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德尔提交了单独开启试炼场的申请令。
试炼场都是分批次开启,场内的时间和外部不同,场内数十年,在外看来,不过一两天。
同一批次的孩子会同时出试炼场,以时间最长的那一个为限,全部孩子都结束试炼后,同时从大门中凯旋,这被称为出世。
血族的事情给议会敲响了警钟,他们需要更多强大的魔法师来守护基地,不论什么手段。
所以那张在外人看来可能至屈闻礼于死地的申请令意外地顺利通过了。
但作为屈子澜上将的遗孤,这个尴尬微妙的身份让他备受议论,基地开始有传言说指挥部是为了消除这个定时炸弹才将他送进试炼场等死,一时间流言蜚语不断。
指挥部最雷厉的手段堵不住悠悠众口,占卜小摊上的占卜师都预言屈闻礼会被弄死在试炼场中。
但这个决定属于温德尔的真相传出时,却再没有泄出一句怀疑。
人们对守护神无条件的信任已经维持多年,就像是某种毒瘾,他永远被人们当做最可以依赖的对象,绝对权力的承担者。
媒体的速度很快,已经转战赏金猎人联盟,据说壬赫那里已经被围了十七八圈,甚至帐篷都搭起一个部落之多。
指挥长迅速下发文件,派遣最专业的医疗团队和元素师前往维彻斯的城堡。
他忙得焦头烂额,甚至顾不上在身边因为受到温德尔欺骗而痛苦陈情自己如何被围堵然后凭借牛逼哄哄的□□憋尿十八小时的副司令官。
副官含恨离去。
万圣节在即,指挥部各处都在加班准备万圣节晚宴。
基地万圣节晚宴邀请各界各族知名人士参加,提前几月设计宴会大厅,调试直播设备,现场拍摄后全球循环播出。晚宴第二日指挥部阅兵大典,中心广场聚集中心大区全部魔法师围观,可谓壮阔盛事。
基地上空的烟花逐渐频繁,甚至有时连续几小时,天空的颜色都变幻莫测,黑夜与白昼的交接混淆不清。
时间大楼前几条街道上的摊位都开始零零碎碎地支起,萤火虫兢兢业业挂在货架头前,星光也被盛到碗中,铺撒在长街的地面,形成明亮的银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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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晴推开那扇木门。
“有事?”她微微皱眉。
里面两个男子回过身来,酒红色军装短靴,是乌晴两位同部同事。
“上校。”其中一个还算礼貌,送上杯咖啡,颜色很淡,明显是咖啡冲泡时粉放少了,乌晴伸手接过,不动声色地放回桌上。
“什么事?”她冷声道。
另一人十分直接,“赏金猎人联盟那边……”
先前那人赶忙打断他,笑道,“乌上校在梵客兹大区拿了一等功的勋章,恭喜。”
乌晴挑眉,“谢谢。”
那人继续道,“梵客兹大区凶险,温德尔部长也不在意军功,乌上校成绩卓越,我们应当把您当做榜样。”
乌晴一顿,听明白了此人的用意。
他说梵客兹大区凶险,温德尔部长不在意军功,意思是这次任务本来难度系数极高,几乎全部依靠温德尔一人,但部长大人位高权重不存在晋升可能,所以随手就将军功让了,乌晴属于不劳而获。
这一句话,直接将乌晴以身试险,组织救援,冒险调兵,资料整理的功绩抹了个干干净净。
乌小姐冷笑一声,符咒已经打出去。
那人迅速避开,符咒猛然打在他身侧,坚硬的铝合金桌面被整整齐齐劈掉一块。
“乌晴,别欺人太甚!”旁边那人没听出来他那位比他情商高点的同伴房顶什么屁,还以为乌晴一时兴起要揍人,无理取闹。
乌小姐也没惯着他,将他的办公桌同样削了一半。
她后撤一步,坐在椅上,双腿一叠,如同温德尔一样,往椅背上斜靠一下,“怎么?想去壬赫家里喝杯茶?”
那人上来就提赏金猎人联盟,显然是发现跟随温德尔行事的好处,想让乌晴引荐或直接代提乌晴前往,也赚一笔功绩以助晋升。
递咖啡的那位也不恼,只是躬身一笑,“上校很聪明。”
乌晴冷笑一声,“磕两个头,我引荐你。”
那人脸色一僵,却拦住要发飙的同谋者,换上虚伪的笑容。乌晴盯着他这个笑,只觉得恶寒。这与温德尔的笑不同,部长大人有时的笑并不真心,但他只是为了自己笑,不是为了达成某种目的而强迫自己对着厌恶的人露出笑容。
“乌上校,真是不客气。”那人嘴角扬起诡异的弧度,他旁边那人毫无顾忌,张口就是一句“你一个小姑娘往那种全是男人的地方跑,也不怕出了事回来让人看笑话。”
此言一出,乌晴脸色瞬间变了,就连说话客气些的那人都跟着一愣。
指挥部追求男女平权,部中百分之六十的指挥官都是男性,但基地几大商会一把手几乎都是女性,男女对立挑动是记大过的忌讳,这人毫不顾忌地提起,甚至是在因家族重男轻女而受到舆论谴责的赫尔南多家族继承人面前。
乌晴抄起咖啡泼在他脸上。
咖啡杯在那人胸前砸得粉碎。
那人手指乌晴,大怒,“你他妈脑子抽了,也就仗着老子不打女人,跟部长做任务的福利凭什么是你一个人的,凭着一张漂亮脸吗?”
乌小姐蔷薇枪上了膛,“不打女人,就挨顿揍。”
乌上校下手毫不留情面,又快又狠,符咒犹如利器,持续又坚定的能量席卷整个房间。
巨大的落地窗应声破碎,粉屑倾泻而下,落了过路行人满身,引起一阵阵尖叫。
瑟维斯带人闯进来时,屋中略微脆弱的东西已经全部壮烈牺牲,成了四份五裂的尸体,满地狼藉也盖不住乌小姐一手横扣住那人手腕,一脚踩在他脖颈。
瑟维斯轻轻咳嗽两声,挥开面前飞扬尘土。
“格斗的话,让罗伊德格斗场欢迎两位勇士。”他俯身简单收拾一下脚下的凌乱,为自己勉强开出一条路。
“愿意跟我聊聊吗?”
他温柔地笑着向乌晴伸了伸手,“小晴,坐下休息休息。”
乌晴不答,也没放手。
那人脾气也硬,身上疼的要命,仍旧不肯出声求饶。
瑟维斯加重了些语气,“小晴,你的小指断掉了。”
那人冷笑一声。
乌晴扫了眼左手,那根小指已经弯曲成不明的形状,她甩甩头发,一口唾沫吐到那人脸上,“去你妈的,真拿自己当坨好屎了。”
瑟维斯笑了笑,他回身,“wendell,小孩子吵架,你不用来。”
“我发誓要参加我能看到的每一场热闹。”温德尔踏步进来,他随意踢开碍事的残废桌椅,“真有意思,我的学生我还管不了?”
他扫了眼乌晴,“你打人?”
乌晴冷笑,“属下看他不顺眼,想打就打。”
温德尔点点头,“下次注意,你左手有伤,应当用右手扣他手腕,左脚踩他脊柱,一二三,松手。”
乌晴猛然松手,那人还未反应过来,乌小姐右手已经已经握住他手腕用力一收,左脚稳稳踏在脊柱上,往下用力一压,那人疼得厉害,却只能硬忍住不大叫。
“看看,一碗水端不平,所以我比较偏心,不问原因。”温德尔笑着看向瑟维斯,“部长大人观察东西还是不够仔细,这个房间中有两道符咒的力度与其他符咒不同,这人身上有咖啡水渍,很明显是刚开始有警告,我们乌小姐已经非常非常温柔了。”
瑟维斯叹口气,眼含警告。
乌晴一滞,手微微放松,那人连忙挣开,扑到瑟维斯脚边,他也知道自己打架没赢,没脸说让温德尔带自己的话。
他强撑着回身,向乌晴行礼。
“上校,冒犯了。”他咬着牙吐出一口血沫,“属下无能,不该肖想这杯羹。”
他身后那人尴尬地跟着行礼,两人勇于快速承认错误,其实是想用争取机会方式不当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事遮掩性别对立的思想错误,乌晴虽然心知肚明,但她高傲无比,不肯揭穿。
瑟维斯给个眼神,二人快速夺门而出。
“这位小朋友,”温德尔忽然笑着喊住,“有个很重要的任务,能不能麻烦你们二位一下?”
两人猛地顿住,快速蹿回,大概也没料到这破天的富贵真能捞到一份,“部长大人?”
部长大人一脸器重地看着二人,“公交车治安卫生问题,缺两个指挥官处理。”
两人瞠目结舌,温德尔满脸郑重。
“怎么了两位?”他冷下脸,“这是什么表情,难道不是每一种任务都值得尊重?”
二人无从辩驳,只得躬身领了指挥令。
乌晴嘴角挂上一丝笑。
瑟维斯叹口气,看向温德尔,“不问青红皂白,这是一个指挥官应当的原则吗?”
部长大人没跟他对视,只是随脚将一个东西踢开。
他弯了弯唇角,“我给你的人安排的活儿,你很满意?”
瑟维斯眉心锁起。
“先生,”温德尔终于看向他,“迪芬德不是吃素的,别把您的手,往我这里伸。”
瑟维斯微不可查地蹙眉。
温德尔凑近他肩窝,语气带上点不易察觉的骄纵,“不管您对孚光什么恩情。”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普通话考试来着,发得太晚。
我好爱叭叭以至于我三分钟都不够用。
还有我要吐槽,为什么别人的题目都是我最喜欢的动物,我最喜欢的季节,我的家乡,然后到了我这里,第一道谈谈卫生与健康,第二道是什么什么体系概括,给爷一铲子干懵了。
:)
写一个短小剧场:
几个指挥官见到杂乱的屋子会做什么?
乌晴:是我干的,怎么了?
温德尔:踢开杂物,挡路无所谓,老子会清理。
司卡夫:踩碎,反正都是烂的,不如再烂一点。
瑟维斯:收拾一下,费不了多少事。
梅华多:让别人收拾一下,费不了多少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