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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郢州富水 > 第5章 昔年

第5章 昔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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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郁还未变声,心下又着急,说话时压了声,外人听来只觉与女子无异。

“放手!”被他抓住那人冷喝,表情错愕,语气极力的压着心中怒火。

“凭什么?”郑郁手上力收紧,将人往自己面前拉了点,他在永州长了这么多年还没被人这么吼过。

那人一把挣胸前禁锢的手,推他一把,怒道:“无知妇人。”

郑郁猝不及防被这一推,马上收力扎稳下盘但还是连退三步,他心道这还是个练家子。

方才他跟这人离得近没看清啥样,离远了后他才打量着那罪魁祸首,十二三岁的年纪。又看这人生的俊逸英朗,眉间缀着白玉额饰,穿着淡紫色滚金鸾鸟踏云袍,玄色腰带上吊着青玉圆环佩,不看这人表情他只觉是个不多得的俊朗公子。

可惜神情怒然双眉横竖已是生了气,脸上黑的跟军营的锅底一样。郑郁想生的人模人样,穿的华贵不凡,可弄坏别人东西连句道歉都没有,简直伪面君子。

于是冷哼一声:“你娘不是妇人吗?你踩坏了别人东西都不赔吗?这是长安,天子脚下,你当你爹是皇帝啊!春秋大梦做多了吧。”

少年心底生起大怒,他从未受过如此辱骂,大喝道:“把她抓起来,先杖百后上针形!”

郑郁反驳:“是你先失罪于我,告到大理寺都是我有理,还上刑,私刑是犯法的,你小子家里穷没读过书啊!”

齐鸣在一旁看的心惊,糟糕,二公子怎么又开始骂人了!想上前帮忙可却被少年侍卫拦住。

少年气的面目发抖,怒声颤道:“抓起来。”

侍卫犹犹豫豫不敢对女子出手,可又碍于主人命令一直在原地踌躇,千钧一发时。一眉目俊朗,外着黑色裘袄,内里青色锦袍,衣袖边掺着银线满绣松竹,腰配镔铁横刀的少年忙跑过来拦住紫衣少年,说道别动手。

他在看到郑郁时,表情明显愣了几许,随后反应过来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这位小娘子,我朋友他不是有意的。实在对不起,这是透花糍吗?在洛桥那里买的?我知道,你别生气我赔你,赔你十包行吗?你别生气。”

郑郁现下气晕了,听不得这些,嘲讽道:“你那么有钱,还不如带你朋友多看点书,面似男儿,心似妇人。”

紫衣少年再也听不得这人说话,急忙要抽出好友腰间横刀刺去,却被人死死按住,黑衣少年低声哀求道:“六郎啊!你这一刀下去,她就没命了。咱们是偷跑出来的,还是小心点,她骂你也在骂我。”

那紫衣少年听得这话,想了片刻也冷静下来,可眼睛直瞪着郑郁。

黑衣少年连忙对郑郁诚挚道歉:“小娘子,实在抱歉,我们有错在先。你骂也骂了就消消气吧,这糕点我们真赔你,望小娘子海涵莫要生气。”

这人话说的好听,郑郁也心知事不能闹大,于是走前对那黑衣少年玩味一笑:“真的?”

黑衣少年看到这笑,脸突然开始泛红,说话结巴起来:“自......自然,在下可不敢欺瞒小娘子,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郑郁哼了一声,黑衣少年不好意思,笑着挠挠脸,说:“在下姓严名子善,族中行十,身侧这位是我的挚友。呃......你唤他六郎即可,不知小娘子怎么称呼?”

看严子善身旁那人还在气得直喘,他心情颇好,也就回了严子善的话:“我姓郑。”

严子善让侍从把地上已经被踩坏的糕点捡起来扔掉,又安抚了一番气的不行的林怀治。

林怀治不想与这女子多来往,可看严子善满脸通红,眼含秋波,震惊道:“你脸红什么?”

严子善尴尬笑笑,逞强道:“没有啊!六郎你不觉得她很美吗?”

林怀治被问的莫名其妙,细看郑郁后是觉得好看,可脾性泼辣,不想附和严子善观点便道:“不觉得,无知妇人,不知天高地厚。”

这句话被郑郁听见,他也不恼了,又觉这人颇有意思,骂来骂去都是那么两句,调侃道:“那你还看?”

“谁看你了?”林怀治压下的火气又升了上来。

“好了!以和为贵,两位别吵了别吵了,郑娘子,在下还是这就带你去重购糕点吧。”严子善急忙劝阻两人别生气。

心想林怀治平时脾气没这么大,这么遇见一个女的就跟炮仗一样。

郑郁点头答应,严子善让侍从把掉地上的糕点收拾好,而后带着郑郁重新去买,林怀治路上一言不发脸还是黑的不行,严子善则是满面春风一直对郑郁问东问西。

路上郑郁只觉这严子善有些烦,虽然长得好看,但比齐鸣还要啰嗦,而且这人已经不是啰嗦是聒噪了!

严子善羞涩道:“郑小娘子是哪里人氏,听口音好像不是长安。”

郑郁冷漠道:“永州人士。”

严子善惊呼一声:“永州过来长安可有点远,郑娘子是长住长安吗?”

郑郁:“父兄来长安有事,我跟着过来逛逛。”

严子善:“哦,你父兄也在长安。那要在长安过年吗?”

郑郁:“不知道。”

严子善:“年节降至,长安有许多好玩的、好吃的,要是郑娘子喜欢我可以陪同一起。”

郑郁:“应该是年前就走,我娘还在家中等我们。”

严子善:“郑娘子有妹妹吗?”

郑郁:“没有。”

严子善:“有弟弟吗?”

郑郁忍无可忍道:“没有,我爹只生了两个,就我跟我哥,别问了!”

未免严子善再问有没有长姐或是几个兄长,直接开口杜绝他的问题。随后走快几步,与严子善拉开距离,免得他再叽叽喳喳。

严子善跟在身后,看着郑郁走远的“倩影”,想起刚才郑郁脸上虽不耐烦,可在他看来却十分娇俏,于是开口问林怀治:“六郎,你冷不冷,我看你脸好像黄瓜一样绿。你觉得那个郑小娘子怎么样?”

林怀治心里烦闷,就打趣严子善:“不冷,我见你这模样,是不是可以告诉娘,你有喜欢的女子,可以为你定婚事了。”

“没有!怎么可能。我为什么要成婚了?我喜欢谁啊,我能喜欢谁啊,你说郑娘子吗?她确实挺好看的,但是我喜欢她吗?我们才见了一面,若说喜欢她会不会觉得我太过轻浮。万一因此讨厌我怎么办?”严子善被说中心事,脸色又红起来,十分不好意思的捂着脸。

“她说她还有兄长,她兄长万一不喜欢我怎么办?你说我等会儿要不要送她回去呀,但是这样显得我很登徒浪子怎么办?她说她年前就要走,我还没问她名字呢,我等会要不先问问她父亲是谁。”

林怀治被严子善劈里啪啦说了一堆,满脑子都是怎么办三个字。剜他一眼冷漠道:“十郎,你应该担心的是,她比你高。万一她不喜欢比她矮的怎么办?且她脾性躁烈,将来打你可说不定!”

说完还同情样地拍拍严子善肩膀。

严子善瞬间呆在原地,刚动凡心的少年被人戳中痛处,脸色悲伤。

郑郁走在前面,身后突然没了叽叽喳喳的声音,回头看只有那名叫六郎的少年在身后,而严子善则在两人十步开外的位置,正一脸悲伤思索着什么。

“他怎么了,像钱被打劫了似的。”郑郁不解地问向林怀治,两人吵是吵了,可他就是事情过了就是过了,也不会去计较。

林怀治对郑郁示好颇为受用,懒散道:“想他的心上人。”

郑郁皱眉疑惑,心中惊呼这人有喜欢的姑娘了,自己都没有。但他好像没有思考过喜欢什么样的,反正不能跟齐鸣一样啰嗦。

郑郁停步却发现这严子善傻愣站着好一会儿,就是没动脚的意思。心里着急得不行,他还赶着去买糕点呢!

虽说父兄进宫了,但也得快点回去。

随即走到严子善面前,在他面前招手收魂,皱眉道:“你没事吧?还买不买?再不买我得回去了。”

严子善回过神来,点头道:“买!刚刚走神了,对不住郑娘子,咱们走吧。”

两人往前走了几步,一旁的齐鸣仿佛看到恶鬼,连忙出声:“二娘子,我们回去吧。”

郑郁疑惑:“为什么?过了这条街就到那家铺子了。买完我们立马就回去,你再等会儿。”

齐鸣见他这样,看到远处射来的寒意目光,只得闭上嘴不再提醒郑郁。心中想着,二公子你挨家法时,我会挡在你身上不让你受伤。

“你去买什么呀?”郑郁刚往前走了两步,突然后颈一痛,被人猛力拉住,耳边响起咬牙切齿的怒声。

郑郁:“!!!!!!”

齐鸣:“......”

林怀治:“??????”

严子善:“??????”

严子善和林怀治还没回过神来,就见郑郁被一高大少年掐住后颈。

那少年剑眉星目,俊逸的五官带有怒气,细看能发现长相与郑郁有五分相似,只是少年五官更加硬朗。

郑郁见来人露出笑容,讪笑道:“哥,你这么快就回来了。”

严子善看郑郁如此称呼来人,便知两人关系,继而颇具风度地揖礼说道:“郑公子,在下方才失罪于郑娘子,想赔罪......”

郑岸见此情形,只想把自家弟弟拉回去暴打三天,挥手打断严子善话:“不用了,家中还有事,我先带他回去,今日叨扰二位公子了,告辞。”

说完拉着郑郁就走,转身瞬间就厉声嫌弃道:“你给我穿的什么玩意儿?回去把脸洗干净,爹已经备好抽条准备打死你了。”

“哥......那透花糍真的很好吃。我们去买点吧。”郑郁小声向兄长辩解,脸上胭脂也在此时更加红润起来。

郑岸简直烦死这个弟弟,忍着把他在街上暴揍一顿的冲动,咬牙笑道:“你既然想吃,我回去给你做芙蓉花糕,你不学好还带着齐鸣,你看看你俩搞得什么乱七八糟。”

说完恶狠狠地看向早就心如死灰的齐鸣,后面觉得掐颈不雅观,就拉着郑郁手臂快步回去。

严子善和林怀治在原地,看向对方走远的身影。

良久,严子善叹口气说了一句:“郑娘子兄长好凶啊!”

“如果你以后真与郑娘子结亲,那这个大舅子确实有点凶,成了婚他俩说不定一个动手,一个动口打死你。”林怀治附和一句。

严子善突然想起什么,惊呼道:“哎呀!我方才忘问她名了。”

作者有话要说:是的,这里的严子善对女装的郑郁一见钟情,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因为这件事,少年时期的严子善忧郁了很久。

这忧郁的最大缘故就是被林怀治嘲笑,以及心动对象变成好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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