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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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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颁奖结束后和剧组简单聚了餐,告别众人后季林夏就急匆匆往公司赶,他现在迫切想要和成员们分享,他已经迫不及待看到那一张张可爱的脸。

今天是季林夏的大日子,成员们虽然不能在现场亲眼见证,但他们仍旧牢牢守在屏幕前。

熟悉的名字从屏幕里传来的瞬间,获奖者登上舞台的瞬间,欢呼响彻宿舍,尖叫点亮了隔壁的灯光,鬼哭狼嚎的一群人看起来比季林夏还要激动。

带着荣誉归来的季林夏,一进门就受到孩子们热烈的欢迎,小小的礼花不断拉响,漫天飞舞的彩带中,季林夏徐徐行了个骑士礼。

“诸位,我回来了。”褪去一身冰霜,留下明媚笑容,将手中的奖杯递给大家,季林夏终于感受到了得奖的喜悦。

不是因为他得奖了,而是因为他的得奖让他们无比开心。

“庆功宴,我们得林夏哥开个庆功宴!”朴智旻提议,其他人纷纷同意。

“现在,现在就准备。”金硕珍直接发话。

一群人瞬间凑成一团,看了一圈却没看到闵玧其的季林夏却悄悄退了出来。

“闵玧其,你人呢?”慢慢掩上大门,季林夏听到了听筒里传来的风声。

“写歌有些不顺利,我现在在汉江边散步。”时不时有鸣笛声略过,闵玧其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烦躁。

“你找个地方坐着等我过去。”季林夏笑着叮嘱,“乖乖的。”

闵玧其果然很乖,挂掉电话后老老实实坐在便利店门前等着,压低帽檐,微微佝偻着脊背,双手插在兜里默默看着便利店里,表情毫无波动,谁也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还行,挺听话。”一只手按在他的肩膀上,一个盒子直接扔进他怀里,偷袭的不速之客极其自在,直接拉开椅子坐在他对面。

“路上捡的,送你。”季林夏摘下卫衣帽子,脸上的笑容比春风还要温柔。

猝不及防被扔了个东西,下意识抱住的闵玧其仔细一看,震惊万分:“你疯了,你不应该好好保管吗?又带出来干嘛?不怕弄坏了?”

“为了给你看啊,谁让你不在宿舍里,你是不是没来得及看颁奖典礼?告诉你,我得奖了哦。”季林夏对着他嘚瑟不已。

这个奖不会是他的最高奖项,也不会是他的最后奖项,但作为他第一次得到的最佳男主演奖,季林夏真心想要将它分享给闵玧其。

毕竟没有闵玧其也就没有这个奖,这个奖闵玧其也有一半功劳。

仔细端详奖杯后,闵玧其小心将它放进盒子里,认真道:“季林夏,你真的很厉害。”

他无比认真,郑重表达自己的祝贺:“真的很厉害。”

严肃的表情,郑重的语气,并没有感受到开心,反而像是透彻的冰水泼灭了喜悦的火焰,季林夏的笑容慢慢消失,盯着闵玧其一字一句询问:“闵玧其,你,到底想说什么?”

看着盒子中的奖杯,情不自禁抠着手指,闵玧其的声音越发低沉,带着不容忽视的怅然,“季林夏,你后悔吗?”

“后悔出道?还是后悔遇见你?”季林夏身体微微前倾,双手放在桌子上,直截了当看向闵玧其。

闵玧其的脸上带着红晕,显然喝了不少酒,酒精带来的勇气,闵玧其没有躲避他的视线,“都有,你后悔吗?”

本该光芒万丈的家伙,本该享受欢呼赞誉的家伙,放弃名利荣誉,放弃自己的梦想,只为遵循所谓“承诺”,难道真的不会后悔吗?

屏幕中的家伙如此耀眼,仿佛生来就该万众瞩目,江边的寒风如此冰冷,屏幕里众人欢呼之时,闵玧其只感受到恐惧,他却在思考,第无数次的思考,季林夏留在这里,真的好吗?把他困在所谓承诺里,真的好吗?

闵玧其一直在思考,却无法思考出结果。

冷风呼啸,温暖的手指渐渐僵硬,季林夏缓缓呼出一口气,轻声道:“我不后悔。”

他从不为自己的选择后悔,也从不为前路到迷茫,他走的每一步,都是内心的选择。

季林夏从来不会后悔,过去是,现在是,将来也是。

“但我后悔了。”闵玧其看着奖杯,声音极轻,“我后悔了。”

贪念作祟的冲动,他无数次庆幸季林夏的留下,却也无数次后悔留下他。

听闻其他人对季林夏的嘲讽奚落时,他后悔了。季林夏练舞受伤不断时,他后悔了。迟迟拿不到一位时,他也后悔了。

他本以为哪怕艰难,他们的未来仍旧会光芒万丈,可现实却一次次无情的告诉他,他们的未来,或许并不会如期待那般完美。

倘若不能给予同样光明的未来,将本该光芒万丈的人困住是极度恶劣的行为。

肩上的担子压得闵玧其快喘不过气了,在闵玧其心中,是他自私选择将季林夏留下,他肩负的不仅仅是自己的未来,也不该仅仅是自己的未来。

季林夏越耀眼,越显得他的选择多么卑劣,地位不对等的挽留,本就不该出现。

闵玧其后悔了,真的后悔了。

便利店里的灯光折射进入他的眼眸,季林夏静静看着他。

“滴滴…”

汽车快速驶过,不知过了多久,久到他已经忘了时间,季林夏突然扑哧一笑,“你后悔什么?”

“是我自己要留下来的,你又没有挽留过,也没有让我留下,是我自己要出道的。”季林夏肯定道。

闵玧其难以置信看向季林夏,季林夏笑着靠在椅背上。

那声挽留只是黄粱一梦,似乎从头到尾都是他们的臆想。

季林夏盯着闵玧其,无比肯定:“是我自己要留下来的。”

明明是笑着的,但他的眼里却感受不到丝毫笑意,他只是自顾自的肯定,自顾自的下了定义。

闵玧其:“你…”

季林夏拿过他面前的咖啡,浅尝一口,脸瞬间皱起,“好苦,这东西到底有什么好喝的。”

“我从来没当过爱豆,只是想体验而已。”季林夏轻叹。

闵玧其看向他,欲言又止。

“闵玧其你别搞错了,从头到尾,选择出道的都是我,都是季林夏。”

“不是你闵玧其!”

嫌弃将咖啡往闵玧其的方向推,季林夏现在仿佛终于豁然开朗,坦诚道:“但出道后我才发现,爱豆果然不适合我啊。”

风声越来越大,江面的平静被彻底打乱。

“但人总得言而有信,说了三年就三年,下次除非你哭着求我,要不然我是绝对不会继续当爱豆了。”季林夏笑着对他眨眨眼,“当然,我知道你不会,其实也就这三年而已。”

“三年啊,很快的…”

小声叹息传进风里,当初承诺似乎成了压在心上的重石,季林夏在这一刻似乎懂了后悔了,“最后一次。”

他的本意是想要闵玧其幸福,但现在却反而成了让他不幸的罪魁祸首。

最后一次,季林夏心想,正如当初所言,真的是最后一次了。

江边的风寒刺骨,戴上卫衣的帽子,季林夏发自内心的感叹,“春天快点来就好了啊。”

空气再次安静,夜晚的风声显得如此吵闹,换班的兼职生从远处慌忙赶来,停好自行车后吸气向店里跑,边跑边道歉:“抱歉,抱歉,太冷了我骑车慢了点,来的稍微晚了点。”

便利店的玻璃门被关上,站在收银台里的兼职生嘴巴张张合合,看表情是在吵架。

“他们看起来关系很好啊。”一只胳膊撑着脸颊,季林夏笑着指给闵玧其。

闵玧其莫名有些怀念:“当时你天天骂我来的太晚。”

无情打破季林夏回忆的美好滤镜,季林夏冷哼:“那你确实该骂,我一个人在那里等你知道多无聊吗?”

似乎又想到什么,季林夏立马补充:“不过多等几分钟也没事,你骑车速度太快了,得再慢点才行。”

本该是欢呼热闹的夜晚,话题的主人公却坐在江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闵玧其的手机不停震动,刚接听,对面就传来金硕珍生气的声音:“闵玧其!你又把林夏带哪里去了?现在还不回来!”

上来就被扣了一口锅,闵玧其来不及说话,对面声音直接打断,“玧其哥,我们庆功宴都准备好了,你快把林夏哥还回来。”

“林夏哥,你在旁边吗?听得到吗?”

声音此起彼伏,季林夏笑着应声,“听得到,我马上就回去,让闵玧其一个人继续在江边吹冷风吧。”

“什么?你们在江边吹冷风?”经纪人惊恐的声音传了过来,“天啊,你们记不记得过两天要打歌了!快给我回来!”

“方PD,看来玧其曲子写好了,都有时间去汉江边吹冷风了。”宋浩范告状的声音格外大。

感觉对面来了好多人,季林夏打趣看向闵玧其,无声道:“你好像完蛋了。”

闵玧其一只手牢牢抱着奖杯盒子,一只手拿着咖啡,起身喊季林夏,“走吧。”

他还有很多话没告诉季林夏,他还有很多话本想告诉季林夏,但现在,闵玧其选择了沉默。

拿着电话继续听对面的抱怨,季林夏时不时出声回应两句,两人沿着江边慢慢前行。

路灯投射下树影,连绵不断的灌木丛宛如忠实的屏障护在路旁,终于挂掉电话的季林夏直接将手机放进口袋。

冷风已经将手指冻僵,双手插兜,季林夏仰头看向天空,“闵玧其,今天没有星星。”唯有月亮高悬于空。

闵玧其停下脚步,看了一眼后直接了当,“不好看。”只有月亮的夜空,他不喜欢。

“我也不喜欢。”季林夏漫不经心,“我喜欢夏天的夜空。”

有着璀璨星空,有着凉爽晚风,有着蝉鸣,那样的夏日夜晚,他很喜欢。

林夏,临夏,夏秋交际,他是降临的晚夏。

“玧其,防弹会成功的,一定会的。”冷风吹动发丝,路灯映照他眸中星海,闵玧其想要抓住他,却丧失了伸出手的勇气。

或许…或许有一天光明的前路近在咫尺,或许有一天他们走过漫漫苦痛,或许有一天再也压抑不住的贪念战胜理智,或许有一天他有了可以许诺的未来,或许有一天他有了承诺的勇气,或许有着这样的一天…

到那时,到那个瞬间…他想要抓住他的夏天。

“喝吗?”牢牢抱着奖杯,另一只手举起咖啡,闵玧其认真问道。

“你是不是和我有仇,苦死了还让我喝。”边抱怨边微微弯腰凑到吸管旁,正准备再尝试一口,骤然亮起的闪光灯让季林夏猛得扭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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