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湘抓紧时间回到了安全房的街区，在确认周围安全后才回到安全房中。开机，指令：修改索引词，接收电报汇总……

发电人：香港警察局

收电人：日本驻沪领事馆

「……8月26日x时许，济南码头抓到一名李忠国手下」

湘对于“公馆”有关的情报都提高过关注等级，但这条情报让他摸不到头脑。

电报的全文是这样的：

「于8月24日顺利到达香港。香港警察局声称并未搜寻到“药品”，多名警察涉嫌私通外国间谍。香港警察局于23日行动中逮捕一名地下党秦XX，连夜对他进行审讯。

秦某对罪行供认不讳，承认在8月18号会见龙老板得到“飞碟”手下地址，经龙老板秘书交叉比对秦某所述属实。秦某等人于8月19号突袭洋房，物理学家去向不明。安四贤命人画像并找到女物理学家邻居所述之学校，与名册不符，线索中断。龙老板一家经重庆特务转移。推测重庆将得到的药品交与美国人鉴定，23日行动与美国人接头为获取鉴定报告。8月25日秦某同僚刺杀行动，秦某身中两枪，住院养伤。8月26日x时许，济南码头抓到一名李忠国手下，安四贤判断是转移的物理学家。」

湘心想，这哪里是给冈山雄二的汇报，分明是给自己的提醒。

湘又阅读了几遍，投桃报李，为避免共chan党尚不熟悉“探照灯”机器的使用，湘将电报转给共chan党方面的第二号。

他又找来与济南有关的情报，半响之后，结合今天第二号的话，他猜出被捕者的身份。

发电人：飞碟

收电人：游子

「济南的事我和zhong共会处理，但不保证救下。我已见过“第二号”，他坦诚相告。你们没做错。保持联络，下月收网。谨记：平民往战场上冲会拖后腿，你们不是士兵，没有军队保护。」

至于另一封来自香港的电报，好像有些着急上火？……再打一通电话吗？湘想，也好。

待把资料阅读得差不多了，湘将电台收好。湘站在在纸张燃烧的火盆旁烤一会儿火，将香喷喷的烤红薯一口口吃完。

湘重新换上烤干的衣服，带上电台，摸黑离开。

房间内还有一些带不走的衣物，没吃完的红薯、大米、调味品、水和其他必需品。只好丢下了，他还有些舍不得：如果zhong共不提供帮助，过几天说不定就要挨饿了。

安全房，每多出入一次，就多一分的风险。湘有些惋惜，但此时不能多冒险，他选择放弃这里。

湘在几条街以外的公用电话拨打了两通电话。

59、

安四贤带人去抓秦姓地下党交代出的在香港的同僚，几名军统却已经转移。

当夜，方别来到病房，让同行的香港警察在门口等着。

方别观察片刻，确认屋里并无他人。

秦军统本是睡着，听到脚步声立刻惊醒，看见了不远处站着的方别。

“方记者，咳咳，人抓到了？”

“安四贤带队扑空。秦先生是在庆幸？松了口气？”

秦军统挤出一个笑容。“我怎么会高兴呢，他们要杀我！现在我已经回不去了，和他们势不两立。”

方别说：“你给的情报没用，空耗我们的人力物力。安四贤和你的交易不成立。你想保住命，最好拿出一些更有用的情报。”

方别与姓秦的对视片刻。

秦军统忿懑说：“安四贤一直追问行动目的，我觉得他不可靠，许诺难以兑现。这次任务保密性很强，我们要做到万无一失，我符合形象要求，被选作打掩护的，我们的接头目标是美国人……”

方别打断道：“取美国人手里的鉴定报告。”

秦军统愣住。

秦军统思量片刻，咬牙道：“我还知道一则情报，半年前，龙老板他们去上海和皇军谈合作，我和上海的同僚合作，从他们口中得知特务科有一位我们潜藏多年的卧底。方干事附耳过来……她叫张晓梦。”

片刻之后，一声枪声传到门外，门外的警察打了一个激灵，连忙持枪推门而入。

伴随着硝烟的气味。

方别将枪插回腰后，绕步出来。

“这人没用了，把尸体处理了吧。”

警察的脸拉的老长，堪比苦瓜。方别看也不看，离开了病房，走出医院。

安四贤是一名精明的人，方别只能趁着夜色把事处理完。

方别确认没人跟踪他之后，走入远处一公用电话亭。拨打了香港党组织的联络电话。

与方别对暗号的是一个女声。

对完完整的暗号，方别自报身份：“我是海蛇。香港警察厅在将香槟与龙老板身边过筛，建议转移行动的同志。向上级询问，济南逮捕到香槟手下物理学家，是否为组织所转移？日本人会秘密将人送到上海。我如何行动等待组织指示。”

女子听说他是海蛇，还有些激动，道：“了解。我会向上级争取，海蛇同志注意安全。”

方别挂上电话，秋风阵阵，空中飘下了一片细密的雨幕。

方别紧了紧外套。

他还是过于多疑，杀晚了。

落到敌人手中一天叛变的人，那就不配做军人，甚至不是人，是敌人砧板上的鱼肉了。他就不该思考反间的可能性。

他作为刀，是否变钝了？作为子弹，是否受潮了、生锈了？是否还是一颗合格的子弹？

早些行动，就能少死几个爱国人士了。

第二天一早，方别正慢条斯理地吃着早餐。

安四贤找到方别，说：“方记者怎么这么急……我根据蛛丝马迹，冒雨把那姓秦的的孩子和妻子控制住了，还想着今天再审一审呢。”

能让你得逞？

方别又抿了一口豆浆，慢悠悠地说：“他已经把知道的都说完了。再说都是编的了。”

安四贤：“那他婆娘和娃娃的处理，方记者是不是也准备横插一手？”

方别只觉得匪夷所思，他是尚有人性不假，但还没头脑发昏。

方别于是埋头吃着东西，把安四贤晾在一边。意思是他不感兴趣，这种问题不用问他。

安四贤不悦地离开了。

跟着安四贤一路上来警察脸色很难看。

任凭方别怎么询问，警察都只说他不能透露昨天的搜捕行动，仿佛安四贤不是人是恶鬼，直说不要问了，额上一直在冒虚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