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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第 3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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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一次贺楚洲醒得比裴悉早。

一睁眼,看枕边的人还阖着眼皮睡得安稳,他倍感欣慰。

放在柜子上的手机接二连三亮起消息提示,还有几通未接来电。

他开了振感最小的震动模式,动静不大,却依旧怕吵醒了裴悉,轻手轻脚掀开被子下床,光脚拿起手机去了外面回电话。

高大的人影在虚掩的门缝外朝着阳台走远,没看见床上本该熟睡的人睫毛颤得快要起飞。

确定贺楚洲已经离开房间了,裴悉才缓慢又往被窝里缩了些,欲盖弥彰地遮住温度超标的耳垂。

眼珠在单薄到毛细血管清晰可见的眼皮下胡乱转了两圈,他缓缓睁开眼,眼底清明,没有一点刚睡醒的模样。

昨夜折腾了大半宿,现在时间已经接近12点了,窗帘只拉了一半,今天没有阳光,外面天空雾蒙蒙的,应该有风,光线看起来并不刺眼。

很适合睡觉。

很适合在热气未散的被窝里睡觉。

很适合刚病愈浑身没有力气的病人继续睡个回笼觉。

他将目光从窗外收回,落在身侧已经空出来的床位上。

聚焦的眼神逐渐涣散,变得心不在焉,不知道在想什么。

直到听见细微的脚步声靠近房间,他下意识抓了抓被子,再次闭上眼。

脚步停在床边,感受面前笼下的暗光,他放慢了呼吸,被不知所谓的紧张感席卷全身。

很快额头覆上一层温热的触觉。

贺楚洲俯身在用手掌探他额头的温度,但没有停留太久。

确定正常后很快收回,帮他将被角掖好,转身离开一阵后,卫生间传出流水的动静。

裴悉几乎半张脸都埋进了被子里,剩一双阖上的眼睛还露在外面,呼出的热气全蒸在脸上。

略显稚气的睡姿,他却没有再做调整,嗅着带着温度的洗衣液的香味,终于放弃挣扎,放任自己再度进入梦乡。

一个小时后,他被叫醒。

然而受外界影响醒来,后遗症不生效,他没有错乱,大脑依旧清明。

贺楚洲没有看懂他眼底一闪而逝的迷茫,只是问他:“怎么,睡得不好?”

裴悉闭眼缓了缓,压下一点微不足道的失落,摇头准备起床。

贺楚洲做好了午饭才叫的他,菜都还摆在料理台上没来得及端出去。

裴悉进来帮忙,两人目光不经意间对上,贺楚洲随口问:“裴总下午还去公司?不然请个假休息一天算了。”

裴悉率先移开目光,淡淡说了声“不必”,端起两盘菜离开厨房。

贺楚洲给汤最后撒上葱花,晃然间似乎瞥见了裴悉耳根一处红,反应过来正要仔细确认时,人已经走远了。

他没放在心上,盛了两碗饭端了汤出去,裴悉已经在桌边坐下,见他过来抬了抬眼,目光相撞后又继续垂下。

不过这次他确信自己没有看错了,短暂对视结束,裴悉依旧面无表情,但耳根结结实实是红着,甚至好像比刚才更红了一点。

“怎么了,耳朵这么红?”

他没自恋到会觉得裴悉是一看见他就脸红,能联想到的只有昨夜艰难退下去的高烧:“又反复了?”

他皱起眉头,伸手贴在裴悉额头探了探,动作极其熟稔自然。

裴悉却没办法像他一样自然,故作镇定的面具下是僵硬的身体,很不自在,却依旧乖乖坐在原位没有躲开。

“没烧了啊。”

贺楚洲莫名,又摸摸自己的额头简单对比了下:“体温比我都低,还是说现在感冒也病毒进化到能留后遗症了?”

裴悉:“……”

裴悉轻咳一声:“我没事。”

就像喝醉的人永远不会承认自己醉了一样,这种话在贺楚洲听来没有任何可信度,这不都咳嗽了。

他回忆着昨晚医生的叮嘱,很快找到原因,屈指在桌上扣了两下:“裴总,打个商量。”

裴悉无声抬眼。

贺楚洲:“你上一休一工作处理不过来,要不要考虑考虑丢点给我?”

裴悉神情一愣,花了十几秒去消化他这句话也没能消化明白:“……什么?”

贺楚洲换了个更直白的说法:“就是把你处理不完的工作留着,我帮你处理。”

“你要是担心我窃取你家机密,就别给我什么重要信息,不是有好些不痛不痒但处理起来麻烦又费时的活儿么,这些交给我就行。”

“当然你要还不放心,我可以签保密协议,但凡后续出什么问题,我股份分一半给你,怎么样?”

裴悉:“……?”

他当然不是担心贺楚洲会窃取什么机密,一来真想窃取的人怎么可能这么大张旗鼓,二来他很清楚贺楚洲根本不会屑于做这种事。

但贺氏总裁手上一半的股份是可以这样随意拿出来做担保的吗?

就不怕他为了这一半股份故意冤枉他?

他近乎错愕,只能单薄地问出一句:“为什么?”

贺楚洲反问:“知道我为什么在这吗?”

裴悉下意识就要点头,好险及时反应过来,摇头否定:“不知道。”

贺楚洲:“因为你昨晚大半夜发高烧,39度,在医院打完一瓶吊水才勉强退下去。”

“医生说你的主要病因是疲劳过度,再一直这么压榨自己下去,说不定下回就能直接40度往傻了烧了。”

“放心,我其实挺厚道的,不占你便宜。”

厚道?

不占他便宜?

裴悉无言想,那昨晚上一直哄着他叫哥哥的人是谁?

仗着他清醒了就不记得,总让他再叫一声,说喜欢听,说恨不得把他变小了放在肩膀上天天叫。

还说……

还说说他已经做到了最好最优秀。

说该反省的应该是别人。

说没人规定哥哥一定要爱弟弟。

说不爱他的人,就是不识货。

睫毛轻轻颤了颤,他望进贺楚洲的眼睛,里面深邃坦荡,仿佛永远有阳光在照拂,炽热干净,不见一丝阴霾。

思绪被心跳扰得更乱,一时什么也说不出来。

可下一秒,贺楚洲的话就像是给他兜头浇下的一桶冰水,让他瞬间在冷颤中清醒。

“知道你生病了有多黏人吗?睁眼闭眼都是,我都不敢走开一步……”

“你可以不用管我。”

裴悉突然出声打断他。

像是犯了错急于补救,以此阻止对方说出他不想听的话:“如果觉得麻烦,你可以在那个时候冷处理我,只要明确了态度,我不会过度打扰你。”

贺楚洲神情微顿。

裴悉的话里隐约有种恐惧被抛弃的卑微,藏在薄冰之下很不明显,他不确定是不是错觉,但听着很不舒服。

“裴悉,你是不是误会我的意思了?”

他斟酌着措辞:“我说这个不是因为觉得你麻烦难伺候,本来也没什么,只是单纯觉得这种状况下很容易出现意外。”

“你会在突发情况时急需我的照顾,而我并不是时刻在你身边,如果下次你再生病,我的手机又正好没电,或者我睡得太死没接到你的电话,那该怎么办?”

“也许就像你说的,冷处理不管你,你自己就能扛过去,可如果真这样,你还要我做什么?还是说你觉得我能放心?”

说到这里,他忍不住叹了口气:“我帮你不是为了给我自己解决麻烦,只是想将这种突发情况的可能性压缩到最小,你在后遗症恢复期已经这么辛苦了,就别受其他罪了。”

这些话的语气很轻,落到最后时透出些无可奈何,又有明显哄的味道。

裴悉看着他,抓着筷子的手蜷了蜷,忽然有些手足无措。

他们的交易在他心里本身就不公平,他没办法心安理得一直享受贺楚洲的付出,又给不了什么回报。

可是现在的情况如果不答应,继续维持下去的话,也是在给贺楚洲添麻烦。

他进退两难,做不到摇头,更做不到点头。

殊不知与此同时,坐在他对面的人已经在瞬息间福至心灵,有了更得寸进尺的b计划。

“其实我每隔一天就要起更早去遛狗然后再赶来你家也挺辛苦的。”

某人话锋一转,猝不及防感慨开口。

话题太过跳跃,以至于裴悉都没来得及产生更多愧疚的心情,就听贺楚洲接着道:“不然你搬过来跟我住怎么样?”

“一个屋檐底下,我就不用担心你会大半夜找不到我,也不用隔天就要早起过来接你。”

“当然你嫌麻烦的话,我搬过来也行,只是我还有条狗,吃得多爱拆家,只要你不嫌弃。”

*

*

两个人都没有去公司,一个下午的时间,足够将裴悉日常和工作需要用到的东西全部搬到别墅。

决定由裴悉搬过来的理由当然不止是高层不好养狗,更因为错乱时的裴悉更习惯住在贺楚洲家里。

同样裴悉会答应搬过来,也不止因为这样可以省去贺楚洲很多麻烦,总还有些别的原因。

别的原因……

有些难以描述,因为想不清也说不清,便被抛在了脑后。

他的房间在别墅二楼,是贺楚洲房间对面的一间客房。

说是客房,其实比主卧差不了多少了,同样的宽敞明亮,风格干净,有小阳台,也有独立卫生间。

只是放置好一切,他站在房间中央看着周遭一切,总有一种很不真实的感觉

——他和贺楚洲住在一起了。

这个认知让一些异样的情绪犹如丛生的细嫩藤蔓爬满心室,他沉默着仔细感受了一会儿,转身离开房间。

“晚饭想吃什么?”

贺楚洲靠在料理台边很有闲情逸致地在挑选食材,见他从楼上下来,拿了一小把芹菜冲他晃晃:“水煮牛肉怎么样?”

男人眉眼张扬,唇角勾着散漫俊朗的弧度,看起来整个人心情很是轻松愉悦,但裴悉不知道为什么。

明明自己的到来让他每顿都得辛苦多做一个人的饭了。

……或许需要找个机会跟贺楚洲谈谈,不用在食物上费太多神。

否则未来离开,他可能得花很长时间才能重新吃下自己做的东西。

这么想着,他将目光从那把芹菜移到贺楚洲那张耀眼夺目的脸上,声色清冷:“可以再加一份糖醋鱼吗?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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