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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 瀛台情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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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深了,瀛台虫声新透,蛙声起伏,裹在暑热里,萦绕在香扆附近。看胤禛将书放下了,胤祥尽量自然地问道:“哥哥,我去睡了?”胤禛的手还放在书上,只是静静地看向胤祥,没有说话。胤祥倒是被看得有点心虚,主动开口道:“早上不是说好了么?”胤禛反问:“说好什么了?”胤祥有些撒娇地拉着胤禛道:“哥哥不是答应我睡绮思楼……”接着弱弱补上一句:“你睡藻韵楼。”胤禛仿佛恍然大悟,“哦,我当时好像没同意,只觉得你说得有道理。”胤祥马上收起了笑脸,打了胤禛一下:“皇帝怎么能耍赖呢。”胤禛表示很无辜:“我确实没答应王子。”看着胤祥脸上真的有点失落的样子,伸手摸了摸胤祥的头道:“但是现在答应了。”胤祥的脸又亮了,心也放下了,胤禛果然还是很理解自己心意的。

但话音刚落,胤禛就将胤祥推倒在暖阁的榻上,胤祥感到不妙,难道胤禛要在这里……胤禛的脸已在自己咫尺处,冷静得有点吓人,胤祥闭上了眼睛,想着反正搏不过,放弃的念头肆无忌惮地挑战着脆弱的理性。下一刻,却只感到胤禛温温的唇克制地贴在了自己唇上,胤祥睁开了眼睛,见胤禛轻笑着说了一声:“那王子好梦了。”接着一手绕过胤祥颈下,抱着他坐了起来。胤禛很是留恋地松了怀抱,牵着对方往绮思楼去:“我送你回去就走。”胤祥很感动,开始有点不舍,感觉自己也没必要这样为难彼此,心里纠结起来,再一抬头已到了绮思楼的卧房门口。

胤禛帮着推开门,回头看夜色中,那张小脸露出了深深思索的样子,胤禛不觉一笑,又平淡说道:“王子,好好睡,我就不进去了,明日见。”说着松开了胤祥的手。胤祥半推半就地独自走进卧房,突然有些下定决心,想着还是算了吧,正打算叫住胤禛时,一看对方已经背朝自己走得有点远了。胤祥更失落了,胤禛竟然都不挣扎一下,就这么头也不回地走了。胤祥郁闷了起来,胤禛的影子还没有消失,就将门一下子关上,好像是故意撞出声音给胤禛听。

胤祥走到榻边,见自己的榻正是上月在团城用的五山珍玉榻,心里更难过了,只好随意地脱掉身外的袍子,躺下去就睡。今夜没那么好睡,胤祥觉得这个榻就是不舒服,说什么可以更凉爽,倒又冰又硬,搅得自己睡不着。胤祥翻来覆去,还是想着,胤禛没那么简单,说不定会半夜撬门过来。于是一边辗转反侧,一边又在奇怪地等待着什么。

这夜睡得始终不稳,胤禛终究还是没来。天色大亮,胤祥睁开眼,觉得自己又回到当初奔波于宫里与王府之间的时候。明明是自己选的,怎么又有这么多对胤禛的怨怪,怪他不来。正想着,门响了,胤祥立马坐了起来。门外传来苏培盛的声音:“王爷醒了?”大概是翻身的声音实在太明显,让苏培盛听见了,胤祥若无其事地回道:“嗯,打水送进来,本王要洗漱。”苏公公答应了,过了好一会儿,门被打开。胤祥以为苏培盛应该是去告诉胤禛自己醒了,然而进来的还是只有苏培盛,胤祥更失落了,但不经意似地问了一句:“皇上呢?”苏培盛恭敬道:“皇上昨日睡得早,寅时就去御门听政了,命奴才在这服侍您。”胤祥压住心里的不满,胤禛倒是睡得好,接着故作疑问:“昨日不是才去过?”苏公公小心地回:“皇上说了,要听王爷的话,不论寒暑,尽量多去。”胤祥心中微微有火,心道,这个时候倒是听话了,面上只是略有酸意地道:“皇上勤政。”

用了点早膳,出了绮思楼,苏培盛说八音克谐那边夏花开得正好,胤祥便百无聊赖地去了那头,逛了起来。逛到胤禛昨日说的带篱的三间小房,又在八音克谐回廊走了走,看着外面烈日炎炎,胤祥倒是隐隐生出对胤禛的担心来,心道,不就是没和自己一起睡么,至于这样勤勉地折腾自己么。心中又放下了好些对胤禛的不爽。

车站

五月初九寅时,午门前,众官员垂头侯着,脸色黑得跟夜色相差无二,等着皇上召见。站在前列的廉亲王郁郁的,后面的一些官员用哼声一般的哑语交流着,传入他的耳朵。一位官员嘀咕道,“皇上怎么回事,昨日还那么晚,今日突然这么早,我还搂着夫人睡呢。”另一位回,“谁知道呢,明明说不会每日上朝。”一个声音插入:“听说皇上昨天搬去瀛台住了。”对面的人问:“你怎么知道?”那个声音静默了,没有人再回答。廉亲王身边的庄亲王对另一边的果郡王接近无声地问道:“怡亲王怎么又没来?”廉亲王听清楚了这句问话,专注地听起来,等待回答,无奈允礼声音更低,低得让人听不到,只有允禄听清了:“昨日我在宫中,见户部的人将折子送去了瀛台。”才说完,午门开了。

卯时,胤禛已坐在了御榻上。仍然是昨日的流程,皇帝与众人简单对奏,但谁都体验到,皇帝今日语气锋利又冷酷,好像一不小心就会触犯到,然后被拖出午门。马齐上前向皇帝汇报昨日几位王大臣合计出的弘皙迁居事:“寻议、理郡王弘晳、迁移郑家庄。由兵部领取车辆、将需用物件载往。其给与理郡王人数、共三百四十五名。现有护军、领催、马甲、并亲随执事等、均给钱粮。令其当差行走。”胤禛声音冷淡地回:“朝会呢?”马齐回禀:“回皇上,臣等以为,郑家庄离京二十余里,理郡王听传来京,每月应来四次。”这样做大概多此一举,皇帝只简单吩咐道:“一次便好。”

整个早上,皇上在许多事上都较真了起来,所有议奏都或多或少地被挑出错来更正,仿佛没什么能让皇上真正满意,但偏偏又拖着众人,严厉批责了那些散漫已久的王大臣。轮到廉亲王带着工部请奏时,工部诸人跪在案前被纠了半个多时辰错,说是廉亲王近日改写的过限折糊涂不堪,一本本、一句句指点过来,叫阶下所有大臣都陪着多站了那么些时候。最后,廉亲王带着工部向皇上磕头谢罪,罚俸三月不说,皇帝好像还是不悦地让他们下了阶。众人都在日头下和皇帝一起晒着,这日听政一直持续到将近午时,所有人心里苦不堪言,唯皇帝纹丝不动。谁都想不通,皇上虽素来严谨,但登基以来从未有过这样大阵仗的问责,不知是否遇到什么烦心事了。

退了朝,出了午门老远,庄亲王凑到果郡王身边,瘫软道:“怡亲王跟皇上吵架了吧?昨日怡亲王在造办处也找我茬来着。”一贯轻松的果郡王也满脸疲惫地同意:“只求他们早日和好,明日不要再听政了。”

谁也不知道,他们的皇帝整夜未眠,在丑时画完了一幅怡亲王春睡图后,心中的情动终究难以压制地,向各部大臣与王公传了今日寅时上朝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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