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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人老成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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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狐也不再多耽搁,趁着天色还早,这就下山回村子里去。

解千言头顶狐狸,一直行到村口处,才停下来扯了扯舟雨的尾巴,嫌弃道:“还不快下来。”

舟雨一路坐着人肉轿子睡得迷迷糊糊的,解千言赶她下来,她便作势要往一旁的程泽身上跳去,刚伸了下前爪,就被解千言拎着后颈皮丢到地上。

“自己走!腿没用的话不如我帮你砍了。”

被扔地上的狐狸龇牙咧嘴蹬了他一脚,化成人形,骂骂咧咧跟在后面一起往村里去。

只有程泽在暗自惋惜没抱到狐狸,唉,舟雨姑娘虽然也挺漂亮,但还是毛茸茸的时候更讨人喜欢。

*

此时已近黄昏,劳作了一天的村民陆陆续续往家去,有些人家已经开始做饭,袅袅的炊烟从茅草房顶升起,一派祥和安宁的村居图景。

有村民认出了解千言三人,凑上来热情地招呼道:“三位道长,人可找着了?”

“暂时还没有,出了些变故,正要去李阿婆家再问问情况呢。”解千言又摆起了德谦道长那副慈和高人的模样,跟村民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很快便到了李尚德家,解千言正准备上前敲门,院子里却忽然传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啊——玲儿!玲儿!你把玲儿还给我!”

门口的几人都被这惨叫吓了一跳,那跟着来凑热闹的村民更是一下往后退了好几步。

解千言二话不说踹开了门,只见一道有些熟悉的黑影抱着个孩子飞快蹿上房顶,三两个纵跃跳出小院,一路踩着各家的房顶围墙往东边山上跑去。

来不及多问,解千言御剑追了上去。

刚刚惨叫出声的荷娘子也跌跌撞撞奔出门外,不管不顾地也跟着追了过去,但她一介凡人,怎么可能赶得上解千言和那鬼影的速度,很快就失了方向,跌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舟雨又见到这鬼,吓得跟着村民一起往后缩,幸亏她还知道不能当着这些凡人的面变成狐狸,一直强行忍耐着,但说出口的话已经哆哆嗦嗦不成句了:“鬼,鬼,鬼追来了!”

难得的是程泽这时候竟稳重起来,他追不上解千言,便扯着舟雨进了门。

原本收拾得非常整齐的李家院子,此时像是刚被狂风扫过,锅碗瓢盆衣裳农具全都乱七八糟散落各处,本就病弱的李尚德跌坐在墙根下,神情恍惚,似是傻了,而他儿子壮哥儿双眼紧闭,倒在院子正中,也不知是死是活,

程泽先去探了探壮哥儿的鼻息,发现人还活着,松了口气,将人扶起来送到房里躺下,又去看李尚德,他却是呆呆的,问他什么都不搭理,只自顾自地低声喃喃着什么,也听不清楚。

确定人暂时都没事后,程泽又来安慰今天被吓了很多次的舟雨:“舟雨姑娘,你别害怕,鬼已经跑了。”

舟雨要哭不哭地,紧紧拽着程泽的袖子,懊恼道:“都怪我,都怪我......”

程泽搞不明白她在责怪自己什么,也拿她没办法,只好又拖着她出去看荷娘子。

外面已经聚集起了不少村民,都围着荷娘子在七嘴八舌说着什么,程泽走近了才听清楚。

“荷娘子,你就跟大家说实话吧,是不是你婆母?”

“对啊,她其实已经满了六十吧,你们可别藏着掖着害人害己了。”

“可不是嘛!李阿婆当年虽是逃难来的咱们村,生辰年月记不清了,但怎么也该满六十了,之前就劝你们早点将人送走,你们是孝子孝媳,不听劝,这下可好了吧!”

“对啊,你们这样可是要害死咱们全村小孩的!”

程泽听得一头雾水,不得不出言打断大家:“各位乡亲们,你们在说什么呢?李阿婆满六十又怎么了?为什么会害死大家?”

原本说得唾沫横飞的村民,听到程泽这个外人的问题,顿时都哑了口,支支吾吾起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互相打着眼色,显然不想说实话。

反倒是一直失魂落魄跌坐在地上的荷娘子开了口:“道长!道长!求求你们救救我家玲儿吧!都是我跟阿德的错,都是我们的错!”

荷娘子说着说着就开始对着程泽和舟雨跪地磕头,血和泥混在一起,顺着她的侧脸往下淌,凄苦的眼睛里满是泪水。

舟雨难受极了,赶紧伸手去扶荷娘子,她却死活不起来,一味地哀求着。

“你总得将话说明白了,我们才能想办法救人啊!”程泽也是服了这些村民,都这时候了还藏着掖着的。

正僵持着,解千言也回来了,脸色沉沉的,对众人摇头表示没追到。

荷娘子见状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骨头,软倒在地,哀声痛哭起来,血和泪又落在泥地里,看得在场所有人都心里发沉。

这时候,村民中一个看上去有五六十岁,满脸沧桑,胡子花白的老头往人群前方挤,有几个村汉伸手扯他,不住地摇头,试图阻止他说话。

老头一边跟他们拉扯,一边大声嚷道:“反正我也没几年好活的了,还藏着干什么,我就算豁出这条命去,也要再狠狠扑腾几下才算。”

他一边拉扯着,一边越过众人,来到解千言三人跟前,一开口就满是凄苦:“三位道长,我们村子自古以来就有个习俗,家里不能留年满六十的老人,若满六十了还留在家里,这人就会重新长牙、长头发,变成会吃小孩的秋姑。李家阿婆是从外村来的,记不清自己的生辰年月,李尚德跟荷娘子孝顺,不愿意将李阿婆送走,所以才有了今天这场祸事啊。”

“送走?送到哪儿去?”解千言追问道。

“癞头孙!你可别胡说!”

“这癞头孙疯了,道长别听他的!”

有人大喝一声想要阻止这老头,还有人想上前继续拉扯,解千言执剑一挡,连个多余的眼神都没分给这些人,继续等着老头的回答。

“送到东山,东山的水潭去......”被称为癞头孙的老头说完这句,忍不住老泪纵横。

“将人丢水潭里淹死?”解千言毫不留情地说出真相。

癞头孙边抹泪边点头,而他背后的村民也安静下来,纷纷低着头,似是不愿意面对这样的事实。

夕阳的余晖洒在众人侧脸,年年月月在地里劳作,饱受风霜摧残的村民个个面带苦相,在暗淡的光影下更显得灰败又颓唐。

辛苦劳作一生,年轻时亲手杀了自己的父母长辈,老了再被被儿孙丢进水潭溺死,生生世世挣脱不得,这就是他们的命运。

解千言开口打破沉闷的气氛:“是谁让你们将人扔进那个水潭的?”

癞头孙凄然道:“我们村里祖祖辈辈都是这样过来的,也不知道最初是谁说的了。”

另一个看上去也有五十来岁的老妇人接口道:“每过几十年就总有不信邪的,结果都出事了,次次都要搭上几条孩子的命,后来就再也没人敢将家中老人留到六十之后了。”

“我从小就听阿婆讲,六十岁之前要去东山水潭‘上路’,后来她刚满五十九,就瞒着家里人自己走了……”一个三十来岁的妇人凄然道。

“我阿翁也是五十九的时候自己去的,他说不能牵连儿孙……”又有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小伙讷讷开口。

“我娘也是……”

“我爹不想去,是我送去的,我实在没办法,家里孩子还小,呜呜我真不是人啊……”

“我明年也该去了……”

像是堵了太久的洪水一瞬间冲开了拦路的山石,几乎每个人都或痛苦或麻木地开口,将那些不敢回忆、不敢直面的,血淋淋的真相摊开在夕阳最后这抹余晖中,又沉入更广阔的夜色里。

人群中渐渐响起一片呜咽痛哭之声。

舟雨也跟着抽抽搭搭地哭起来,解千言和程泽一时都不知该作何言语,他们又想到那汪古怪的水潭,水边密密麻麻人形似的大青石,忍不住心中发寒,那水里不知道葬送了多少老人的性命,而将这种弑亲惨剧一代代延续下去的幕后推手,又是怎样的狠辣心肠啊。

沉沉叹了口气,解千言又问地上呆坐哭泣的荷娘子:“你们四天前将李阿婆丢进了水潭对吧?”

“是,是……我们也不想的!可是婆母她已经,已经变成妖怪了!白天看着正常,但一到晚上她就起来吃家里的鸡鸭,直接咬断脖子生吃!每天早上一起来就看到满院子的血,怕被人发现,我不得不天天收拾,后来鸡鸭被吃光了,她就开始盯着壮哥儿和玲儿,我们实在是害怕啊,只能按村里的规矩将她悄悄丢进东山水潭里,谁知道当天晚上她竟然又回来了!我们只好再去丢了一次,结果,结果她还是回来抓了我的玲儿,我的玲儿啊!”

荷娘子说完又大哭起来,围观的村民有些同样是做母亲的妇人,一边自己抹着眼泪,一边又给荷娘子递帕子。

解千言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第一次是他将李阿婆送回去的,那时候竟没看出她有问题,恐怕是当时异变还不太明显。

“家里有孩子的都赶紧回去将孩子藏好吧!”有人高呼了一声,众人也反应了过来,李阿婆已经变成了秋姑,还抓走了玲儿,这村里的小孩都危险了。

人群立刻呼啦啦地散去,大家都着急忙慌地回去藏小孩了。

程泽叹道:“难怪那水潭黑得跟墨汁似的,原来竟是冤魂太多的缘故啊!”

“道长,几位道长,可有我家阿翁阿婆的消息啊?他们可还没满六十呢......”等人都基本走完了,一直缩在旁边不吭声的王大虎才敢凑上来小声问起自家的两位老人。

看着王大虎满脸期待的样子,舟雨愧疚得无以复加,赶在解千言开口前大声道:“你放心,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会帮你将人找回来的!”

王大虎不知内情,闻言一脸感动地对着舟雨不停作揖,连连道谢。

舟雨不敢受他的礼,将他托住,劝他也赶快回去安顿好家中小孩,其余的事就包在她身上了。

解千言无语,这狐狸精天天闯祸吹牛,做事情顾头不顾腚,这里跟人作保,一回头准得求到自己头上,他索性插话道:“还请王兄弟回家取两样你阿翁阿婆常用的物件来,贫道寻人要用。”

王大虎连连应是,一溜烟往家里跑去。

解千言让失魂落魄的荷娘子也赶紧回家取一件玲儿的物件来,荷娘子这才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抹着眼泪三两步跑回了自家院子。

舟雨扯了解千言的衣摆,露出个标准的狗腿子笑容:“真是辛苦师兄了,来来,我给师兄捏捏肩!”说着就伸手往解千言肩膀摸去。

解千言才不吃她这套,甩着拂尘将她的爪子打开,气定神闲地道:“啧,师妹少来这些虚的!我想要什么,你该知道的吧?”

舟雨闻言顿时有些咬牙切齿了,她当然知道他想要什么,他现在可不就是缺了大德了吗!

“呵呵呵,那就四六分吧!”

解千言翻了个白眼,转身就要走,舟雨赶紧抱住他胳膊:“三七,三七行了吧?”

解千言还是不搭理她,胳膊上挂个大活人,却走得脚下生风,舟雨的脚在泥地上拖出了两道长长的痕迹,再开口已经心疼得要哭出来:“二八,二八,呜呜呜不能再多了!”

程泽也跟在他们后面,八卦兮兮地问:“分什么呀?可以见者有份,也分我一点吗?”

解千言停下脚步,伸出一根手指点在舟雨额头上,一开口就像个黑心肝的奸商:“一成,只给你一成,不愿意就拉倒,反正这祸事也不是我闯的。”

舟雨差点跳起来打他:“你!你怎么这么缺德!!”

“哼,我若是不缺德的话,会来淌这浑水?不愿意就拉倒。”

“行行行!那你不仅要把人找回来,还要保护我,不能让我被鬼抓去!”

“能分我点吗?”程泽还在锲而不舍地想参与分赃大会。

师兄妹两个默契地分了他两对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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