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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第 7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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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向大洋彼岸的飞机划破天空,初春的寒冷逐渐被温暖所替代,光秃秃的枝桠上出现小小花苞,不知不觉间粉色的樱花已然飘散。

闵玧其见到季林夏时是在心理咨询室外,近三个月的时光过去,绝情的家伙总算出现。

察觉有人坐在了自己身边,靠在椅背上闭眼休息的季林夏睁开眼,他的声音如此平静,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仿佛他们只是隔了一天见面,仿佛消逝的时间只是幻觉,“闵玧其,最近过得好吗?”

“你觉得呢?”平静的答复,毫无波动的表情,明明想好好告诉他,说出口的瞬间却无法隐藏自己的情绪,“季林夏,你会不会太过分了点?几个月都不联系我吗?”

闵玧其确实需要时间来思考,不仅是suga的人生,更重要的是闵玧其的人生,可还不等他彻底想出答案,突然的意外彻底扰乱了他的所有想法。

他是真没想到季林夏这一去,竟然和他完全没了联系,最初闵玧其还以为是暂时的,季林夏拍戏不带手机很正常,然而一周完全没有任何消息后,他是真的开始慌了,联系安德鲁或助理,得到的结果全都是他们也不知道,全封闭的剧组不允许任何外人进入,他们并没有半点消息。

闵玧其并不知道季林夏本次拍摄内容,但无论究竟拍摄什么,季林夏能撑住吗?就算他能撑住,难道真的不能联系他吗?这家伙到底是不能联系还是不想联系他?

烦躁和不安,身心双重焦虑,防弹的事、闵玧其的事、季林夏的事,种种情绪杂糅,煎熬的日子让他身心俱疲。

温暖柔软的手指穿过指缝,手背上传来曾无比熟悉的温度,许久未曾露面的家伙闭眼轻声道:“最初是剧组不让与外界联系,后面反而是不敢联系了,说好给你时间好好思考,担心你看到我的状态后反而无法思考了。”

突然袭来的力量让手背瞬间变红,仿佛感受不到疼痛,季林夏笑道:“不是后面让助理定期告诉你了嘛,我还让他继续监督你作息,不过看来效果不怎么样啊。闵玧其,你真的瘦脱形了,这样很不健康也不好看。”

转头看向季林夏,闵玧其一字一句认真道:“季林夏,我早就考虑好了,第一次接触音乐的时候,闵玧其的梦想就确定了,爱豆的职业生涯很短,就算当不了爱豆,现在的他也可以当制作人,也可以当作曲家。”

“我不会放弃音乐,和大家一起继续团体也好,或者有人想要离开团体解散,无论最后的结果如何,无论离不离开大黑,无论以任何形式,只要能继续音乐我就很满足了,所以,我这次最需要思考的并不是这些。”

“那他到底是在考虑什么?”将碗里的小葱倒进锅里,金硕珍有点疑惑又有些好奇,“我刚刚问了他,他也没说会不会续约。”

距离季林夏回到韩国已经过了一周,此刻的他们正在金泰亨特意安排的度假地点,刚回公司就得知他们原宿舍到期要换宿舍了,打包好行李还没见过新宿舍的模样,就被泰亨带到了加平。

“他没说。”客厅里的家伙们吵吵闹闹,埋头厨房的厨房担当们正苦哈哈的干活,洗完蔬菜的季林夏深深吐气,“硕珍哥,为什么都是来度假的,我们还得干活?我也想出去玩。”

正在切肉的金硕珍举起菜刀,笑容和善,“林夏啊,哥有和你说过吧,哥最喜欢度假还干活的孩子了,你也是厨房担当啊,给我老实干活!”

偷跑的心被大哥无情镇压,季林夏开始出馊主意,“闵玧其怎么还没回来,我们已经做完一大半了,要不然等他回来,硕珍哥我们就偷溜,让他把剩下的做完。”

想到自己也能跑,金硕珍立马答应:“没问题,他怎么还没回来,不会是跑路了吧?”

拎着新买的酱油刚回来的闵玧其,“刚刚到底是哪两个人不愿意去才把我派出去的?”

背后馊主意被逮住了,季林夏和金硕珍瞬间心虚闭嘴。

自从出道以来,防弹去过不少地方,但没有摄像机的八人度假,这还是第一次,精彩繁忙的爱豆生活牺牲的是他们的绝大部分个人生活和隐私,脱离环绕四周的摄像机后,不需要刻意玩梗增加综艺效果,不需要维护形象精心打扮,不需要谨言慎行生怕引发大众的误解,此刻的他们才是最为真实的样子,此刻的他们也只是普普通通的二十代。

懒懒散散度过轻松的一天,吃完晚饭后的金泰亨和朴智旻不知从哪抱来一堆烟花,瞬间的灿烂成就记忆里永恒,静静站在院子里的他们看着漆黑无际的夜空,一如他们的将来,无法猜测,无法琢磨。

“这个特别好看,我和智旻试过了。”兴高采烈的金泰亨举起一根烟花棒,“智旻,来帮我点一下。”

摇曳的火光点燃引线,细小的花火过后,漆黑的夜空瞬间绽放五彩斑斓的花儿,那般灿烂,那般耀眼。

浓烈的烟雾,震耳虚空的嘈杂声中,绚烂花火映照着他们,朴智旻的喊声那般清晰,那般坚定,“我不想解散,我想和大家一起走下去。”

“我也是啊啊啊!”金泰亨的附和紧随而来。

“金南俊、金硕珍、闵玧其、季林夏、郑号锡、朴智旻、金泰亨、田柾国,BTS。”

懵懂的少年们终究会长大,逐渐成长为让哥哥们为之自豪和骄傲的存在,

感觉到自己的手被人拉住,季林夏的回握了过去,温声笑道:“我想答案已经出来了。”

“那希望接下来的七年,我们合作愉快。”笔尖刻画下未来的承诺,将协议推向方时赫,起身的季林夏礼貌点头准备告辞。

“林夏的任务结束了,其他的就是我们的事了。”接过法务递来的协议,安德鲁将它转交给方时赫,“来谈谈我们之前暂时搁置的那些事吧。”

将递来的协议交给等候的公司法务,察觉季林夏已经走到了门口。方时赫突然道:“林夏,有时间让玧其来一趟吧,现在只有他没做出决定了。”

并没有给出任何回答,季林夏直直拉开门走了出去。

会议开始还是上午,现在已是一片漆黑,缓缓吐出一口气,口袋里的手机开始不停振动,低沉的声音传来,不用猜季林夏就知道他在工作室,“结束了吗?”

慢慢向后门方向走,季林夏笑着调侃:“虽然他们又吵了一天,但最终还是签了。听说现在只有你没签,闵玧其你是决定要单飞了吗?”

闵玧其突然陷入沉默,就在季林夏开始怀疑自己猜对了的时候,他却突然道:“季林夏,你去年的生日礼物现在在我这里,我从宿舍拿出来了。”

下楼梯的季林夏步伐一顿,有点无语,“礼物还能收回去的吗?之前不让我看,现在还拿回去,闵玧其你是不是找事?你要真拿回去就把我今年送你的生日礼物还给我。”

“好。”闵玧其的回答异常干脆,干脆到季林夏都懵了,就在他反应过来准备骂人时,闵玧其补充:“季林夏,我想换个生日礼物。”

“什么?”感觉自己已经听不懂闵玧其的话了,季林夏站在楼梯平台上准备问清楚。

“我原来总觉得我们时间还长,未来还远,最快也得到你今年生日时,我才有勇气说出这句话,但实际想想,意外实在太多,我们或许并没有那么多时间来耽误。”

不知是不是季林夏的错觉,他觉得自己似乎听到了风声,混杂着些微哽咽的风声,“季林夏,接下来你不要说话,听我说。”

“七年前我遇见了一个家伙,他明明有着我讨厌的所有特质,最后却成了我最重要的人。”

“说实话这家伙太危险了,无论以什么身份和他在一起,似乎总会不安,像是流沙,又像是流水,摸得到却抓不住,费尽全力好像也没有办法彻底留下。”

“我努力过了,努力不再注意他,努力过想要放手,结果呢…我却发现根本做不到。”

“我们纠缠太深了,甚至不仅仅涉及到我们,也包括我们周围的所有人。”

季林夏站在原地静静听着,说到这里的闵玧其似乎想到什么有意思的事,竟然突然笑了,“前段时间过年,因为他,我甚至连家门都没进去,家人以为我和他吵架了,看我不顺眼把我赶出来了。”

“你看,现在连我的家人似乎都在偏心他。”

“明明是这家伙让我独自呆在原地等他回来的啊,明明狠心不和所有人联系,让我无比纠结痛苦的是他啊…”

“你说,喜欢这样的人到底是件好事吗?”

直至此刻,季林夏彻底明白了闵玧其的想法,他沉默了,安静倾听,依照闵玧其的话保持了沉默。

“演戏有那么有趣吗?银幕中的世界究竟有那么精彩吗?”

“我从不询问对他而言,演戏和我究竟谁更重要,因为我早已知晓答案,闵玧其终究比不过那个精彩的世界。”

“硕珍哥问我究竟在思考什么?南俊问我究竟在等什么?其实很简单。”

“我在思考对闵玧其而言,他和音乐到底谁更重要。”

“倘若他选择离开了,闵玧其是不是还要选择留下?如果这是个只能二选一的游戏,是不是会像他为了演戏毫不犹豫放弃闵玧其一样,闵玧其也会为了音乐毫不犹豫放弃他。”

“虽然现在他实际并未选择离开,但已经失去了所有筹码的闵玧其,其实也早已得出来答案。”

“谁更舍不得谁先输,谁更自私绝情谁赢,所以,闵玧其输了,他赢了。”低沉的声音透露着主人的所有心声,桀骜不驯的凡人终究闯不出罪名为爱的囚笼。

“十几岁的闵玧其或许永远不会相信,突然有一天,他竟然会愿意为了一个他最讨厌的家伙放下音乐。”

“会为了一个永远无法将他排在首位的家伙,做好收拾行囊,放下现在的一切成绩,随时重新开始的准备。”

“真的很可笑,但这偏偏却成了事实。”

“没有联系的这几个月里,我真是做好了如果他选择离开这里,那我就陪他离开,不再作为suga,而是作为闵玧其,从头再来的准备。”

黑暗的夜幕中群星涌动,狭小的后门外似乎有人漫步而来。

“所有人都知道我和他之间的感情复杂而沉重,无法言喻、无法形容、无法定义,他说我是他的锚点,我们会一直纠缠到死。”

“如此特殊特别的感情,原本并不该用世俗的感情来定义,可谁让这个世界如此庸俗,而闵玧其是个俗人呢,我不甘心将我们限定为朋友,不甘心我只会是你生命中的无数人的一员,不甘心他们提起我们只会说“他们啊,只是不好形容的亲故吧”。”

“哪怕永远排不到第一,我也要成为唯一。”

“可是我翻遍书籍,查遍网络,却发现并没有合适的词语来定义我们。”

拿着电话的家伙悄悄站在门口,听筒里传来的声音与人声就此重叠,“喜欢太浅,爱不足够沉重。”

“我并不觉得爱情或者婚姻足够用来形容我们,但这已经是我所竭尽全力,所能找到的世俗所认可,所确认的最独一无二,最具有独占性的感情了…”

站在楼梯上的季林夏看着楼梯下的闵玧其,安静的楼道里唯有门外的灯光悄悄探入,被屏幕照亮的侧脸看起来越发透白。

“音乐是梦想,他是生活。”

拿开手机挂断电话,按下发送键后的闵玧其抬头看向楼梯上方,沉默的家伙正牢牢盯着他。

世人皆言旅途孤独,长路漫漫,旁观者不该入局。

然群星闪耀的夏日,总有不甘只做追星人的家伙,却妄图揽星入怀,成为那世俗所不容的“摘星人”,“所以,季林夏,你说他知不知道我想把生日礼物换成什么?”

黝黑的瞳仁印刻着世间最沉重的话语,此名为爱的战场,总有人心甘沉沦…

[季林夏,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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