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繁体版 简体版
笔趣阁 > 怜语慰卿卿 > 第12章 地母

第12章 地母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小善乖觉地牵着小驴子,走在漫无天际的草海中,青嫩的像枝头新发的芽,稚气又天真。

她不时从身上挂着的小包袱里掰出块儿饼子来给驴子吃,那驴子继而发出“哞、哞、哞,”的叫声,原来名字是这样来,晏归在心里想:果然怪异,人怪异,养的驴子也怪,好端端学什么牛叫。

面上仍体贴,蹙着眉,状若大病初愈:“不然我自己下来走吧。”

那只驴子其实并不大,身上驮着人时走的并不快,甚至有几分吃力。

小善心疼地摸着驴子的脑袋,她从不叫哞哞干重活拉石磨,只是因为它陪她的时间太久,比起牲口,更像是伙伴。但花奴刚刚伤好,她又不想叫他多走,唯恐伤口扽裂,又要痛好久。

她在心里说就只辛苦哞哞这么一次,等改日修成正果,一定给你买好多苹果犒劳。

哞哞好像听懂小善温柔抚摸下的意思,扯着脖子叫了一声,当下整个驴都活泼起来,走路都快了几分。

晏归往后瞥,已经走出木屋许久,祀百川这样看过去好像一条游动的丝带,牵着江陵和长乐,难以割舍。

一河之隔,两边却是完全不同的地貌风土。

晏归耳力惊人,方圆几里的风吹草动必将第一时间传到他的耳朵里,更甚者还有亲卫打探消息,走到现在,却并没有什么怪异不对的地方。

晏归觉得疑惑,若要是动手,现下是最好的选择。

但小善脚步没停,她走的又稳又快。

寻常里可不是这样的,她是个懒蛋,就连做面都要扯宽宽的面条不扯细细的,觉得那样又省劲又齐整。

她也笨,扯不好细面,不是扯断就是扯的大小不一。

半生不熟的,晏归吃了多少次,还要在她期待问询的眼神里说上句“手艺尚可”。

那时她便会眨着一双眼睛,笑的眉眼弯弯。

是被夸奖过后的沾沾自喜。

怎么会像现在这样,走出这么远,她的小腿都在轻轻打抖,还是不肯停下。

他假装好意,温声:“我们歇歇再走吧。”

小善擦了擦额上的汗,眼神明亮:“快到了。”

她说快到了,其实走了又有多半个时辰。

隐在暗中晏归的亲卫都觉得奇怪,兜兜转转的,到了一个并无可疑的旷野,连半个埋伏在暗处的人影都没见着。

这个女人,真的是细作么?

两个人停下,小善说:“已经到了。”

晏归下来,小善将驴子再栓到一旁的树干上。阳光正盛,打在她身上,肤肉雪白,发丝闪着金光,整个人浴在光里。

晏归听见她叫自己,才恍然回神。

觉得自己心智不坚,怎么能被轻易蛊惑,恼羞成怒地:“所以呢,你要带我看什么?”

小善也不恼,抿唇笑着,其实真的有几分晏归不肯承认的可爱。

她过来牵晏归的手,扒拉开一旁的草堆,才露出里面一块青金色的石头。

那块石头有纵膈的纹路,古朴而寻常,看不出什么奇怪。

晏归不知道她带自己来这里的目的。

接着

她将晏归的手置于自己的额心,微微阖着眼,带着他的手深深伏在那块石头上。

她的手心湿润,还在微微颤抖。晏归并不能懂她因为跪伏一块儿石头而感到的重视和紧张。

直到下一刻,晏归听见她虔诚开口:

“地母慈悲,愿我郎君千千岁,愿他待我如初心。”

那真是一副不能为人言道的美景:

靡颜腻理的小娘子诚心跪叩,满头乌发松松束着,长长睫毛像鸦羽,动人心魄的美丽,叫神佛都不能够忍心不达她的心愿,看她流泪难过。

倏然的心疾,他胸腔热烫震颤,一下一下,好似鼓擂,来的没有缘由。

晏归顿住时。

小善轻轻松开他的手。

她依依地望着他,眼睛透亮,照不出俗世间的肮脏溃烂,在这双眼睛下,好像晏归那些没有道理的臆想都成了对她字字珠玑的不公允。

晏归别过头去。过了好一会儿,才轻轻问出口:“你只是想带我来这里吗?”他此刻倒是希望小善真的是敌对的细作,不然他竟然不知道以何种姿态来面对她了。

小善点点头,回答道:“村里的嬢嬢说,有喜欢的男子,要带他一并来看过地母,得到地母祝福,两个人就能一生一世啦。”

这样天真。

晏归后知后觉,原来那句“以身相许,做我夫君”她是真的怀了这样的心思,诚恳问出的。

小善小心翼翼地看他一眼,见他不语,绞着手指不安,在心里想,是不是花奴觉得唐突冒犯。

她虽然没有读过多少书,但也知道情爱这样的事情,需要你情我愿,两心相许才算数。

但先前她问过他,他也表了默认。

还是说,其实都是她自己多想了。

小善想不明白。

晏归也并没有开口。

回去的路上,小善还让他坐驴子,然而晏归不置一词,只是在前面走。

他的一步,小善需要并做三步来追赶。

郎君凤仪秀挺,身姿清癯,像出鞘的剑,有一席破开天光的弧芒。

她的窥探,晏归不是没有察觉。

晏归余光扫过她,见她走的吃力,悄悄放慢脚步。

砰——

小善没有注意脚下,一个趔趄,被石头绊倒。

她轻轻抽气。

身前罩下阴影,她跌的痛,眼睛蒙蒙,看人不真切。

有人手臂环过她的腿弯,轻轻将人掂了起来。

小善终于能看清——

晏归臂力惊人,一只手抱她,另一只空出来的手牵驴子。

小善快快地说:“我可以自己走。”膝盖流出的血滴到晏归的手腕上。

她闭了嘴。

镀金嵌玉的小侯爷,什么时候纡尊降贵地抱一个女人走这么长时间的路。

小善愧疚问:“重不重啊,放我下来吧。”

晏归说:“知道自己重平日里还吃这么胖。”他觑她一眼。

小善很老实地:“那我下一顿少吃半个馒头。”

其实她一点不胖,不光不胖,浑身上下长的匀称,是一顶一的上天偏爱,叫她寸寸可人喜欢。

晏归抱着她的手都轻轻颤。

只是她迟钝到没有觉察。

隔着一段距离,亲卫们面面相觑。

想明白的眼里的惊诧藏不住,只噤声不语。其中有个憨傻的大个儿,疑问:“怎么咱们小侯爷傻了,那不是有个驴子能驼人,干嘛自己受累抱着。”

“啪”

其中一个直接一巴掌呼上那大个儿的脑袋,恨铁不成钢:“你懂什么,像你这样儿的,一辈子也娶不上媳妇儿!”

大个儿只觉得委屈。不敢说话了。

……

回到家。

晏归学她将驴子栓到树上。

小善讪讪出声:“今天早晨我接了水,水槽在角门那边。”

这句话的言外之意,是个人都能听明白。

抱她这个麻烦回来就不错了,还要他放低身段伺候一个牲口。

想都别——

“拜托了。”她的小脸红嫣嫣。

晏归给牲口打完水,又被得寸进尺的指使喂了草料。

弄得满身草屑,他的眼神像要杀人。

大个儿悄悄:“完了完了,小侯爷生气了!那小娘子要倒霉了。”

其他人说:“你瞧着吧。”

大个儿接下来就看见,那被他认定为必然会发脾气的小侯爷,将那女子轻轻抱起,进了屋子,还将门“砰”一声关上。

他们看不见了。

大个儿说:“咱们小侯爷不是要杀人灭口吧?”

其他人只笑不说话。

小善的腿伤的并不很严重,但她生的白,青青紫紫的一大块儿映在腿上,就显得格外骇人。

先前给晏归治伤的草药还有一些,他翻找出来,一番倒腾。

小善说:“不用不用,等它自己就能好。”

晏归嘴里嚼着草药,并不回答她的话。只是在她面前半跪下,扯着纱布要掀她的裙子。

小善又说:“我自己来好不好。”接近于恳求的话,晏归并没有理解。

在他的指骨碰上她腿的一瞬,小善挣扎着往后退,难为情的要将裙子往下拽。

“不要!”她说。

但她的挣扎在晏归看来不过是如小猫儿一样的手段,轻轻一箍就让她动弹不得。

晏归一手撩着她的裙子,低下头,将嚼碎的药草覆在她的伤处,不忘奚讽:“你又闹——”

什么两字还未出口,他一下顿住。

向来视礼法敦伦如圣卷的小侯爷,下一秒红了耳朵,接近于落荒而逃地留下句你自己来,狼狈地速度跑出门。

他不能忘记刚刚看到的。

小善的双腿软沃,刚刚挣扎间被他撩动的裙摆拂到大腿根,赛雪的白夹着,像河蚌的软白,无力地漂亮着。

他想要忘记,将这些东西甩出脑子里。但嘴里的苦涩草药味不断提醒他刚刚做了什么。

小驴子在一旁欢快饮水,并不知道短短时间已经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捂着脸,身形狼狈靠在门口。

亲卫们不知所措。

那大个儿没有眼力见,焦急出声:“快,快,咱们小侯爷受伤了!”

这哪是能说的话,几个人胡乱诌着大个儿躲开,又有八卦好事的忍不住去看,那向来高傲冷淡的小侯爷,红着一双耳朵。

鼻血止不住地往下流。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1234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