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心机的人都脏！

左枯被窒息得挣扎不脱，急促的心脏跳脱得要蹦出胸膛之外，那只作恶的手微微松开了一根手指，珍贵的几缕空气化解了胸闷。

左枯大口喘气，也咳个不停，他漂亮的蓝宝石眼睛被血丝覆盖，眨了眨濡湿的眼睫毛，他看到绫人正定定看着他。

“看什么看！”左枯呲牙凶他，男人故意一笑，抬手展示给他看：“我的手都是你的口水，要不要舔干净？”

“给我滚！”他是什么吸引神经病的体质吗？身边的男人没一个正常的！

“多托雷要来了。”

左枯身体僵硬住，他咽着口水，他陷入多托雷实施暴行的画面，还衍生出被抓住后遭受的惩罚，那是绝对的生不如死！

绫人慢条斯理擦拭着手，他似乎有轻微洁癖，爱穿难以洗干净的白衣服，握剑提笔的手也修长洁白，笑起来的模样让左枯幻视了潘塔罗涅，一个是政治家，一个商人，都是不折不扣的野心家。他怎么会觉得神里绫人是一个好相处的家伙？

绫人微笑：“你现在才反应过来吗？不过比起落在多托雷手上，在我这里会更好一点。我会给你喂食、换衣服，甚至还能抽空聊天打发时间。”

左枯没蠢到对他寄予希望，“放我走。”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这句话潘塔罗涅也说过。

左枯闭了闭眼，“我给你潘塔罗涅想要的。”

“我很期待他会想要什么。”

“那你先松开我。”

绫人按下了床板下的按钮，手脚上的束缚随之解开，左枯惊讶于他那么洒脱，甚至都不讨价还价的：“你不怕我逃跑了吗？”

绫人笃定说：“你逃不出稻妻的。”

左枯沉默。是啊，稻妻是岛国，内部混乱不堪，外部还有要人命的雷暴区，就算他能够不吃不喝从海里游出去，也容易迷失大海。

受人摆布的感觉可太糟糕了，左枯怀念气候温和还没有神明作乱的璃月，稍稍失神了一下，绫人已经坐在椅子上，他正等待着左枯给他答复。

左枯走过去，边解开衣服。别乱想，他只是热了，昨晚就出汗湿乎乎一片，脱了正好。

绫人看着他大胆举动，笑意更加深厚，左枯心头呕得要死，还是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去解男人衣扣，几次把腰上的手抚下去，“别闹，痒。”

他的手抓着绫人的腕子扣在椅把上，以解下来的衣服将之绑在一起，这种程度的束缚简直不值一提，绫人笑了笑：“这算什么，情趣吗？”

“是的，难道奉行大人不跟小情人这么玩吗？”

“你该知道，我很忙，除了吃饭睡觉，花费在自己身上的时间很少很少，所以没有精力去打理人际关系，没有枕边人也没有小情人。”

“那真是太遗憾了。”左枯凑在绫人耳边，说话的吐息染红他耳廓，“你会失去很多乐趣，不过呢，好在你遇到了我，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绫人眼里的笑意味深长。

他如一只很有耐心陪着猎物玩耍的猎人，冰蓝色眼眸正专注凝视着左枯，左枯下了好大的决心要贴上去，忽而窗外有一声脆响，他转头看过去。

“看来神里家也有喜欢听墙角的小老鼠。”

绫人也收敛了笑容，扣住反手扣住他的手腕，“你在这里待着，我去看看。”

他背过身走去大门的时候，身后冷意汹涌，脚下一冻，房间铺天盖地凝结了寒冰。绫人已做好准备接敌，而回头一看，左枯已经不见，他思索发出疑问声：“冰？你不是火神之眼么？哦，还有邪眼。据说邪眼来历怪异，能够透支生命力，你为了逃离而使用这种东西？哈，看来我给人留下的印象不怎么好。”

左枯跳出窗外，就落进一个怀抱，看也不看先给人扇了一巴掌，“太慢了！”

温柔切片被打得脑袋一偏，面具之下的红色眼睛委屈神色要流出来，左枯揪着他衣领催促：“快走，我有点使不上劲，抱紧我别掉下去了！”

温柔切片点点头，不用他说也会抱得更加用力，左枯被狗男人勒得呼吸困难，心里已经骂了几句。温柔切片踩着路灯借力跳出围墙，身后追兵在追，他头也不回直奔北边的山路，跟森林是相反方向。

左枯心想要是自己也这么跑，不早就溜了么？

随之跑到海边，温柔切片不带犹豫跳了下去。

“多托雷我草——咕噜咕噜！”

左枯水性一般，只能够在水位不深的水池里狗刨，海水咸腥，又深不见底，左枯掉下去就慢慢下沉，怎么挣扎都没有用。

男人游过来，抓着他的胳膊往上拉，见他要没有意识了，嘴唇贴上并渡过空气，左枯意识到他在做什么，睁开眼推开他，借力游出了水面。

已经距离神里屋敷有段距离，是稻妻城后边，左枯刚上岸，就落入海乱鬼的包围。

“看看这曼妙的躯体，虽然不是个女人，也能够凑合凑合不是么？”

“对啊对啊，老大你爽完了就该我们了！”

“不能一起吗？男人又不像女人一样娇弱！”

左枯拧眉听着他们的污言秽语，勾勾手指一笑：“可以啊，一起来！”

海乱鬼们见着他笑眼睛都直了，纷纷高兴于他的识趣，又听从海里爬上来的男子说：“一起送死！”

海乱鬼头目冷笑：“小脾气还挺倔，兄弟们给我上！谁活捉了他就能先开荤！”

左枯退后一步，他不是退缩，而是给温柔切片腾出战斗空间，身后的男人面无表情走上前，冰冷的杀气镇住一群刀口舔血的强盗。

手下们都畏惧退了一步，头目再次怒了：“怕什么！他们才两个人，我们有五个！给老子上！”

左枯转过头去脱湿漉漉的衣服，不到一分钟，刺耳嘈杂的声音归于无，温柔切片摘下了面具，脸上染着新鲜的血液，笑得温柔纯良，“这里有干衣服，虽然不怎么好看，你也换上吧。”

别人或许不一定能相信，温柔型多托雷对他的感情假不了。

左枯接过他的衣物换上，男人的注视如日光灯，范围广而灼热，难以忽视掉。左枯不在乎，只问他：“达达利亚呢？”

温柔切片因来之不易的相聚的喜悦慢慢消失，抿了抿嘴说：“快来了。”

“你们半路遇上了？”

温柔切片沉默，看来是这样了。

左枯低头扎腰带，衣角被扯了扯，扎歪了，他抬手又给了一巴掌，温柔切片捧着被打红的脸哀求似地说：“别去找他，左枯，他的感情是假的。”

“我也不会找你。”

切片像个玩具被夺走的小孩，眼里蓄了朦朦胧胧的水雾。

左枯可一点都不心软，看着这张以前自己分外沉沦的脸，他心硬如铁，“你是怎么找上我的？”

“你的香味我忘不掉，慢慢就找到了。都怪我来的太晚了，让你吃了苦头。”男人就地一跪，头放得很低，“你打我骂我也好，别再推开我了，求求你！”

左枯眼神漠然，甚至都想扭头立马走人。不让他死了心，温柔切片还是会继续苦苦纠缠，他主打一个卖惨软手段，左枯还真拿他没办法。

他垂下目光看着哀求主人别离开小狗一样的切片，说：“我的寿命所剩无几，你所追求的不过是一段妄想的执念，我虽然是左枯，却也不想再回到以前的日子。你是多托雷，是曾经的他，有着一模一样的脸，但是我不想对你下手，因为你没有伤害过我，你比他懂得克制。

我对你没有感情，我不爱你，同样的，我也不恨你。你有大把时间去享受更有意义的事情，而不是摇着尾巴一味讨好我，话说到这个份上，已经相当是不留情面了，要是你为了我去跟多托雷作对，你也跟我一样无家可归。”

“我无所谓。”温柔切片捧起左枯的手，以手背贴着自己的额头，那是无言的效忠，他背叛了多托雷，他也并不认为多托雷跟他是同一个人。

在他看来，伤害左枯的家伙都罪大恶极。他也是，他强迫过左枯，所以来赎罪了。

天色不早了，要回稻妻城住宿怕不是一进店就被社奉行逮住，本来左枯没什么嫌疑，他逃了之后就有了拒捕罪状。

温柔切片从沿海召唤了一个浪船，要带着左枯离开鸣神岛，管他去哪里，确保安全再说。泡水之后好像水进脑子了，总产生一些要人命的错觉，比如把切片看成多托雷什么的，晚上还时而发热不清醒。

半夜，船身在水面飘飘摇摇，左枯被胸前的痒意弄醒，睁开眼望进一对猩红眼眸，眼神带着强烈的自信和狂妄，拽着左枯沉溺其中。