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用这种眼神看我嘛，”温迪被盯得受不了，举手表示投降，用拇指和食指比划了一道缝，“风暴和地震真的只是一个小小的意外，和我们一丁点关系都没有，你说对吧，钟离？”

“确实。”钟离点头，无论是风暴还是地震，都是神之心出现问题了，与风神和岩神有什么关系？

胡桃可不听钟离和温迪的狡辩，也不搭理这两神试图转移的话题，少女双手叉腰瞪着钟离，一副“你不说清楚就不许走”的模样，“钟离，你就直说你现在伤势什么情况。”

“温迪先生。”琴皱着眉头看着温迪，相比起这两位不老实的初代神，雷神和草神要乖巧得多，至少不会做出隐瞒伤势这种恶劣的事情。

钟离和温迪对视一眼，再对上子民虎视眈眈的视线，“那个，”温迪看得出他们一定要问出个所以然，他努力整理着措辞，试图弱化伤势问题，但是这个问题根本没办法解释啊，“就是，唔……怎么说呢。”

“我们本来应该已经死亡的。”钟离考虑了一下，自认为委婉地解释道。

温迪忙不迭地点头，试图给大家一个定心丸，“现在活着是因为这个世界的帮忙。”

其他人：“！！！”

“……为什么？”琴瞬间瞪大眼睛，她有些手足无措，但还是很快冷静下来，整理着思绪，“天理之战不是已经结束了吗？”

“这个嘛，”温迪抓了抓头，然后在众多担忧关切的视线中无奈摊手，“这是七神之间的契约，我是不能透露相关情况的。”

说到契约，自然就会想到璃月的岩之神，摩拉克斯。

“抱歉，对契约内容保持沉默也是契约的一部分。”面对所有人的视线，钟离非常干脆地拒绝，语气平和地解释道，“这份契约因七神的出现而存在，直至七神消亡。”

九条裟罗和神里绫华下意识地看向影，在大家的记忆中，须弥的草神也未曾更迭，而且对于双生雷神的事情，人类毫不知情。

“我对五百年前的记忆很模糊，”纳西妲摇摇头，“对于契约的事情并不知情。”

“将军大人也不知道吗？”神里绫华关切地看向神色莫名的影，好不容易拿回了一点身体控制权的影一边感受着身体的各种不适，一边听着那边的动静。

“我……并不知道。”影注意到了钟离说的是“七神的出现”，这里的“七神”指的应该是初代七神，所以姐姐肯定知道那份契约，但是她从来没听姐姐说过，影思索了一下，还没来得及再度开口就被迫下线。

“本来这份契约应该随着我和老爷子的死亡而结束，然后一切都会结束，”温迪耸耸肩，语气难得有些苦恼，有时候知道太多绝对不是一件好事，当初祂们是利用摩拉克斯的契约权柄来保护，既保护提瓦特的万千生灵，在某方面也保护着自己，在千百年的时光里，七神更迭换代，如今还知道并遵守契约的只剩下巴巴托斯和摩拉克斯，温迪用手撑着脸，“可惜我们现在还活着。”

“活着难道不好吗？！你们可是之前差点就死了！”派蒙瞪大眼睛，双手环抱不满地说道，“反正你们又不会说漏嘴。”

这两人看着好说话，实际上真涉及到一些事的时候，一个比一个嘴严，一个比一个会装傻。

“风神和岩神已经死了哦。”温迪认真地纠正了一下派蒙的说辞，弯着眼眸嗓音温和，“现在的我们，只是普通人而已。”

神骨断裂、本源受损，支离破碎的身体哪怕被重新拼起来，要恢复成原本的模样也需要漫长的岁月，身体前所未有的虚弱、力量史无前例的枯竭，无论表面看上去如何，温迪和钟离本质上都是重伤未愈的伤残患者。

当然，这些都是小事，最麻烦的磨损问题被老爷子解决了，虽然温迪直觉钟离隐瞒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但是那个死脑筋的老爷子说什么涉及天理，压根没打算告诉他们。

“在提瓦特的记忆里，风神和岩神确实已经陨落。”纳西妲抱着胳膊，给了肯定的回答，摸着下颚思索着，“风暴和地震是意料之外。”

“总之，你们现在都是重伤。”刻晴听了半响，用笃定的语气说询问的话，回忆了一下雷神和草神吃的药，不确定地看向白术，“帝君的药还需要什么药材？”

“叫我钟离就好，”钟离摇摇头，语气坦然，非常无所谓地说道，“现在璃月也有不少伤员，药材让他们先用吧，不必在意我。”

“蒙德也一样啦，”温迪摆摆手，如果能顺利返回提瓦特的话，祂直接去睡觉恢复伤势了，当然，如果能回去的话，温迪咽下前半句话，笑眯眯地接着说，“我睡一觉就好了。”

这话听的璃月蒙德子民直皱眉，刻晴非常干脆，直接否决钟离的建议，“璃月还不至于出不起帝君一个人需要的药材。”

“温迪先生先在蒙德养伤，我们会提供住所。”琴团长毫不迟疑地驳回了温迪的决定，神明因为他们重伤，蒙德是有多冷漠无情才会让风神通过漫长的沉睡养伤，不就是药材吗？无论那些药材有多珍贵，也不可能整个蒙德都出不起。

被单方面决定了未来生活的钟离温迪对视一眼，默契地保持了沉默。

“将军大人？”神里绫华迟疑地盯着毫无动静的雷神，看到神色冷淡的雷电将军，三神齐齐陷入沉默。

“将军大概还需要休息一会儿。”看得出雷电将军现在不太受影控制，钟离失笑，温迪也一副笑眯眯的模样。

一心净土里，影努力修理着雷电将军，将军对食物没有偏好，只有能吃的食物或是对身体机能有损害的食物，这次的火锅明显算是后者，总之，影现在很头疼。

“时间已经很晚了，早些休息吧。”钟离偏头看了一眼天色，轻笑着开口，外面一片昏暗，只有零星的路灯亮着，他也需要去休息一会儿。

“好困啊。”派蒙第一个对这句话起反应，打了个哈欠就感觉眼睛都睁不开了。

“钟离，你这里的床够用吗？”胡桃和所有璃月人一样尊重岩王帝君，但比起高高在上的神明，她更熟悉的是看着她长大的客卿，现在哪怕知道自家宝贝客卿就是帝君，她也不会用敬重的态度对待钟离。

这么多人，别墅里现有的床位肯定是不够用的，但是钟离可以现场捏，不能随意动用自身的神力，但是山脉上、大地上、磐岩间，都遍布着岩元素力，而钟离可以自由使用这些力量。

“我还是回鸣神大社吧，”八重神子伸了个懒腰，顺便帮影回答了，“影也一起回去，神樱有助于影恢复伤势。”

有人离开有人留下，不多时，别墅就安静下来，返回卧室的钟离脸上的微笑瞬间消失，揉了揉太阳穴，他需要时刻注意着自己的言行举止，避免来自摩拉克斯的记忆影响，那位摩拉克斯对所有人都是愧疚心理，还有深渊侵蚀带来的逃避本能。

钟离叹了口气，先休息一段时间，然后找个合适的机会回提瓦特。

“……嗯，我知道了。”第二天胡桃醒来的时候，钟离正站在窗边接电话，似乎是听到胡桃的脚步声，钟离回头指了指桌子上的早餐。

“我可以帮你们问问。”对面又说了什么，钟离语调温和地接着说，“可以。”

“钟离，你伤还没好，又往外跑？”胡桃等钟离挂断了电话，才叼着鸡蛋含糊不清地开口。

“只是光彦他们想约我们去泡温泉。”钟离递给胡桃一碗味增汤，轻笑着说道，“说是有助于健康。”

“你们？”胡桃听到“有助于健康”微微挑眉，咽下嘴里的东西，梅花眼一眨不眨地盯着钟离。

“我，温迪，雷电将军和小吉祥草王。”钟离坐到胡桃旁边的座椅上，话音刚落，魈“xin”一下出现，手里还端着药碗，看着比以前大了整整一圈的碗，钟离沉默了半响，鎏金色的眼睛看着胡桃和魈，哪怕那双眼睛温暖如初，在场的两人也莫名觉得那双眼睛里充满了委屈。

“这是最新的药方。”胡桃移开视线，“更适合你们的体质。”

你们？

所以说，四位神明的药全部变了？还有这汤药……萍儿掺合进来了？所以，仙人那边也知道了？

钟离低头看着还在冒热气的汤药陷入沉默，此时此刻，表情无辜又委屈的不止是钟离，其他三位神明看着两只手都抱不过来的碗一个比一个悲伤。

怎么说呢，其实吧，这个药也不是非喝不可，魔神的恢复能力真的挺强的！给祂们几百年时间，肯定能恢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