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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66-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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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

方别回上海后,又开始忙碌起来。报社的文章,冈山公馆的杂事,还有组织要的情报。

他忙碌于这些日常事务上,连轴转。

期间,冈山雄二递给方别一张军部的文件。

「国际红十字会发出谴责:

“李是一位品格高尚、能力出众的外科医生、药剂师,为了制出更好的药剂,他不遗余力,常年奔走在世界各地……”

建议撤销对李忠国的通缉。」

冈山雄二冷笑几声,道,事情不会善了。

某日,方别又写稿写个通宵,第二日无论如何都爬不起来上班,方别算了算自己的年纪也没到老的时候啊,但确实比不上十几岁的时候,两天不睡只要睡一整天,再起来又是生龙活虎。

方别算了算自己上个月通宵的次数,终于向报社请了个假,决定休息两天。

当然,领事馆的公务是不能请假的。

加上周日,方别一连三天没去报社,他再次上班时小特务给他打了个电话,说李岸回上海了。

同日,他从报社下班的路上遇到了张晓梦。

“方先生,多日不见,你气色又变差了呢。你去日本领事馆吧。”

“别怪我,我也是刚从外地回来。李岸抓到两名共chan党。其中一名,李岸格外重视。好像代号是,飞鸟还是飞鸥什么的。”

方别站在审讯室外,透过窗户看向屋里。李岸正对那人进行审讯。

然而,李岸的审讯只换来了一阵沉默。飞鸥被捕时头上受了伤,现在还绑着绷带,他就借着伤势不予配合。

方别不曾见过飞鸥。但他听薛梅说过这个代号,说是薛老师的友人,一名老地下。

方别到审讯室的时候,这场审讯已经进入尾声。李岸推门走出,看到了方别。

“方干事想和他聊几句?可以,但这人反抗格外激烈,我同你一起。”

方别坐在了同志对面的椅子上。

飞鸥开口了:“方别?”

飞鸥厌烦地撇开脑袋,又望向屋顶的灯。

李岸观察道:“你们有恩怨?”

飞鸥说:“我是共chan党没有错。但其余的我一个字都不会说!”

方别这些年看过许多被捕的地下党,飞鸥的神情很正直!很坚定!

飞鸥是上海人,上海口音,他家小还在上海吗?但愿不是!

“李科长,他头上的伤怎么搞的?”

李岸道:“逮捕时被人踢了一脚,撞到了石板上。”

方别要过李岸手中的文件来看,资料写着:

「代号飞鸥,曾用名张定先,霖启,共chan党,上海人,职业:大学行政教师。受到地下党重用,数次更换身份,在上海活动,近日于香港执行任务……」

方别揉了揉胃,开口道:“我九月初也在香港办事,先生是什么时候从香港偷渡回来的?”

“……”

“与我同去的一位名叫安四贤的人,调查到龙老板在八月有四波特殊的访客,姓秦的军统交代,他们去的时候已经人去楼空。军统说是你们将’物理学家’带走的,带去了哪里?”

“……”

方别再问的问题也被飞鸥无视了。方别摆出无话可说的样子,示意李岸自己没问题了。

方别起身的时候,飞鸥开口道:“薛星文若是看见你这幅样子,哼。你好自为之。”

方别只是笑笑。“烈士不是那么好当的。上海人骂我,让他们骂去,真轮到他们有机会往上爬的时候,吃相比我还难看。”

飞鸥不屑地摇头。

方别又对李岸道:“祝贺李科长又立一大功。”

李岸:“这话言不由衷。”

方别对李岸的夹枪带棒予以无视,只对飞鸥说:“我过两天还会再来探望,飞鸥先生夜里注意休息。”

67、

与下午的不显山露水不同,方别身前的烟灰缸快被烟头填满,还在一根接一根地点烟。

如果薛梅在,薛梅会劝他少抽两根吗?方别盯着烟头的一点红光,将烟夹在手里,没有继续抽。

至少这股味道能让他清醒。

=====回忆======

42年3月。香港富商团之夜。

两名宪兵闯入时,方别和红娘在争吵,刘清善中了一枪,虚弱地被宪兵推了进来。

刘清善生死未卜。

理由或许不充分,但对红娘已经够了。

他与红娘退回到内间,只顾着叫红娘销毁材料。

红娘毫不犹豫地,在他借内间墙体为掩体,持枪与宪兵对峙时,暗算了他。然后扬声和宪兵交涉。

红娘怎会这么轻易的背叛了革命?背叛了他们三年的上下线关系?

算了!不必问了。他也不是第一次出卖爱国者,相信红娘也不是。

但这一屋子组织的材料,其他的同志总不是活该被他们连累吧?

后脑勺嗡嗡的,眼前发黑。海蛇站不稳,敌人在外间,他看不到也打不着,为了站起身,做最后的挣扎,只能先给自己手臂上来了一枪。然后抓起一把材料引火,一手持枪,另一手点火。

但这一枪,大概也坏了红娘的好事,或者宪兵压根看不上红娘。

红娘和刘清善先后倒在了日本人的枪下。

“得带回去,射大腿?”“别,我不想扛着他!”“那等他这匣子弹打空吧。”

发生了这种对话。

宪兵仅受了点轻伤,便击倒了他,毕竟海蛇枪都拿不稳了。

方别可能昏迷了一两分钟,再醒来时他手里的枪给夺走了,宪兵三下五除二地把火也弄灭了,文件没有销毁太多,都是徒劳的。方别终于连文件都不想了,只恨自己饮弹慢了,没第一时间把枪口对准自己的脑袋。

但就在宪兵把他捆上时,有人从他们身后悄无声息地暗算了两名宪兵。

几乎是电光火石之间,扭转了形式。

螳螂捕蝉,黄雀又有什么目的?

面对红娘和刘清善,还有两具日本宪兵的尸体,方别没说出正常社交礼仪的感谢。方别盯着宪兵的尸体,又一次绝处逢生,却没带来多少喜悦。只有深深的麻木和疲惫。

李忠国问他,有门路处理尸体吗?没有他就找青红帮处理了!

在接过李忠国手中文件的瞬间,海蛇手抖得厉害,文件险些落进火盆。他想骂李忠国,最好激怒对方,让对方觉得他不识好歹,他不想再潜伏了,也不想再和革命者勾心斗角了。

杀死爱国者

一路的血债

被同志背叛

尽力配合军统完成任务,却险些丧命。为了不杀他,张晓梦杀了她的搭档。

危机四伏,居心叵测,满手鲜血……

冈山雄二也没看上去那么信任他。他要如何打消冈山雄二的怀疑,纵使他打消了又挣得回“牺牲”吗?他这次手上又得沾染多少爱国人士的鲜血?海蛇只想倒头就睡。

他累了吗?他有累的资格吗?

李忠国像是看出了方别眼底的挣扎。“走就尽快,我给你善后,过了今天再走就不值了。”

这人对于情绪极其敏锐,张晓梦也曾提起这人好似看穿了她是地下党。

方别费力把伤口包扎好,才不咸不淡地说:“你被捕过,你不怕?”

李忠国想了想,“我有信心不会再走同样的覆辙。”又补充说,“因为会后悔。”

==========

信心?

三年前方别对自己有信心,但现在他随身带着药片。大多数地下党被捕的时候都有底线,他也见识过一些烈士和英雄,但……

终究是少数。

阿鹫说:“飞鸥为我们执行过许多重要任务。娘的,偏偏这时候被抓了,屋漏偏逢连夜雨!我相信飞鸥会是好同志。”

阿鹫说:“你提供的布置消息很重要,飞蛾让你先不要轻举妄动,她说,第二号已经得到消息,组织上会想办法的。”

“香槟的联络任务都是他接的吗?组织能拿出多少资源交换?日本人的胃口……”

方别问了两个明知答案的问题。他摇了摇头,道:“第二号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方别说:“他和姓秦的军统不一样。但你替我向飞蛾报备一声,来不及等组织处置的话,我会送他一程。”

阿鹫对方别拱拱手,“方同志,你……保重。”

68、

李岸在审讯室耗到了夜里三四点。

一名特务闯入,对李岸说:“科长,梅机关要接手人犯。他们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李岸暗叹了一声好快。

飞鸥流露出恐惧,紧咬着牙,看了一眼李岸,似是在估量什么,终是自嘲地苦笑。

飞鸥闭了闭眼,激烈地讥讽道:“傀儡政府就是傀儡。事事都要依仗日本人,没有担当,怎还有尊严?”

李岸挥挥手让手下去休息,便对飞鸥说:“照你所说,李忠国不是你的同志,他也不信任你们共chan党。”

飞鸥沉默片刻,道:“他这人的底子永远不可能入党。我个人也不相信他。”

李岸道:“因为薛星文?还是因为他先后做了□□政府和日本人的探子?”

飞鸥思量着措辞,只叹道:“我看不透李忠国。”

李岸笑笑。“日本人自会撬开你的嘴,把你知道的一点不剩都敲出来的。方别呢?昨天下午见过的东荣日报社的方别记者,是你们的同志吗?”

飞鸥咧嘴笑了。“没错,正是!”

李岸仔细观察着飞鸥的神色,道:“他什么时候入的党,代号是什么,怎么接头?”

“民国三十年,5月6日,方别收买情报时中误闯入我党位于商店街的一间交通站。组织判断认为方别有策反的价值,便施加小恩小惠,换取他的信任。上级命令由我来进行策反,方别在大学时是一名左翼积极分子,我因此制定了策反方向,并在同年秋天成功策反方别,代号信鸽。在一间典当行接头,接头人现在已经离开了上海。”

李岸虽然一笔一划地将飞鸥的说法记下,却道:“被捕的特务里,三个就有一个指认(陷害)方别是自己同志的。你有证据吗?”

飞鸥只觉可笑,也是,被捕想拉方别下水的仁人志士,自己也不是独一份。

飞鸥咳嗽几声。李岸已经走火入魔了。如果有机会将这条情报传递出去,他便也不算白死。飞鸥说:“什么证据?名单?录音?情报交易的文书?哦,早上见面我们是在你眼皮底下传递情报。我给你作证,你拿来我当场给你签名。”

李岸心里对方别是地下党已有八成的把握,但对飞鸥不知情也有七成的把握。李岸本想继续抛出问题,但这时,窗外传来刺耳的摩托车的声音,在夜里尤为凸显。

李岸放下了笔。

“日本人来了。在这里签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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