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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第 7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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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垒里的凌晨时光依然保持着某种活力,门外的诗歌朗诵停止了,可细密的聊天声却没有消失。人们互相鼓励,对自己的事业毫不怀疑,坚信胜利终将到来。科林斯酒店大门似乎把世界分成了两半,外边是充满希望的战斗意志,门里则是重伤员们此起彼伏的绝望哼唧声,以及黑暗角落里浓浓的焦虑之情。

“我再说一遍,你应该听我的命令!”低沉沙哑的声音轻轻地飘来,钻进艾潘妮的耳朵。

而她开始不自觉地抬起手,伸出小指抠着耳朵眼:“凭什么我一定要听你的?”

“凭我是你丈夫!”

“谢谢你还能想起来这点,”艾潘妮吹了吹小指尖,头都没回地盯着门口,耸耸肩揶揄道:“我是嫁给你当老婆,又不是卖给你当农奴,必须听你这个主人的话!”

“……艾潘妮,听我说。”沙威皱着眉,仰面朝天躺在桌子上,望着天花板叹息着:“死一个人总比死两个人要好。”

“是啊,死一个比死两个强。”女人的眼睛亮闪闪地望着门外,火炬的红光时明时暗:“所以别忘了我发过誓,绝不会让你死的!”

“你想干什么?!”

“想脱身的办法啊!”

沙威直接被气笑了:“那真是太好了,你肯定会想出一个完美无瑕、无懈可击的办法——带着一个被绑住的警察、一个伤到站不起来的姑娘、一个患有多动症的半大孩子以及一个脑子跟不上身子的大傻子律师,穿过几十个全副武装的叛乱分子阵地,从战场废墟上爬过去,手挽手高高兴兴地前往沙特雷广场,对吧?”

艾潘妮伸手扶住左前额,她的伤疤都开始幻疼起来,一声轻轻的懊恼声从嘴角漏出。

“更妙的是,你还得在 3 到 4 个小时以内想出来。”沙威的语调又轻又快,充满了嘲讽:“因为如果超时的话,人都死了也就不需要什么方案了!”

栗发女人被噎得无话可说,她心里确实毫无头绪,无论是放走沙威,还是把苏珊送出街垒,都是无比艰巨的任务。她在这街垒上唯一认识的盟友是马吕斯,但他一贯不堪大用;至于伽弗洛什,让他送送信还行,你能指望一个 11、2 岁的孩子完成这么艰巨的任务?

沉默笼罩了大厅黑暗一侧的角落,艾潘妮耷拉着脑袋,感觉泪水在眼眶里打转,鼻子闷闷地不舒服,前所未有的挫败感笼上心头,手指紧紧地抠着长枪的木托,指甲几乎在上漆了的木料上划出痕迹。

忽然,沙威耳语般的声音飘了过来,刚才的讽刺荡然无存,变得轻柔又惭愧:“抱歉,亲爱的,我……其实非常高兴能见你最后一面,这一定是天主对我的怜悯。”

艾潘妮翻了个白眼,吸了下鼻子正想开口反驳,桌子上飘来第二句话:“顺便,你戴的是我最喜欢的领巾。”

“什么?可从来没见你用过!”栗发女人诧异了一秒,不自觉地摸了摸脖子:“我还以为送得不合你心意呢。”

“就是因为最喜欢,才舍不得戴啊。”

“那今年圣诞节再送你一条,每年都送!”

沙威轻轻地叹了口气,苦笑着答道:“……好啊,我等着。”

“一言为定!”艾潘妮看看门口无人,大厅另一侧也没有医学生巡视,于是悄悄地站起来凑近桌子,俯下身轻轻地亲吻了一下桌上人粗糙干裂的嘴唇。

午夜后的时间里,安灼拉命令众人抓紧时间休息,艾潘妮缩在长桌旁草草睡了两个半小时后,就在大厅里来回巡视,隔一会就去看看苏珊,帮她换掉头顶的湿毛巾,检查她有没有继续出血。剩下的时间都呆坐在草垫上,冥思苦想救人的方案,再一个个地被沙威否决。

她曾尝试偷偷帮沙威解开绳子,但战士们捆扎的太紧并系成了死结,还在他身上套了不止一层绳结,连双脚都被像镣铐一样捆住,不用刀子割几乎没法打开。而就算她弄来刀子割,也是非常费时间的事,这期间很可能被人察觉。更重要的是,即使沙威恢复了行动能力,也没法神不知鬼不觉地从只有一个大门的酒店溜走,还会把艾潘妮也搭进去,更别提不靠抬就没法移动的苏珊了。

就这样反复思考无果的几个小时后,天边微微露出晨曦,黎明前最寒冷黑暗的时刻到来。安灼拉外出巡视带来军队数量激增的坏消息,并且命令有家庭有负担的人离开街垒。

“穿上这些制服,你们就能混进国民自卫队的队伍。”安灼拉把几套从尸体上扒下来的军服和军帽扔到地上,大声说道:“这样就可以从蒙德都巷子过去菜市场那边,或者从布道修士街道圣婴市场,那些地方都无人看守,巡逻队也少。”

众人纷纷表示不愿离开街垒独自偷生,安灼拉用激动到略带颤抖的声音吼道:“街垒坚固的很,三十个人足够了,为什么要多牺牲几个呢?人是共和国宝贵的财富,如果你们的任务是离开这里活下去,那就应该像捍卫街垒一样坚决执行!”

在公白飞和马吕斯轮流劝说后,人群沉默下来,过了一会开始互相推搡,都想要把别人赶上生路,半天没能选出任何一个来。马吕斯急得大吼,让已婚男人和有家庭负担的人出列,想要加速推选进程,过了五分钟,才公推出五个人。

“您也应该离开,朋友!”公白飞转向同样被叫出门集合的栗色短发青年,盯着他手上无名指的戒指,温和地劝道:“想想您的家人,他们需要您。”

青年笑了笑,右手抚上左手无名指,低声回答:“谢谢您先生,但请相信,我家里并没有人在等。”

接下来发生了一个问题,衣服只有四套,人选却有五个。为了这个误差,又开始了一轮放弃生路的争论。就在马吕斯被众人要求指定一人留下时,他尚未能做出艰难的选择,就看见一套军装从天而降,落到了那四套制服上边。

大家纷纷回头看去,只见两个人刚刚走进街垒,仿佛是从黎明前最深沉的黑夜中突然溶出的鬼神一样,一个老人和一个持枪的青年,扔出制服的是老人,他须发全白,脱掉制服后身上只剩下一件马甲和衬衫。街垒众人的注意力之前都集中在讨论和制服上,完全没注意到他们俩摸了进来。

“您是什么人?”

还没等大家为老人的义举欢呼,安灼拉率先反应过来,抄起枪瞄准了老人背后的青年,并警惕地开口发问。此时众人才发现那青年穿着警察制服,完全是一个公职人员的打扮,于是举起枪和拉枪栓的声音此起彼伏,空气突然紧张起来。

“等等!”马吕斯漂亮的眼睛一亮,分开人群走到安灼拉面前,指着那一老一少:“我认识他们!”

公白飞紧跟着也走了过来,按住了安灼拉的枪:“我也认识那位先生——皮埃尔,是你吧?”

蓝眼睛的卷毛青年舒了一口气,放下举起的双手,尬笑着挠自己的后脑勺,带硬帽檐的制服帽子被他碰得几乎要掉下来:“是我,实在抱歉啊,不该瞒着您的。”

“我早就知道你不可能只是个帮工,但这并不重要。”公白飞上前握了握皮埃尔的手,转身对安灼拉说:“你可能不太注意,这位皮埃尔·德-屈克先生以前经常来缪尚咖啡馆,我保证他对我们并无恶意。” [注 1]

安灼拉挥挥手,所有人的枪都放了下来,他上前对青年警察朗声说:“公民,我们欢迎你,但我们都将去死,你不应该接受这种命运。”

“他是送我进来的,”另外那个老人说话了,他正在帮助第五个战士穿上制服:“并且他也能带着这几个人安全离开。”

“但谁能保证这个警察真能保持沉默?他会不会把他们直接带给军队枪毙?”人群中忽然响起了质疑声,公白飞和安灼拉对视一眼,正要开口时,却被一个沙哑得男女莫辩的声音回答了:“我能保证他不可能背叛!”

一瞬间,老人和青年警察全都愣在原地,紧接着互相看了一眼,发现对方都是震惊的神色。与此同时,那个戴帽子的瘦小青年领着四个人抬着一张垫子从酒店大厅里出来,将垫子和垫子上的女人一齐放在了人群中间。

“苏珊?!”

青年警察大惊失色,推开老人冲向床垫,跪到地上扶住女人暗金色的脑袋,不停地叫着她的名字:“苏珊!你这是怎么了?!她受伤了吗?!严重吗?”

戴帽子的青年也半跪下来,扶住皮埃尔的肩膀,柔声安慰道:“她现在状况稳定,只是失血昏过去了,现在血已经基本止住,不过子弹还在肩膀里需要取出。”

说完青年站了起来,冲着四周环绕的人群,大声说道:“这姑娘是他的未婚妻,现在身受重伤需要就医,只要让那几位帮忙运送,就绝对不用担心他会背叛你们!”

虽然带有人质威胁的色彩,但也确实是对双方都有益的好事,对一方很重要的伤员得到救治,另一方的安全也得到了保障。这下人群彻底安静下来,再没有反对意见了。

“那么就这么决定了,你们几个,快点走吧!”安灼拉下达了指令,五个走向生路的人开始和在场所有人哭着拥抱。而跪在地上的皮埃尔则趁机低声询问面前的青年:“你见到先生了吗?”

“他被发现并俘虏了,现在被捆在屋里呢。”

“什么?!我得去救他!”

“皮埃尔!!!”艾潘妮严厉的目光从帽檐投下的阴影里射出,一只手狠狠地掐着卷毛青年的肩膀:“这里有我呢,相信我绝不会让那家伙去死的!”

“但是——”

“如果你鲁莽地冲进去救人,不但你再也离不开这里,苏珊也会因此而丧失生存机会。”艾潘妮的手更用力了,甚至开始摇晃皮埃尔:“听话,做你该做的事!沙威也会赞成的,他自己说过死一个人总比死两个强!而我向上帝发誓,绝对不会让那种情况发生!”

皮埃尔的蓝眼睛里瞳孔在震颤,脸上的表情异常纠结,手却紧握着苏珊冰凉的手死活放不开。这时,一只粗糙苍老的大手放到了他另一侧肩膀上:“她说得对!孩子,你就放心离开吧,我会在这里帮助她!”

“马德兰——呃,割风先生……”皮埃尔差点嘴瓢叫错,左右看看老人和男装的女人,最后一闭眼一咬牙:“好,我走!我在外边等着你们!”

高个青年警察扛着长枪在前边带路,领着五个穿军装的街垒战士抬着床垫走进蒙德都巷子里。远处天色开始逐渐发白,街道的黑暗渐渐转为勉强能看见点轮廓的昏暗。街垒里人人都在整顿装备,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命运。须发全白的老人紧了紧背上的枪,看了一眼面前瘦小的青年,意味深长地问起来:“你是什么时候到的?”

“大概晚上十点多吧。”艾潘妮尴尬地将双手背在身后,右脚跟在地面上转来转去:“抱歉,伯父,我知道我不应该来这里,但……”

“别说这些了,我以前说过在你们仨姑娘里,你最像我。”冉阿让捋了一把头发,挑起一边眉毛自嘲地说道:“连我都来了,你怎么可能老实呆在家里呢?”

“可您为什么要来呢?”艾潘妮有点好奇。

“那个叫伽弗洛什的孩子,把庞梅西先生的信送给了我,他似乎不想继续活下去了。”冉阿让斜眼看着不远处正在跟安灼拉说话的马吕斯,语气里仍然带着不爽:“……你曾经对我说过,爱一个人应该让她感到幸福快乐,我……不想让珂赛特伤心。”

艾潘妮心头涌上一股酸酸的情绪,声音里带了一点哭腔:“谢谢您,伯父!”

“好了好了,说完别人,现在该轮到我的大闺女了,实际上那孩子也跟我说了你们也在街垒里的事情,我怎么可能弃你不顾呢?”

冉阿让慈爱地伸手拍了拍艾潘妮的帽子,微微弯腰凑到她耳边轻声提议:“那么亲爱的,现在带我去见见你丈夫吧。”

作者有话要说:[注 1] 皮埃尔·德-屈克意思是来自屈克的皮埃尔,皮埃尔和芳汀一样都是没有姓只有名,跟沙威没有名只有姓正相反,被收养后皮埃尔是跟着沙威姓的,但是混咖啡馆用化名的时候,就取了出身地为姓(小皮是滨海蒙特勒伊市周边的屈克镇出生的)。法语中 De 就是哪里来的意思,后边一般都跟地名,法国大革命前只有贵族用,之后就没那么严格了,所以大概皮埃尔就是想赶个贵里贵气的时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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