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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佳期梦 天阶夜色,红烛招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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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场不知时辰的激战。

当他们因力竭,而不得不放开彼此时,韩凛的头发早就变成乱糟糟一团,铺在背上。

秦川的情况,自然也好不了多少。

他只觉自己的手臂和腰腿都是酸的,肩膀上扛着韩凛留下的牙印。

腰上被其箍住的位置,出现了一大片红痕。

韩凛笑着,有气无力地撑起身体,将罩衣往肩上揽了揽,更凸显了一种疲倦的美态。

他躺倒在秦川怀里,用手指慢条斯理地,画着爱人的轮廓。

秦川体贴地揽着他,嘴唇在对方额头的碎发间摩挲,轻轻道:

“一会儿我去打水,咱们洗一洗,换套衾单再睡。”

“不用了吧?累都累死了!”韩凛勒住秦川的腰,硬是不依。

“这是咱们自己家,还是要讲究些的。”秦川笑着说。

韩凛想了想,好像的确是这么回事儿!

只是还不愿现在就放手,直说再躺一会儿也不迟。

秦川的手,搂过韩凛肩膀处,笑着在他眉心烙下一吻,温柔道:“好,依你的,再休息一会儿!”

说完,似想起什么事情一般,不由加快了语速道:“那我给你说点儿什么,解解闷?”

韩凛又往秦川怀里靠了靠,乖巧地点着头。

“我收徒弟了!”秦川很是自豪,“不是那种玩伴似收徒啊,是真真正正,行过拜师礼的那种。”

“是和你师父一起来的,那个小孩子吗?”谁知,韩凛竟不等他说完,就猜到了是谁。

“哎,你真是太聪明了,这都能想到!”秦川瞪大了眼睛,语气里全是惊叹。

韩凛很是受用的样子,嘻嘻笑了一声说:

“还用特意猜吗,你每天军营和秦府两点一线的,还能到哪儿收徒?不过,你师父眼光真好,能想到让你为那孩子开蒙。”

秦川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只说:

“一开始我也没把握,还磨蹭犹豫了好久。只不过那孩子天分是真高,学武的速度都赶上咱俩当初了!”

“哦?”韩凛明显起了好奇,抬起眼睛问:“那你是想培养他,成为军人吗?”

秦川老实回答道:“我是有这个打算,如果他能成大器,将来接替我为你守护中州,就好了!”

韩凛听到这话,神色明显黯淡下去,唇角的弧度也放了下来,周身瞬间布满寒意阴霾。

秦川看着他表情的变化,并没有觉得意外。

他们相识多年,对彼此早已了如指掌。

他知道韩凛在怕什么,可无论多怕,这都是他们,必须要迈过去的一道坎!

“韩凛……”秦川低声唤他。

面前之人向下搭着眼睛,只作不闻。

“韩凛!”秦川的语气里多了些正式的意味。

接着道:“我是中州的前将军,还统领着飞骑营,迟早有天要带兵出征。我不想当一条威风的家犬,只想做一只,能为你开疆拓土的雄鹰。”

说着,秦川用手捏住了韩凛的下巴,胁迫他抬起眼,看着自己。

“当然,我会尽最大努力保护自己,不让你、不让我的亲人担心!可如果每次我们说起这个问题,你总要闷闷不乐、忧心忡忡,那我以后,还怎么跟你谈那些沙场中事呢?”

韩凛看着秦川认真的样子,心下明白他说得都是事实,自己也不是不晓得个中利害。

如果自己不信任他,就不会许他前将军之位,更不会许他着手创建飞骑营了。

只是,随着两人牵绊的日益加深,他就越来越害怕——

怕自己做错决定……怕将来送他去死的人,会是自己……

可就像秦川说的,他不是家犬。

这一点,从两人年幼时第一次见面,韩凛就看出来了。

那天,小小的秦川一身利落打扮,见到自己一点儿也不怕生怯懦。

只按规矩行过礼,便问:“你就是韩凛哥哥?要和我一起读书的人?”

他那双眼睛,从那时开始,就亮晶晶的。

无论都谁都一视同仁,从不仰视权贵也从不仗势欺人。

哪怕一转眼长到那么大,这份待人之心也仍未改变过。

当然了,没改的不仅仅是待人接物,还有他的宏愿与志向。

自己的确不该,再用儿女情长牵绊他,他们应该是战友,而不是彼此的束缚!

“好!我明白了!”韩凛望向秦川的眼睛,眸子里的光如钉子般楔在那里,再也没有了犹疑。

“哎,这就对了!”秦川自然是快人快语,搂住韩凛的脑袋,温柔地揉了揉。

“你去打水吧,我来换衾单。”韩凛从秦川的手心里钻出来,笑着说。

“好嘞!”秦川一个打挺就坐了起来,顿觉腰上一阵酸软,又不肯在韩凛面前露了马脚。

可这一瞬间的迟疑,同为习武之人,又怎能看不出呢?

韩凛地调笑,果然如约而至,“夫君今日可是累坏啦!连这样小小的动作,都做不到了吗?”

秦川不欲和韩凛分辨。

那张利嘴,自己是无论如何都难以企及,不如干脆点儿,早早离开是非之地得好。

只见秦川披上件外衣,逃也似地出离了卧房。

韩凛坐在床沿上,笑得愈发灿烂开怀。

原来,将一切说清楚、讲明白,心下竟是如此畅快轻松!

他揽过自己身上的罩衣,从床头柜子里翻出新的衾单,仔细更换起来。

等秦川进屋时,韩凛正捡着,地上掉落的葡萄和琉璃碎片。

他一把上前拉住韩凛的手,道:“哎,你快放下,这些事情让我来!”

韩凛拿着琉璃片的手并没有松开,一抹碧绿映着他白皙的手指,更显冰肌玉骨。

轻盈的笑声,从秦川耳畔传来,“你忘啦?这是咱们家,在这里没有皇帝。”

秦川还是那样扣着他手腕,道:“我自然没忘!可即便是在家里,我也是你夫君,这些活计就该我来做!”

“呵呵,歪理邪说!”韩凛扭动着手腕,挣脱掉秦川的束缚,接着捡地上的其他碎片。

不得不说,韩凛的手真是白净细柔。

骨节突出的地方,又显示出十足的力量感。

手掌不算太宽,但胜在与手指的比例恰到好处,配合上盈盈一握的手腕,让秦川不由看呆了。

秦川察觉到了这种心猿意马的感觉,这是在青绿斋时不曾有过的。

他对韩凛的身体,似乎产生了一种病态般地迷恋,像是着魔一样。

只想时时刻刻盯着对方,不想错过哪怕一丁点美的泄露。

与此同时,想要独占这份美的自私偏狭,也在逐渐冒头。

让秦川,总是想把韩凛拥在怀里,让他只能看到自己,只能感受到自己……

“嘶……”一声倒吸气的声音,把秦川的思绪登时拽了回来。

只见韩凛的食指向下垂着,一道鲜艳的血痕自指腹蔓延而去,滴落在地上的琉璃碎片上,惊起点点血珠。

“你!”秦川不由分说,马上把韩凛从地上拽起来,强摁在椅子上。

又赶紧扯过床头上放着的干净里衣,按压在伤口上为他止血。

“哎,这衣服我还没穿过呢!”韩凛嗔怪道。

秦川这次倒是理直气壮,“不让你捡,非要逞强,这下好了吧?还心疼衣服呢,好好看看自己的手吧!”

韩凛不依不饶,偏要争个三分歪理。

“我又不是故意的,再说当年练武的时候,也没少受过伤,怎么不见你这么担心?”

秦川本来又是着急又是心疼,可眼下听韩凛如此一说,根本顾不得教育他,只道:

“你是心黑呢,还是忘性大啊?你以前习武受伤酸疼,哪一次不是我帮你包扎、按摩的?”

只听“哎哟哟”一声,自韩凛口中发出,接着便是边吸气边委屈的声音:“好疼,好疼……你轻一点……”

“弄疼你了吗?哦,那我轻一点!”秦川慌了手脚,赶忙松了松力气,仔细观察起伤口还有没有再渗血。

韩凛看着他这副样子,心里真是说不出得高兴。

面上却不好露出来,只得柔声道:“好了,现在不疼了!你一看,就不疼了!”

“那你自己先握好,我去找点儿能包扎的东西来。”秦川没有注意话里地调情,一味关心着韩凛的伤口。

“哦,我记得家里,是有备应急用品的,你翻翻靠墙的小柜子里。”韩凛提议着。

秦川快步走过去,翻了几个抽屉后,终于找到了止血药和细布,赶忙拿着回到桌前。

他先给韩凛的伤口洒上药,动作轻柔地,如同抚弄熟睡中的婴儿。

又用牙齿咬开一节细布扯了下来,仔细地包在手指上。

边包还边问着韩凛紧不紧,力道是否合适。

当忙完这一套后,秦川才抬起眼睛。

谁知,竟直直撞上韩凛含情脉脉的眼神。

秦川愣住了!

他觉得,那双眼睛里似有银汉迢迢、金风玉露……

两人不自觉地对视了良久,直到秦川自己眼睛里,也倒映进了一个浩瀚银河,也闪烁着牛郎织女星。

还是韩凛带头打破了沉默,笑着说:“你还切了瓜来?我正好口渴呢!”

说着,便想去拿碟子里,切成一牙一牙的瓜。

可就在手快要挨到瓜的一刹那,他又停了下来,语气遗憾地表示,“可惜,我的手受伤了,不方便。”

秦川很是后知后觉地“哦”了一声,接着拿起瓜送到韩凛嘴边,说:“那我喂你吧。”

韩凛笑着咬了口瓜,随即做出个又大又夸张的表情,说:“哇,这瓜真甜!我从没吃过这么甜的瓜!”

秦川不疑有他,也就着吃了一口。

不想入口寡淡无味不说,还没什么水分,简直味同嚼蜡。

他强迫自己,咽下口中还没嚼完的果肉,悻悻道:“这哪里甜啊?这么难吃!哼,我再也不以貌取瓜了!”

韩凛笑得前仰后合,看着秦川皱在一起的眉头,活像一团理不清的麻线。

“你买的、你切的,又是你亲手喂给我的,当然就是最甜的瓜啦!”韩凛边笑,边一本正经地说。

秦川却是垂头丧气,只道:“还是别吃了!你口渴,我倒茶给你喝吧?”

接着,便将茶壶移了过来,斟好一杯茶送到韩凛嘴边。

这一次,韩凛没有再调笑,直接一饮而尽,看来是真渴极了。

“天色够晚了,我帮你擦洗一下身上,咱们就歇了吧。”秦川提议说。

“好啊……”韩凛挑了挑眉,“那就,有劳夫君了……”

秦川起身将水移进屏风后面,又试了试水温,说:“水有点儿凉了,还好今儿天热。快过来洗吧,不然一会儿更没法用了。”

韩凛站了起来,说了句“好……”,尾音被拖得老长。

等他转进屏风时,那声“好”,似乎还在室内飘荡着。

屏风后面的空间本不算小,可因为一早加了个大浴盆在里面,所以现在,两人只能站在一旁。

秦川将手巾浸入水中,反复淘了几次,再拎出来缴了缴,说:“快把衣服脱下来,我给你擦身!”

随着话音落地的,是韩凛身上的罩衣。

突然间,他整个人就这么赤条条的,展露在了秦川面前,不着寸缕、□□。

只余窸窸窣窣的笑声,挑逗着眼前之人的感官。

秦川觉得,这个瞬间,自己的心脏,几乎就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了!

他一把丢下拧好的手巾。

溅起的水花打在腿上,马上就被升腾起的体温,蒸发殆尽。

他将韩凛重重抵在墙上,粗暴地吻上那还来不及张开的双唇。

气息一声重过一声,手上的力道也一下重似一下。

韩凛将胳膊,环上秦川的脖子,冰冰凉凉的。

他的声音是那样娇柔,甚至还带着些低低地哀求。

“夫君可要小心些,人家还受着伤呢,呵呵呵……”

“早晚有一天,我非得死在你身上!”

秦川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急躁又蛮横,咬着韩凛的肩膀不断吸吮着。

韩凛倒是笑得轻松自如,像夏日里温和的晚风。

“呵呵……那我就和夫君一起,下、地、狱……”

外面得喧闹早已淡了下去,连蝉都沙哑了鸣叫,有气无力地趴在树上。

石阶因为染了月色的光辉,伴着星空浩渺,亦呈现出一种,清凉如水得冷寂。

只有室内不断摇曳的红烛,还在不知疲倦地火热着。

……

韩凛实在想不起,自己是怎么秦川被擦洗干净?又是怎么被他抱上床的?

只记得,当轻薄的神锦衾覆在身上时,自己就像置身在,清冽的湖水中一样,很舒服、很惬意。

然后,秦川就挤了进来。

抱着自己,轻轻地拍着、哄着,语调和缓的好似一首摇篮曲。

直到这时,他的神智才逐渐回归到,原本的位置。

身体上的酸胀感,也由四肢慢慢传遍每一寸肌肤。

可是,很奇怪的,他的精神却好得很,一点儿也不想睡。

或许是这一次的见面,让他心里开始有了安全感。

看到秦川将对自己的渴望,赤裸裸地展示出来,韩凛就不由得心生安定。

他在情感上的毕生所求,都化在那一声声“夫君”里,将自己和秦川彻底捆绑在了一起。

从来没有一刻,他像当下这般确信着——

自己将会永远属于秦川!而秦川也将永远属于自己!

“想什么呢?都不说话。”秦川的声音从身侧传来。

“没什么,就是高兴。”韩凛回答道,眉眼又弯成了月牙。

秦川拍了拍他,“早些睡吧,明天还要回去呢。”

韩凛却拒绝了,“我不困,你陪我聊聊天吧。”

“嗯,正好我也不困!”秦川转了个身,看着韩凛,“想聊什么?我都陪着你!”

屋外,是渐次灭下的灯火和静静流过的御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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