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晴抱着手臂站在梵客兹大学门前。
旁边是一个煎饼摊,煎饼果子味香得要命,乌小姐却无动于衷。
她反思着这场破破烂烂奇奇怪怪让人无语的外派任务。
竟然真的下发了一等功通知。
乌晴成了一个震惊的下属。
被抢了钱的下属,被抢了表的下属。
拿了指挥权限的下属,得了最高奖章的下属。
屈闻礼拉着箱子在她身后,露出傻乎乎的虎牙。
乌晴上校不屑,但也只得与他并肩而立。
俩人像托儿所的小朋友等着家长来接。
两位家长姗姗来迟,却带来一个噩耗,犹如雷劈。
欢乐四人行。
觉得对方就是个傻逼的乌小姐和因为被当成傻逼郁闷不已的屈先生都被劈冒烟了。
“走了,小朋友们,我们要赶好几个小时的路,参加一场午夜宴会。”温德尔松开孚光的手。“我去开车。”
他手中晃动着那张来自某个城堡宴会的银白请柬。
乌晴艰难地看了孚光一眼。
“我们都要去?”
孚光点点头。
乌晴语塞:“部长在请柬上怎么备注的?”
孚光:“我,我家先生和两个孩子。”
乌晴:?
“您......”
孚光:“打赌输了。”
这就是赌博的坏处,容易连老婆本带自己赌进去。
乌晴在心里先骗了自己一遍,又亏心地向孚光道,“也不算太亏,毕竟部长是指挥部最年轻高质量的光棍。本来指挥长是直接下发了对你的追查令,部长大人要求我提出撤回了。”
“你去说的?”
“当然,这种不讨好的事他怎么会自己去干?皇帝差点顺着电话线爬过来。”
指挥部的人暗地里叫指挥长皇帝,万岁爷这次在部长这里吃了个大亏,乌晴想起那又雅又骚老痞子火冒三丈又不能发怒的样子就忍不住响嘲笑。
孚光不语,眸中却聚拢起一点温柔。
“你们赫尔南多家不是瑟维斯的后院吗?”屈闻礼毫不顾忌,“为什么要听命指挥长?”
孚光伸手把他嘴给捂上。
“你又知道了?还是皮痒痒?”乌晴冷冷扫屈闻礼一眼。
“上车。”温德尔将他的爱车停靠在路边,摇下车窗,“你们要是想在天黑的时候在林子里睡一宿,可以打完架再走。”
乌晴:.......
她无语地扫一眼那一坨车。
那车烂的可以,好像随时随地都会散架,左后车轮子裂开半个,前面车灯也坏一个,车身子就不用提了,子弹印涂鸦笔什么都有。
孚光坐到副驾驶上,乌晴和屈闻礼坐在后排,乌晴靠在座椅上假寐。
温德尔吹了声轻快的口哨,发动破破烂烂的车子。
“部长,要不我给你换辆车吧,这车试试就逝世啊。”乌小姐实在没忍住。
“你怎么这么有钱。”屈闻礼好奇。
“怎么着,要我包你吗?”乌晴抬抬眼皮
屈闻礼一愣,不知道怎么回答。
“我的车很好,几乎可以在超跑赛里拿金牌。”温德尔笑道。
乌晴不瞎,闻言送了个白眼。
温德尔也不解释,猛地拐了个大弯,散架车发出咯咯吱吱的声响。
豪车坐惯了的乌小姐有点心肌梗塞。
“午夜宴会是在哪个迪厅吗,有大泳池镁光灯还有能蹦迪的那种?”屈闻礼的兴奋快藏不住了。
这位同学平日叫孚光管着,抽不得烟喝不得酒,谈不了恋爱泡不着妞,最大的愿望就是看看花花世界,好不容易逮着个机会,即使有养父跟随,也聊胜于无。
“维彻斯先生如果知道他的城堡被你当做迪厅,估计睡觉的棺材板都压不住了。”温德尔笑道,顺手拍一拍孚光的大腿。
孚光抓住他的手,摁在方向盘上,“认真开车。”
“维彻斯先生?”
“是的,维彻斯,富有幻想精神的艺术家。”
孚光:“基地每年万圣节都会播放《Bloody Rhapsody》作为对新一代魔法师的勉励,这首热血狂想曲就是维彻斯先生的作品。”
“我爸说,他年轻的时候,还听过奈文特.罗伊先生演奏这首曲子,现在万圣节播放的都是奈文特先生的演奏录音。”乌晴道。
温德尔脸上的笑收住,他的眼神忽然有些躲闪,攥着方向盘的手指微微有些发白。
孚光侧头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除了奈文特先生,可能没人被允许演奏维彻斯先生的曲子了。”孚光淡然道。
屈闻礼没听出来他的养父有些不寻常的语气,却仍旧对午夜宴会的东道主很感兴趣,毕竟在这位小所长的认知里,能将宴会举行在午夜的,一定是位活力有激情,喜欢网上买楼冲浪通宵的先生。
“维彻斯先生不住在基地吗?”
“当然了,”乌晴笑道,“他又不是人。”
她故意用空灵的声音道:“维彻斯先生,是长着美丽獠牙的吸血鬼。”
屈闻礼同学弦断了一根。
有趣有活力有激情喜欢网上买楼冲浪通宵的“先生”。
半晌,这位小所长才打了鸡血一样回过神来。
“吸血鬼!活的吗我的天?事务所那帮人不得羡慕死我啊,能跟他合照吗!”
乌晴:......
温德尔笑道:“或许你可以尝试一下ps,我这儿有跟他的合影,你把自己p上去,以假乱真。”
“只要不怕挨咬,就可以拍。”孚光道。
屈闻礼有些失望,他叹口气,刚要再挣扎一下,手机就催命一样响起来。
他只好先接电话,“喂......”
电话那头急急忙忙说了什么,小所长立即直起身来,神色变得严肃。
“怎么可能!行......我看看尽快赶回去......路过就算了。”
他忽然想起什么,趁着电话没挂,加了一句。
“我要见着吸血鬼了,活的!”
“怎么了?”孚光问道。
“咱们区来了几个穿得奇奇怪怪的人,还特别没有礼貌。”屈闻礼语气有些不爽。
“来者是客,大不了就打一架。”温德尔吹个口哨。
手机震了几下,屈闻礼打开聊天页面。
“喏,还发了照片。”
几张年轻魔法师的照片,很是桀骜不驯非主流,清一色半裸着,上身只蒙一根宽粗布条,腰间挂着各色兵刃,一股武林人士走马天下的气势,典型的怎么都冻不死的风湿病候选人。
乌晴:“这群人为什么总是一副刚从牙买加回来的样子。”
孚光:“赏金猎人。”
屈闻礼瞪大钛合金眼,仔细看看照片,几位魔法师身上都别着胸章,胸章上“TWH bh”像是要把人闪瞎。
“这胸章......TWH旁边怎么还带着一个bh?”
“TWH是指挥部,bh就是Bounty Hunter,赏金猎人联盟,属于指挥部附属机关。”
“赏金猎人哪里都有,没什么大不了的。”乌晴道。
“我们区普普通通,五百年出不来一个稀有猎物,突然来这么一群猎人,这么都觉得别扭的。”屈闻礼嘟囔。
“而且他们自己好像还打起来了。”屈闻礼指着其中一位猎人手臂上的伤,“搞内讧,我是不是应该回去劝劝他们。”
“联盟会长壬赫太年轻,不能完全服众,赏金猎人又是以金钱为纽带,内部不团结很正常。”乌晴一手支在太阳穴上,这个动作让她看起来有点像温德尔。
“乌上校,猎人联盟的会长是你表哥吧.......”屈闻礼道。
四周的光线慢慢暗下来。
温德尔猛然刹车,阳光倏地消逝,漆黑如幕。
车内逐渐伸手不见五指。
“到了。”他沉声道。
这诡异的氛围弄得四人仿佛大气不敢出,黑暗包裹住车身,继而又缓缓透出一点零星的昏黄光亮,周围静得出奇,远处仿若有“嗒嗒”马蹄声。
淡淡的血腥味在空中弥漫开来。
乌晴面无表情,屈闻礼咬紧嘴唇。
孚光的声音响起,“真够幼稚的,别吓唬他们了。”
他点亮一盏小灯,放在挡风玻璃前,温德尔憋笑的脸出现在灯光下。
“这么点胆儿啊,小所长,小公主。”温德尔笑着靠在座椅上,“我们才刚到吸血鬼的家门口。”
乌晴:“我没害怕。”
屈闻礼:“她要没害怕那我也没有。”
灯虽不明亮,却也照得四周清晰,怪树林立,遮天蔽日,黑暗中仿佛随时有什么东西要冲出来。
这灯开了比没开更吓人。
马蹄声渐近,血腥味也越发浓重,随机又被一股香气压制下去,浅浅淡淡,似乎是花香。
温德尔吸吸鼻子。
“血族从前都喜欢把自己家的马车弄得一股腥味,这回倒是破天荒拿香料压一压了。”
银白镂空马车停在不远处。
车上跃下一个少年,面无血色。
血奴。
“尊敬的客人,车辆不能进入蔽日林,请上马车。”
马车静默地停在抽曲的怪树旁,不是一般的诡异。
温德尔眯了眯眸子,“小家伙们,你们想不想坐那辆马车?”
小公主一脸恶寒地扫一眼,小所长的头摇地比拨浪鼓还拨浪鼓。
温德尔一笑,将手伸出车窗,他手中的胸章熠熠生辉。
“我们开这辆车。”
少年端详一阵那破烂车,又看了眼自家高贵奢华的马车,似乎在斟酌温德尔这话是不是开玩笑,但他对这位部长的荒诞不经早有耳闻,忍了忍没多嘴。
“部长大人,请。”
他侧身让出道路,驾马车跟在温德尔的破烂车身后。
孚光压低声音道:“闻礼,把刚刚那几张赏金猎人的照片给我发一份。”
他看了眼温德尔,补充一句:“给部长也发一份。”
屈闻礼忙不迭拿出手机,却又停住,“没网。”
温德尔忽然想起来什么,踩下刹车,探头向后面道:“小朋友,WiFi密码是多少知道吗?”
少年:......
这荒山老林里我再给您现安几个路由器?
出于对那枚胸章的敬畏,他还是很有涵养地下马,亲自到车前回答温德尔的智障问题。
“抱歉大人,这里没有WiFi。”
温德尔对他的回应却并不感兴趣,而是侧头扫视他的脖颈,又将目光移到手腕上,少年微微有些发窘,徒劳地想要躲避温德尔的视线。
部长大人上上下下磨蹭半天才算看完。
“算了,回头提醒你家维彻斯先生安个移动网卡。”
少年语塞,贵宾在前,也只好敷衍潦草胡乱答应着。
温德尔关紧车窗,重新启动。
“部长看上这个血奴了?”乌晴冷笑道。
“检查血奴脖颈和手腕上的伤痕,根据指挥部和血族订立的盟约,吸血鬼不能从血奴颈项处直接吸食血液,正规渠道是静脉抽取,这个孩子的颈处没有咬伤,手腕处有针孔,符合规定。”
孚光解释着,从背包里抽出网卡。
“这说明维彻斯先生是个遵守诺言的可爱吸血鬼。”温德尔笑道。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实现二更!
看文的小朋友可以给点评论吗,最近几章都是存稿,有点迷茫,不知道写得怎么样。
我想说一下各位主角的经济情况:
温德尔:持续没钱,有多少花多少,一屁股债,指挥部不给他发工资但是指挥部会为了面子给他还债,经常从口袋里变出东西来摆摊补贴自己。
孚光:没有存款,但是能正常吃上饭,这孩子是个慈善家,会资助自己的学生和周围的邻居,有多少捐多少,一个人养一帮人,打好几份兼职。
屈闻礼:爷俩差不多情况,一件衣服穿半辈子,没有高消费。
乌晴:世家大族赫尔南多家族孙辈唯一合法继承人,基地首富乌丰的独女,什么实力我不说。
乌晴:我和那群诡计多端的穷男人
说一句,不是牙买加人不穿衣服昂,是因为牙买加离赤道很近才这样比喻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