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旭就这样成为了赵老门下的第二个弟子。这样的机缘，让赵鹏出门后都不住感慨。

“有闫天罡在前，没想到赵老对你还有那么高的评价。”赵鹏道：“果然隔行如隔山，符箓一道的事情，我们是基本了解不了。”

“赵队，有些事我还不是很理解。”吴旭奇怪道：“都是异能者，为什么赵老那边又是符箓又是拜师传承什么的。异能不都是天生觉醒的吗？”

“不是这样的。”赵鹏摇头。“你才接触到特管局，很多信息都不了解。特管局全名叫特殊事件管理局，针对的始终是特殊能力者和特殊能力者，而不只是异能者。”

“你的意思是……”

“特殊能力者中，其实包含了异能者、修士和使徒。”

“等等，等等。修士是什么玩意，使徒又是什么玩意。这怎么又修仙又魔幻的，赵队你不是在逗趣呢吧。”修士和使徒两个词，对于长期混迹网文届的吴旭自然耳熟。可是真把它搬到现实世界来，尽管面前的几人都是传说的异能者，这两词还是多少显得荒诞了些。

“不过都是些用于区分的词语罢了。”赵鹏摆了摆手，“你可以先简单理解。”

“异能者，就是自身觉醒异能的人，能力方向固定，后续主要是挖掘自己异能的使用方式。修士，其实笼统指的是加入各大门派并修习传承术法的人，据说拥有修士天赋的人数量比异能者还少。”赵鹏顿了顿，道：“使徒，就是即没有异能，也没有修士天赋，但是却因为和器物产生共鸣，从而可以使用特殊能力的人。这类人的数量就更少了。”

赵鹏说得其实很笼统，但还是能让赵鹏有了初步的概念。他皱眉道：“那我也是异能者才对啊，我的能力也是天生的，怎么就可以用符咒。”

“这个你再请教赵老吧。他对这方面可比我了解多了。”赵鹏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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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赵老学习的日程，从一大早的太极拳开始。

隔天，吴旭穿着一套崭新的太极服，早早到了月牙儿胡同等着赵老。

这会儿时间还早，街上的来往的行人并不算多。但吴旭头一次穿着一身太极服出门，一时间总觉得周边的路人都在看自己，周身都不自在。

正当吴旭还在僵硬地想着怎么摆放自己的双手时，身后一个巴掌“啪”地拍到其后背上。

“发什么呆呢，吴旭。“

吴旭转头，看到赵老也身着太极服，正在满意地打量自己。“这个衣服还挺合身的，穿着比你昨天的衣服不知道精神了多少。”

“是，就是没有怎么穿过，活动起来会有些别扭。”

“多习惯就好了。”赵老道。他说罢转身，示意吴旭跟上自己。

两人一路在月牙儿胡同穿行，很快拐过一个弯，看到了一棵很大的银杏树。

银杏树亭亭如盖，下面的空地足够排开三四十号人。这时的银杏叶已经开始转黄，金灿灿树冠下面，吴旭看到一群同样穿着太极服的叔叔阿姨们正零零散散地围拢在一起。

这时，有眼尖的阿姨远远看见赵老两人走来，热情招呼道:“赵老师，早呀。”

“呀，赵老师来了。昨天睡得好不好呀？”很快，人群里陆续传来问候声。赵老一一点头应答，看来和这群街坊邻里的关系处得很近。

“天罡呢？”看到叔叔阿姨们都慢慢聚拢了过来，吴旭奇怪道。他垫脚张望，果然银杏树下面的找到了靠在树上闭目养神的闫天罡。

“起来了，天罡。”吴旭上前喊道。按理说闫天罡还算他的师兄，但是看着眼前的娃娃脸，他觉得这声师兄实在有些难叫出口。“昨天晚上没有睡好吗？”

闫天罡睡眼惺忪地打了个哈欠，痛苦道：“昨晚打游戏打晚了。你以前不是写小说的吗，怎么一大早起来还能那么精神。”

“这段时间小说完稿了，就没怎么熬夜。”吴旭道。“你这不能在打拳途中睡着吧，要不回去补补觉?”

“不行。”闫天罡使劲搓了搓脸蛋，“上回偷个懒，被老头罚着抄了20遍的吐纳术全本。我手还没缓过劲来呢。”

“吐纳术？”

“你且等着吧。老头的体罚手段之一，马上就教给你了。一个吐纳术全本三千多个字，一遍下来手都要废了。”闫天罡想起连夜抄写吐纳术全本的经历，脸上不由露出悻悻的神情。

“你俩小子，躲那干嘛呢。想偷懒吗？”人群前的赵老突然叫i道。

吴旭两人闻言都是一激灵，赶紧站起连声否认。两人麻溜地跑到队伍前面，在领头的赵老身边站定。

队伍并没有配音响。空地上，只听见赵老一声气息悠长的喝声。

“太极，起式——”

迎着清晨的阳光，几十名叔叔阿姨在赵老的带领下，用太极拳开启了崭新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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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打完拳都是一身薄汗，回四合院洗漱完，又用过早饭，才开始上午的课程。

院子里，赵老看着自己的两名弟子，道：“在开始教学前，作为师傅，有些事情是要提前说清楚的。”

吴旭换回了一身舒适的衣服，此时一身清爽。他站在赵老身旁，静静听着对方的话。

“吴旭，你和天罡的情况很不一样。天罡是修士，你是异能者，虽然你们都很有天分，但你能在我这里学到只有符法。”

“这也是我为什么会同意你加入特管局的原因。不是因为什么面子，你作为异能者，我虽然可以教授符法，但其他方面确实给不了太多的指导，所有能力都要在实战中摸索提升。”

“是，老师。”

“这是基础的吐纳呼吸法，先前天罡抄写下来的，你先拿回去。”赵老递过一本薄薄的册子：“虽然它对你可能没多大作用，但既然认我为师，就要把它全篇背下来。”

吴旭接过，粗略翻了一下。里面的内容均是用小楷工整地誊写下来，能看出闫天罡在抄写时的用心。吴旭想，看来这个师兄并没有嘴上表现的那么不着调。

“正式开始前，还有最后一件事。”赵老缓缓道：“你有没有什么问题，需要为师提前解答的？”

“问题么？”吴旭愣了愣，道“老师，我确实有一个问题。”

吴旭的问题严格来说，应该算两个：异能者，修士和使徒间，到底有什么区别。以及，自己为什么不同于其他的异能者，可以使用符箓。

“好问题。这其实也是我要给你上的第一课。”赵老赞许道。他招了招手，对着天罡道：“天罡，拿几张引水符过来。”

闫天罡抬头应了一声，转身进屋。赵老继续问道：“异能者，修士和使徒，你对这三者知道些什么？”

吴旭简单复述了赵鹏介绍的内容。这已经是他唯一掌握的信息了。

“哼。多少年了，特管局来来回回还是教得那么浅薄。”

“他们也用不上这些知识呀。”闫天罡从屋里走出来，顺口接话道。

“求根知底！”赵老可不赞同，“连能力的本源是什么都不知道，能把自己练成个什么鬼样子。”

“罢了罢了，不扯他们那帮子人。”说罢，赵老手在身前掐了个诀，面前的空气开始聚起一团缥缈的白雾。

“要说三者的关系，我们先说三者产生的源头，灵力。”赵老看了眼吴旭，问道：“鹏小子说你可以看见它，是吧？”

吴旭点点头。

赵老继续道：“万物有灵。天地酝酿灵性，灵性催长灵根，灵根吸收灵力。而灵力，就是我们能力根本。”

“灵力本身没有属性，也就没有明显的表现特征。但是通过灵根，人们可以让灵力发生属性改变，赋予特定的能力。”

白雾开始变化。由流动到固定，由白到红，再到绿、到蓝，如同一个滞空的彩色灯球，十分扎眼。

“根据灵根能力的不同，我们，或者说特管局，把人们大致做了分类。”

“无法激发灵根的人，体会和感受不到灵力的存在。他们一生可能都不会和特殊能力打交道，是社会中的绝大多数。”

“灵根在生长过程中自行开窍异化的人，虽然可以产生灵力，但是只能将其转化为固定属性固定形态的灵力，也就是用出来的能力基本是固定的。他们是特殊能力者里面的中坚力量，特管局称之为异能者。”

异能者也是灵力的产物吗？吴旭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心里想到。

“极少数灵根坚韧、灵性出众的人，可以察觉并灵活使用无属性灵力。他们不仅可以通过灵力反哺灵根，还在岁月长河里累积了繁多的灵力转化途径，譬如功法，譬如法器，还有我们要学习的符箓。他们统称为修士。”

“老师，那使徒又是怎么一回事？他们的能力和灵力没有关系吗？”吴旭算了一下，好像灵力的几种情形都已经讲完了。

“也有关。”赵老摇头，道：“所谓使徒，就是与灵器共生之人。部份被制造出来的法器机缘巧合之下蜕化为灵器，产生了自主意识。这时的他们就会自行选择主人，与其共享灵性。既使对方是普通人，通过灵器也可以拥有特殊能力。”

吴旭想了想，类比道。“也就是说，灵力对于修士，就像是可以随意变化的橡皮泥；对于异能者，像是已经定型的砖头；而对于使徒，应该像是无色无味的空气一般，只有借助容器，才能控制并移动它。”

赵老闻言点点头，道：“这样比喻不算精准，但也没有大问题。”

“可是老师，如果按照这样分类，我产出的灵力也是固定的，为什么我还可以使用符咒？”

“你不一样。”赵老捋着胡子道。他身前那团灵力恢复成了虚渺的白雾，然后凝练压缩，最后转变成了足球大小的白色可见光团。

吴旭瞪眼，这光团，他感觉到和自己发出的光竟然一样。

“难道，我的光也是灵力？”

“过度凝练后，灵力会变成可见的光团。”赵老道，“这就是你为什么可以用符咒的原因。你的灵根异化方向很奇怪，更像是一个单向的灵力凝聚器。这样你可以轻易的凝聚和操控大量的灵力”

吴旭眼前一亮，道：“那我能无差别使用灵力，不就和修道者没有区别了吗？”

张老道摇摇头。“不行。你的灵根终究是异化了。修道者最显著的特点，是可以吸纳灵力滋养灵根，反哺躯体。你的灵根和身体却做不到这一点。说白了，几乎修道者所有的功法，你都是学不了的。”

“这样。”吴旭闻言不免有些失落。

赵老像看出了他的心思：“你也不必沮丧。修道者和异能者并没有孰优孰劣，只能算是各有所长。真的类比起来，异能者的灵根就像是被上天刻画的符箓，平庸弱小者有之，鬼斧神工者也有之。其中的强者，实力远不是一般修道者可以匹及的。”

“比如这个灵力团。”白色光球在赵老手上散去部分，球的半径慢慢缩减了四分之一。“天罡的天赋是我这些年最看好的，以他目前的修炼进度，目前可以聚起这个程度的灵力团。”

下半句话赵老没有继续说，吴旭却很清楚。就昨天自己展示的灵力团，是赵老手上的十倍不只。自己现在就像是个空有财富不会用的小孩，而符咒，就是赵鹏给自己找的一条路子。

“老师，我明白了。”吴旭道。

赵老再次赞许地点了点头。很多异能者初次了解到修士的存在，都免不了有心理落差。性格极端的，还容易钻牛角尖，最后怨天尤人，自己把自己困死。像吴旭这样的性格，以后的路会走得更远。

赵老招招手，对着一旁的闫天罡示意。闫天罡在一旁站了许久，这回子还在不住打哈欠，见赵老示意，便抽出一张纸符来。

“这是引水符，你昨天用过的。”

闫天罡将纸符立在眉前。他阖眼肃立，片刻，手上的纸符突然亮起，一道两人合抱粗的水流在空中倾泻而下，眨眼间就在几人身前浇出了一片水洼。

同一个符，闫天罡和吴旭之间使用的差距竟如此之大。

赵老挥挥衣袖，驱走面前的水汽。

“符是沟通天地的工具。用符，并不是灵力投入越多，使用的效果就越好。只有充分了解并掌握符咒，才可以发挥出它的效果。”

“甚至于，胜过设想中的效果。”

赵老抽过第二张引水符。他衣袖一甩，纸符顿时立在小院半空。下一刻，地上散落遍布的水竟被悉数引向了半空，聚拢成了一个庞大的水球。

“散！”

庞大的水球顿时在院子里化作一阵秋雨，淅沥沥地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