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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第1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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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旸指上用力,在林靖肩上拿劲捏着,轻轻重重、缓缓急急。隔着不厚的衣衫,肩上薄骨随着指尖用力更加明显,荀旸边按捏边感受着其下的凹凸起伏。如果那些难以启齿的话,不用开口直言,而是能通过手上动作便让对方感知,一切将何等轻松。

“林郎,近日瘦了些。骨头都有些咯手。”拇指用力,荀旸两手揉着右肩的筋骨,语气故作轻松。

林靖听出了其中的试探。他还没想好应该用哪种姿态面对荀旸,若对方紧张自己,为何这么久才来找自己?若是嫌了自己,又断不会当着众人的面,来与自己捏肩膀。他要等对方释放出更多有效信息,再做判断。

“爷此次是来拜访何将军的?”

肩上猛然按重了一下,林靖吃痛,卡在嘴边的那句话脱口而出。

正在用力的手滞了滞,不带情绪:“对,与何将军闲话几句。”

闲话?几句?将军府何许地界,一届小小商贾,无缘无故如何会来闲话?中间隔着几个时辰,岂是闲话了几句?若只是感激何府救助,商议将自己带走之事,也不至于商议如此久的时间。

见林靖一时没有搭话。肩膀上揉捏动作继续,只是动作变得有些急躁。

这中间定是有事。荀旸此时没打算告诉林靖,或者没有想好怎么同林靖讲。

不知何时,赵管家及郎中等人退了出去,只留荀旸夫夫二人在一个陌生的环境,一同消化着眼前的陌生氛围。

林靖一把抓住肩上的手,慢慢回头望向对方。还是那张熟悉的脸庞,熟悉的眉眼看着自己,仍旧柔情默默,不过细看去那眸底浮着层从未见过的犹豫和忧伤。

“爷,是出什么事情了吗?”

荀旸的身量较林靖高出一截,双手也较林靖的大上一些。林靖虽抓住荀旸的手,握住的其实只有四根手指。林靖拉着手将荀旸往自己身边引。

荀旸翻手将林靖的手握在掌心,反客为主,牵着自己绕过椅子来到林靖对面,就在林靖身旁蹲了下去,视线与其平齐,笑语盈盈看着对方:“林郎把自己搞成这样,还不算出事么?”

对方的目光过于热烈,林靖一时不知是羞是愧,他将目光移开,落在慢慢婆娑自己的那双温暖的手上。

“抱歉,让爷担心了。那何将军是说什么了吗?”林靖原想着荀旸不说他便不问,可荀旸那微蹙的眉心,让他知道此事异常棘手,素日不知愁的爷,竟然不觉叹了口气。

这一口叹息,声音不大,但却让两人都愣住了。林靖找到对方的眼睛,像自己搜寻答案,奈何对方却站起身,绕回林靖身后,捏起另一边肩膀,一下接一下,像是要将对方捏碎在自己手上。

“林郎,对不起。”荀旸呢喃一声,背手走至窗边,将门窗都关了。

林靖眼睛追随着林靖的一举一动,背影魁梧依旧,映着窗棂外的日光余晖,却平添了几分落寞。他起身跟过去,从后拦腰环抱住对方。

荀旸身体一僵,感觉对方额头轻轻蹭着自己的后背,随即放松下来,他握住自己腹部紧锁的双手,慢慢分开,贴着对方双臂转了个身,将人一整个揽在怀里。

“林郎,还痛不痛?我问的什么傻问题,怎么会不痛呢!”

荀旸看着那从洁白纱布中浸出的丝丝血迹,不觉微微昂头将对方放自己脖颈处贴得紧了些,一手轻轻摸向那柔软的发丝。发如其人,如此温和恭顺之人,定是受了不能承受的委屈,方动手打人。嗐。脱兔搏豺狼,你这小小身板又怎是他人对手。到头来搞得自己一身伤。人是软的,脾气却硬得很!

这倔强的小白兔,若是得知某些真相,不知会作何反应。荀旸双眼微眯,心中甚是没底。

怀中人的臂膀勒得也更紧了些,整个人紧紧贴在荀旸身上:“不痛了。只是看着唬人,根本就不痛的。”

几日不见,荀旸很是贪恋眼前的这个拥抱。怀中人,亦是如此。不过眼前是别人家,到处都是眼睛耳朵,回家后多少亲亲贴贴不可以?

“爷。”

“嗯?”荀旸俯身将脸颊埋在对方颈窝,轻轻蹭着,感受着这久违的温热和那令人沉迷的味道。

对方这突入起来的黏腻贴贴,让林靖心中的疑团越发扶起:“……爷怎么了?我们回家吧。”

荀旸没有答复,轻轻捧起对方的脸颊,在那玉瓷般的额间,轻轻印了个吻。

“爷……是不要林郎了吗?”林靖认输,他还是向对方亮出了自己的底牌。

注视着林靖眼眸的双瞳,震动了片刻,旋即恢复常态:“傻子!怎么会这样问?眼下你还伤着,将身体养好才是最打紧的。”

“好,我专心回家养伤!东西都在这了,我们现在就去辞别何将军,然后回家!”

林靖从荀旸的怀中挣脱出来,兴冲冲跑到一旁的安几旁,拿起小小的一个行礼包裹,拉着荀旸的手就要向门外走去。

手中一顿,身旁人没有动,仍站在原地,并没有跟自己出门的动作。

林靖回头看着对方,心下一凉,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爷有事瞒着我。”

荀旸低头,齿间吸进一口冷气,他字斟句酌地朝着林靖慢慢走过来,牵了对方的手,慢慢婆娑,忽地看定林靖的眼睛:“林郎,听话,好好养伤。将军府可以请来太医,药材等也都可以用上最好的。既然他们愿意帮忙,我们何乐不为。当然,谢礼我已经送来了,何将军照单全收。不信你稍后问赵管家。”

“太医?药材?”林靖不可置信地听荀旸讲完,眼前的爷让他觉得陌生,他甩开对方的手,连发丝都带上了脾气,“爷这借口好生拙劣!爷何时变动为此蝇头微利而苟苟营营?今日为了几根人参几两龙脑而同费心斡旋,改日若有了更大利益放在面前,爷是不是也会……放弃我?”

林靖从未像现在这般动气伤心,此前的荀旸打他骂他辱他,就算遍体鳞伤、身心俱疲,除了憎恶,林靖也并未有其他情绪。因为那个荀旸是他者,是个无关紧要之人,如一条恶犬,哪怕被咬得体无完肤,你也不会因为它的行为而伤心。因为任何走心的情绪波动,都是对自己的亵渎和不尊重。

眼前的荀旸不同,他不是别人,他是自己的枕边人,是自己愿意坦然相对、交付一切之人。他毫不设防地将自己最柔软的一面,全然向其展示,包括自己的怯懦、自己的不完美、自己的恐惧和欲望。他想要的无外乎是一个,在这冰冷的人世间,能够风雨共担的同心人。

可今日的荀旸呢?从进门起便开始躲躲闪闪,还想出一个如此蹩脚的理由,意图拒绝带自己回家。不带自己回家或许只是第一步,之后呢?夫夫一场,有什么事情,是不能同自己讲的呢?难道自己在你荀旸心中,林靖如此微不足道,竟然让你荀旸编出如此荒谬的理由来疏而远之。药材,医术,哼!三岁孩童都不会买账!

荀旸也觉得自己的借口,荒谬到可笑。

面对利益,人确实容易被冲昏头脑。可任何利益又都有代价,有得就会有失,利益是博弈,更是权衡选择。

前厅中,带着理性思维训练出来的思考惯性,荀旸将每一项承诺都形成条款,一条一条与何典来来回回勾兑商议。为了将林郎所获利益最大化,他这几日绞尽脑汁精心筹划,面对何典惯用的所谓恩威并施也是绝不退缩。眼下,好不容易达成了一个最优解,他却不知该如何向林靖开口。

荀旸想了各种可能的方式向林靖开口,刚才那个却是最烂的一个。

将林靖留在何府,家中及铺子中的事务荀旸他慢慢处理。这只是众多利益条款的开篇。

可利益再诱人、再怎么冠冕堂皇,在刚才见到林靖的那一刻,荀旸就已经开始反悔了。利益条款可以是理性的、冷冰冰的,甚至可以用不含任何感情的数字来衡量,但情感不是。看着林靖那水光点点的眸子,几多不解,几多忧思,甚至几多埋怨。荀旸的心,猛然一阵悸动。

自己只是不慎穿越而来的人,林郎曾有意无意问自己不知何时“突然”消失。他之所以每次都含混其辞,是因为他自己也不清楚。突然以一个全新的身份重生,说不定自己哪一天也“突然”地消失。可林郎不同。在这个世界,他有自己完整的过去,荀旸也想林郎有个美好的未来。

可是荀旸规划的这美好前程,没有问过林靖一字一句的意见。有没有可能,那些都不是眼前这个林靖想要的?

荀旸扶着林靖慢慢坐在床边,自己则屈膝半跪在那里,曾几何时,他也曾幻想着自己以这样的姿势,向心爱之人许下心中承诺,可眼下他开口说的却是:“林郎可曾想过自己为何与那何旭有种同样的眉眼?林郎与母亲相依为命长大成人,就从未想过或许自己的父亲还活在这个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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