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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4章 生死难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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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画师斟酌再三,本不欲出卖主家,但知天工坊开在此处,走得和尚走不了庙,顾逸既已寻上门来,随便抓个人拷问便可知道,樱唇轻吐道:“就是天工坊的主人孟家,孟郡守的三公子孟珏,公子也曾见过了,就是他使马车送二位过来。”

她再一犹豫,终于说出口道:“孟三公子,便是隐世宗的外门弟子。”

历来武林门派中内门弟子多居宗门清修隐居,而外门弟子多隐于市井人间,同时亦结交经营江湖朝堂势力,只是隐世宗从前恬淡虚无,统共几个外门弟子都是随缘收录,绝不会似如今的孟珏这般有势力有能力。

顾逸冷然道:“我不伤你,叫孟珏出来见我。”

他今日既然到此,断无空手而回之理,否则顾逸二字真要倒转来写。

白画师苦笑道:“‘浮光锦’三字既传出,此刻孟三公子多半已然在对面的天香圃内等候大驾,他必然会给您一个交代的。”

天香圃名为天香,实则亦是云霞灿烂,此刻虽值隆冬,却竟有成千上百名本牡丹、芍药正自绽放,姹紫嫣红,鹅黄浅粉,在长廊一路燃起的明灯烛火映照下更是旖旎华贵,气象万千。

白画师此刻虽然袅娜身形略显狼狈,亦还不忘尽地主之谊,介绍道:

“天香圃的奇景,就是即便隆冬亦有名贵牡丹绽放,譬如这白的,名为一捧雪,这浅粉之中透着雪白的,名为瑞露蝉,这墨紫色的,名为乌金御紫。之所以会有此奇景,却是家主于天香园圃之下,引温泉水过,故使其地气改变,另外寒冬腊月时,花棚内更有特别温室,以炭火日夜相继护之,故牡丹芍药之属,即便冬日亦可盛开,不过因成本所耗甚巨,一本市面售价亦达数十两银子了。”

顾逸顾之沉吟,却无甚表态。阿秋知顾逸向不喜有违天理,过耗人力的奢华,于是打岔道:“我本来想买一二盆的,可惜太贵了买不起。”

白画师直到此刻元神方才归位,微笑道:“姑娘说笑了,您若是有看得上的,十盆八盆随意挑,绝不用您出一分一毫的。您肯留芳影于天工坊,主人只愁如何相谢,若赠黄金白银,只怕俗气唐突了二位。”

面纱内顾逸却是灼灼看了她一瞬,便若无其事道:“孟珏原称不来,为何又在此相候?”

白画师苦笑道:“我先只见了孟三公子的车驾,得掌事郑重告知须好生接待二位,万不可得罪。公子如何想,妾并不知情。但以妾所料,公子本来应该就在不远之处,听得天工坊飞报‘浮光锦’之事,立知二位是寻厉宗主而来,便令我尽可能将二位拦回。而此刻我的失败,也应该传入他耳中了,亲自来处理,才是正常。”

阿秋想起她与顾逸邂逅孟珏的闹市,原本就距这里并不远,即便步行亦无需多时,便知白画师所说十不离□□。

白画师温和婉约,即便之前有布阵擒人之举,阿秋亦很难真正对她生出讨厌之心,遂不由得问道:“白画师既是隐世宗的客卿,却似并不擅武功,也少历江湖,孟三公子为何会将拦阻我二人这等大事交给白画师你呢?”

白画师脸现惭然神色,低声道:“妾确实并非武林中人,但得家师所传,亦有几分小小本事,困住一般武林好手,令其知难而退不在话下,但遇见公子这般武近于道的高人,只能说是不堪一击。”

历来无论禅武术法,皆是山登绝顶我为峰,若本身境界在攀山途中,则种种幻境可迷惑,万千歧途随人琢磨,但如顾逸般修为已达峰顶之人,则是回首向来萧瑟处,也无风雨也无晴,一眼便可识破。

阿秋正想多问一句她出身何门,已听得她柔声道:“已到了。”

但见一处纯以楠木结构、富丽典雅的八角亭飞檐斗拱,临溪而建,八角均挑有结有流苏长穗的精美宫灯,其内亦以仙鹤灯台、铜人灯台、牡丹灯台等燃着明烛,直照得方圆数丈如同白昼。

而更令人瞩目的,是其中潇洒伫立等候的人物,此君丰神如玉,俊颀洒脱,正是数刻之前在闹市中遇见,以车相让的‘小孟尝’孟珏。他一见顾逸与阿秋便笑着迎下来,拱手道:“两位好。孟珏不知两位是为寻敝门宗主而来,之前多有得罪。”

阿秋见他一派与朋友寒暄的热络模样,必然是仍然只道眼前二人是来找厉无咎的,却并不知来者是南朝第一人少师顾逸。她知顾逸必然不会与之应酬兜答,接口道:“我家公子是厉宗主故人,孟三公子既是隐世宗的门人,便请带路罢。”

孟珏已知眼前这位美丽少女不仅是御前头名的白纻舞姬,更是天机令传人,不敢稍有怠慢,却是苦笑道:“请姑娘见谅,不是孟三推三阻四,实乃宗主去向乃是门中至密,孟三是真的不敢泄露半个字。”

他这一句刚落,亭内杀气瞬时流布,将这方富贵天地锁得密不透风,几有令人窒息之感。

阿秋从未见过顾逸如此动怒。

镂月剑森然作啸,发出悠长不绝的清吟之声。剑光将这一亭照得映彻霜雪,教人看着都生寒意。

孟珏也是练家子,在镂月剑的威势压迫之下,却是膝盖一软,差些跪了下去。

他额头渗出冷汗,急急道:“公子,孟珏是真的不知。近一年来,门中事务,都是大师姐作主,我们也很久没有见过宗主了,此言若有半句虚诳,教孟珏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

阿秋将“近一年来”反复琢磨几次,暗道那么萧长安入宫正是这半年间事,那么厉无咎竟然是不知情的?

若萧长安根本不是厉无咎派去的,这情况便变得彻底不可控了。

她心中转念,蓦地问道:“你那大师姐,是否手下刚劲,剑术惊人,善用青鸾铃?”

她这般说,却是心中浮现了那天堑索桥之上,以鸾铃设阵,要挥剑断桥的青衣女子,她来得决绝,去得却也极是洒脱。

孟珏苦笑道:“青鸾铃乃师尊之物,大师姐执此以管理门中诸务,姑娘若在此西南一带遇到过带青鸾铃、武功高强的女子,那多半就是敝门的大师姐。”

她截断道:“听起来,这一年竟是你那大师姐矫诏把控隐世宗,而你门中诸人竟顺水推舟,纵容包庇,若有你师尊故旧上门寻人便一力隐瞒打发。你们究竟为何要这般做?”

她这般问时,却眼角瞥见那白画师侍立于花阶之下,并未退去,而似正在专注倾听。

顾逸催发剑气,却不发一言。

孟珏终撑不住顾逸的剑气威压,脸色苍白地瘫在亭中的美人靠上,颓然道:“我们不是不知道情况古怪,但是大师姐她从来都不是坏人,唉,即便宗主没有出事前,门中诸务也一向是她在打理,近十年来,隐世宗在西南的地位水涨船高,隐执西南武林牛耳,凭心而论,大师姐功不可没。”

阿秋立刻听出破绽,喝道:“你们宗主究竟出了何事?”

孟珏苦笑道:“这纯粹只是在下的猜测而已,公子和姑娘应该也已知道,我只是一个外门弟子,平时主要精力在于家中和宗门产业的打理,连功夫亦练得极少。从前见宗主面也不多,这纯是在下凭着一点灵通讯息猜的。”

阿秋道:“那便将你所猜测的,告知我们。”她加重语气,冷然道:“隐世宗即便以往势力不显,始终是数百年的名门,如若宗主出了任何意外,白道武林必然要追查到底,而朝堂之上,少师亦必不会放过。”

孟珏始露出惧色,道:“我听其他门人说,一年前,宗主遇见外来高手挑战,其后胜败生死不知,门中信息一概封锁。”他斟酌着道:“……按在下的估计,宗主多半已罹难,否则若是胜了,门中岂有按下不表之理。”

他这一句话尚未说完,顾逸已一把揽过阿秋的腰,疾风暴雨般大踏步向外而行。

孟珏不敢怠慢,连忙跟在后头,一叠声地道:“送公子和姑娘出去!”他转眼瞥见阶下立着的白画师,使了个眼色道:“方才这位姑娘走不得多路,有劳白画师驾车送二位回去。”

白画师躬身领喏,她步伐极快,追着顾逸和阿秋出了天香圃的大门,那挑绣着“孟”字的马车早已等候在路侧待命。白画师柔声道:“请二位上车,隐世宗未能待客周全,容妾送二位回去以作赔罪。”

顾逸素来没有多余客气,抱着阿秋一弯腰便进了马车。

白画师换上车夫的位置,低声问过车夫须送到哪里,便即扬鞭策马而行。

车中的空气,一时凝重至极。顾逸端坐不动,阿秋靠着他心口,却感到似有雷霆万钧正在他胸膛蓄积。

阿秋不由得想起赵灵应所说的“少师朋友不多,敌人倒是多的。”算得上顾逸朋友的,阿秋目前见过的,便只有一个皇帝谢朗,以及她的义兄李重毓。这二人似乎都是知道顾逸出身来历的,且都一力为他掩盖。

顾逸的朋友的确不多,但他却是很重视朋友的人。如今厉无咎生死不明,他虽然形相变异,却连调笑她的心情也已失去。

此刻除了他们与车外的白画师,再无其余人。白画师方才开口道:“公子与姑娘欲查知厉宗主下落,如有任何线索,或者要去哪里,都请带上白莳一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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