞一脸的笑，看着肖飞说话。

姜禾愣了一下。

这两人……什么情况？

她仔细回想了一下这几天的不对劲——考试前一天的晚自习后，她看见楚辞和肖飞一起出的教室，那时候肖飞似乎还背着楚辞的包？

考试那两天午休，楚辞的桌子上都放着一杯奶茶，可楚辞是住校生，出不了学校，奶茶只能是其他人带给她的，而那几天，坐在前排的肖飞桌子上，似乎也放着一杯奶茶？

还有最近肖飞频繁转头和她们说话……

姜禾在脑子里回想着这几天的事情，脚步也没有停。在走近的时候，楚辞和肖飞两人都看到了她。肖飞很自然地离开回到自己的座位。

等她坐在座位上的时候，肖飞和楚辞都望过来。

姜禾回神看过去，眼睛转了转：“看着我干嘛？”

楚辞先看了眼拿到手的成绩排名表，然后将其中一份放在姜禾的桌子上，关心道：“你没事吧？”

姜禾迷惑不解：“没事啊。”

肖飞直接开口：“你脸色看着就不像没事的样子。”顿了一下，肖飞拿起自己桌子上的成绩表，扫了一眼，“你看啊，好多人成绩都降了，也不是你一个人在下降。”

姜禾这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赶紧解释：“没有没有，我刚刚在想事情呢，不是因为成绩的事情，我没事。”

她看了眼肖飞，然后看向楚辞，身子慢慢靠近，脑袋几乎要压在楚辞的肩膀上，几乎是用气音：“你们两是怎么回事啊？”

楚辞偏头，看清姜禾眼里的八卦意味，很直接的点头：“就是你想的那样。”

这么直接，姜禾愣住了。

她慢慢直起身子，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好：“那个，你们……”，说着说着，身子又歪过去，声音也越来越小，“你就不怕老师知道？”

回想起这几天两人明目张胆的一些行为，忍不住为他们两捏了把汗。

“你们胆子也太大了。”

楚辞靠过来：“你和方知衡也挺大胆的。”

这话说得姜禾一愣，再开口都有些结巴：“什……什么啊？我……我和……我和方知衡怎么了？”

她和方知衡，明明就是很平常的同学关系，怎么经她这么一说，像是有什么一样。

楚辞正想好好说说自己的发现，上课铃声响起，只好匆匆说一句：“你们两怎么了，自己知道。”

数学老师张老师已经进教室开始讲试卷，姜禾拿出考试的卷子铺在自己面前，眼睛看着试卷，脑子里却在不停的回想着楚辞的话。

她和方知衡……

姜禾只觉得自己心脏跳得有些快，视线不可控制的朝着方知衡的座位看过去。他坐在前面，姜禾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只能看见他身穿校服的背影。

讲台上，周老师在讲解解题思路，将解题步骤一步一步写在黑板上，姜禾的视线很快被数学老师拿着粉笔的手吸引，随着粉笔落下，每个步骤清晰明了，姜禾开始回神，沉浸在教学中。

下课后，姜禾还在整理错题，楚辞也忘了上节课课间和姜禾说的那些话。有人在姜禾桌子上放了一瓶饮料，是姜禾最爱的青苹果味的汽水。

姜禾抬头，桌子旁边站着的，是方知衡。

“喝点甜的，心情会好一点。”他说。

不知为何，姜禾第一反应是看向楚辞。

果不其然，楚辞一脸打趣地看着她，似乎在说“我就说你们两有情况”。

姜禾脸“轰”的一下热起来，也不知道脸红了没有。顶着楚辞打趣的目光，姜禾强装镇定：“谢谢。”

方知衡并没有多留，将饮料放在桌子上后，便回了自己的座位。

楚辞没说话，倒是秦嘉先开口问道：“方知衡给你饮料做什么？”

楚辞盯着姜禾，目光灼灼，想知道姜禾会说出什么理由来。

姜禾忽视她火热的视线，拿过桌上的饮料喝了一口：“期中考试考差了，他买瓶饮料来安慰我。”

秦嘉不是八卦的人，对这个解释接受良好，毕竟姜禾与方知衡做过几次前后桌，两人还时不时讨论学习，关系很是不错。楚辞却没有被忽悠住，她瞥了眼姜禾手上的饮料：“我也考差了，怎么就不见买瓶饮料，安慰安慰我啊？”

说完，她将夹在一堆试卷中间的排名表扯出来，指了指自己的排名。

她可是从一开始的第三名降到了第八名。

姜禾面子到底是薄了些，受不住她一直打趣，只好抱着她，靠在她身上小声央求：“哎呀，楚辞……”

她没有说什么其他话，只叫楚辞的名字，抱着她时不时晃一下，接着又喊一句她的名字。

楚辞抵开她：“行了行了，我不说了。”

……

五月份又换了一次座位，很快便到了六月。

六月有两场重要的考试——高考和中考。

十六中是考场之一，因此那两次考试都会多放一天假期。

高考的假期结束后的第一个晚自习，各科老师将高考试卷中涉及到的关于高一的知识点的题目抄出来，给他们讲解了一遍，之后才带着他们往下学习。

高考结束，中考也很快来临。

中考最后一场考试是在下午五点结束。十六中晚自习六点开始，中间还有一个小时时间让他们整理课桌，搬运课本。五点半的时候，姜禾才收拾好作业准备去学校门口的小摊上买点吃的做晚饭，然后再去教室。

校门口已经没什么人，姜禾要了一份炒饭，正站在摊位前等着，旁边突然来了两个男生。姜禾看见他们手中拿着考试专用的装笔和准考证的塑料文件袋，知道他们是参加中考的学生。

现在中考也结束了，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没有和父母回去，还在考场外面停留。

她往旁边站了站，给他们腾出位置。

小摊老板将她的炒饭打包好给她，姜禾刚准备走，其中一个男生站在她面前：“小姐姐，给个联系方式呗。”

姜禾第一次被陌生人要联系方式，还是被比自己小的男生要联系方式，甚至那个男生，刚刚才结束中考。

还没等姜禾有所反应，那个男生再次开口：“你有扣扣吗？我们加个扣扣吧。”

姜禾嘴巴比脑子快：“没有。”

那个男生顿住，姜禾趁机低着头，抱着自己的炒饭赶紧溜了。

妈呀，现在的小男生，都这么猛的吗？见面直接要联系方式？

没走两步，姜禾撞上了前面的人。

“小心。”

是方知衡。

他看见姜禾一副躲避的样子，眉头微微皱起，问她：“怎么了？你在躲什么？”

不远处的小摊前，那个男生声音突然大起来：“赵烨，你没机会，小姐姐有男朋友了。”

方知衡看过去，炒饭的摊位前，站着两个男生，其中一个碰了碰另一个的胳膊，看着姜禾和方知衡这边，笑着偏头对另一个男生说。

那个叫赵烨的男生，转头看过来，正好和方知衡对视一眼。

姜禾也听见了这句话，心里只觉得尴尬，特别是知道方知衡也听见了这句话后，心里更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她不敢往后看，扯了扯方知衡的书包带子：“方知衡，我们走吧。晚自习快开始了。”

说完，她松开带子，自己先行走了一步。

方知衡收回视线，跟在她身后，两人一前一后进了校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