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也一直有点疑惑，你是怎么会这样心软？”

两人此刻正躲在封闭的秘密训练间，刚刚结束一次精神力细丝控制的训练。

精神力去控制雌性的精神力海，苏尼莱只是给安萨姆展示了一下。后来安萨姆都是拿欧曼偷偷练习摸索的。

这个方式说是安萨姆一看就懂，但真要实操也并不是那么简单。当时苏尼莱和撒马力恩还有吉欧艮都在船上，安萨姆只是匆匆实验出部分控制精神力海不同频率震动后的效果，选择了能够使人僵直无法自控的频率来加练。

并靠此先后控住了吉欧艮，金欧尚。

但毕竟对于新技能，他还没有太多时间来探索练习和掌握。

从气态行星的卫星环返程的时候只有他们两个人。刚开始离开行星环的时候两人精神状态都非常紧张，生怕被那支舰队发现追猎围攻。到后来已经拉开了距离，放开了广域雷达确定没有船只跟上来，两人的重点又都在船上。除了换班开船，换班休息的那个都在重新熟悉和盘点幽影号。休息时间仅仅保证睡眠而已。

现在船上多了七个人，崔冰启、塔特和孔泰南父子都是非常优秀的飞船驾驶。虽然对孔泰南一行四人还是心中有所戒备，安萨姆将两父子分别和崔冰启塔特搭配着换班，准备暂时用人不疑。

而安萨姆和欧曼总算可以偷空躲起来练习精神力控制了。

此刻两人正在他们的秘密基地并排躺着。眼前是一片如同指挥舱一样的透明舷窗，而且是大概三米宽六米长的椭圆形的一整块。

舷窗外是漆黑的宇宙里无数无数闪烁的繁星，间或能看见特别美丽的尘埃云。因为在飞行中船内开启了重力模拟，上与下感受是固定的，但飞船此刻长途巡航飞行时是不断缓缓翻滚的，这就让他们通过这片舷窗看到的似乎是一片缓缓流动的星空。

景象壮丽、广袤、而又宁静。而此刻这个秘密基地的空气却是湿热，亲密而又粘腻。

这个小房间大小和舷窗一样的椭圆形，高度只有两米四，整个房间空无一物，地板和壁柜都是柔软的皮革软垫。站着或许局促，但如果像他们现在这样躺着看出去，却无比惬意。

确切的说，这个房间下面那个训练室兼第三指挥舱才是他们的秘密基地。训练室是位于幽影号后部靠上的一个具有完备训练器材、虚拟舱的足有两百平米的一个大房间，靠近机甲停放的库房。而这个有着巨大舷窗的低矮小房间相当于训练室的阁楼。

几次乘坐幽影号，甚至一开始安萨姆是在苏尼莱的卧室度过的，但也从没来过这个地方。所以这也应该是苏尼莱的秘密基地。

比起让安萨姆有不愉悦的体验的苏尼莱的卧室，这个训练室更自在。安萨姆和欧曼在之前的飞行途中发现了这里，这次接上了崔冰启他们之后，训练室就成为他们的休息室。他们通常在换班不用驾船的时候到这里练习，也在这里居住，并监控飞船的行程。

偶尔，他们也上来这个阁楼。就比如刚才。

雄性的精神力细丝控制雌性的精神力海产生不同的震动波纹，是一个很玄妙的方式。精神力细丝去拨动的点位精确，巧妙。

而雌性的精神力海会因为精神力细丝拨动的点位，力度，方式，快慢等等形成种种不同的震动波纹。

而精神力海产生特定震动波纹，对应着雌性身体的特定反应。

有能让雌性呆滞的，僵直的，当然也有让雌性活跃的，兴奋的。有让雌性感到极度的痛苦的，也有让雌性感受到平静和愉悦的。

而他们两人之前，就是实验了一次让人痛苦恐惧又失去自我的那种感受——就是苏尼莱曾经在安萨姆身上用过一次的那种。

安萨姆永远记得那次的可怕。

当他用欧曼的精神力海来实验的时候，自然给欧曼也带来了极大的痛苦。尽管他只试探了两分钟。欧曼按照两人的约定在精神力海里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自救或者反抗。

他们本来约定的时间是三分钟，但当安萨姆看着欧曼没有血色的脸庞因为痉挛而显得扭曲狰狞，骤然显露的鱼尾迅速而幅度极为微小的拍打，全身紧缩而颤抖到汗水滴滴，安萨姆当然知道这种情况会有多痛苦。

人鱼基本上不出汗，除非两种情况。而这是痛苦的那种。

所以他提前结束了。随后欧曼向他细致讲述他的感受，便于安萨姆更好的掌握。

在两人彼此讲述对照过细节之后，安萨姆再次使用精神力细丝拨动对方的精神力海，想让他更舒适和平静。

欧曼感受到了他的取悦，发出了一声嗤笑。然后说：“我们到上面去吧。我想要一个完整的精神力梳理——这次的伤害感太深入了。仅仅这样潦草的抚慰我可恢复不了。”

于是他们带着一些营养剂就上来了。

他们这一天已经进行了很多次的精神力控制的探索与抚慰，也是时候结束今天的精神力练习去真正的休息。既然欧曼需要一次精神力梳理，那就为他进行一次精神力梳理。

安萨姆也就是和欧曼进行了这样多次的练习和抚慰，乃至于精神力梳理后，才确定了，以前他按照自己的想法做的所谓“精神力梳理”其实根本就不对。

这么说吧，真正的精神力梳理，有“梳理”的动作，但最根本的还是让雌性的精神力海震动起来。那些代表愉悦的波纹，那种特殊的震动，可以让雌性快乐和舒畅，也可以悄然疗愈精神力海的暗淡、疲惫、纠结。甚至一些局部细微的损伤也能迅速自愈。一些较严重的伤势也能促进恢复。

按照欧曼的说法，是舒服到脑子爆炸，飘上云霄，而且可以爆炸再爆炸。梳理后的精神愉悦自如，精神力海的活力四射状态可以保持很长时间——除非再次被伤害。

欧曼在这个舒服到脑子爆炸的过程中，会潮热，出汗，控制不住的口申口今，蓝发细鳞全都显现，不由自主的变换着鱼尾和双腿，翻滚扭曲又伸展叹息，以及一次又一次的到达类似高～潮～的爆发。

除了最初的一两次，安萨姆对于人鱼这样的反应并不在意。男人嘛，激素到位了肾上腺飙升爽到爆发，还被人看到，甚至是个可以用来嘲笑的点。

大概摸索出来这样真正的精神力梳理方式，安萨姆还给伤病重叠的丹寇梳理过一次。那家伙也这样了。而且事后简直……粘腻和亲近的简直让安萨姆起鸡皮疙瘩。

后来他便还是只能和欧曼两人私密练习。

便是在这样的一次精神力梳理过后，两人并排躺着，神清气爽又懒洋洋，欧曼提到了安萨姆的心软。

他带着笑意说起安萨姆先前说好了三分钟，最后却连两分钟都没坚持到。叹息安萨姆心软。然后又说起了对待敌人安萨姆都这样。

“崔冰启他们几个一旦和金欧尚他们动起手来都明白要毫不留情，那时候他们还不知道你已经拿到了毒虫解药呢。只有你，安萨姆，你在能全控住对方的时候仅仅只是限制行动力。你甚至根本没有迅速干掉他们的想法。”

人鱼此刻显现的阔大的散开的鱼尾巴有部分覆盖在安萨姆腿上，此刻啪嗒啪嗒的拍打了安萨姆的腿脚两下：“安萨姆，要知道我们自从对苏尼莱开了火，我们就已经是势不两立的敌对方了。我们还回来明白告诉苏尼莱的手下我们抢了你们的船，这时候斩尽杀绝才是正确的做法。而你，甚至连垃圾船上的那两个都没有杀。”

“垃圾工程船上的羽族本来也是被苏尼莱携裹进来的。本来好好的工作中，忽然被带到了那种荒芜的星系，已经很倒霉很可怜了。根本没有杀他们的理由。”

“那金欧尚呢？那可是苏尼莱的铁杆手下，而且之前可是他来下毒抓我们的。在他被我们砍伤以后你甚至不愿意补刀。”

安萨姆沉默。总不能直接说我确实从没想过杀人。

“你是不是还对我杀了吉欧艮这件事深感震惊难以接受？嗯，对了，很久之前我还杀了卡尔干，那家伙都伤害你两次，你在面对他的时候竟然一点意识也没有，如果不是我动手，说不定你那时候就像是小鸡仔一样被杀了。你是不是也过了好久还很介意？”

“这倒没有，事到临头，不得不为，杀了也就杀了。我只是，没有经验。”

“没有经验是不错。但你最主要是没有准备。你的思维不对，你没有敌我相对你死我活的心态，哪怕对方已经不止一次的伤害你和你的利益。这样会害死你，安萨姆！要改变了！”

“我知道了！可能我的心态还停留在以前……往后我会尽快扭转过来。”安萨姆说的以前是指来到这个世界的以前。那时候怎么可能有一言不合拔刀相对的心态呢？最多一言不合大声吵起来。动手的情况都少。

而欧曼并不明白：“你小时候也不像这么温吞的人啊。咳，还是你家里把你照顾的太好了。你姆父帮你把一切都安排的周到。他还可以深切的影响安格斯为你争取各种优待。所以溺爱毁了你的野性啊！”

“……”

安萨姆沉默了一会儿还是想笑，他也许因为四十年的生活惯性导致没有这个时代需要的那种狠辣，这是他的问题。但这个家庭对安萨姆也压根谈不上溺爱啊。说来都快忘记了这条鱼是真的认识以前的安萨姆很久了啊！

所以他还是笑出声问：“怎么就溺爱了？以前的我还不是十二岁就选择去读飞行学校，十七岁就校内招入伍，用十五年的服役合同迁出了家族独立立户。这走的是最普通的厄尔格兹能尽自己努力的最好道路。”

欧曼唏嘘：“还是有偏爱的。起码各种该给你的待遇都是按同等里最好的来。尤其是能量石。要知道当时你的翅膀发育甚至远远不如你的雌性兄弟们呢。”人鱼的手就紧紧的贴着安萨姆的翅膀，他抬手拉了拉安萨姆的翅膀，又轻轻抚摸：“谁能知道你的翅膀和精神力能发育成这样。”

关于两人在吞噬，或者说分别融合了一半的星魂植灵之后产生的改变，也是两人之间的老话题了。

经过多次的互相探讨和总结，这个星魂植灵带给两人的，除了精神力的暴涨，灵能需求大增，还有对各自本有的特性的增强，或者是变异增强。

人鱼可以水同质化，现在的欧曼干脆可以直接变成小水流，小水滴，水汽。人鱼可以通过歌声蛊惑人心，或者令人更容易沉入美妙的梦境，现在的欧曼干脆能够制造幻觉。

而安萨姆作为羽族的雄性，除了精神力细丝控制雌性这个特性外，大概就是要承担生育繁殖一整个族群的任务。对于安萨姆来说，他只能尽力去发觉精神力细丝的各种运用。至于说雄性的其它特性——分泌旺盛的信息素，还有随着时间越来越过分旺盛的繁殖力，只会给安萨姆带来烦恼。

如今的安萨姆每过几个小时就要从喉囊里将快要溢满的信息素清空，尽管这样他如果在指挥舱里待两个小时，在那边的雌性们就会因为长时间嗅到信息素而开始动情。

而之前每天或者每两天的自我疏解现在也必须频繁到早晚各一到两次。否则安萨姆很担心在某些奇怪的时候会发生奇怪的事情。就比如说刚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