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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坦达瓦盛会(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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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修罗族诞生之始,坦达瓦盛会的传统就已延续了十万年之久。

庆典当天,光明城中的街道上到处都张灯结彩,挂满了各色节日的装饰。

梵音也在这一天特意穿上了茵茵早就准备好的修罗族女子的传统服饰,望着镜中自己的模样,一袭妃色的薄纱长裙,腰间系着黛色长丝带,隐隐勾勒出曼妙的身段,又将浓厚乌黑的的长发松松挽成一个发髻。

按照本族女子的习俗,梵音又在额间描画了一支惟妙惟肖的曼陀罗花,凑近了仔细瞧了瞧,相当满意,得意的自言自语道:“万事俱备,这下子可以去参加庆典了。”

于是,一溜烟的跑下了楼,来到寝殿中庭,才见紧那罗和茵茵早已等在那里了。

紧那罗今日一身玄色的修罗男子的传统装扮,不同于往日矜贵清雅,墨色的青龙对衫下,半掩着胸前白壁般的肌肤,健硕紧致,绛色花纹腰带,兽革长靴,给人以魄力和强势之感。

见梵音出现那刻,紧那罗的眼中一愣,随即淡淡一笑。

头戴朱红色面纱的茵茵,早已等不及了,迎上前去端详起梵音,满眼的惊喜道:“梵音公主,我原以为天女大都妆容寡淡,千篇一律,毫无生趣。如今看来,原来你是这么美,看起来简直和我族女子毫无差别。”

闻此,梵音简直哭笑不得,自信满满的道:“茵茵,人不可貌相。更何况,与貌美的修罗女相比,我们天女向来是胜在心性上!”

听见‘心性‘二字,身旁的紧那罗突然轻笑,俊美无暇的面容上却带着趣味。

梵音靠近了紧那罗才发现,他不单单是在装扮上像极了修罗族人,更是不知用了什么妙法将其本身天族的气息掩盖的十分彻底,任谁都无法探查到他的本体。

“紧那罗,你真的好厉害呀!我好像一点也觉察不到你的天人气息。”梵音禁不住一脸真诚的赞许道。心中却也不免有了担忧,梵音的法术十分半吊子,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勉强隐藏起了自己一半的天族气息。最好的结果就是,远远看去大概不像天族,但若是近了,自己身份没准就会露馅儿。

紧那罗垂眸看向梵音,平日里向来轻灵活泼的梵音,今日却一身嫣红色的轻纱,腮凝新荔,额间的花印,平添了几分温柔妩媚,紧那罗的唇角也不禁上扬,故意揶揄道:“你比我预想的好,好歹也算隐藏起了一半气息。“

“紧那罗,你。。”梵音被呛的说不出话。但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今日,就算是冒着被揭穿身份的风险,本公主也要去见识一下这难得的坦达瓦庆典,梵音心想着。

彼时,茵茵抬眼望天空,雀跃的催促道:“梵音公主,天子殿下,庆典就要开始了,我们赶紧出发吧,免得误了时辰。”

“好好,我们走吧。“梵音欢喜的对茵茵点头道,仍是不死心的对紧那罗追问:“对了,紧那罗,你到底是用什么法术来隐藏气息?符水还是隐形?“

“你若是平时努努力,就不会如今来问我这个。”紧那罗淡然的道。

“难道是魇祷? 那可是高阶法术,父王都没教过,怪不得我不会。”梵音自欺欺人的道,到底也不想承认修习懒怠的事实。

光明城内有一条横贯南北的街道,为城中最长的主道,而沿着大道一直走下去,尽头便是迦梨殿,是城内最气势磅礴的祭祀宫殿,更是此次坦达瓦盛会的地点。

日落时刻,三人离开了梵音寝殿,来到了光明城的主道。

今夜大道上,灯火通明,热闹非凡。人潮汹涌中,来来往往皆是修罗各族的族人。

三人正打算融入人群之中,茵茵却盯着梵音的脸颊,忽然灵光一闪道:“对了,梵音公主,我差一点就忘了,修罗女子的规矩,未出阁的女子,在外都需面纱掩面。“于是,从腰间拿出一条同样妃色的薄纱,想帮梵音挂在耳边。

“我来吧。“突然,身旁的紧那罗却气定神闲的道。茵茵怔了怔,不明所以就将面纱递给了紧那罗。

紧那罗挺拔俊逸,俯身为梵音系上面纱的一瞬间,眸中却无端温柔,喉结微动,低沉的嗓音仿佛具有让人安心的魔力,在梵音耳边道:“梵音,你不会暴露身份的,一会儿你跟在我的身旁,我会护你。”

感受到耳边温热的男子气息,梵音倏然抬起眼,目光相接的刹那,却见紧那罗朝露一般的眼眸之中,深邃缱绻,与往昔的感觉完全不同,这一刻,不知为何,梵音的心却莫名的,扑通普通的狂跳起来。

“带上面纱就安全了,天子殿下,梵音公主,我们快走吧,可别误了庆典。”梵音还没来得及理清心中的慌乱,就被兴奋不已的茵茵催促着,挤进了人潮汹涌的大道。

街道上,人来人往,摩肩擦踵,尽是来参加庆典的各色修罗族人。

大道的两侧摆放的是各色零食,香料,装饰品,和宝石的摊贩,小贩们的叫卖声此起彼伏,商品琳琅满目,眼花缭乱。不远处更有舞姬,戏子,杂耍,各种人群聚集的街头表演,真是一派生机勃勃,欢脱自在,让人目不暇接。

三人随着人流,沿着大道向前行。梵音从没见过修罗的夜市,一双眼睛竟都不够用,和茵茵两人看什么都新奇有趣。两人一路嘻嘻哈哈,欢快至极。梵音更是几乎将路过的小吃摊贩尝了个遍,茵茵一边忙着给小贩们付钱,一边还不忘给梵音介绍修罗族的各种风俗习惯。

相比之下,紧那罗却从容冷静,一路上闲庭信步,但也不忘暗地里用法术护住身旁的梵音,替她掩盖住天族气息。

心内思索着:在修罗大陆这个连年战乱,民不聊生的土地上,竟还会有着光明城如今这般繁荣的光景。也足见身为北修罗族之主的罗候王,不只如外界盛传般,是位只懂大杀四方鬼族的嗜血霸主,他定也是位精通治国安民之道的修罗王。

梵音咽下一口肉粽,也好奇的抬眸打量起街上的行人,修罗族人长相十分各异,有各种兽面人身的阿修罗;还有形如枯槁,一身术士打扮的法师,周身都附着一圈清冷的鬼火;还有打着赤膊,结实壮硕的修罗族战士,他们色彩斑斓的皮肤上都密密麻麻的纹着各种奇怪的咒文。

茵茵则在一旁津津有味的解释道:“梵音公主,你瞧,那些兽面修罗来自南方,他们的国主就是大名鼎鼎的骞驮陛下,来血统古老高贵的狼面修罗。而那边那群聚在一起的术士,是东方阿修罗,也是修罗大路上法力最强大的术士之国,他们的王是婆稚,我曾听说,他们族的身份都十分邪门,很多都是修罗与魔族结合,被诅咒的后代。”

梵音突然忆起不久前,罗候王还特意提到过,会找些下级的修罗士兵先来试药。那如果万一抽到哪位血统高贵的兽面修罗,抑或是不吃饭,就已经很像骷髅的东方修罗去做试药的士兵,修罗体质看上去如此不同,天知道炼制的灵鹭草灵到底还管不管用。

想至此,梵音更加忧心忡忡,难道当真要因为当初的口无遮拦,拖累上族内诸位长老们的性命。归根究底,其实都怪自己当初在天帝的生辰宴上,定要和那个龙族王子喝的那么醉,信口开河,胡言乱语,这才走漏了牧仙族灵鹭草的秘密。

“哎。。”梵音满腹自责的轻叹一声,既然事已如此,如今也只能化悲伤为食量,于是,狠狠的咬了一口茵茵递上来的烤肉。

可下一秒,梵音却发现入口的烤肉味道奇差无比,又柴又腥,还充斥着一股腐味。梵音几乎本能的吐了出来,反胃的道:“呸呸呸,茵茵,这是什么肉,好难吃!”

茵茵惊慌道:“梵音公主赎罪,这是山膏的肉,山膏是附近木柱森林中的凶兽,更是兽面修罗最爱的美食了。早知公主吃不惯,我就不该买下来的。“

突然,前方传来一声尖锐的叫骂声打断了两人:“混账!谁家的小羊蹄子,这么不长眼睛,竟敢对我们摩竭陀小姐不敬。”

梵音不解,抬头才见一浓妆艳抹的魁梧的婢女打扮的女子,正挡在路中央,凶相毕露的叫骂道。

见状,街上马上聚起一群爱看热闹的人群,身处其中的梵音和茵茵也不仅十分好奇。

话语间,前方这位真正的摩竭陀小姐缓缓转过身来,仿佛平地而起了一座巨大的肉山,小姐一身的盛装华服,满身的珠翠宝石,都随她转身的那一瞬间,窸窸窣窣发出首饰碰撞的声响,那身形,宛如一个由珠宝堆砌成的小山。

违和的是,这位小姐的容貌却如三月春桃,肤如凝脂,在人群中十分出挑亮眼。

只是梵音也不知是发生了事情,惹的这位小姐此刻,黑

着一张脸,表情想当愤怒。

贵族小姐身穿着一袭低胸长裙,半晌,在众人的见证下,只见这位小姐了九牛二虎之力,在波涛汹涌的胸沟里翻找了半天,竟然将一块烤肉从拥挤的胸前给硬拽了出来。

梵音瞳孔震惊,大呼不妙,定是刚才自己感到恶心,一口气将烤肉吐的太远了。

见状,梵音紧忙上前低眉顺眼的道:“摩竭陀小姐,真的是万分抱歉,还请你大人大量,刚刚是我没有控制好力道。“

一时间,贵族小姐却瞪向梵音,眼神陡然变的凶狠,劈头盖脸的高声对梵音骂道:“贱民,给我闭嘴!“

梵音本以为只要道个歉就完事,谁知对方这这突如其来的蛮横态度,倒让梵音愣住了。

身旁的茵茵大气不敢多喘,小声对梵音道:“公主,我们趁现在快走吧。修罗大都戾气重,这位小姐看上去很像是西方修罗的贵族。我听闻,西方修罗女子虽貌美,性情都出奇的残暴。”

果真如茵茵所料,下一刻,那摩竭陀小姐恶狠狠的盯着梵音,盛气凌人对魁梧的婢女道:“把这个不长眼睛的下等人抓起来,带回府中做我的新奴隶,给我折磨取乐。“

“是,小姐。”婢女应。

只见那强壮的婢女张牙舞爪,一脸小人得志的走过来,就要拉住梵音。

梵音和茵茵都吃了一惊,正要反抗,可即刻,一只强有力的手臂却只是轻拨开婢女,高大的婢女就哎呦一声,狠狠的摔倒在地。

身形挺拔的紧那罗悄然挡在梵音跟前,从容不迫对贵族小姐道:“摩竭陀小姐,方才是我们冲撞小姐在先,的确是我们的不对。可我们也已道过歉了,你若再这样继续纠缠下去,可就变成小姐的不对了。“

摩竭陀小姐看见紧那罗的一刻,眼神顿时闪烁起来,转而色眯眯指着紧那罗,趾高气昂的对梵音道:“小蹄子,他可是你的男宠?你若将他送给我,我今天就饶了你。“

面对这般飞扬跋扈的修罗女,实在是毫无道理可言,梵音忍无可忍,上前斥道:“肥婆!你不要得寸进尺。什么男宠,乱七八糟的。你若在胡搅蛮缠,我身上的毒草药,保准你终生难忘。”

摩竭陀小姐也被激怒了,脸色铁青,却仍是穷追不舍:“我还当是谁,原来是个晦气下贱的巫女。我再问你一次,那男的到底是不是你的男宠。不是的话,他今日就是我摩竭陀的。”

梵音眼含歉意望向紧那罗,却出乎意料的,见此时紧那罗丝毫没被冒犯,反倒是满眼兴味的回望梵音,一副看戏般,期待着梵音的回答。

也罢,梵音也打算豁出去,心中窜起一股怒气,紧那罗是自己的好友,不能让他受到此番的折辱。于是,抬起手来就打算给摩竭陀一个响亮的耳光。

可轻松被紧那罗制止,在梵音不解的眼神中,紧那罗压低声音道:“这里人多眼杂,你若这般出手,难保我们不会暴露。”

正在进退两难之际,人群中一人忽然朗声道:“原来是摩竭陀小姐,好久不见了。“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说话的男子从人群中缓步走出,男子身穿华贵皮毛,两道浓浓的眉毛泛起柔柔的涟漪,白皙的皮肤衬托着淡淡桃红色的嘴唇,俊美突出的五官,却挂着一丝坏笑。特别是左眉间炫目光亮的宝石,暗示此人身份尊贵不凡。

令人无法预料,方才还趾高气昂的摩竭陀小姐,见了此人,竟瞬间笑逐颜开道:“白虎大人!原来您还记得我摩竭陀。上次宴会以后就没有殿下的消息,想不到今日在此相遇。”

白虎走上前来,对摩竭陀点头回了个礼。眸光又扫了眼梵音,一脸蔑视的道:“他们是谁?看穿着应该是本地的修罗族。“转而又对摩竭陀,冷言讽刺道:“摩竭陀小姐,可真是宽宏大量,身为西方贵族,竟还愿自降身份与此种下等修罗一般见识。”

摩竭陀顿时面露窘态。

趁着众人注意力都在白虎身上,茵茵又将梵音拉倒一边,耳语道:“梵音公主,幸好你刚才没出手,这个白虎大人,他可是兽面修罗族之中势力最大的藩王,名下的领土都广的惊人。此人眼下正是南修罗王骞驮陛下手下的大红人,更是下届南方阿修罗王的人选。”

“那又怎样?”梵音不置可否的撇了撇嘴,此刻还正在气头上,只觉的就算是暴露身份,也真想扇摩竭陀一个巴掌。

“我见摩竭陀和这位白虎殿下也是旧识,你若真打了摩竭陀小姐,白虎殿下肯定会把我们抓起来丢进兽面修罗的寒冰地狱,那可比摩竭陀的府上可怕多了。”茵茵又道。

“一群卑贱的下等修罗,快滚吧,我们小姐才不会和你们一般见识。”魁梧的婢女见主人在白虎大人面前面为难,连忙驱赶梵音一行人,替自家小姐解围道。

说完又拉起摩竭陀小姐,道:“小姐,我们快敢去迦梨殿参加庆典吧,别让这帮贱民坏了兴致。”

摩竭陀小姐有了台阶,变脸之快,马上又对白虎谄媚的道:“是这帮贱民死缠烂打,我也真是昏了头,中了计给他们缠住。白虎大人,别理他们了,不如我们同去迦梨殿看庆典。”

“颠倒黑白!”梵音本就心气未消,白了眼摩竭陀,默默骂道。

“罢了,我一会还要去拜见罗候王殿下,就不与你们同行。” 白虎的眼神故意瞟向别处,语气非常敷衍的道。

摩竭陀小姐只得悻悻的带着婢女识相离开。离开时,还挑衅般故意穿过梵音身侧,可却十分惋惜却看了一眼紧那罗。

至此,街上看热闹的人群逐渐散去,转眼间大道上,只留下白虎和梵音一行。谁料到白虎却一反常态,反倒是一脸坏笑,轻声问梵音道: “这位姑娘叫什么名字?”

梵音对这个白虎本也没什么好印象,只觉得他与摩竭陀也不过是一丘之貉。于是没好气的回:“我们只是下等修罗,不劳白虎大人记挂了。”

茵茵却吓的激灵,赶忙上前打圆场:“白虎大人见谅,我们都是从附近的北修罗都城毗舍利来此的平民修罗,看在今天是坦达瓦庆典的份上,还请白虎大人放过我们。”

白虎大人眼眸闪烁,似笑非笑,凑近了梵音,悠然自得的道:“本王一向通情达理,若让我见一见姑娘的真容,就不追究你们刚才冲撞上等贵族的罪名。”说完,竟伸出手来,想要摘掉梵音面颊上的朱纱。

见状,紧那罗反倒瞬间秒变脸色,身形矫健的肃然横在白虎眼前,不怒而威:“藩王勿要无礼。“

白虎不悦抬眼,却霎那怔住了,只觉眼前的男子似曾相识,于是,当下收了手,警觉质问紧那罗道:“本王可是在哪里见过你?”

紧那罗是光明城的风云人物,说不准偶然与白虎也在各种的达官贵族的宴会上,有过一面之缘,但眼下可不是相认的好时机。

趁白虎正思索起底在哪里见过紧那罗的空隙,紧那罗淡定自如的对梵音使了眼色,三人趁机快步转身离开,这下总算是脱了身。

回神过来的白虎,若有所思的看向渐行渐远的三人,反而一脸轻松的挑了挑一双浓眉,眉骨上的宝石在夜市之中仍是发出异样般的光亮。

“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听说那白虎大人向来是位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大人物,今日得见,看样子就是个不正经的登徒子。”茵茵心中滤镜早就粉碎了一地,对梵音大倒苦水。

“这人的人品绝对有问题。”梵音一脸愤恨,笃定的附和道,转而又疑惑的问道:“可他既然是兽面修罗族,怎么却仍是长着人面?”虽然那张标致的人脸长在这种人身上实属浪费,梵音不忘在心中补了一句。

“并不是所有兽面修罗都长有野兽的面孔,当然,也有使用易容法术的。“紧那罗淡淡的解释道。虽只是与白虎打了个照面,紧那罗就能确定此人法力十分深厚,可至于白虎的脸到底天生的还是使用了法术,他也不能完全肯定。

“哦!--”梵音和茵茵点头,恍然大悟。

如此这般,经历接二连三的劫难,梵音心中也是惊魂未定,恰在此时,紧那罗也留意到了梵音的不安,于是俯身像小时候玩闹般,宠溺的轻敲了敲梵音的眉心,眸光柔和的宽慰道:“梵音别怕,我就在你身旁。”

单纯的梵音抬眸,揉了揉眉心,却见紧那罗瞳中温情和坚毅,周身顿时被一种莫名安心的感觉笼罩,真诚的点头笑道:“有你在,我不怕。”

眼看坦达瓦庆典时辰已经临近了,三人也加快了脚步,顺着人群朝着迦梨殿前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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