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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第 2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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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楚洲当然不可能伤风败俗地真的不穿衣服就出去。

但是从出去开始,一道幽怨的视线就没有从他身上离开过。

裴悉坐在床边盯着他出来拿吹风机,盯着他进去吹头发,盯着他走过来拿手机,又盯着他走过去找充电器。

嘴角拉得笔直,眼神闷闷不悦。

贺楚洲:“……”

贺楚洲:“乖,不闹了,快去洗澡,洗了澡早点休息。”

裴悉:“为什么不给我摸?”

贺楚洲:“………”

错乱的裴三花在某些方面直白起来真的让人招架不住。

贺楚洲胡扯:“今天不行。”

裴悉不理解:“摸你难道还要挑选黄道吉日吗?”

贺楚洲凝噎片刻:“倒是不用,不过我今天……体质不太行,有点要感冒的迹象,得保暖,不能着凉。”

裴悉:“我们可以躺在被子里摸,那样你就不会着凉了。”

贺楚洲:“……”

贺楚洲:“那也不行。”

裴悉:“什么不行?”

贺楚洲:“风水不行。”

裴悉:“?”

他看着贺楚洲,意识到什么,渐渐眉头紧皱:“楚洲,你就是不想给我摸,所以在找借口对不对?”

贺楚洲头疼地磨了磨后槽牙,试图狡辩。

可裴悉不给他机会:“我们结婚了,你身为丈夫,是有满足另一半的义务的。”

“你不给我摸,我可以到法院提出申请,让你被强制执行履行义务。”

贺楚洲:“……?”

法院?

申请?

强制执行?

有这么严重?

下一步是不是就要移交联合国仲裁了???

好在他的“另一半”还没有狠到这个地步,所谓向法院提出申请也只是气闷之下的发泄,说完就不理他了,面无表情起身去拿睡衣。

贺楚洲好险松了口气,转头又开始烦恼现在要怎么把人哄好。

刚吃完晚饭就做宵夜也不现实,再买块表时间来不及,何况裴悉已经有了一块,不一定还想再要一块。

要不干脆就给他……

啧,不行,这也太那啥了。

不然给个肱二头肌代替一下?

他伤脑筋地在裴悉刚坐的位置坐下,顺手给手机插上充电器。

没想屏幕刚亮起,屏保上的人猝不及防就这么坐在了他腿上。

裴悉原本的计划路线确实是要前往浴室的,但中途他突然想到什么,脚步停顿,脸色一肃。

问题严峻,不马上解决不行。

所以他立刻更改计划,掉转脚尖跨坐进贺楚洲怀里,面对面,直勾勾迎上他意外的目光:“楚洲,你是不是出轨了?”

主打的就是一个精神车轮战,往还没从上个问题脱离的人脑袋上又精准劈了一记闪亮惊雷。

贺楚洲被劈得外焦里嫩,眼睛都瞪圆了:“你这是从哪儿得出来的结论?”

裴悉有理有据:“你不肯跟我一起洗澡,也不肯给我摸。”

贺楚洲:“???”

裴悉:“我之前看过,男人执意不愿意和妻子亲近无外乎两个原因,一个是出轨了,另一个是出轨后留了痕迹不敢示人。”

他在贺楚洲因信息消化不良而变得呆滞的目光中一下红了眼眶:“被我猜中了是吗?你真的出轨了?”

“你移情别恋了,在外面有了别人,还在身上留了不能让我看见的痕迹……”

贺楚洲深一口气,下摆一撩,干脆利落脱了上衣。

“来,看清楚有没有痕迹。”

说着,又拉住裴悉的手整个摁在自己腹肌上:“摸,摸个够!”

当掌心压上去时,裴悉眼中渲染欲泣的破碎一下消失了。

眼眶通红,却神色专注。

贺楚洲:“……”

怎么有种受骗上当的感觉?

裴悉看得很认真,目光似有刻度,从贺楚洲劲瘦的腰开始,一寸一寸地往上丈量过。

同时手上也没有闲着,掌心连着的整个指腹都贴在上面,慢慢抚过起伏,验收手感。

他抚摸的动作很轻,很柔,偶尔停留摩挲,不带欲念,只是单纯的欣赏。

可对贺楚洲来说,却更像鹅毛飘落湖面荡来的大幅扩散的涟漪,又像隔靴在瘙蚊子包。

他咬着牙,极力控制着忽视被摸的感觉,忽视全身血液涌向的方向。

但是裴悉的触碰存在感太过强烈,掌心的温度分明不高,紧贴在一起的地方却滚烫得厉害,所经过之处撩起沸腾肆虐的火焰。

他的喉结不受控制地上下滚动,嗓子干得快冒烟了,可裴悉只顾自己,完全不管他的死活。

从一处到另一处,再到另一处。

只是腹肌而已,裴悉看起来却像在研究什么有趣,深奥,又让人爱不释手的东西。

“好漂亮。”

“好暖和。”

“原来练到这么明显也是软的,不会变应。”

他在弧度最吸引人的地方轻轻捏了一下,似乎完全感知不到对方微妙的僵硬和时不时敏感的一激灵。

然后沿着侧面慢慢往上,视线紧随其后。

“这里也好漂亮。”

“这里也是,柔软的。”

“怎么好像变红了?”

“楚洲,你是粉红色……”

他明亮的瞳孔倒映出让他目不转睛的美景,逐渐固定在最吸引他的地方,手指跃跃欲试要探过去。

距离不过两寸时,突然一只手用力攥住他的手腕。

紧随其后是一阵天旋地转,两人位置彻底调换。

他仰倒着摔进床里,而原本被他坐着的人翻身压上来,比他大了一号的身体禁锢得他动弹不得。

裴悉:“?”

裴悉蹙眉:“我还没摸完,你又要反悔了吗?”

“还没摸完?”

贺楚洲眸色幽深,呼吸粗重不稳,声音似从牙缝里挤出来:“再摸我就要被你玩死了。”

“玩?”

裴悉不能理解:“楚洲,我没有玩,我只是在行使我的婚内正常权利而已,你为什么会觉得我在玩?”

贺楚洲:“……”

我跟裴三花讲得清什么?他想。

什么也讲不清。

讲不清那还讲什么?

不讲了!

他咬牙切齿,讨债似的用力把人抱紧:“真是什么便宜都被你占完了,真就仗着不用负责为所欲为是吧!”

仗着不用负责?

裴悉回抱住埋在自己肩窝的人,认真思考这句话的意思。

不用负责,是又在说他生了病不能过度劳累,只能点火不能灭火的意思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不认。

所以他把贺楚洲的脑袋挖出来,跟他面对面,目光真诚:“我想负责的,我可以负责。”

“我上次就说过,如果你实在难受,我可以用手帮你,这很简单,不辛苦。”

他在对方又一次试图眼神躲闪时干脆捧住他的脸,不让他转开:“楚洲,只有我们两个人才能做的事情还有很多,别不好意思。”

“我是世界上唯一有资格跟你做一切亲密事的人,在我面前不用害羞。”

“还有,如果负责的话,可以再让我多占一点你的便宜吗?”

“……是不是谁都可以?”

随着他话音落下,贺楚洲忽然开口,问出一个没头没脑的问题。

“是不是不管是谁都可以负责?”

“不管对谁负责了,都想占他便宜?”

是不是不管当初失忆是错认的那个人是谁,在今天都会这样说,这样做?

“怎么会?”

裴悉皱紧了眉头,不明白他为什么会问出这么傻的问题:“当然只有你可以。”

“而且我为什么要对除了你以外无关紧要的人负责?”

“楚洲,我只喜欢你,只想占你便宜,只想对你负责。”

贺楚洲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很快,很响亮。

明知道裴悉现在脑子不清醒,说什么也不能当真。

心跳还是一声高过一声。

见他许久不回答,裴悉稍加思索,又问:“是我让你没有安全感了吗?”

说完,他觉得自己猜对了,于是靠近在他下颌处安抚地亲了一下。

下一秒怀里就空了。

被他定义为没有安全感的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他身上弹射离开。

他一愣,慢半拍地转过头,却只能看见前者匆忙走向客厅的背影,和貌似红透的后颈一圈。

客厅里,贺星星一只狗坐在往前盯着夜景想心事,听见声音180度仰头过来,看见它爹从房间出来,直奔厨房。

灌了一杯凉水,小半杯都顺着下颌流进了衣襟。

不对劲,不对劲。

贺楚洲放下空杯子,气息不稳歇了两秒,又动手倒了一杯。

最近怎么这么容易上头?

乱七八糟的。

他不会是有点高血压了吧???

*

*

这晚上贺楚洲又睡不安稳了。

一晚上尽梦见裴三花把手往他衣服里伸,摸这摸那,口口声声嚷着要占遍他的便宜。

他不堪其扰,又有点说不出的乐在其中,欲迎还拒,搞得心累疲惫头晕脑胀,破天荒地醒了个大早。

一睁眼,就和另一双清醒沉静的眼睛对个正着。

……裴三花果然是满口瞎话。

说好的早上起不来,结果还每天都醒这么早。

半晌,他没动。

裴悉也没动。

两个人达成共识后第一次在同一张床上醒来,面面相觑,气氛显得尴尬又局促。

当然,也有可能尴尬的只有他。

毕竟两分钟前,他还在梦里被眼前这个人上下其手。

刨门的声音窸窸窣窣传来,贺星星饿了,开始在外面想方设法让他开门放饭。

正好解了眼前无人打破的困局。

贺楚洲挠挠头率先坐起来,掀了被子下床:“我先去给贺星星放粮,时间还早,你要困可以再睡会儿。”

他从衣柜里随便拿了套正装,想起什么,回头正要说话,发现裴悉不知什么时候抓起被子蒙住了脑袋,只剩一小撮头顶还在外面。

“?”

他脑袋上缓缓冒出个问号。

还没来得及多想什么,那双手又很快将被子拉下,露出一张清冷镇静的面庞。

“……”

疯了。

他刚刚居然以为裴悉在害羞。

“上次我从你家拿了点衣服过来。”他把刚刚想说的话说完:“有正装,都挂在这儿了,合适的话你可以直接穿去公司。”

裴悉掀了眼皮望向他,淡淡嗯了一声。

贺楚洲点点头,转回去继续换衣服,习惯性从下摆往上一撩,刚脱到一半,蓦地浑身一僵。

忘了,裴三花还看着。

可没办法,都脱到一半了,穿回去太傻逼,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脱完,安慰自己正常的裴三花什么也不记得,不可能还对他的身体感兴趣。

……还是浑身不自在。

直到听见身后传出脚步声,卫生间的门被拉开又开门,他肩膀一垮,总算长长舒了口气。

在扣衬衫纽扣的空隙瞥了眼乱糟糟的床铺,忽然有点压不住嘴角。

啧,真服了。

这人怎么连拉个被子都那么可爱?

卫生间的温度比外面稍低,擦拭干净的镜子清晰地照出裴悉低垂轻颤的眼睫,和一双通红的耳尖。

慢慢,脸也跟着发红。

在蔓延到一发不可收拾之前,他有些崩溃地闭上眼睛,想要抬手去捂。

然动作到一半,想起这只手在昨晚都干过什么,整只手掌猛地一抖。

捂脸的手从右改到左,而莫名其妙开始发烫的右手则被他整个伸到水龙头底下。

感应灯亮起,水龙头哗哗冲下凉水,懂事地帮他进行物理降温。

作者有话要说:老贺:听说过非要把自己往那啥嘴里塞的天鹅么?我见过(点烟……

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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