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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孚光的游戏(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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孚光缓缓站起身来,那个玩偶挂在他后腰上。

他将玩偶冲温德尔挥一挥,面无表情地消失在舞厅廊道处,眼中却很难得的真切地呈现出一点淡淡戏弄。

温德尔迅速整理一下自己的表情,部长大人脸皮何其之厚,即使被摆了一道,也不会为这点小小尴尬失了风度。

他依旧淡定自若,将那些东西工整地放进钱包中,递还给舞女。

“抱歉女士,是我唐突了。”他转头朝吧台,“请帮我开一瓶红酒,记在孚光先生账上,谢谢。”

他掏出一张空白支票,几下签完,放在吧台上。

“这是我对您的补偿,”他压低声音,“还有替那位先生支付您额外的报酬。”

他目光炯炯坦荡,面上的神情也故意做出抱诚守真的样子。

“谢谢您,”女孩受之稍微有愧,“我是孚光先生的朋友。”

“您在帮他,我明白,”温德尔流露出伤心的神情,“这是我们的一个赌注,您能理解的——我只是想带他回家。”

女孩怔了一下,立即心疼起来。

“可他不肯多看我一眼,”温德尔眼眶湿润,“如果我找不到那个可怜的小玩偶,他一定又会毫不留情地抛弃我,就像当年一样。”

“哦,别伤心了,亲爱的,你们会在一起的,”女孩慌忙拉住温德尔的手,“我发誓他没有这样的心思。”

“我想问您一个问题,”温德尔伤感道,“您钱包里的那些东西,是他准备的吗?”

“啊不不不,”女孩着急替孚光解释,“这里之前有幼儿园来团建,我随便跟前台要的,你别误会他。”

温德尔的眼泪暗戳戳的。

“我还以为他要告诉我,我们的感情像气球一样,随随便便就会破裂消散。”部长大人伸手抹了抹眼睛。

女孩有些慌乱,她不知道怎么安慰,只好供出来孚光,“我发誓他没有,他还告诉我,你要是三分钟内没有猜到小玩偶在他身上,最好偷偷告诉你,真的。”

温德尔立即收回眼泪。

他狡黠一笑。

“那谢谢您,美丽的女士。”

女孩还没来得及眨眼,面前就连一个人影都消失不见。

女孩:?

“哦对了,”温德尔的声音不知何时又出现在她身后,“那张支票,我只写了三美元,是我目前的全部家当。”

............

温德尔收起survey手表,飞快冲出舞厅,在距离游戏结束4分钟的时间回到废弃的公寓中,刚刚离开的房间。

“Hi,院长,游戏是不是快要收尾了呢?”

孚光身前摆着四只箱子,上面各挂了一个物件。

风铃,药剂,眼球糖,羽毛。

温德尔打量四只箱子。

“你刚刚跟那个女孩儿说的话,从哪里学来的?”孚光忽然蹙眉道。

温德尔愣了一下,笑道:“怎么了?从书上看来的,萧晏议长最新的小说,你要吗,指挥部内部价八五折,如果脸皮厚点还能再讲讲价。”

孚光看稀有动物一样看着温德尔。

“部长吸收知识,也要合理运用,”他有些艰难的开口。

部长大人说的那几句极像从好多地方拼起来的。

温德尔笑,“你也动心了?卖你个面子,给你打七折,内部还有周边和亲签……”

孚光沉默了一会儿,觉得说不通:“算了吧,我不需要。”

温德尔笑道:“院长不会谈恋爱也没关系,我可以慢慢教你,我看了不下二十本萧晏的小说,里面的男主角都会打直球,所以调情的方法我学会了很多种。”

孚光垂眸一笑。

“萧晏的小说男主,”他抿了抿唇,“你喜欢吗?”

“当然喜欢,”温德尔笑道,“我很忙,所以需要炽热而勇敢的爱人。”

“可你以前不喜欢。”孚光道。

“是吗?那我一定是个没有眼光的人。”温德尔有些遗憾,“你怎么知道的。”

“猜的。”孚光没再纠结这个问题,指着地上的四只箱子。“部长选吧。”

“四个箱子,能给我四次机会吗?”温德尔抱着双臂,笑道:“选错的话,有什么后果?”

“我会焚毁它们。”

“那多污染空气,还是不要劳烦了,让我来吧。”

他随手指了那只挂风铃的,“这只。”

孚光挑眉,“部长确定吗?”

温德尔一笑,“这只没有。”

他打个响指,箱子应声碎裂,里面果然空无一物。

孚光愣了一下。

温德尔笑着指那个羽毛,“这个一样。”

他打个响指,那只箱子也碎成粉末。

“不出意外的话,这四只箱子里,什么都没有。”温德尔笑笑,“这种混淆概念的小把戏就弃了吧。”

他不想浪费时间猜测这四种东西有什么含义,孚光给出的提示已经足够明显。

废弃公寓,便签,报纸。

这四只箱子,还有舞厅,根本就跟这场游戏的题目毫无关联,不知道孚光为什么要将它们加入进来,或许只是为了拖延时间。

而承重墙上无缘无故的孔洞,也不是摆设。

过去不代表现在。

“我们的小玩偶,刚刚被你嵌进堵承重墙了,对吗?”温德尔笑道,“你真是暴力,如果是个小女孩,要被你给弄死了。”

剩余时间:1分钟。

孚光看着炸成粉末的四只箱子,微微怔了怔。

这四只箱子上挂的东西,是他和那个人多年前的回忆,是所有的不堪却和痛苦的集合。

他本来以为他一辈子也不能忘却,但它们炸成粉末的瞬间,好像有什么情绪也随之消散了。

就像是温德尔那已经抹除的记忆。

孚光凝神看了温德尔几秒,又快步走到承重墙旁,将玩偶从墙体中掏出来。

温德尔皱了皱眉,因为血顺着墙流了下来。

孚光的手指明明坚韧有力,此时却脆弱得好像他真的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可怜人类,以至于取出玩偶的两根手指满是鲜血,骨头从绽开的肉中清晰可见。

玩偶沾染上了鲜艳的红色,显出几分可怖。

“你赢了。”孚光道。

温德尔手指紧紧按着眼角,孚光的血刺得他眼生疼,他低声道:“孚光先生,苦肉计不是这么用的。”

孚光不答,他仔细将玩偶收好,放在胸前的衣袋中。

“部长也对我用过,在我的储藏室,忘记了吗?”孚光道。

温德尔:.......

“你真是一点亏都不吃,孚光先生。”

“彼此,部长大人。”

孚光慢条斯理擦净手指上的血,掏出那张老旧的《基地日报》,扔给温德尔。

TWH公元3003年4月13日

一年前的报纸,TWH出版社出版。

那是温德尔在人类社会的一次救援任务,也是少见的棘手事故。

事故发生地就是他们现在身处的公寓。

当年,一位少年魔法师施展符咒术时不慎将自己砌进了公寓的承重墙内,又恰逢公寓大楼起火,少年在昏迷前向指挥部发送了求救信号。

迪芬德部长温德尔赶到现场时,大火已扑灭,公寓中人员正在向外疏散,但没有消防员会想到承重墙中砌着一个人。

温德尔冲进公寓大楼,在未散尽的烟雾中找到了昏迷的少年,由于位置特殊,他没有被大火和浓烟要了命。

温德尔将整个承重墙挖断的瞬间,本就危险脆弱的大楼摇摇欲坠,他将少年猛地拽出,用双手撑住四层以上楼体的全部重量,同时施咒修复整栋楼的承重墙,又尽量隐身不被普通人类发现,生生熬了几个小时,直到人员疏散完毕。

他抱着少年从焦黑的大楼中走出来时,天色已暗,所有人都以为刚刚大楼的剧烈摇晃是幻觉,没有人注意到他身上的制服和黑金胸章已然被鲜血浸湿。

他带少年回了基地,送进医院,基地媒体采访了他,并拍下他手掌的相片。

“我们的守护神双臂十指多处骨折,内脏压迫出血,仍旧救下了信仰他的孩子,我们从来不吝用伟大来形容他。”报纸上如是道。

温德尔放下报纸。

“这种事也能用来当做考题?”他笑道,“职责所在,不辞一隅,先生是考我的记忆力还是信仰力?”

“我要说的不是输赢。”孚光道。

“这个孩子可以通过穿透符咒救出来,只要有足够的耐力,我希望部长大人不要使用一些白白浪费自己的损招。”他顿了顿,补充一句,“会给我添麻烦。”

温德尔看着他别别扭扭的样子笑了,“不用担心,我们那里医疗条件很好,世界上现有的所有高端医疗器械体系完备,还有数不清的ICU病房,别说断两根骨头,就是腰断了头掉了也能接回来。”

孚光有些不满地扫他一眼。

温德尔不以为意,“那孚光先生自己在手上注射傀儡药剂又怎么说?”

孚光语塞。

“我对这件事印象也很深刻,”温德尔笑道,“因为那个孩子刚刚痊愈出院,指挥部就爆发了亚克萨斯事件,议会对三起迪芬德部负责的救援行动提出质疑,要求迪芬德护卫队进行大换血。”

“那时候我离开基地养伤,差点没保住几个得力的指挥官。这件事还影响了几个大商会的贸易,造成南部短期外汇危机。”他轻轻皱起眉,“你提醒我了,这件事,倒是有点巧合。”

“部长参与过的救援行动有很多,我挑出这一件,还有一个原因,”孚光道,“大约三四个月前,我在梵客兹大区见到了这个孩子。”

他顿了顿,“他刚刚离开,就出现了大批精神病患者入院,大概十几天后,我发现了新型的傀儡药剂——他说他的身上带着诅咒。”

温德尔的笑容上挂了一点阴霾,“多大恶意的诅咒能产生这样的效果,我也想试试。”

孚光笑了笑,“你不会喜欢的。”

他眸中嵌着淡淡的怜悯,像是中和了冷水的沸水,温热但赤诚,他担忧灾难的爆发,但同样坦诚地怜惜灾难的附属品。

温德尔微微抬起下巴,眼珠转转。

这件事可以先放一放,把药剂师骗走是部长大人的首要目标。

“孚光先生,我提前了14秒,你要吻我十四次才行。”他转移话题道。

孚光还没从刚才的话题中回过神来,他怔了一下。

“我们事先没有说这一条。”

“我现在说了,你可以选择先欠着。”

孚光背过身去,却偷偷笑了,“无赖。”

温德尔勾唇一笑。

他忽然想起笔记本上那四个字。

孚光,别走。

他好像意会到了22年前的自己对那个人的珍重。

其实他并不是特别需要一个药剂师,这么多年他都是一个人,这样很好。

但几天前,他在孚光的床底下发现了一沓报纸。

每一张上都有修剪的痕迹,那些被剪掉的部分贴在笔记本上,让本子的厚度多了三倍。

温德尔很少看报纸,但也大略认出几张。

被剪掉的部分,都与他有关。

孚光嘴硬,但他迟早能撬开。

“愿赌服输吗?孚光先生。”

孚光点点头,微微一笑。

“我和屈闻礼,作为拥有魔法技能的人类,却没有在基地数据库录入信息,这对于指挥部而言,可能会被当做隐藏性威胁。

闻礼从出生起,没进过试炼场,也没踏足过基地半步,基地数据库里,肯定不会有他的信息。

至于我,是被抹除了。

我可以追随部长,但暂时不能回基地。”

他眸中清亮,却难掩一点失落。

当年他们说,有些东西,生来就为人类的利益而死。

他就是“有些东西”。

死而复生,在魔法师的世界里是稀有但并不令人震惊的事。

借尸还魂,圣兽献祭,容器炼魂,技能塑身,都有可能。

温德尔蹙了蹙眉,他总看孚光,总觉得他的背影高大的很。

高大得很,单薄得很,让人泛着疼。

他轻轻拉起孚光的手,吹了两下。

“不去就不去,”部长大人难得温柔一次,“孚光先生好幼稚,好像我在幼儿园里偷了你的苹果派、”

孚光假装躲他,温德尔抓着不放。

“不跟我解释解释那些报纸?”他笑道。

孚光故意面色平静,声音坦然,“忠诚。”

“骗人的小孩最可怕了,”温德尔笑道,“咱俩上过床吗?”

孚光被他问愣了。

他甚至消化了几秒才反应过来,那张脸瞬间涨得通红,一只手立即无处安放起来,在两边衣角抓了又放。

他仍旧没忍住别过头,恼羞成怒,“你……”

“没有就算了,”温德尔笑着倚在落地窗前,他扫了一眼那个补上一点的“爱”字。

“你的腰很好看,在舞厅的时候,我差点忍不住伸手摸一摸,”他欣赏着孚光被憋地紧咬的嘴唇,“幸好我忍住了,不然那个挂在腰上的小玩偶就暴露了,游戏会更没意思。”

孚光克制着收起自己的表情,将冷淡重新挂出来,“我还要夸部长定力好吗?”

温德尔摆摆手,“承认吧,孚光,你要是把玩偶随手扔在一个地方,这座城市的面积不小,大概率我是找不到的。”

孚光辩解:“我只是觉得这样更公平。”

“那至少说明,”温德尔也怕把人逼急了,“我们还是可以做朋友的吧?”

孚光静默地看着他,然后微不可查地点点头。

温德尔放开他手,“手疼吗?”

孚光转头看向温德尔的那只手。

你疼吗?救那个孩子的时候。

他在心里问了一遍,嘴上没答话。

二十二年了,他都快忘却基地里那种浪漫又痛苦的生活,都快忘却身为军人的血性,都快忘却他身上背负的荣辱和深重的爱意。

还有指挥部中心大楼广播中每天都重复播报的那句话:

【这里是魔法师基地总指挥部,无论您身在何处,指挥部全体人员会尽全力保障您的各项安全,回家的旅途不会迷茫,四星旗升起的地方,永远都有信仰和光明。】

该回家了,该回那人身边了。

他的信仰还在吗?

揽住他肩膀的那只手有着它独特的炙热,一如二十余年前,却又多了些温柔和亲近,比二十余年前更让人沉迷。

温德尔的手缓缓移到孚光腰上,将偷留下的一只小气球塞进他口袋。

作者有话要说:温德尔是大坏蛋

别慌,孚光会在别的方面讨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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