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一条穷逼海盗船

戴维琼斯的事情并不难打听。

大海上总会流传着很多传奇故事，也许外人不知道，可只要在海上航行的人，或多或少都会听说一些。

比如，那艘属于戴维琼斯的，一艘永远无法返乡的幽灵船——飞翔的荷兰人号。

几乎所有的船员在提起的时候，都会故意装出一副神秘可怕的表情，用阴森森的语调说：“如果你看到飞翔的荷兰人号，就代表看到了死亡。如果你看到了船长戴维琼斯，也许……会你比死亡更惨。”

从这些传说中，加尔已经认定了戴维琼斯绝对是有魔力的，只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巫师。

甚至，黑珍珠号从沉没到再次出现，搞不好就是个‘恢复如初’魔咒的放大版。

麻瓜们总会对一些魔法现象大惊小怪，夸大其词。

其实，只不过是源于无知。

所以，他完全不信戴维琼斯有多可怕，还猜测对方，应该属于那类早期纯血的传统巫师，魔力庞大。

于是，他下定决心寻找对方，想办法去询问出自己回家的路。

而另一方面的难题就是，这些船员们多半是人云亦云，他们每个人都可以随口胡诌一些胡编乱造的传奇故事，却都不知道怎么和戴维琼斯进行交易。

很多船员甚至都不知道黑珍珠号是他们的船长和戴维琼斯交易得来，而仅仅认为杰克船长不知道从哪又偷了一条新船……

是的，偷。

这些船员们似乎对那位举止夸张的船长并没有表面的那么尊重。

大多数时间里，他们喜欢在私底下八卦一些船长的私事，什么船长去酒馆喝酒，顺手把酒杯揣怀里带走，被女侍应生用盘子追打；什么船长去岸上嫖妓不付钱，被□□扇了耳光；什么船长说有个招儿可以发大财，却被皇家海军追杀三条街等等。

似乎只要看到船长倒霉出丑，这群没良心的船员们就能为此哈哈大笑上一个月。

除此以外，那位喜欢带着一顶超华丽羽毛大帽子，肩膀上时不时会出现一只小猴子的大副，偶尔也会被大家讨论。

‘听说大副以前是里海海盗之王，手底下有很多人，还有大船’；

‘什么？那他为什么还来我们这里？’；

‘大概是……里海那个地方太小了，听说就是个湖，哪有我们加勒比海这么广阔，又有油水’；

‘见鬼，居然是这样吗？我还以为大副是受到船长魅力的吸引……’

所有人停下讨论，用一种古怪的目光，望着那个有一颗木头眼珠的瘦海盗，沉默了足足三秒。

然后，他们开始若无其事地重新换话题，继续讨论：‘看见大副肩膀上的那个猴子了吗？’；‘我讨厌猴子，那只猴子抢了我中午的水果’；

‘咦，你们说那只猴子吗？大副挺喜欢的，还给猴子起名叫杰克哈哈’。

所有人又一次停下讨论。

他们集体沉默地注视着那个一脸无辜，完全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的木头眼珠海盗。

“你们看我干什么？”

瘦海盗局促地挠挠头，为了缓解尴尬地急忙说：“对了，船长也不喜欢那只猴子，我昨天路过船长室，听他在那和大副说什么，有猴子没我，有我没猴子。所以，大副已经答应上岸后，就把猴子送走了。”

一阵无语。

大家突然就都散了。

加尔对此十分茫然，只好也跟着他们走开了。

海上生活枯燥乏味。

眨眼间，他已经在黑珍珠号上度过了大约一周的时间。

在这一周里，并没有发生什么好玩儿的事。

事实上，据船上的海盗们说‘小巫师本身的离奇出场，已经是他们这趟航行过程中，难得遇到的新鲜事了。’

然后，他们还无聊地请求加尔给他们变个戏法看，比如，让他把鼻子拉长，或者把耳朵变小……

尽管改变容貌对一个天生的易容马格斯来说，像吃饭喝水那么简单。

可起初，加尔对这些曾经吓唬过自己的海盗们非常记仇的拒绝了。

然而，在几天后，他自己就无聊的变着容貌玩了，因为船在大海航行的过程中，实在是百无聊赖，无所事事。

每天的生活，除了一些重复的体力劳动外，什么都没有。

在茫茫的大海中，一望无际全是水，根本看不到陆地。

白天，站在甲板上的时候，猛烈的阳光照得人头晕目眩，感觉什么都死气沉沉的。

海面上正午的天气，热的人发疯，加尔恨不得直接裸奔。

他这会儿终于有点儿明白，在那次魔法部的议会上，哈利爷爷为什么专门提出了一条‘论英国魔法界服饰改革必要性’的提案。

可惜，那次的提案被驳回了。

虽然伏地魔之后，魔法界很多古老的巫师纯血家族势力遭到了一定的打击，但大部分巫师的思想还较为传统。

他们确实已经很努力地去适应巫师界的网络、改装麻瓜的魔力汽车一类的玩意儿了，可在细枝末节的一些地方，始终觉得，传统是有必要存在的。

所以，巫师就应该穿巫师袍，什么牛仔裤啊T恤一类的玩意儿，偶尔穿一下还可以，如果真的要大规模的在巫师界推广，那实在是太不像话了。

在哈利提出议案的那一天，《预言家日报》的头版头条，甚至直接写了‘昔日救世主日渐年迈’的标题。

在文章中，他们认为哈利之所以关注服饰问题，是岁数大了，脑子开始不清醒的征兆。

总之，因为这个缘故，离家出走的加尔，习惯性地也穿了一件黑色的巫师袍。

加勒比海这边的天气实在太热了。

他已经把巫师袍脱掉，只穿里头那件美国钢铁侠同款白色小背心，外加一条被剪短的裤子……

确实是字面意思的剪短。

这个穷逼的海盗船，连块多余的做衣服布都没有。老比尔直接用剪子毫无技术含量地帮他咔嚓剪了下去，给他留了条难看的‘小短裤’后，那两条裤腿被拿去当抹布用了。

几天后，他的巫师袍也没能逃脱厄运。

妈妈维克托娃·韦斯莱精挑细选，漂亮又舒服的小袍子，被剪成一块块的，去缝补黑珍珠之前遭遇暴风雨时不慎破损的风帆了。

被晒黑足足一圈的加尔，只能欲哭无泪地看着自己破碎的巫师袍，被高挂在船桅上，随着海风猎猎飞扬。

“行啦，别看了。”

一名衣衫褴褛如乞丐一样的黑人海盗说：“风帆对于一条船来说，可比你本人对船重要的多。紧急的时候，别说是一件黑袍子，就是一条内裤，你也得贡献出来。”

加尔面无表情：“我发誓，如果你们敢真的让我把内裤挂上去，我就立刻转身跳海里，不开玩笑！”

“别这么严肃嘛！”

黑人海盗嬉皮笑脸地说。

“还有，为什么非要拿我的巫师袍去用，我就这一件衣服，你们好歹还有两件换洗衣服！”

加尔继续愤愤不平地抱怨。

“当然是为了美观。”

那名海盗用一种理所当然的语气回答：“黑珍珠号是黑帆。”

“你说得真是好有道理，但……”

加尔瞬间悲从中来：早知如此，我当年为什么要嫌弃哈利爷爷给我买的大红色巫师袍？

“对了！”

黑人海盗又想起了什么的突然问：“小巫师，你内裤什么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