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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一世界(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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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使再不情愿,在三份家教都告一段落后,喻黎还是在喻母的催促下回了家。

走到门口,就看见喻母和原主的姐姐喻筝忙进忙出,扫地拖地,消毒洗碗,剁肉馅,择菜煮饭……完全没有空闲。

喻父则坐在沙发上,脚搭在桌子上,手里还拿着份报纸,对国家大事高谈阔论,时不时叹气摇头。

很典型的中国传统家庭。

“阿黎回来啦?”

最先看到喻黎的是出来扔垃圾的喻筝,惊喜地小步跑过去。

喻黎比喻筝要高一个头,他有些不自在地和喻筝拥抱了下,然后在喻筝的问话中进屋。

“回来啦?快坐下歇歇,饿了吗?要不要吃点什么?家里没有妈去买。”喻母听见动静,抬头笑着看喻黎。

喻父抬眼,也点点头,“回来了?坐,跟我说说你在学校里都学到了什么。”

喻母嗔怪推了下喻父,“孩子刚回来呢,说这些干什么?”

喻父不满地看她,语气带着训教,“慈母多败儿!”

喻筝趁爸妈在说话,悄悄拉了下喻黎的衣服,让他赶紧回房去,不然又要被盘问了。

喻黎摇摇头,低头挽袖口,“我来帮忙。”

喻父这次把不满的眼神看向喻黎,皱着眉,像是喻黎犯了什么滔天大罪一样,“君子远庖厨,你上学都没学过这句话吗?有时间多关心关心国家大事,男人的时间不是用来浪费在这些无用的事上的!”

喻筝被喻父吓了一跳,握着喻黎衣角的手颤了下,微张开嘴想替喻黎解围。

喻父又瞪向她,“还愣着干什么?不用吃晚饭了吗?”

喻筝缩了下脖子,“我……”

喻黎的手轻轻搭上她的肩,以一个庇护者的姿态把喻筝带到身后,语气平静,“我学过这句话。”

“正因为我上过学,所以才知道这句话的原意。”

“君子之于禽兽也,见其生,不忍见其死;闻其声,不忍食其肉。是以君子远庖厨也。”

“君子对于禽兽,看见它们活着,就不忍心它们死去;听到它们的悲鸣,就不忍心再吃它们的肉。这是君子把厨房摆在远离自己的地方的原因。”

“是古代贤者劝谏君主仁政的话,却被现在的人恶意歪曲、误解、用作给自己冠冕堂皇逃避责任的借口。”

喻黎每说一句话,喻父的脸色就难看一分。

等喻黎说完,喻父已经忍耐到极限了,他把报纸重重扔到地上,接着拿着桌上的烟灰缸,在喻母和喻筝的惊呼声中,愤然砸向喻黎。

“阿黎!”

“砰——”

所有人都没想到喻黎没躲,烟灰缸不偏不倚砸到他的肩膀,落到地上碎开,里面的烟灰也沾到衣服上,还有些沾在脖子。

喻筝被喻黎很好地护在身后,没有被伤到一点,她小心地拉着喻黎侧过身,抬手轻轻扫去他脖子上沾的烟灰。

“阿黎疼不疼?”

烟灰还发着烫,喻父刚刚吸过的烟。

如果不是因为身后还站着她,喻黎肯定能躲开的。

喻黎看出她的自责,抬手随意地弹下肩膀的灰,“不疼,没什么感觉。”

喻筝不放心,拉着他进屋里要涂药。

喻黎推托不开,无奈随她。

喻母急得跺了下脚,红着眼打了喻父一下,“你说你这是干什么!好好的过年!非要搞成这样!”

喻父还在气头上,但他自己也知道刚刚扔的时候多大力,一时理亏,胸膛起伏几下,还是顺不下这口气,吹胡子瞪眼,呛声回她,“是我想的吗?要不是你那宝贝儿子这么多事,我会这么生气吗?啊?”

-

处理好被烫到的脖子,又换了件干净的衣服,喻黎下楼,和喻母喻筝一起干活。

被喻母说过后的喻父冷哼一声,到底是没再开口说什么,又展开他从地上捡回来的报纸,端着姿态看。

喻母翻了个白眼,跟喻黎喻筝吐槽,“就他那报纸啊,都不知道多少年前的了,天天就杵那看,也不知道看出点什么花样来。”

喻筝听这话耳朵都要起茧了,笑了下没接话,她知道不是跟她说的。

喻黎也笑了下,低头认真地择菜,跟对待考试一样,喻母张口好几次,都没忍心打断他,又拉着喻筝跟她说以后嫁到别人家要注意的事。

喻黎抬眼,看似漫不经心问了句,“姐姐这么早想结婚的事吗?”

喻母笑着看他一眼,“你呀你,你姐姐还小哟,都二十岁咯,别人家都生好几个小子了,是不是呀筝筝?”

喻筝在旁边切菜,听到喻母喊她,抬头勉强笑了下。

喻黎把菜洗干净放到旁边,故作不明白,“可是城里的女生,二十岁她们才刚上大学,人生才刚刚开始。”

喻筝没忍住抬头,看了喻黎一眼。

喻母摇摇头,“哪能跟人家城里比呀,再说了,读再多书不还是一样要结婚生娃?还不是在家里带孩子做饭?读那么多书没用,浪费钱。”

喻筝又垂下头,认真切菜。

“没有啊,她们读了书也出去工作,也能靠自己的本事赚钱养家,她们可以选择结婚和不结婚,也可以选择生孩子或者不生孩子,她们可以拥有自己人生的完全使用权。”

“读的书不会没有用的,知识和书本里要传达的东西都记在脑子里了,在需要用的时候自然而然地就会体现出来。”

“穷才更要读书,读书是最省钱的旅行。你没办法周游世界,真正看到极光瀑布,但能在书里,看到作者写的世界,看到可能这辈子都到达不了的地方。”

“书的世界很大,起码比村子大得多。”

喻黎说完,很久,厨房除了厨具发出的声音,再无声响。

-

吃晚饭的时候,喻父坐在主位,边吃边点评桌上的菜,一会儿怪火候不够,一会儿嫌盐放得太多。

“这个汤我之前不是说过吗?汤不要太咸,咸了怎么喝?喝一口就不想喝了。”

喻母不停地道歉,“是是,我给忘记了,顾着跟阿黎和筝筝说话呢。”

喻父抬眼扫一声不吭的喻筝,意有所指,“你不是说有事要跟弟弟说吗?”

喻黎的动作顿了下,抬眸看向喻筝。

喻筝犹豫,被喻父瞪了眼,才咬唇,开口,“阿黎,姐姐不念书了,钱你自己拿着,家里够花,你考大学要紧。”

在喻筝拉着他进屋要擦药的时候,喻黎把一张银行卡给她,没有说特别多,只是问她想不想念书,甘不甘心就蜗居在这小小的村庄过完一生。

喻筝下来后,因为从小的思想灌输,让她还是跟喻父喻母说了这件事。

喻父和喻筝的话,也告诉了喻黎答案。

喻黎只看着她,语气平静,只在陈述一个事实,“我能读书,为什么你不可以?”

喻筝微愣,笑了下,“你傻呀,你是家里的男孩子啊,我早晚要嫁人的——”

“你不想读书吗?”

不想和城里的女生一样,过只属于自己的生活吗?不想完全掌握自己的人生吗?不想告诉他们,不依靠男人,你可以活得更好吗?

“……”

喻筝捏紧筷子,没有吭声。

怎么不想?怎么甘心?怎么不委屈?

凭什么因为性别,就被剥夺读书的权利?凭什么因为性别,就早早被指定人生?凭什么因为性别,她就必须依附男人才可以生存?

“想就去读,我查过了,高中辍学也可以参加高考,可以以社会考生的身份参加。”

喻黎突然瞥向想开口反驳的喻父,在他开口前,“我有钱,我在网上接了家教,有很多钱,够我和姐姐一起上大学。”

他的声音不大,没有扯着嗓子吼,语调也没有像朗诵诗词一样抑扬顿挫,可偏偏就是带着笃定,让人信服的笃定。

喻父沉着脸把筷子摔在桌上,刚要说话又被喻母按住,“好好吃饭!好好过个年成不成?非要吵得全部人听见?让全村人讲咱们一年的闲话?”

喻筝也眼神示意喻黎别再说话。

最后沉默地吃完年夜饭,喻黎起身,一起收拾碗筷。

最后被喻母推着出去。

“你去跟你爸谈谈,两父子间闹什么别扭?”

喻黎出去前,又看了眼安静洗碗的喻筝,下一秒被喻母拍了下脑袋,瞪他,“她不是我女儿?我还能吃了她?”

喻筝也抬头,冲着喻黎弯了下眉眼,“去跟爸爸聊聊吧,他要气炸啦。”

喻母回头,故作生气训她,“臭丫头说什么呢?”

喻筝笑着改口,“错了。”

她们之间没有仇怨,只是隔着旧思想的大山,彼此说不通看不透。

喻黎点头,出了厨房。

四个人的碗筷不算难洗,就算因为过年多了几碟菜,也只是多费点功夫的时间。

喻筝洗,喻母用干净的布擦。

这种事喻筝从记事起就一直在做了,她不觉得累,也不跟弟弟比,因为村里的女孩都跟她一样,妈妈也跟她一样。

喻母突然开口,“你想念书吗?”

喻筝愣了下,反应过来,张口就要否认,“我没——”

喻母叹了口气,“你跟妈说真心话。”

她知道女儿很乖,成绩也很好,不比弟弟差,但在高三的时候突然从回来,跟他们说不念书了,让弟弟念。

她哪里不知道家里不够钱供两个人念大学?她只是把这个机会让给了弟弟。

而他们也因为周围都这样,不觉得有什么问题,不念书了跟着家里多会点事,到了婆家才不会被婆婆说。

可喻黎回来,却告诉他们,喻筝除了嫁人,还有第二条路可以选。

喻筝低着头洗碗,她没应喻母的话,只问,“妈,你说为什么,我这个年纪在村里已经该生很多小孩了,可在城里,她们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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