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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阴郁太监成了反派团宠 > 第14章 凶多吉少

第14章 凶多吉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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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行舟一向对朝堂无甚兴趣,但也知勾结外族、密谋行刺无论哪一条都是塌天的大罪,更何况现状实为二者皆有,御马监当真是凶多吉少。

林鹿有危险。

这个想法甫一冒出,沈行舟就再也坐不住了。

他只是性子率真不计较,不是真的呆傻,久处宫中,自然对纪修予的手段有所耳闻,当即便生出个连自己都吓一跳的念头。

“现在…是、是什么时辰?”沈行舟问出声。

“回殿下,刚至卯时初。”

大周规制于卯时正刻上朝,作为司礼监最高级别的掌印太监,就算纪修予手头上有要案查办,每日也须按时参加早朝,今天也不会例外。

还有时间。

沈行舟的想法很简单:赶在纪修予向父皇禀报前跟他求情,证明案发时林鹿都与自己一处,反应如常且护主有功,不可能参与刺驾,从而解除林鹿嫌疑,将他从御马监一众受牵连人等中捞救出来。

林鹿只是一个与案无关又何其无辜的小太监,沈行舟还记得被纪修予亲自护送回寝宫的那夜,想必纪掌印并不像旁人说得那般,好生与他说清道理,定会满足自己的小小要求!

沈行舟微忖片刻,眉宇间愁绪解了几分:“纪掌印、纪掌印……哎!凌度,你也是太监,可知如何才能见到纪掌印?”

凌度不知沈行舟心思,挤吧两下小眼如实答道:“司礼监衙址设在神武门外,不过……”

沈行舟听见“神武门”就提腿迈步,又闻“不过”二字赶紧停下。

“不过什么?”沈行舟焦急催问。

“不过近日秋深天寒,万岁爷体恤纪掌印劳苦,特许他住在太和殿外的栖雁阁。”凌度识趣地一口气说完。

“备轿!”

“殿下,咱们这是往哪儿去啊?”

“去栖雁阁!”

“啊?去栖雁阁做什……”

“磨蹭什么?还不快去!”

“好…好嘞!”

沈行舟立时奔出门去,却不小心在门槛上绊了一下,正巧留意到自己衣袍下摆沾了好几处尘灰,继而惶急地一跺脚,赶忙又奔到里间换了套得体的装束。

他是去求人的,可不想留下坏印象!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一顶不起眼小轿从后宫宫道拐角而出,顺长街匆匆往南行去,若有洒扫做事的宫人碰巧经过,还能听到小轿里不时传来催得快些、再快些的唤声。

然而,六皇子到底年岁尚浅,很多事情思虑不周,就比如这次。

司礼监掌印事务繁杂,有时在宫外调配东厂,有时又须回到栖雁阁审理奏折。纪修予其人更是不可捉摸,无人能提前料得动向。

若按常理分析,锦衣卫昨夜有所行动,纪修予则大概率宿在宫外司礼监所里,这样一来,径直奔赴栖雁阁只会扑空,再想去宫道堵截,一来一回,时间上肯定来不及。

可沈行舟心思单纯得就像白绢,为人行事根本不过头脑,想到什么便做什么。

大抵是上天偏心笨疙瘩,沈行舟这次“不思而后行”蒙对了。

从栖雁阁步行至太和殿需一刻钟,是以沈行舟落轿时,正巧碰上纪修予的贴身太监招喜掀帘而出。

院中护卫识出轿撵形制,没有出声示警,只沉默地按住了刀柄。

倒是招喜迎上前来,见轿中下来一位玉质金相的小皇子,竟是轻嗤一声,小声念叨了句“还真是他”。

沈行舟理好袍服,颇为紧张地试探问道:“请问……纪掌印是在此处吗?”

“不在这儿还能在哪儿?”招喜过惯了狐假虎威的日子,根本不把沈行舟这一不刻意提及都想不起来的人物放在眼里,“主子知道您来,正在房中等呢,六殿下快些随我进去,有事说事,莫误了早朝时辰!”

沈行舟稍稍松一口气,毫不在意招喜的态度,颠颠地跟他往栖雁阁里去了。

阁内熏香缭绕,绕过屏风,望见一道修长背影临窗而立。

“主子,六殿下来了。”

“嗯,下去吧。”纪修予转过身来,嘴角噙笑:“殿下一大早急着寻咱家,可是有要紧的事?”

沈行舟咬咬下唇,一双乌眸扑闪着,不太敢与面前的大太监对视。

“有话便说,若是无事,咱家可就要走了?”纪修予佯装离开,故意走近沈行舟两步。

沈行舟果然中计,心急之下直接扯住纪修予袖角:“不……!”

纪修予敛眸看向沈行舟指尖。

“呃……掌印!我这次来是想…是想……”沈行舟赶忙缩回手,一股脑将来意乱说一通:“…我知道掌印决断如神,可、可御马监中有一人绝对是冤枉的!我可以用…用皇子身份为其担保!”

纪修予眉梢微挑,“哦?原来殿下为这事而来,那么,还请殿下说说这人是谁?殿下又为何为了区区一个太监劳心费神?”

沈行舟准备了一路,真正见到纪修予时还是说得磕磕巴巴。

但纪修予显然极具耐心,任由时间流逝,也没打断沈行舟言辞恳切的软语相求。

“殿下之意,是希望咱家放过这位叫‘林鹿’的小太监?”纪修予点点头面露了然,有意确认道。

“正是……”屋内炭火烧得足,沈行舟一着急出了满头的汗,又不敢当着纪修予动作,眼巴巴看向他:“望掌印成全!”

话音刚落,像是怕被拒绝似的,沈行舟直接冲着纪修予拱手行礼——只见小皇子猛地弯下腰去,动作太大使得脚步不稳,整个人跟着一趔趄又赶快站好,自知失礼羞恼不已,埋下头去不敢再看。

“呵。”纪修予却低低笑了,伸手托了沈行舟一把。

沈行舟直起腰但仍低头,紧张得腹部都生出隐隐痛感。

“殿下放心,”纪修予一手轻抬沈行舟下巴,另一手从怀中掏出巾帕,细细按在小皇子额上擦拭,“既然不影响查案缉凶,左右一个无足轻重的小太监,咱家可以留他一命。”

“真的吗?”沈行舟眼中一瞬绽放光彩,再不向先前一般犹疑怯怯,嘴角向两边咧出一个有点傻气的笑来。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纪修予也弯唇笑了,又哄了两句,沈行舟才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栖雁阁。

大殿恢宏,文武百官左右分站,宣乐帝高坐龙椅,一遮口无声打了个呵欠。

“掌印…!掌印…!皇上问话,问您应如何处置御马监…!”

身后传来小声呼唤,打断了纪修予的回忆。

纪修予缓缓抬首,正对上宣乐帝略带关心的目光,皇位上的天子毫不避讳地直言问道:“爱卿今日早朝频频走神,可是在挂念案情?”

“纪掌印替皇上分忧劳苦功高,还望多多注意身体啊!”“是哇是哇,如今既已知是那御马监中出了害群之马,纪掌印也可好好歇息了!”“殚精竭虑,实乃国之栋梁!”

文臣阵营中不乏纪修予的追随者,见状纷纷美言起来。

“皇上,微臣以为此事欠妥,”只有兵部尚书挺身而出,提出不同声音:“一来,御马监掌印为人众将皆知,这么多年来御下有方、忠心耿耿,若说是他的部下中出了内奸……”

“你的意思是纪掌印说谎了?!”“那贼自己都签供画押了,难道还能有假?”

纪修予抬了抬手,平和道:“听尚书大人把话说完。”

“这二来嘛……”兵部尚书顿了顿,“御马监掌管兵符,当职者皆是圣上心腹,诸位大人急着坐实御马监的罪名,可是在质疑圣心?”

此言一出,方才几位出头的大臣纷纷萎蔫,低着头不敢再语。

“况且,司礼监与御马监互为平级,向来棋逢对手、难分高下,此案查到现在,纪掌印身为司礼监首领是否应该避嫌?”

四下百官议论纷纷,纪修予面上笑意不减,仍是安静听着。

“再者,恕臣不敬,说句难听的,御马监手握兵权,若真想造反,大可以通过壮大自身势力,何苦铤而走险与外邦勾结、再用刺客行毫无把握之事呢!”

“房德明!你放肆!”宣乐帝猛一拍扶手。

群臣瑟瑟,而身为兵部尚书的房德明面色依旧不变,甚至侧出人群一步,站于道间不卑不亢地宣道:“启禀圣上,依微臣之见,此案应转由刑部、大理寺接手,都察院从旁行使监管职责,重新审理!”

满座哗然!

“好你个房德明!”宣乐帝气得将扶手拍得乒乓响,“你胆敢忤逆朕?”

“臣不敢!臣只是不想御马监掌印白白蒙受不白之冤!”房德明沉声应道,他为人正直,与御马监掌印多有往来,又知御马监垮台的利害,眼下强撑着也不能让纪修予奸计得逞!

啪,啪,啪。

众人环望过去,竟是纪修予在鼓掌,“房大人所言不无道理,只是……”

纪修予唇角仍勾着,眼底冷似深潭,连带着眼神一并阴鸷起来,扫过武将一边时令众臣心底生寒:“只是此案涉及造反谋逆,若有人急于为御马监翻案,是不是可以认为,皆有同党的嫌疑呢?”

“你!你这是偷换概念!”房德明观其神色淡定,不由有些慌乱。

“偷不偷换概念的,房大人一会儿便知。”纪修予侧身转向殿门方向:“带上来!”

众人将望过去,一人逆光步入殿中,纪修予慢条斯理解释道:“咱家方才刻意隐去一部分实情,为的就是试探朝中是否留有贼人同党,眼下看来,效果实属不错。”

房德明与纪修予对上目光,心中蓦然一悚,就好像被毒蛇咬住一般。

“房大人,那会儿说只有一份供词可证明御马监通敌是骗你的,”纪修予面上浮现一丝戏谑之意,而后幽幽道,“咱家还有人证、物证,自能证明御马监罪行。”

“倒是你——无凭无据、含沙射影,以公报私仇的罪名栽赃陷害于咱家,意在何处呢房大人?”

作者有话要说:我剧情是不是走太多了,突然发现小鹿好久没出场,我真是个后妈(默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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