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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阴郁太监成了反派团宠 > 第3章 秋狝围猎

第3章 秋狝围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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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秋九月,天高云淡。

一望无际的草原上驻扎着大周皇帝的秋狝营地,不远处是守备森严的绥泽围场。

营地外围,临时搭建的马厩空了大半,只剩下几匹身量短矮的袖珍小马。

一位背影瘦削的小太监出现在马槽前,怀里抱着捧新鲜牧草,正抖着草叶上的露水往石槽里铺去。

七八日前,林鹿离开生活了一个多月的侍童院,按宫需分配至御马监做事,若以他的资历,伺候皇家秋猎本不够格,可这回负责的御马脾性识人,为防有失,管事太监破例将他一同带来,也能见见世面、长长闻识。

“林鹿!牵两匹矮马来!”身后传来管事太监刘高的吆呼。

“来了!”

小太监扭头应声,露出一张白净细嫩的小脸来,不同于刚入宫时形容枯槁,现在的林鹿眉眼含春、唇若桃花,活脱脱一副女子的柔媚相,他身上穿的又是货真价实的靛青色无品太监服,想必便是世人口中“男生女相”了。

“动作麻利点儿!”刘高催促,“五殿下、六殿下都等着呢!”

林鹿匆忙将剩余草料往槽里一搁,小跑着解下系绳,牵着两匹马跟在刘高身后。

“到了两位殿下面前管好眼睛,没问到的别擅自出声儿。”刘高偏头嘱咐。

“知道了爷。”林鹿喏喏回道,将头埋得更低,一路上目光垂敛,连大气都不敢出。

听到六殿下的名号,林鹿下意识回想起那夜同一名“伴读”撞在一处的场景——在侍童院听带班太监介绍皇室成员时,他就已知晓“沈行舟”是六皇子名讳。

出来骗人也不知道用假名字。想到这林鹿觉得有些好笑,昙花一现般抿出一点笑意,很快又整饬心绪,教外人再看不出半点端倪。

他不能与六皇子扯上关系,身怀秘辛,自然是越低调越好。

关于这点,林鹿早在侍童院时就想清楚了,甚至对沈行舟的执念隐隐后怕——好在侍童中真有一人名唤“凌度”,被调配去霁月宫想必正是沈行舟手笔,可奇怪的是,既然“货不对板”,沈行舟竟再无动作,着实让林鹿提心吊胆了好几日。

好在自那以后沈行舟这个名字没再出现在林鹿的生活中,如今再遇,林鹿只觉既惊又忧,担心被他当众识破,引起不必要的注目。

半晌,刘高带着林鹿来到一片侍卫严防的空地,远处有箭靶等物,应是皇子们玩腻了想骑马,这才传唤了御马过来,如此想着,二人穿过人墙留出的缺口,径直牵马行到草场中央。

刘高上前一步,躬身行礼:“回禀二位殿下,御马带到。”

“张岩,把马牵过来。”一道脆利童音传来,五皇子沈今墨身后跟着一众侍奴,随手指向牵马过来的小太监。

林鹿忙不迭弯腰下拜,将缰绳交给那名近侍,而后揣着手退至一旁。

一众侍从很快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夸赞两匹御马皮顺毛亮。林鹿趁人群遮挡偷眼去瞧——两名小皇子与自己年岁相仿,身着一模一样的暗色射服,一眼瞧出其中个头稍矮、笑容灿烂的便是六皇子沈行舟。

他没发现自己,林鹿悄悄松了口气。

刘高以为林鹿看愣了,伸手拧他一把,林鹿一下回神,缩着脖子重新站好。

“马!马!”沈行舟一门心思惦记骑马,小短腿倒腾着哒哒跑近,伸手就要接绳,“要骑马!”

沈今墨直接从背后挤开他,沈行舟人小又没设防,冲撞之下猛得趔趄,而五皇子看都没看他,自顾自上前挑马,口里还道:“长幼尊卑有序,出门在外,六弟切莫忘了规矩呀。”

沈行舟“哦”了一声,站稳就又凑了过来。

沈今墨绕着两匹御马走了一圈,有意无意看向沈行舟,见他双目放光盯着那匹栗棕小马,沈今墨露出坏笑,笃定道:“本殿要这匹。”

话音刚落便有下人将五皇子选中的马牵离此地,沈今墨得意地挺起胸脯,迈着步子走到远处去了。

围看众仆一并撤去,原地只剩沈行舟与那匹白底黑斑点的花马。

他们不都是皇子吗?林鹿暗暗心惊,偷看向沈行舟的目光存了些同情意味。

而沈行舟只是眨眨眼,弯腰拾起垂落在地的缰绳,颇为吃力地翻身骑上小花马,有模有样地一夹马肚,颠颠骑着去追五皇子。

主子不在,下人也能歇一口气。

“爷,为什么六殿下没有随从?”林鹿扯扯刘高袖子,小声问道。

“怎么没有?”刘高同样以气音回道,面上露出些鄙夷的神色,“五殿下跟前凑得最近的不就是了。”

林鹿懵懂地点了点头,远远望见两位皇子已经并排停在一处,看样子是预备比试骑术。

想到五皇子先前行径,林鹿不由为沈行舟捏一把汗。

果不其然,栗色小马上的人影毫无征兆打马蹿了出去,同时还在花马屁股上拍了一下,好在御马都被调教得无比驯良,那花马只是惊得一抖,并没将六皇子掀下马背。

等六皇子手忙脚乱地策动花马,五皇子已经骑着棕马跑出数丈之远了。

林鹿看得直皱眉,下意识去寻看顾皇子的下人们,他们全都追跑出去为五皇子叫好喝彩,竟无一人关心六皇子是否差点遇险!

“小林鹿,你可不能学他们,”刘高见他始终关注着五皇子和六皇子,趁机教导这位新来不久的小徒弟:“我们做奴才的,最是讲究一个‘忠’字,一仆不侍二主的道理,你可明白?”

然而此刻林鹿的神思全在两人渐渐缩短的距离上,嘴上嗯嗯啊啊地答应了过去。

刘高叹口气没再言语,想着这小子既然已被分来御马监,性子软、人也钝,也没什么侍奉贵人的机会了,一直跟着自己便罢。

“哎!”

林鹿突然轻呼出声,刘高顺着他不安的眼神看到了意料之外的场景:许是草场不平,棕马绊了一下,尽管迅速调整步伐,却还是让仅落后半个身子的花马逮住时机,抢先一步抵达终线。

赢下比试的沈行舟很是兴奋,一手扯着缰绳调转马头,另一小手高高扬起,激动地挥了两下,之后却兀然停在半空,讪讪缩了回来。

无人看他。

沈行舟的小动作全都落在林鹿眼中,后者并无反应,复又将头低了下去。

“该死的笨马,害我输给那个呆子!”沈今墨气急败坏地跃下马背,狠拽缰绳往这边走来,“该死!真该死!看我怎么罚你!”

小棕马被笼头勒得抬不起头,随行途中难受得咴咴直叫,却仍不敢违拗小主人。

那些侍从呼啦啦一齐跟了过来,口中嗡嗡附和着沈今墨,直道御马监如何如何尸位素餐。

远处花马背上的小小人影回身见人群拥着五皇兄走远,僵坐了片刻,踩着马镫下马,沈行舟松松扯着马绳走在最后面,由于隔了些距离,林鹿并不能看清他脸上是个什么表情。

然而眼下关头,刘高率先扑了出去,跪在沈今墨面前,大着胆子高声道:“奴才该死!奴才该死!没教好这四条腿的畜生,今后领回去定会严加管教!殿下息怒!殿下息怒……”

刘高不住磕头求饶,双手左右开弓,丝毫不含糊往自个儿脸上招呼,噼噼啪啪的脆声响成一片。

“你算什么东西,敢拦本殿的路?”沈今墨一脚踹在刘高肩头,刘高顺势在地上滚了半圈,不着痕迹地为五皇子让开道路,一边嘴里还哀叫个不停。

好在气头上的沈今墨并无迁怒旁人的打算,踢开刘高后亲自把棕马拴在地桩上,朝旁一伸手,怒道:“取马鞭来!”

“殿下息怒,区区一匹贱畜,有奴才在,不劳您亲自动手,”贴身内监张岩手执马鞭上前,语气极尽谄媚之能:“奴才替殿下鞭诫,殿下也能省了力气,殿下以为如何?”

一捆足有两指粗的马鞭躺在张岩双手掌心,沈今墨颔首答应,面上盛怒不减:“给本殿狠狠地打,看它下次还敢不敢!”

“遵命!”张岩得到露脸机会不敢怠慢,挽袖就扬起手臂。

“不要!不要打它!”沈行舟反应过来,急急去拉沈今墨,“皇兄莫气,小棕不是故意的,你就收回成命吧,求求你了!”

林鹿这会儿已跟着刘高一并跪了下去,见沈行舟靠近,索性直接将额头抵在草地上。

“让开!”沈今墨满脸嫌恶,一边推拒一边尖声骂道:“你们几个赶紧给本殿拉开他!张岩,你在等什么?还不动手!”说罢,随从拉开沈行舟,同时护着二位皇子走远了些,为行刑空出场地。

话音刚落,张岩便抡圆了胳膊,鞭梢破空声与皮开肉绽的闷响接二连三传来,棕马吃痛嘶鸣,缰绳扯得木桩咣啷直晃,却无论如何也挣不脱。

林鹿入宫不久资历尚浅,被这阵仗骇得心肝俱颤,身子伏在地上发着抖,双手撑地缓缓收紧,抓了满手冰凉的草泥。

刘高同样不忍一手养大的良驹被如此虐待,但他知道,比起损失一匹稀贵御马,冲撞皇子更是以下犯上的不赦之罪。

“好,打得好!”沈今墨眉头舒展开来,“叫他害我出丑,打死也是活该!”

“停下!快停下!!”沈行舟红了眼,豆大的泪珠滚滚而下,他不明白为何仅是输给自己,五皇兄就要动这么大的气。

“六殿下,快别往前凑了,马鞭不长眼,再伤着您自个儿!”无人理会沈行舟的哭叫,年轻的内侍们一次次拦下他,干巴巴重复:“此马害主,殿下何苦为了一匹孽畜与五殿下作对?还请殿下站远些……”

此时,空地上众人看戏的看戏、惊惧的惊惧,突然之间传来滚滚蹄声如雷,旋即盖过四下一切杂音,很快吸引了众人注意。

张岩正发泄在兴头上,听闻此声也放下马鞭,一齐朝绥泽围场方向望去。

沈行舟趁随从不备冲出人群,扑到棕马跟前细细查看;林鹿蓦然抬头,正好望见六皇子抱着马头哭成泪人的模样。

而周围兵马声愈发浓重,似是先前随皇帝围猎的兵士策马而归,天色分明尚早,众人议论纷纷,直到遥遥听见一人断喝:“传太医!山中有刺客,大皇子中箭了!”

整座营地刹时沸反盈天。

作者有话要说:熊孩子+1(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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