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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平平无奇万人迷[快穿] > 第7章 (6)翡铃

第7章 (6)翡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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鸣烟派卜香阁,金炉内被人新换上了安神的琥珀沉香。

佚彩甫一睁眼,发现自己靠在师又槐的肩头睡着了,身上还披着一件青色的外袍。

“抱歉阁主,我又睡着了。”

反派一号师又槐,卜香阁阁主,木灵根,表面温润如玉,实则城府颇深。从她拜入鸣烟派起就处处照拂,再三邀请佚彩加入卜香阁。

佚彩也不明白为什么,总不能是看中了自己优秀的工作能力吧?她看向了此刻正在任劳任怨帮佚彩处理还没写完的文书的师又槐。

“无妨。”师又槐放下手中书卷,揉了揉佚彩的头发。“今日考核,你早起劳累,下午还要同我们筹备祭典。”

这话说的,好像全门派只有她一个人需要早起考核一样。

温凌给佚彩倒了一杯茶水,“盼夏刚睡醒一定口渴,快来尝尝我新泡好的竹叶茶。”

反派二号温凌,温家大小姐,火灵根,骄矜美艳。自打某次历练,佚彩主动和落单的她结队,就和佚彩成为了好友。此刻正在为佚彩煮茶,茶雾氤氲了她明艳的眉眼。

“哟,温师姐竟然还会煮茶。”桑梦秋不知何时进了门,自来熟地一屁股坐在佚彩旁边。

桑梦秋顺手拿起了茶杯:“小师妹,同你讨杯茶喝,一会儿帮你干活。”

反派三号桑梦秋,鸣烟派大师兄,雷灵根,桀骜不驯。两人都不爱出席早课,一拍即合,四处摸鱼。此刻正在嗯……被师又槐和温凌围攻。

“筹备祭典毕竟是我们卜香阁内部的事,就不劳桑师兄插手了。”师又槐笑眯眯地看向了桑梦秋这个没有眼色的“外人”。

温凌干脆劈手夺下桑梦秋手里的茶杯,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想喝茶自己泡。”

与其他三个门派不同,在鸣烟派执行大多数决策的,是由弟子组成的卜香阁。

鸣烟派在四大门派中名声虽不算显赫,但几位长老为人正派,抱道不曲,风清弊绝,向来为人称道。

佚彩改头换面加入鸣烟派,图的就是这地方清净,不必像在昆仑宫里那样,时刻提防天道的耳目。

谁知道这几位反派跟吃错药一样,对她无比热情,凑在一起又针锋相对。

满满一壶茶,桑梦秋一滴都没喝上。

筹备祭典时,大小物件都要卜香阁帮忙置办。佚彩混在人群里左顾右盼,桑梦秋跟在一旁双臂交叠背在脑后,像一只伸着懒腰的狮子,漫不经心地逡巡自己的领地。

“要是有看中的,直接买下来一起带回去。”

拿着采买明细的佚彩闻言扭过头,一脸难以置信,“还以为师兄是个光明磊落的人,竟然唆使我中饱私囊,真是看走眼了。”

桑梦秋笑嘻嘻地揉了揉她的脑袋,直到把她的发髻揉得毛燥才松手,“想什么呢,当然是走我的私账。”

“桑梦秋,你敢摸我头!”这下佚彩东西也顾不上买了,追着桑梦秋就要以牙还牙。

桑梦秋一边灵活躲开佚彩的魔爪,一边仗着自己身高八尺有余,还晃悠着脑袋挑衅,“诶,你够不着~”

寻常人追几下追不到,也就放弃了。佚彩不一样,之前桑梦秋咋咋呼呼地非要给她戴簪子,毛手毛脚地弄断了一根头发。

佚彩当时没发作,隔天直接从桑梦秋头上薅了一把。奈何桑梦秋头发太坚韧,扯了半天都没掉下来,疼得桑梦秋呲牙咧嘴。最后还是桑梦秋自己使了好大的劲拔下一撮头发赔罪,这事才算完。

“怎么师又槐能摸你的头,我就摸不得?”两人你追我赶跑过半条街,桑梦秋始终离佚彩两三步远。

佚彩完全不受干扰,一门心思瞄准他的头发。“你还敢说?要不是怕撞上行人,哪有你贫嘴的份。”

桑梦秋突然停了下来,佚彩因为惯性一头撞上了他宽阔的后背,一只手还拽着他的后领。

“……咳,见过掌门。”桑梦秋端正站好,行了一礼,真有几分气宇轩昂的大师兄派头。

——如果忽略他身后挂着的佚彩的话。

佚彩越过桑梦秋的肩头,看见了笑得一脸猥琐的掌门老头儿,老爷子一脸“我懂”的表情捋了捋胡须:“年轻人,很有活力嘛。”

“哈哈,师父也在呀。”佚彩躲在桑梦秋身后朝掌门讪笑了几声。

得亏今早的考核擦着边通过了,老头儿看着比平时和颜悦色不少。

仗着桑梦秋在掌门眼皮子底下不敢造次,佚彩伸出手狠狠报了仇,还变本加厉地把桑梦秋头顶都揉成了一蓬杂草。

掌门眼看着要表情失控,赶紧清咳了一声,嘱咐二人赶在天黑之前会合就转身离去。

掌门走后,佚彩都做好了跟桑梦秋大战三百回合的准备,桑梦秋却支支吾吾地拉着佚彩回去接着采买。

“……师父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桑梦秋把发髻理顺,小声嘀咕道。

佚彩直勾勾地盯着他瞧,看得桑梦秋愈发不自在,语出惊人:“你不会是害羞了吧?”

桑梦秋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立马炸毛,但却没有否认:“你不都看到了。”

佚彩听了笑眯眯的,像只偷到了小鱼干的猫。

桑梦秋侧头看她,心跳如擂鼓。

这样骤然点破心意,她会说什么?

佚彩在桑梦秋热切的注视下,开口道:“当着师父的面欺负师妹被抓包,我要是你,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哼。”

桑梦秋:……我就多余抱有期待。

话音刚落,桑梦秋叹了口气,很快又贱兮兮地笑了,心意不被理解不妨碍他给情敌泼脏水。“罢了,快去会合吧,省得师又槐数落我们。”

她要是一直这么不开窍也好,他得不到,好在情敌也是。

“和我有什么关系,”佚彩坏笑,“都是师兄路上磨蹭误了时辰。”

桑梦秋不禁头疼,差点忘了,他再怎么玩世不恭也有个度,这位可真是疯起来没边儿的小祖宗。

上个月早课,全门派都辟谷了,就他们俩躲在队伍末尾偷吃早点被逮了个正着。

佚彩顶着掌门的死亡凝视,不慌不忙地擦了擦油汪汪的嘴,然后盯回去。

就在掌门终于忍受不了这份尴尬移开视线时,眼一斜扫到了旁边的他。

桑梦秋连手上刚拿起来的茯苓糕都没来得及吃一口,就被掌门叫走训话了。

佚彩站在原地目送桑梦秋悲壮的身影消失在门口,立马抓紧时间把剩下的早点一扫而空。

桑梦秋也很无奈,明明师父眼睁睁看着他俩一起吃的,偏偏黑锅只扣在他一个人头上。

对此掌门的回复是,你人高马大的,怎么好意思跟你弱不禁风的师妹争吃的。

桑梦秋满脸怀疑人生,提出反对意见,表示小师妹生起气来都能把他一拳锤地里。

掌门听了眉毛一立:“我可只见到你一个人不好好做早课。”

这场争论最后以掌门拍板罚了桑梦秋打扫一个月大殿前的九十九级石阶告终。佚彩岁月静好酒足饭饱的早课,全靠桑梦秋负重前行。

委屈巴巴的桑梦秋回到自己的位置,发现自己辛苦躲过宵禁买的早点一点儿也没剩下,只好空着肚子去打扫石阶了。

“小师妹不求情也就罢了,吃的也不给我留点。”

当然这话也是不敢当着佚彩的面说的,他最多也就留给她一个充满怨念的背影。

谁叫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呢。

佚彩和桑梦秋到了地方,大多数人已经到齐了。温凌朝她招了招手,“盼夏,这边。”

佚彩毫不犹豫抛下桑梦秋快步走了过去,桑梦秋正想跟上,就被几个男修勾肩搭背地拉去搬大件。

鸣烟派祭典采买,不许御剑飞行,不许用储物袋,一切全靠人力,美其名曰锻炼弟子。这么一看,实在比其他几个门派低调太多。

温凌让佚彩去搬角落里摞在一起的几个箱子,回身叮嘱:“此处车马骈阗,你跟在我身后。”说着只身挡在靠近大路的一侧。

冠盖飞扬,人烟辐辏。

佚彩亦步亦趋跟在温凌旁边,念念叨叨说自己拎不动。温凌摇了摇头,那几箱是最轻的符纸,自己单手都能掂起来才分配给她的。

整个鸣烟派谁不知道,小师妹一干活就嚷嚷腰酸腿疼,看来以后要多监督她练习体术。温凌下定决心。

一群人浩浩荡荡往回走,佚彩侧身为一架轿辇让路时,只觉得一个人影飘过,自己手上就轻了一大半。

佚彩追了上去,竟是师又槐接过了她手上摞着的箱子走在暗处。他昂首阔步,抱着两人份的箱子也不显得滑稽。

佚彩抱着手上唯一的轻飘飘的箱子走到他身边:“阁主是因为听见我方才说嫌沉,才特意接过去的吗?”

师又槐稳步前进:“是。”

佚彩笑得开心:“谢谢阁主,其实不沉,我只是嘴上抱怨几句,还是给我吧。”

师又槐没停,步子不疾不徐:“不必,路途不远。”

佚彩乐得清闲,哼着歌放慢了脚步。

“你为何一直叫师又槐阁主啊?”一旁的掌祭师姐悄悄问佚彩,佚彩面上装糊涂:“那应该叫什么啊?”心里想的却是,总不能实话实说是想要阴阳怪气吧。

想当初,师又槐还邀请过她做卜香阁的香主来着。别看“香”字排在“阁”字前头,香主位同副阁主。

职权不小,佚彩却总觉得沾着个副字,毫不犹豫地拒绝了。“香主有什么意思,我要做自然是做阁主。”

本是故作刁难的玩笑话,对方却温声细语说未尝不可。话虽如此,佚彩终究还是没有在卜香阁担任额外职务,最多将份内的活计做完。

几位掌事从不给她安排劳累的任务,除却温凌无人可用时会安排给她几件麻烦事。

说起来,她还中意过掌祭的位置,只是人家师姐在卜香阁效力的时间比她拜进师门都长,人也友善,除了太八卦没什么毛病。

掌祭师姐凑过来,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相熟的人都唤他又槐师兄,或直呼其名。你却从不叫他的名字,只叫阁主。”

佚彩一脸无辜,不想再和这位师姐扯皮:“可是,他就是阁主啊。”

师姐撇了撇嘴不再说话,也不打算和她探讨佚彩脆生生叫阁主时有多娇俏,仿佛毛茸茸的雏鸟。

反正她一个女修都顶不住。

后来这位掌祭师姐和好友评价佚彩:“别看她表面上像个小孩子,心里明镜似的,多的话一句也套不出来。”顿了顿,又哼笑一声道:“倒是和师又槐挺般配,都是个笑面老狐狸。”

祭典照常开始,师又槐却不见了踪影,听说是连夜赶去凡间界处理什么急事,临时安排温凌主持大局。

温凌摊上这等“好事”,第一时间又想到佚彩。

因为师又槐的突然缺席,佚彩痛失了好几天的快乐摸鱼时光。

一番忙碌,祭典终于落下帷幕。佚彩谢绝了一切邀请,连寮房都没回,伏在卜香阁的桌案上倒头就睡。

睡到半夜,佚彩迷迷糊糊睁开眼,发现师又槐正坐在自己床边,还以为是做梦。

师又槐没有束发戴冠,原本及腰的长发披散曳地,只在脑后随意别了佚彩叫不出名字的发饰,形似华胜,碧色清透温润,在夜色里熠熠生辉。

“我不在,温凌就是这么照顾你的?”隐约传来一声叹息。

佚彩听了很想说,她有手有脚一大把年纪,根本不需要照顾。但她实在太困了,决定在梦里反驳。

佚彩艰难地将眼睛睁开了一条缝,根本不想思考为什么本该在凡间界的师又槐突然出现并把她搬到了床上。“阁主,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眼看着佚彩又闭上眼,师又槐干脆点亮了夜灯,衣袍宽大飘逸,绿色的袖口紧紧包裹住霜雪似的皓腕。

他伸出手轻轻抚着佚彩的脸颊,阻止了佚彩继续摩擦枕头的行为:“乖,马上就好。答应师兄,?*%#?&$@,好吗?”

后面说了什么佚彩根本没听清,只是瞧这架势,不答应恐怕不会让她睡觉,于是胡乱应答称好。

师又槐似乎很高兴,小心翼翼地在佚彩手腕上系上了用碧绿丝带拴着的翡翠铃铛,颜色与他发间的钗如出一辙,仿佛有生命一般可以流动。

“世间一切草木都是我环抱你的臂膀,祝福你,我的姑娘。”

见佚彩乖巧地任由自己动作,毫不设防地睡着,师又槐心里的温柔快要溢出来,轻轻吻了吻她的手腕,又替她掖好被角才离开。

佚彩第二天醒来看着自己手腕上的铃铛开始犯愁,这么精致贵重的东西平日里戴着再磕着碰着。

她有心想找师又槐问个清楚,却听说师又槐在外处理事务,压根没回来过。所幸这铃铛不响,并不碍事。

闲聊的掌祭师姐倒是眼尖地发现佚彩手腕上的铃铛,悄声问她是谁送的。

佚彩对掌祭师姐异常的激动感到不解。

掌祭师姐掩嘴笑道:“我的傻师妹,这里边门道可多着呢。铃铛系在手腕上,一来代表思念,二来祈求平安,能驱邪赐福。”

师姐还有后半句没说完。

“要是男子送女子铃铛,就是定情信物,希望姑娘无论走到哪里听到铃声就能想起他,有心机得很。”

“我这铃铛不会响,是自己买的。”佚彩搪塞道,没有透露师又槐偷跑回来又连夜离开的消息。

南尘的平沙渡正是最美的时节,花落江堤,雨余草色。

可纵是草木蔓发,亦难留归客。

赠尔铃铛,一步一响,一步一想。

师又槐抬手抚上心头。

但她不必时刻想起他,无声的铃铛,是他不敢宣之于口的鼓噪心跳。

作者有话要说:铃铛后边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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