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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应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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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郑郁跟着林怀治越走越觉得不对,他记得红香榭离坊门不远的,但是跟着林怀治怎么越走越偏。

终于三人在一土墙前停下,郑郁这下终于明白林怀治说的不会被打是什么了,因为是翻坊出去。

夜色下,郑郁无奈的对林怀治作了个翻墙的动作,然后摊手看着他。林怀治依旧是那副你欠我五千贯的样子,随即点头。

郑郁:“......”看着这墙他有些嫌弃地说:“外面有武侯,被发现了你与我还是会被打死的。搞不好被认出来,明日圣案上又多几本御史中丞带着下属寻春,夜深翻墙被武侯逮住的奏本呢。”

林怀治没回郑郁的牢骚,只唤了声:“箫宽。”

箫宽来到那土墙前看了一眼,退后两步猛然三两蹬墙而上,最后单手一撑跃过墙去。

郑郁被箫宽行云流水的动作惊呆,愕然道:“你和箫宽经常这样吗?”

“快翻。”林怀治一脸的冷漠回了他的话。

“殿下,请快些!”箫宽在墙那头催促。

郑郁抬头打量了一下这墙,怎么比阿巴斯府里墙还高啊!记得以前严子善跟他说,是因为前朝某四品官员来平康坊,深夜时自家夫人寻来急忙之下翻墙逃跑,结果墙不高上去没站稳掉下来摔到了骨头。那以后皇帝就下令,专门把平康坊的墙加高了许多,免得再出这种摔伤。

郑郁腹诽完也纵身一跃翻过墙去,落地后还不忘拍去身上的泥尘。不过须臾林怀治也翻墙过来,三人又一路躲武侯一路翻墙。

期间郑郁也问林怀治为什么不直接走出去,而林怀治只是说了句:“懒得去,被娘知道麻烦。”

在翻过亲仁坊土墙落地后,郑郁才觉自己又回家了。

亲仁坊坊门进去向南数十步郑郁就见到了恢弘大气,飞檐重楼的成王府。

“殿下,臣......”郑郁在乌头门前对林怀治揖礼说,身旁是在寒夜中闪着银光的戟架。

林怀治沉声断了郑郁的话,“你且进来,我有事说。”

郑郁想应是方才在红香榭王台鹤说的那些话,如果王台鹤要插手吴少瑛的事情,那林怀治还会去三司会审吗?想到此处他点头应下。

先前他只知晓吴少瑛卷进了弑母案,不曾想这里面的主犯是宁王派去的,这样一来不就简单多了吗?既然如此择日不如撞日。

这是他第一次来成王府,林怀治十五岁开府至今,因着他脾性冷淡鲜少有官员会来拜访。

偶尔会来的估计也就是严子善,王府曾是先帝最喜爱的韩王府邸。德元帝即位后就将他赐给了林怀治,赏赐时还大加修葺,内里亭台楼阁皆设锦毯,曲水流觞无不彰显皇家贵气。

郑郁随着林怀治进了王府,穿过青石路面,此时空中下起小雪来,前方侍从为林怀治掌灯。

林怀治此时对箫宽吩咐了句话,声音压得低郑郁没听清。

冬夜寒寂中,郑郁看着林怀治背影,想着王台鹤说丽妃之死有异,当时林怀治的手紧了一下,他是信了这事吗?

以前在东宫时他听林怀清说过丽妃,德元五年十月白丽妃被宋淑妃所害而死。当年淑妃将一涂有毒药的白菊宫灯送与丽妃,丽妃收下后不过两个时辰便毒发身亡。此事是宋淑妃所为无从抵赖,德元帝定罪淑妃,淑妃降为昭仪终身幽禁,而淑妃本人在德元七年病逝。

可宁王为何突然去寻丽妃以前的婢女,此事真有隐情那背后之人又会是谁?

王府正堂富丽堂皇,金银交错,两侧立着鱼跃初荷墨画银架屏风,青石砖上铺有红绣织锦宣城毯,下列对立方案供人盘坐议事。

暖炉升烟,林怀治在正堂白檀木榻上坐下,指向另一边对郑郁说:“坐。”

郑郁揖礼一谢,觉得这一路过来有些热,就宽去林怀治在红香榭给他穿上的外袍,交予身旁侍女,随后在榻上另一边坐下。

侍女奉上热茶后就被林怀治屏退下去,堂内只留箫宽伺候。

“殿下,可信王瑶光之言?”郑郁试探问出。

林怀治反问:“你信吗?”

“臣愚见,王瑶光所言可信四分,今夜他表明心迹还有求于殿下。再者宁王虽不机灵可现在去找刑部侍郎的亲戚,还通过平阳这条线也太笨。”郑郁摇头说,“去找白丽妃的宫婢,怕已是知晓什么他认为会对殿下有损的事情。”

林怀治说:“他本就不聪明。”郑郁一时语塞,林怀治又说:“左拾遗苏赛生,你可有印象?”

“苏赛生字酬恩,祖籍兴元府。两榜进士出身,今夏任左拾遗一职。”郑郁仔细想了想说,“不想王瑶光会为他,相求于殿下。”

他本来对谁考中谁没考中不感兴趣,只因为德元十七年最出名的两人就是程行礼与他。程行礼是因长相俊美,弱冠便中状元,又兼宰相学生一时风光无限。

而苏赛生则是因两榜进士出身,后考中书判拔萃,已是授官正字。

曲江池上他被阳昭长公主召去两人不知聊了什么,不到半个时辰苏赛生就慌忙掉入江中,他也因此事被德元帝斥责,贬谪外地,今年年夏才被召回京任职。

林怀治道:“苏酬恩早年任职的县尉就在平阳境内,两人相识不奇怪。”

郑郁平静道:“殿下要帮王瑶光吗?今夜虽说是他自己前来不关他父,可他终究是平阳世子。右相与他家有亲,未免不是一诈。”

半晌,林怀治才缓缓道:“求得门上,我自会帮。我也想知道五哥在卖什么药,只是不想郑御史今夜兴致如此好,美人佳酿相伴。”

被林怀治一说郑郁有些不好意思,扯出一个笑道:“殿下不也是出现在红香榭吗?”

但立马反应过来,林怀治去红香榭肯定是受王台鹤邀,当时堂内袁亭宜他们声音喊得那么大,林怀治肯定是听到喝声所以才过来。

果然,片刻后林怀治端起茶抿一口,淡淡道:“路过,兴致远不及郑御史。”

林怀治的话说的很平淡很轻,可在郑郁听来觉得有万分重量在,甚至觉得这几个字是林怀治咬着牙说的,他已经在想今夜林怀治把他带回府不会是要埋了吧?心想我就去了一趟平康里,又不是去了成王府后宅!

“殿下既然想知道宁王卖的药,不如去会审堂上听一趟。”郑郁疏解好狂躁的心后,说,“有道是耳闻不如亲见,殿下坐于高堂不沾尘土,诸事由瑶光过手。”

林怀治看着郑郁,神情慵懒,周身给人放松的意味,就连眼里浮出丝笑意,“远观不如近看是吗?”

郑郁微笑回道:“殿下说的正是。”有王台鹤说的一番话在,他以为林怀治是答应了。

林怀治冷水泼来,“我为何要去?”

“既然宁王慌不择路去求了王瑶光,难免不会去求别人,如此就证明这内里涉及殿下要紧事。”郑郁耐着性子说,“王瑶光为求干净难免不会下狠手,这下得太狠日后被扒出来,于殿下和宁王的兄弟之情有损。且涉及皇妃,兹事体大,殿下更应慎重。既应了王瑶光,承他的所请照拂苏酬恩便是,有错就罚无错就放。来日再起波澜,水也不会溅到殿下身边。”

林怀治剑眉一扬,说道:“郑御史担心我?”

郑郁心慢半拍,强装镇定笑着说:“臣对殿下之心日月可鉴,苍天可表。”

“什么心?”林怀治觉得今夜的郑郁很不对劲,像极了只随时要捕猎而出的狼。

“殿下想是什么心?”郑郁说这么多有些嘴干,情不自禁地舔了舔唇。

林怀治被郑郁方才的动作吸引,眼神盯着那红唇,“郑卿舍身入我帐幕,可想过北阳王?”

郑郁看向林怀治,说道:“殿下说了只臣一人而已,与父兄、北阳无关,臣只是不喜欢宁王去翻丽妃之事。”

林怀治视线偏移到远处,说:“我也不喜欢。”

堂外此时吹起风声已是寒冬天,可现下郑郁手心却出了细汗,他知道林怀治开始感兴趣这事了,须得将林怀治引到三司会审上去。否则宁王一旦鱼死网破拉吴少瑛和宋义顶罪,吴鄂又怎会乖乖听他所言。

郑郁说:“这次能反将宁王一子,他寻韦青儿为的就是想对付殿下,如此殿下更应早做筹谋。”

“哦。”林怀治语气平淡。

“宁王他是动不了太子,所以才动殿下。”郑郁最后说,“圣上宠爱殿下良久,先又为委以并州军权要事,莫说光阴许久,不知殿下会成何气候。还不如在此时用私事将殿下拉下马,以免来日坏事。”

林怀治目光深深地看着郑郁,说道:“我去他也会求我。”

半晌,郑郁笑着回道:“宁王此时或许只想把自己从这起案子中择出来,也或许想从宋义口中知道他想要知道的。但要是殿下去了,这内里关系着殿下的生母甚至宫闱秘事,一旦查出什么,他林五郎就是第一个倒霉的人,他不敢来求殿下。”

“郑御史看的真透。”林怀治幽幽说道。

郑郁道:“臣为殿下考虑。”

“郑御史言词切切,岂有不去之理。”林怀治看着郑郁,神情漠然。

郑郁呼吸凝滞几分,他以为自己还要再费口舌说,不想林怀治这么快就答应了。

看着林怀治的脸,他心里生出愧意,胸口处蓦地有丝丝痛意袭来,等事情查清他......他好像什么都做不了。袁纮说得对自己与他走得太近,会被视为一派。他可以不为自己考虑,但不能不为父兄考虑。

郑郁强按下心中情意,自认轻松道:“臣只是不想殿下被人利用,只是不知为何会让臣知晓这些?”

他最不理解的就是,王台鹤见林怀治要密谋宁王的事,为什么要让他知道。郡王世子与皇子相见,这种事细想都知道不会是什么好事,林怀治做什么要拉着他一起。

林怀治的一抹笑意在嘴角散开,“真的?真有此事倒不失为好事,因为我觉得郑御史太闲了。”

“若是宁王,殿下也甘之如饴吗?”郑郁闻着林怀治身无酒香,怎么净说醉话,随即又说,“臣真不闲,殿下说笑了。”

林怀治漫不经心道:“郑御史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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