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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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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组后,聂成峰和龚如沁相处的非常融洽。

性格上一个大方开朗,一个温柔爱笑。工作上都是拼命三郎,坚持努力,熬的了鹰,受得住累。两人经常私下交流剧情,凑在一起有说有笑,印证彼此观点,启发新的思路。跟班级里的学习小组差不多,相比严肃烧脑的学习小组,他俩的氛围更轻松愉快。

在几次交流后两人发现彼此都是沉浸式表演的忠实用户,当时两人的那个诧异的对视,味道就隐约不太对了。眼神中除了惊讶还有彼此认同的欣赏与莫名缘分的欣喜。

老聂在情感上更习惯水到渠成,对于萌芽阶段的某些心情,他反而特别大条。当时他还跟张光国炫耀自己找到了亲姐姐,如此投契必须选个好日子正式认个亲。当时张光国看他那蠢样特别无语,也懒得点醒他,反正入戏是早晚的事,早习惯了。

大制作时间紧任务重,两人又是男女主,戏份特别多,经常两三天睡不了正常觉。老聂一个大老爷们都熬的难受,更何况龚如沁一个女人。所以老聂特别照顾她,这种关心是全方位的,老聂助理给他带的东西必须让对方先挑过一遍。拍戏间歇需要补眠,躺椅毛毯靠枕零食必须提前布置好双人份。

龚如沁是个很敏锐的女人,接收到弟弟的好意迅速做出了回应。从此两家团队几乎合并成了一家,休息安排在一处,东西自然而然准备两份。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俩才是夫妻,其实两人姐姐弟弟叫的特别坦荡。

《寻仙》刚开始的戏份还算正常,大多交代背景和前期铺垫。直到一次偶遇使男女主坠入情网,剧情开始向着大段大段感情戏进发。到这里有将近十年演戏经验的老聂第一次觉得感情戏演的特别别扭。

两人一个有女友,一个有丈夫,都是体验派,真要是放开了演,总觉得良心上过不去。所以在拍摄的过程中,老聂总会下意识刹车,一刹车就出戏,一出戏眼神就不到位,眼神不到位就疯狂NG。老聂频繁出戏,带的龚如沁也总是出戏,那几天导演每天都要抓狂发疯好几次,剧组低气压恐怖到无人说笑的程度。

最后还是龚如沁主动找到老聂,两人聊了很久,达成了共识。入戏是为了工作,无关彼此真实感情生活,杀青后跟其他戏一样,自我调节到出戏就好。毕竟戏是假的,没必要当真。

有了共识,老聂这边就彻底没了顾忌,两人过上了如胶似漆堪比新婚的剧组生活。拍戏进度快的飞起,很多镜头两人眼神的交流堪称完美,导演和剧组工作人员看到劳动成果,一个个都跟打了鸡血一样上头。整个剧组都处于创作中的疯狂状态,每天有使不完的力气,用不完的劲头。

全员兴奋的剧组中,只有张光国眼中的担忧越来越浓。老聂如此投入的状态,张光国跟了他十年也是第一次见。再加上剧情过于波折,角色的感情大起大落,欣喜悲伤泪崩绝望体会了个遍,演员演得特别伤神。张光国不止一次看到两人演完戏偷偷跑到没人处靠拥抱牵手缓解糟糕的情绪,甚至有一次还看到龚如沁主动吻了老聂。

当时张光国是用了十二万分的克制才忍住没有冲出去拉开两人,绝对不能撞破,不撞破就还有回头的余地。张光国不仅要克制自己,还得默默给两人把风,绝对不能让别人看见不该看的画面。

终于熬过了漫长的四个月,电影《寻仙》杀青了。原本在有女友的情况下,老聂是不参加杀青宴的,这次杀青宴老聂却早早就到了。龚如沁也到的很早,两人在门口遇见,彼此对望了很久,脸上没半点笑容,最后还是被赶来的主创人员拉进了会场。

整场杀青宴氛围尴尬到爆炸,两位主演全程黑脸,不交流,不对视,不理别人。一个默默吃饭,一个全程走神。老聂下意识夹了块糖藕想放进龚如沁的餐碟里,胳膊伸到一半顿在半空,又自然的收回来,将糖藕放进自己碗里。

龚如沁在老聂手上刚有动作时就注意到了,她维持不变的姿势,眼神却一直跟着那块糖藕,眼看着糖藕距离自己的餐碟还有一只手的距离,龚如沁的嘴角还来不及翘起,那块糖藕又被收了回去。龚如沁当时特别失落,垂下眼睛,后半段全程一个坐姿,连筷子都不怎么动了。而那块糖藕,直到聚餐结束,老聂都没动一下。

围观全程的主创人员们注意到了两人的互动,看到龚如沁眼圈都红了,大家彼此面面相觑,都不好说什么。之后的饭局大家连交谈声都下意识放轻了,这么尴尬小心翼翼的杀青宴也是生平仅见。最后还是导演实在待不下去了,趁大家吃差不多,赶紧匆匆结束宴席。

两人一前一后离开酒店,在等待保姆车的时间里,两人并排站在路边,中间隔着两个人的空位。

整晚聂成峰说的第一句也是最后一句话是:“姐,祝你前程似锦,重回事业巅峰。”

龚如沁直愣愣的盯着聂成峰的侧脸看了很久,始终没得到任何眼神的回应,她再次低下头,淡淡的说:“谢谢。”

至此两人各自上了自家保姆车,各奔东西再无联系。

老聂回归了和方敏经营的小家。方敏知道老聂入戏容易移情,起初只以为是普通的出戏过程。直到时间越拖越久,老聂的状态不仅没有改善还愈演愈烈,方敏意识到事情已经不对劲了。她特意找到张光国,询问剧组的情况,主要是想问,龚如沁这位上了年纪的美女真的那么有魅力吗?方敏第一次正视自己的这位情敌,不得不承认对方在对老聂的吸引力上强大的可怕。

再说聂成峰,以往出戏容易,往往是角色从老聂的身体里代谢出去后,重新审视剧中的爱人。无论是角色还是扮演角色的女演员,都在不同程度上不如老聂的心意。有些是性格,有些是习惯,有些是思想境界,或多或少都有不切合的地方。找到了不喜欢的点,想要放下就会容易很多。

这次角色代谢掉,对于剧中的女主,老聂嫌弃她太过清冷,毕竟是仙女,少了许多人味。

为什么还没恢复状态呢?因为龚如沁本人仿佛长在了老聂的审美点上。龚如沁长的柔美漂亮是大家公认的大美女,笑容亲和,声音软糯。她为人善良温柔,善于照顾人,乐于倾听,很会照顾他人感受,性格坚韧,最重要的是与老聂思想灵魂上高度契合。因为龚如沁整个人给人的感觉非常柔弱,更刺激了老聂爆棚的保护欲,凡事总忍不住要照顾她护着她。

硬要挑出点缺点,可能就是年龄比老聂大两岁,外加已婚这两项。老聂确实介意女方比自己年龄大,但是在和龚如沁的相处中,并没有意识到年龄上的任何障碍。对方像个乖乖巧巧的小女孩似的对老聂撒娇,在心理上老聂始终觉得对方比自己年龄小很多。

这样算来,两人的障碍就只剩下已婚这一个问题。老聂设想过,如果对方未婚,他会舍弃现在的女友选择龚如沁吗?他不知道,其实答案并不重要,因为压根就没有如果。

分析了一大堆终于确定,他聂成峰爱惨了那个叫龚如沁的女人。出戏?别开玩笑了,直接走失恋流程吧。如何走出失恋阴影呢?你问我我问谁去!

就这样,一直过了一个月浑浑噩噩的日子,拖累张光国天天往他家跑,就怕他出状况,连累方敏每天担心,常偷偷一个人哭。

这天老聂收到了龚如沁发来的信息:“如果我离婚了,你会接受我吗……我想见你。”

!!!聂成峰看到这条信息整个脑子都空白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对方为了他居然愿意离婚?!不止他喜欢对方,龚如沁也爱着他?两人是双向奔赴?!

面临人生中的重大选择,真正决定未来方向的始终是一个人的性格。聂成峰是一个非常理智的狮子座,他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生命中最重要的永远是工作,其次才可能是爱情。他的工作不会为爱情让步,而工作内容注定他要一次次背叛他的爱情。他需要一个心甘情愿陪在他身边,受得了委屈的爱人。相比龚如沁的现任老公,自己这种渣男可差远了。

聂成峰现在已经找到了那个愿意陪在他身边,忍受他一次次移情,仍然不离不弃的人。更何况他不忍心龚如沁跟着他遭这份罪,她适合更好的人,比如她的现任老公。

老聂不吃不睡盯着手机看,这可吓坏了张光国和方敏。两人将掺了安眠药的橙汁喂给老聂,在他睡着后看了那条信息。等老聂再次醒来,方敏开始缠在他身边讲些有的没的。

有时畅想两人的未来,讲她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婚后想要几个孩子,连孩子名字都取好了。有时讲述龚如沁和他老公的恋爱史,讲男方是一个多么深情的人,为龚如沁做过什么感人的事,讲他们婚后的幸福生活,是朋友眼中的神仙眷侣。

方敏一连讲了三天类似的内容,听到后来老聂都快被她气笑了,没想到这小丫头还会洗脑,不知道谁出的馊主意。其实很多事老聂比谁想的都清楚,只是迟迟做不了决定罢了。算了,长痛不如短痛:“找个时间见一面吧,介绍个人给你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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