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的自私令人震惊。
我从前不会相信有这种事情的发生。
他们借用谎言传播恶意,污染每一寸空气,山河,海洋,让肮脏的东西散布。
这只是一个试验点,以后还会有许多个,人类会肆意伤害人类,这是最可怕的计划单。
他们拉全世界陪葬。
而有些人还在支持,有些人还在麻木。
我们会抗争到底。
______梵客兹大区事务所周记】
孚光睨了一眼修好的门锁,“你忘了我们为什么先敲他的门?”
温德尔抱歉一笑,“刚刚没反应过来。他哥哥受了伤,需要特殊治疗是吧?”
他掏了掏口袋,“可是乌晴上校只给了一个符咒让我万不得已的情况下纠正错误。”
孚光抬头看了看窗户。
“我带你?”孚光偏偏头。
温德尔揽住他肩膀,“走。”
孚光伸手抱住温德尔的腰,手一伸够到第一层的房檐,身体凌空而起,长腿挂在第二层的窗棂上。
他迅速放开温德尔,两人稳稳站在窗外房檐。
部长大人轻轻推开窗户。
里面躺了一个人。
那人形容枯槁,没有任何生气,他裹得严严实实,却没遮挡住脖颈上的血条蔓延到脸颊一侧,在惨白的面容上极为明显。
温德尔矮身准备钻进去。
孚光拉住他,“帮不上忙,就别进去添乱了。”
他抢先一步进去,迅速关紧窗户。
温德尔:…………
孚光不理会,将窗帘猛地拉好。
他回过身去。
那人已经醒了,他面容呆滞,口中发出含糊不清的呜咽,眼球也混浊迷离,已经有明显的傀儡特征。
他勉强将眼珠转向孚光,眸中流露出惊恐和哀求。
或许他将这位药剂师先生当做了入室抢劫的抢劫犯。
而他的弟弟,正在楼下毫不知情地咒骂着刚刚蛮不讲理往他嘴里塞小蛋糕的不速之客,甚至已经在嚷嚷着跟警察沟通怎样惩处这种违法乱纪的行为。
孚光掀开他薄被的一角。
那人奋力挣扎起来来,他使劲向被子中缩去,试图掩盖自己因为病变而丑陋的身躯。
孚光停下动作,抚摸了一下那人的头发。
他低下身,柔声道,“不要怕,孩子,我会帮你。”
然后拉出一把椅子,从容坐到那人床头,“我等你自己愿意进行治疗,在此之前,你可以做任何的思想斗争。”
孚光看了眼墙上挂的表,“半小时后,我再强迫你。”
那人:………
他怯懦地将手指伸出被子一点,仔细看了看,好像在分辨自己的身体是否有好转。但很明显,恶化比他想象中更剧烈,也更迅速,他只能咬着唇将手指塞回被中。
“救我。”言简意赅。
孚光从口袋中取出一只注射器,针头泛着金属的光泽。
他将针头扎进那人的血管,那人被冰凉的液体激地一颤,眼眶湿润起来。
“忍着点,”孚光沉声道,“血管猛然收缩,会有些疼。”
那人没吭声,只是小心向孚光靠了靠。
强大者往往能抚慰脆弱。
房门被猛地踹开,楼下那位满嘴奶油的先生狰狞地扒住门框,目眦欲裂。
他畏惧孚光手上的力量,不敢冲上来,只是死死盯着孚光手中那只注射剂。
孚光将无色的液体推进那人的血管。
奶油先生撑不住精神,疯了一样冲上来护住他那个倒霉蛋兄长。
孚光迅速将针管抽出,帮他按住针眼。
他反手将奶油先生按在床上,然后把那杯水灌进他喉咙。
“感觉到了吗?”他轻声慢语道,“自己身体的变化,要时刻注意。”
那人扑腾了两下,停住了。
他有些惊愕地清清嗓子,然后扭动了下屁股。
“唉?操。”
他腾地一下弹起来,神色复杂地看着孚光,“你,你是来给我们看病的?”
“不,”孚光冷淡道,“我只是来发蛋糕。”
那人指着他哥,“你刚才给他打的什么?能救他吗?”
“生化菌。”孚光一本正经道。
那人大惊失色,“你别,别别别别,求你了求你了,我吃蛋糕还不行吗,我吃一吨蛋糕,两吨,你别伤他,求求你求求你…………”
他急得眼泪都淌出来,“好几次了,好几次都有人上门来要他,说什么,说什么他变异了,得了这种怪病,我们有什么法子!我们不过就是……就是……”
他死死抱住他哥,即使他身上有腐烂和血腥气息,即使他身上凹凹凸凸,摸着十分瘆人。
孚光皱了皱眉。
那人坐起身来,恶狠狠地盯住孚光,“你到底能不能救他?”
孚光戴上眼罩,将被子轻轻拉开。
他听到弟弟抽了一口冷气。
“最一开始,是哪里受伤?”
“大腿。左腿。”
孚光的手指触碰到血肉模糊的一块,床上的哥哥疼得哀嚎了一声。
孚光将符咒贴在上面,洁白的符咒逐渐变得殷红,然后黏黏糊糊地瘫回孚光手上。
伤口周围的血条微微消下去些。
那人喘着气,无助地淌泪。
他的白面馒头弟弟抱着他一条手臂,神色紧张。
孚光将符咒点燃成灰烬。
他从口袋中取出四只药剂瓶,摆放在桌面。
“你哥哥的身上,有奇奇怪怪散发光芒的图案吗?”
弟弟找了一遍,摇摇头,“没。”
孚光了然,这人没被带走,身上还没打上锁魂符咒,所以不是傀儡,只是受到药剂副作用的毒害。
他给那人盖上被子,摘下眼罩。
那人感激地望着他。
一是因为身上的痛苦减轻,一是因为他为他保存了颜面。
“来索要他的人怎么说?”孚光站起身。
“说我哥生了治不好的怪病,他们能给他续命,只要我哥肯买他们的保险,然后喝他们给的药,我没信他们的。”白面馒头已经不受药粉影响,脾气温和下来。
“你的眼睛长的好看,我信你的。”他补充一句。
孚光微微一笑。
“这四瓶药剂,每天服用一次,一次半瓶。”他看了眼桌上的药剂,“痊愈之前,记得不要说谎。”
弟弟嘴半张着,显然被那只符咒,还有所谓发光的图案,以及痊愈和谎言这种话术给弄懵了。
“这…………”他喃喃道,“这是神明的降罚吗?”
“不,”孚光面容冷峻,“这是恶魔的回光返照。”
他沉了脸,转身准备离开。
弟弟忽然叫住他,“唉,我哥真能好吗?”
孚光点点头。
弟弟连忙擦擦手,上来握住孚光的,“这里不止我和哥,还有别的人有这种怪事,你们人手不够,我可以帮忙。”
“那就劳烦你劝说周围大家街坊,别随便跟着拿棒棒糖的陌生人走。”
温德尔坐在窗台上,插了句嘴。
弟弟吓得大喝一声。
“别这么惊讶,小朋友,”温德尔没开窗户,“下次把窗户修高点。”
弟弟缓了缓,然后郑重其事地答应下来。
“力所能力即可,不用太强求,”孚光道,“多谢,照顾好你哥。”
他走出这栋房子,听到身后传来电话忙音。
“歪?歪?你们不用来了,没有抢劫的,没有砸门的,什么都没有!啊对对对,我报假警,别来了!”
孚光:…………
温德尔从窗户上跳下来。
他手中袋子已经快空了。
“这条街没问题了,”他笑道,“我每家每户每个人都精准调查完毕,全部解决。”
“都这么配合吗?”孚光:“你怎么调查的?”
温德尔神秘一笑。
孚光心里一凉,侧耳仔细听了一下。
警笛声由远而近。
孚光:…………
“来了三辆。”
“那我们撤。”
两道白雾升起,两人站立的位置瞬间空无一人。
…………………………
温德尔百无聊赖地翻看手机。
“热搜第一,挂了四个小时了。”
《一男子强迫多市民吃下味道奇怪的蛋糕,并当场表演说谎鼻子会变长,吓哭幼儿》
据报道,有一名身着月白色军装的男子强行入室多次,称公益活动要求住户吃下他手中的蛋糕。
该男子似乎并无伤人意愿,只损坏了部分私人用品,影响不大但恶劣。
梵客兹大区第一精神病院称,最近并无丢失病患。
姑且认为是某种不具备道德的行为艺术。
有市民反应称该男子走后,怪象感逐渐消失,具体情况跟踪报道。
孚光叹了口气。
“别担心,孚光先生。”
“我不担心。”
孚光抬手敲响一栋别墅的大门。
这里在荒郊野岭,暂时不会受警方影响。
乌晴会帮他们引导舆论,等这件事的公益性成立,就可以借助热度提高效率。
别墅的门“吱呀”一声打开。
一个男人面容阴沉地站在门边。
“您好,我们想请问一下……”孚光开口。
男人打断了他。
“我都明白。”
然后他露出一个阴森森的笑。
“欢迎光临,”他的口吻像是刚刚经历了葬礼,“亲爱的,魔法师先生们。”
温德尔:?
孚光:…………
男人做个“请”的手势,将两人引进门中。
他的桌上放了三杯红茶。
“我猜想两位会莅临,”男人微笑道,“很巧,我刚刚扔掉了我的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