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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羞耻能当饭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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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的吵闹逐渐吸引来更多人的注意,随着指指点点的人越来越多,习容等人都变了脸色。

因为围观之人无不在说他们不知礼数,甚至有人怒斥贞儿失去贞洁,死不足惜。

先前听故事时少有的怜惜,在此刻又全都转化成了对贞儿一言一行的指指点点。

说书先生不知何时也来到附近,叹息道:“不过是一个故事,诸位何必伤了和气。”

他往门口看去,远远站在那儿带着帷帽的女子已经不知踪影。

能来茶楼吃茶听书,寻消遣的,都是手头宽裕之人。其中不乏许多爱重颜面的学子,此刻也觉得失了文人风度。谴责般瞪了几眼,很快也就散去。

苏小将军对此叹为观止,愕然道:“惠州素来是文风浓郁之地,崇尚圣人之学。朝中许多肱骨出自此地,却不想今日亲眼见证,此地民风竟、竟如此迂腐。”

刘祎嘶了一声:“我家夫人时常叹张侍郎之妻昏了头脑,明明在闺中还时常能参加赏花宴与姐妹作乐。婚后却变了性子,大门不出,还时常为夫婿添纳美妾。”

张侍郎便是惠州出身的探花郎,被前任户部尚书看中,下嫁了家中幼女。

前些年那小娘子在贵女圈颇俱才情名声,是各府宴会中的常客。成婚后久不出现在人前,渐渐没人再给她递帖子了,倒是有不少夫人训斥儿媳时会借机夸赞张夫人温良贤淑。

刘祎的母亲不满儿媳,时常挑刺儿媳不够温柔小意。刘祎的夫人也不忿婆母老是将自己与张夫人比较生事,忍了几次后,直接收拾东西回娘家,直说要合离。

刘祎亲自去岳丈家三请娘子,受了岳丈与妻兄不少磋磨,才把新婚妻子请了回来。至此夫妻二人对张夫人之事如鲠在喉,下令家中任何人不许提起这位贤淑的夫人。

听着刘祎诉苦般把自家的事儿讲了,又哀叹:“原本我家夫人说莫要找惠州出身的夫婿,只因他们家夫人都有贤淑之名。某还不觉有什么,今日见了此地民风,也是要为夫人肚中还未降生的女儿谢绝了的。”

苏小将军张了张口:“也不该如此绝对,说不准还是有好男儿的。且贤良到底是美名,说不准人家私底下就是夫妻和睦,琴瑟和鸣呢。”

刘祎瞪他:“那你把女儿嫁去就是了,我家女孩精贵,受不得他人一丁点拘束。”

习容拍了拍刘祎的手臂:“那你可得好生办事,来日为侄女谋一个县君之位也是好的。”

刘祎家中的郡王爵位早就断代了,家中女儿出生后自然也没了县主的头衔。但若靠着父兄努力,挣一个县君之位得些俸禄也是可以通融的。

周围之人早已散去,但说书先生却没走。他穿得朴素,立在一旁只会叫人以为是茶馆中躲懒的伙计。

眼见几人要走,他连忙上前作揖:“草民何莲生见过各位大人。”

他格外恭敬的对象俨然是几人中最为显眼的孩童。

苏小将军有些戒备地握住剑柄,何莲生连忙又道:“草民自知失礼,只请贵人听草民一言,随后要打要罚绝无怨言。”

习容顿住脚步,饶有兴趣地问他:“方才那些学子尚且指着某的鼻子怒骂不知上进,你又为何认为我等身份不俗?”

何莲生赔笑道:“草民平日里且靠着这张嘴谋生,来这茶馆里的便都是草民的衣食父母,来多来少草民也都能记个眼熟。”

“今日一下子来了如此多生人,若要说草民的故事讲得有多好,也不见得。分明是贵人驾临,叫此地蓬荜生辉了。”

穿着常服的二十来位最精锐的禁卫军此刻就混作茶客坐在大厅里,虽各自喝茶闲聊,但注意力可都是放在习容身上的。一旦有什么问题,立刻便会拔刀起身,茶馆外的其余人也会冲进来护驾。

可以说方才的冲突一旦从口角演变成动手,那些学子等人立刻就会被拿下。

“先生是聪明人,”习容笑了笑:“此处讲话不方便,不如找个雅间。”

何莲生脸上浮出惊喜的笑容,立刻抬手:“贵人请跟着草民上二楼。”

苏小将军抬了抬手,既然伪装已经失去了价值,伪装的禁卫军便干脆明面保护习容。

一行人浩浩荡荡上了二楼,习容才坐好,何莲生便扑通跪下,行了一个大礼。

“草民见过圣上,圣上万岁。”

“你又是如何得知?”刘祎惊讶地问。

先前他能察觉出习容身份不俗,刘祎只当是手下的人伪装不好,可对方直接点名习容身份,还是叫他有些惊讶。

何莲生恭敬道:“圣上驾临惠州,并未隐藏踪迹。草民见诸位贵人气度不凡,年岁也能对得上,且行事作风与此地大相径庭。才斗胆猜测,冒犯天颜,望陛下恕罪。”

“你可是有所求?”习容喝了口茶,问道。

普通人哪怕是猜到他的身份,也不会敢直接拦下他,再大咧咧点明他的身份。毕竟身份鸿沟难跨越,就算有心攀附,也会害怕自己哪一句话冒犯了贵人,得不偿失。

“小人的确有所求。”

刘祎听得感兴趣:“陛下,此人胆子倒是挺大的。”

倒是苏小将军见他眼角泛红,双拳紧握,不由地问:“可是有冤屈?”

何莲生身形一顿,慌忙再次磕头:“只求陛下为草民等诸多苦主做主。”

“诸多苦主?”习容正了神色,放下茶杯:“你且仔细说来。”

一张早就准备好的状纸被送到习容面前,上面零零散散有二三十余个不同的手印。

……

不过傍晚时分,何莲生最新讲的故事便流传至了大街小巷。走街串巷的卖货郎也绘声绘色讲起了当时的情形,一时吸引不少妇人围住了他的去路。

“孙二郎,你再说仔细些,我……”捏着衣角的娘子咬了咬牙:“我买你的穗子。”

还有大娘抓住货郎肩头的担子,在他身上看了一圈,最终指着那装满酸醋的葫芦:“孙家小子,咱不是不买,大娘家的酸醋正好吃完了,我要一点。”

许多在家门口纳鞋底子的未婚姑娘家,见有外男前来,早早便被长辈推回了屋里。可卖货郎扯着嗓子讲的故事实在牵动了她们的心肠,她们太想知道可怜的贞儿又遭遇了何许不公。

茶馆那样用来消遣的地儿向来是男人们的主场,当地不光对未婚女子教条严苛,成了婚的妇人大多也只得在家中那一小方天地里打转。

若想知晓些家长里短外的新鲜事,若非靠家中男子的转述,也就只能靠卖货郎为了吸引各家买杂货时顺口讲的故事罢了。

那孙二郎摸了摸脑袋:“哎哟,这故事有这般吸引人么。”

“别卖关子了,你快讲吧。”

“我也就是在茶馆外听个囫囵。”孙二郎努力回想了一番,很快道。

“原来糟蹋了贞儿娘子的登徒子却是她嫡亲的公爹,她那婆母也是为虎作伥之人。害怕被人发觉,两人便合计毒死贞儿。贞儿聪慧,察觉不对后逃回娘家,却被压着去张娘子庙断发绝亲,最后被亲爹一把火烧死在娘家的闺房里。”

“哎哟!”一位大娘捂着胸口哀叹一声,倒退几步,仍旧觉得恍惚。

不光是她,分明是卖货郎口中寥寥几语仓促说完的故事,在场的许多娘子却莫名红了眼眶。

大娘不说打醋了,低着头看了会儿脚尖,又晃了晃脑袋:“也是,若她活着……她又该怎么活。”

“世上怎会有如此畜生的公爹!他自己做下的孽事,最后却要逼着贞儿去死。”

“为什么死的要是贞儿呢……”

最开始说要买穗子的姑娘失魂落魄转身,嘴里嘟囔着可怜可惜,命运弄人,一步三晃的走了。

孙二郎咋舌,跺脚骂道:“你们一个个说好的要买杂货,怎的还不作数呢?”

秦娘子也从儿媳口中听到了这则故事,她手中的水瓢还未放下,眼泪先跟着落了下来。

“何至于此……何至于此……”

同一时间,屋内吃酒的男人面红耳赤地嘻哈说着什么,其中少年的父亲先是考教了儿子在学堂认了几个字,是否听夫子的话。

随后不满地转头看向灶台边的婆媳二人:“叫你烧的洗脚水烧好没有?老子累了一天,回来还要看你冷脸不成?”

秦娘子连忙应声:“大郎降降火气,马上就好了。”

那人却轻嗤:“叫你做点小事都推三阻四,是觉得自己金贵,给我这个没本事的儿子烧水委屈了吗?”

秦娘子的儿媳匆忙说道:“家中的柴火不够了,火烧不旺。”

“那便是你们偷懒了?”他紧皱眉头:“一整日的时间,你们既不用在外赚银子,也不用去学堂念书,怎的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好?”

儿媳低下头:“娘做了一天的活,每日都腰酸背疼的,并非是偷懒。”

“那为何柴火没了都不晓得添上?”男人说话越来越冲:“外人个个嘲讽咱娘二嫁之身,这名头好听吗?如今难不成还要做个懒婆婆,叫邻里指指点点,叫我抬不起头来吗?”

他朝脚边啐了一口:“柳三娘,你可知因这老婆子不知羞耻,叫咱儿子在学堂都受人白眼,你这会儿子作的什么好人?”

秦娘子颤着手捂住眼,脸皮都在哆嗦。柳三娘担忧地扶住她,半晌秦娘子才放下手,睁着一双通红的眼睛瞪着儿子。

“大郎,你可知那年收成不好,你爹爹早死,咱家穷的拿不出米粮。你二叔娶不着媳妇,你娘我也养不起你。是……若非我不知羞耻嫁给你二叔,你今日,你今日还能好好长到这么大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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